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炎生高高舉起藍色的藥劑,現在,藍色藥劑彷彿成為了令天地失去光輝的元兇,現在的它,比任何物件都有更高價值。
霧生和原木幾乎都快暈倒了。天花病毒,就算到了滅絕的今天,人類也不敢絲毫放鬆對它的警惕,甚至每個新生兒出世之後,都必須要接種天花疫苗以防天花病毒死灰復燃;但是人類在以前也只能透過疫苗來預防天花,根本無法治癒天花。現如今炎生說自己的發現可以讓天花被徹底治癒!這如何不是世人之幸呢?簡直是世間最大的成績之一!
“來來來,讓老夫來詳細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藥劑的具體作用啊。你們來看……”取出一滴樣本液體,放上顯微鏡,炎生招呼著兩個早就很是好奇的孩子上前來觀摩……
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短短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等到大家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四十了。外頭遮天蔽日的風雪已經徹底攪亂了所有人對時間的概念,現在若是僅憑藉肉眼來判斷時間的話,已經沒有任何依據可言了。整片山頭區域能看到的天空,早已經黯淡無光,卻不是屬於夜晚的黑,而是一種詭異的黑,像是永不消散的迷霧一般。
時間流逝,如白駒過隙。就這麼錯過午飯,卻沒有任何人去回憶起這頓本該享用的飯。若說霧生和原木是因為被炎生的發現所吸引從而遺忘了用餐,那麼其他的人,則是因為心懷鬼胎而緘默不語。
有時候,強烈的求生欲會迫使動物爆發出平日之中幾倍的能力;而對於人類來說,強烈的求生欲只會讓人類更加沉寂,此時無聲勝有聲……
鎮內就這麼坐在沙發上。在這所謂的娛樂區,根本沒有人有心思玩。木一一就和之前一樣,像是看守一般站在一旁等待其他人對她的“使喚”,可是卻沒有人敢使喚她。鎮內感覺有些眩暈,一餐未進,鎮內的身體還是有些受不了,只能靠自己常備的一些糖果補充些基本能量。
他有一種從內心深處傳來的不祥預感,這種不祥的預感讓他瞬間手腳冰涼,這種從未被體驗過的感覺第一次出現在鎮內的身上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些不對勁了。
好久……沒有這種緊張的感覺了……可是這一次的緊張……為什麼會這麼嚴重……
鎮內有些慶幸蛇崎並不在這裡。護主心切的她,一直守候在雙開大門那邊,距離娛樂區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鎮內還是很看重面子,他很難想象蛇崎看到自己的窘相會如何嘲笑自己;可是此時的不祥預感讓他有了一種想去尋求蛇崎保護的衝動。就是這樣的矛盾心理瘋狂折磨著鎮內,消磨鎮內體內所剩不多的能量。
室內的空調開得很大,無論是誰都可以感受到足夠的溫暖、區別於外界嚴寒的溫暖,甚至於小平都脫去了外套,露出了被那緊身毛衣包裹的嬌柔軀體。只有鎮內,感覺室內和室外擁有差不多的境地。血液將近凝固的流動,彷彿成為了冰稜的血液,刺得血管生疼。從頭到腳的膨脹感充斥每一寸肌肉,那種痠痛感,彷彿要衝進大腦一般。腦內的酸液奔湧而去,眼前的世界漸漸模糊,微微張嘴試圖呼救,卻只是連連粗氣,聲音彷彿也在一瞬間成為了可望不可即的權利。似乎焊接到一起的關節,微微挪動,深入骨髓的痠痛;彷彿黏連成片的神經,僅此一念,痛徹心扉的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成為了折磨……
這種感覺……也太熾烈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啊?難不成自己會遇到什麼危險嗎?到底是什麼情況啊?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啊?僅僅是因為飢餓嗎?
“少爺。”遠處的雙開大門處,傳來了平淡卻不失笑意的聲音,是蛇崎的聲音。隨後便是重重的關門聲,看樣子,這一天的發現公佈,已經結束了。
像是提前說好的一樣,包括木一一在內,所有人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鎮內更是直接朝後一倒,癱倒在沙發上,粗氣連連。如果再晚一會兒,他可就堅持不住了。
正當這些炎生的核心學生打算看看兩個外行人對這一年老師的發現有什麼評價的時候,卻發現霧生和原木都是一副像是失了智一樣,被抽了魂魄一般的神情,像是行屍走肉般被蛇崎給一肩一個扛進來了。
“快快快~躲開躲開!給少爺小姐騰個地方啊!”蛇崎就這麼將霧生和原木放在肩上,還能伸出雙手,直接拽住豬木和隆的衣領,將二人扔出去,將霧生和原木安置在原本屬於豬木和隆的位置上。
可憐的豬木和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力直接扔了出去,隨後就是眼前天旋地轉的世界,然後就是身體一痛,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了離沙發老遠的地方。可是他們偏偏不敢反抗。豬木可是虛有其表,雖然身材碩大,卻相當膽小怕事;隆本就瘦得跟麻桿沒兩樣,這倆人被扔出去了都沒辦法反抗的,只能忍氣吞聲嚥下這口惡氣。
“乖乖,少爺和霧生小姐這是看到了什麼鬼東西,怎麼感覺像是掉了魂一樣?”蛇崎伸出手去,在原木的眼前微微晃動,可是原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要不是原木的眼睛還有應激反應,她都會認為炎生是不是搗鼓出了什麼吸魂奪魄的東西。
“炎生老先生……他的腦子裡面裝的,怎麼都是些這麼恐怖的東西啊……”原木突然露出了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我的天啊……如果這就是科學家……或者說科學研究者的思維……這……這也太可怕了吧……”霧生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個表情,從來沒有人看見過她做出過。
“呃……”所有的人看見這兩個可憐的孩子是這個反應,心裡都有些打鼓。作為大家族的孩子,什麼世面沒見過?就算有些超乎常理的東西,怎麼說現在都是這個年代了,啥是想象不到的?怎麼能把兩個思維卓越的人逼成這個樣子呢?
老師到底給他倆看了啥啊?好揪心啊!
“那個……原木先生,霧生小姐……能不能透露一下,老師這一回到底展示了什麼啊?怎麼能讓見多識廣的你們,都成了這副模樣啊?”小心翼翼的,按捺不住好奇的豬木趕緊湊上前去詢問。
“所以說啊,就是那個……那個……所以說……”原木掙扎著坐起來,眼中竟然是出乎意料的慌亂,他明顯一副想要說出口的感覺,但是就好像剛剛開始學說話的孩童一般,根本組織不了語言,就像是突然一下子大腦裡的S區壞死了一樣。
這反而讓眾人更加吃驚。媽呀老師到底給他們看了啥啊?搞得堂堂靠邏輯吃飯的偵探和他的助手都完全組織不了語言了!什麼東西這麼陰霸?
“呵呵~兩位小友這樣的反應雖說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卻並未出格,或者說,其實在老夫看來,二位的反應已經很不錯了。呵呵~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不得了啊……我倒是很期待呢,我這些得意門生看到這一年我的發現的時候,會有多驚訝……”
炎生跟著進來了。那張可怖的臉上,竟然掛著一絲嘲弄,那唯一明亮的眼睛,閃爍出了詭異的光芒,嘴角扭曲的弧度,明顯是笑,卻讓人不寒而慄。炎生,似乎對自己這一次的發現,相當自信啊……
這一天,就這麼緩緩結束了。但是霧生和原木,直到入夜上了床,都還沒緩過勁來。蛇崎還好,只在乎本職工作,對那什麼勞什子發現並不好奇;可是這卻苦了和霧生同房的小平。
現在的小平,就感覺自己的心口藏了整整二十五隻小老鼠——百爪撓心啊……
各自懷著各自的私心,夜晚,混雜著暴風雪的聲響,將夢境帶來……
不知幾時,天還處於黑暗之中,鐘錶的滴答聲聲聲入耳。一道人影,緩緩浮現在走廊之上。輕輕撫摸那血色的走廊牆面,他赤紅的雙眼之中,被憤怒和仇恨包裹。忍不住了,他必須要出手了!為了老師……為了新又野家曾經的榮耀……為了曾經失去的一切!必須……必須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牆面,劃過每一道房門。他的腳步輕快,彷彿根本就是去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緊咬牙關,彷彿如臨大敵。他摸著黑,看到了鑲嵌在牆壁上的亞克力隔板,辨認清楚了隔板內那張卡片的圖畫之後,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目標,找到了!
他推門進入房間,緩緩關閉房門,整個走廊再度迴歸寂靜,就好像從來沒有人出來、從來沒有人進去過一樣……寧靜、和諧,殺機四伏……
……
又過了一日,今日的天氣情況,可比昨天要好,雖然暴風雪依舊兇猛,但卻已經不再像昨天一樣遮天蔽日了。外出遊玩顯然還是不可能,但至少能看見太陽了。
原木起了個大早,一看手錶才六點出頭,就翻起身來打算出去做早操。身邊的蛇崎也順勢醒來,跟著原木一起洗漱後離開了房間。
“到底怎麼回事?!”突然,一聲憤怒的叫罵聲幾乎驚醒了所有的人。
電梯口,藤野深深低著頭,恨不得把頭割下來扔在地上。他的面前,是矮了他不知多少的炎生。此時的炎生非常生氣,他指著仍然顯示著數字1的電梯顯示屏,憤怒不已:“藤野,你是怎麼辦事的?今天早上我出來就看到電梯開著。你昨晚沒有斷電嗎?你到底幹什麼去了?這點小事都會忘記?如果是木小姐犯錯,我還覺得情有可原,畢竟人家是第一次做這份工,可是你,幹管家多少年了!還犯這種低階錯誤嗎?”
“是!老爺!這都是我的錯!一定是我昨晚疏於檢查,所以才出現這種情況的!還請老爺原諒!”藤野慚愧不已,深深一鞠躬表達歉意。
“炎生,要不就算了。藤野一直都幹得不錯,今日也只是一時疏忽大意,還是原諒他吧。”廚師春日只能出來當和事佬,勸阻炎生的下一步訓斥。
炎生撇撇嘴,顯然還有些耿耿於懷,但是看在春日老資格的面子上,還是放過了藤野。
早餐時間很快就要到了,藤野連忙動用鑰匙,將電梯叫到二樓。此時霧生和小平也醒了,紛紛出來。
首先坐電梯下去的人是小平。在藤野盡心盡力的服務下,小平嗎,安心歡喜的坐電梯下去了。電梯到達一樓,隨即又重新往上走。
正在電梯重新在二樓開啟門的時候,生活區的一樓突然傳來了小平淒厲到無以形容的慘叫聲!
“!”霧生和原木頓時來了精神,霧生連忙來到隊伍的最前面,直接站進電梯:“藤野先生,快把我先送下去!”
“啊!是!”藤野連忙啟動電梯。
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霧生對原木喝道:“你也馬上下來,記得把木小姐也帶下來!”
“知道了!”原木趕緊跑了出去,尋找木一一。
不久,所有人都下到了生活區一樓,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驚訝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依舊那麼富麗堂皇、依舊那麼美輪美奐。生活區的一樓,仍然極具生活氣息。但在那餐廳的內部,那張巨大的方形餐桌上,被無數整齊的碗碟包圍,被無數招展的花束包圍,被無數餐具包圍,被少量的鮮血包圍……在那之中,仰躺著一個人,他穿著整齊,沒有外套的話算是西裝革履吧,他的腹腔被一柄菜刀生生貫穿,釘在了餐桌上。他的表情和眼神無一不在說明他在生前最後一刻看到的恐怖景象。他大張著嘴,一絲血跡順著嘴角留下,他四肢大開像是一個“大”字。原本戴在他臉上的眼鏡,此時卻已經成為了破爛,扔在了距離餐桌約兩米的地毯上。他死了,不用懷疑的是死了!
這具屍體,誰都認識。分明是那個總是臭屁的高材生——鎮內一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