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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烈火中逝去

十八樓的貴賓區,的確不同凡響。因為……所有人都被一道厚重的玻璃門擋住了。不知玻璃裡面是否摻雜了什麼東西,從外面往裡看什麼都看不到。門一側的牆壁上鑲嵌著一個刷卡器,幽幽的紅光微微閃爍,散發著屬於機械的僵硬冷酷。估計沒有專門的門卡,是根本過不去的。

“……”霧生插起雙手看著一旁有些尷尬的原木:“原木君,你之前不是和那個保安說好了,會有人來給我們開門嗎?怎麼現在我們似乎沒有見到那個人呢?”

“呃……再等等,再等等,可能是對方比較忙碌吧,暫時不在。呵呵……”原木尷尬地笑笑,心裡狂抖不止,早已經開始懷疑樓下的保安是否坑了自己一把了。

“誒?這不是原木少爺嗎?真是好巧啊,竟然在這個地方遇到了你。”突然,眾人的身後傳來了一聲非常柔和的女聲,眾人連忙回頭一看。

眼前的這個女人,一身柔美的西服,氣度不凡,她的頭髮並不算短,梳了個大馬尾,頭髮上的啫喱用肉眼都可以清晰看出,她胸前的口袋上彆著一支金制的鋼筆,手上抱著一個小小的檔案袋,從她滿含笑意的眼神和舉止來看,應當是一個溫和典雅,性情淡定的幹練女人。

“啊!井伊小姐!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爺啦~”原木撇了撇嘴,有些不滿。

“哈哈~好了好了,我也不打趣了。話說回來,原木君你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被原木稱作井伊的西裝女人笑了笑,好奇地詢問起來。

正當原木打算回答井伊的提問時,一隻胳膊就這麼大剌剌的直接勾搭在了原木的肩上,一聲有些放肆的聲音從原木的耳邊傳來:“喂喂~原木小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放任你和熟人相識,卻不讓我們相互認識一下呢?你這可不是什麼優秀的待客之道啊!”能這麼稱呼原木的,就只有植志一人了。

原木苦笑著搖了搖頭:“也對啊,各位也不太熟悉。”索性,原木站在一邊,開始介紹身邊的這個幹練的西裝女人:“這位是井伊小姐,是我爸身邊的得力干將之一,最近可是被我爸委任為了副總裁喲!要知道這可是整個公司僅此一人的位置呢!”

“難不成還能有兩個副總裁嗎……當然,是董事長提攜我,也是我運氣好才能在最近的那次選舉勝任這樣的職務,我也非常感謝董事長的栽培。”井伊抿唇一笑,對所有人微微鞠躬:“各位好,我是這家公司的新任副總裁,我叫井伊嵐,請多多指教。”

等到大家都一一作了介紹,井伊也開始詢問大家到達這裡的目的,原木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副總裁的這個位置,自然也知道很多東西,說實話,並沒有什麼不好。

“既然是董事長說讓各位在貴賓區等待,那麼,就讓有門卡的我行個舉手之勞,幫幫各位吧。”說著,井伊從內兜掏出一張精緻的卡片,正打算刷卡開啟厚重的玻璃門時,門突然從裡面開啟了。頓時,一股怨念一般的東西直接鑽出門框,撲面而來,從門內走出一個光看面相就兇巴巴的,有些頹唐的中年女人,她將手從門內的一側牆壁收回來,將和井伊手上門卡一般無二的卡片收回口袋。

而與此同時,門內測的那個牆壁上,傳來一個機械質感的女聲:“森川橘實女士,身份核實,祝您一路順風。”

“啊……森川女士……”不知為何,井伊似乎有些怕眼前這個兇巴巴的女人,說話有些含糊。

“你是真的覺得我沒用了嗎?是覺得我又老又沒見識了嗎?所以我就連來開個門都做不到了是嗎?”這個被稱為森川的女人眼中閃過一道銳芒,她死死瞪著井伊,咬牙切齒,似乎與她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怨。

“不!不是的!我從來不敢這麼想!”井伊明顯退縮了。

“……”森川就這麼惡狠狠地瞪著井伊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做了個請的手勢,用毫無感情的話語說道:“原木公子,還有公子的朋友們,請進吧,請隨我到休息室暫且休息,董事長一會兒就到。”

現場的氣氛頓時墜入冰點,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觸動了這個瘋女人的逆鱗,惹得她大發雷霆。原木趕緊帶著眾人溜進了休息室,而井伊則緊隨其後,跟著一起進了休息室。

眼看森川並沒有跟著進來,所有人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地方的確豪華。自打進了那扇玻璃門,一切的風格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走進來,那耀眼的明晃晃的光就映得眼睛睜不開。定睛一看,那噴金的牆壁、大紅的地毯以及就這麼放在走到邊緣供人休息的深紫色沙發都煞是搶眼,還有那折射著光的水晶吊燈同樣顯得華貴!很難想象這是很多人辦公並且接待貴賓的地方,這個地方的確很是豪華,像別墅,而不像辦公場所了。

進了休息室,則更是令人驚訝,牆的一側擺放著一副木質的東方傳統樣式的書櫃,傍晚的西下陽光從精緻的落地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了一架有些復古情調的鋼琴上,天藍色的紗簾隨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門外樹木的清香,好幾張沙發拼接在一起,設計精美,富麗堂皇。茶几的下層擺滿了各種酒類和飲料牆壁上還掛著浮世繪和舊日本武士的太刀以及脅差,還有一柄曾專門用以武士剖腹用的懷刀……這個地方的東西結合,也挺巧妙的。

植志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就像待在自己家一樣。他看了看身邊仍然有些坐立不安的井伊,嗤笑道:“井伊小姐,森川女士並沒有到這裡來,你也沒必要這麼害怕。”

“啊!不好意思。”井伊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很糟,趕緊賠笑道:“我們之間的確有一些問題存在,如果我的反應引起了各位的不適,還請體諒。”

“要知道這可不是小問題啊。”植志就這麼看著井伊,一雙小眼睛裡蘊含著別樣的智慧,他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小鬍子:“看到她時你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別的,而是後退,後退在心理學代表什麼,不用我說你們都應該知道,自然是害怕或者回避,也就是說,要麼你是在怕她,要麼你就是不想見到她。你退後的步數是多少來著?我記得是十一步,十一步誒!”

植志的表情非常誇張,可越是這樣,井伊的反應就越是慌張。

“退後這麼多步,你根本不是迴避,你就是在害怕。更何況你的後退走向,是朝著原木小兄弟身後退過去的,很明顯,你知道原木君作為董事長公子的身份,這樣一來我們稱之為‘趨利避害’,那樣以來就很明顯了,你是想借助原木君的身份來壓制住森川女士,進一步說明了……你在害怕她。我能問問看為什麼嗎?”植志失去笑容,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井伊。

井伊擦了擦汗,有些放鬆下來。他拿起茶几上的一個遙控器,輕輕按了一下上面的某個按鈕,休息室的門就這麼自動關上了;井伊再次按動按鈕,休息室的門直接上鎖。

“你果然在害怕她。”植志嬉笑道。

“請各位原諒。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最近森川女士的反應,的確是太讓人害怕了,所以我才不斷地躲避她,不怕大家笑話,我的確很怕她了。”

“怎麼?是情場失意?還是職場失利呢?”雨宮也微微一笑,問道。

“唉~真是瞞不過各位。”井伊算是徹底投降了,她舉起雙手,無可奈何:“坦白來說,是因為副總裁這個位置。”

“看樣子是有競爭了?”霧生也來了興趣,加入了話題。

“這是自然的。如果在職場之中沒有競爭的話,在我看來,這樣的職場不就是一潭死水嗎?競爭對於任何群體來說都是有必要的。森川女士是入職了很久的老職員,也一直以總監的身份活躍在公司的第一線;而我作為新入職的年輕人,不怕各位笑話的說,有著新的想法,可以讓公司有新的活力,這也是像我這一批的新時代青年的資本,新老員工的競爭也時有發生。最近兩個月,公司原來的副總裁退休了,所以就要換新副總裁,我也算在公司裡小有成就,森川女士的資質又很老,所以我們之間產生了競爭。時代在更替,吃老本是不行的,所以董事長更加欣賞我的新思想,就決定提拔了我。可是森川女士並不服氣,也因此記恨上了我,從一開始的冷嘲熱諷,到現在的語言威脅,她甚至覺得我每時每刻都瞧不起她,所以越來越討厭我,我也沒有辦法,只能處處迴避她,可她又覺得我的迴避是看不起她,更加討厭我,於是惡性迴圈……唉~”說到最後,井伊也長長地嘆了口氣。

“自己把自己逼出來的被害妄想症,這樣的人真煩。”雨宮撇了撇嘴。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隨口一說自然也不慌。

“咳咳~雨宮姐,這門可不隔音啊,小心隔牆有耳。”原木趕緊輕輕咳了咳,示意小聲說話。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原木直次郎的聲音傳了出來:“小鬼們在說些什麼呢?怎麼還鎖門了呢?”

井伊連忙做手勢示意收聲,隨即用那個遙控器解開門鎖,開啟房門,隨即站起來,向直次郎以及他身邊跟著的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問好。

直次郎示意井伊:“井伊,你去檔案室看一下,把之前我們定下的那個合作協議拿過來給貴賓看看。”

“好的,董事長。”說罷,井伊站起來,點頭向眾人表示失陪,便出門離去。

隨後,仍然是原來職位的森川端著茶水進來,給每個人的面前放了一杯茶,便馬上離去。

但是,森川在給雨宮送茶的時候,那個惡狠狠的毒辣眼神,卻讓精通心理的雨宮都有些心悸。她接過茶水,怔怔的對身邊的父親低語道:“老爹……我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對了,各位好像還不認識吧?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加拿大友人,也是這一次的合作物件,他是來自加拿大坎貝爾家族的家主,本·坎貝爾。這是犬子原木城,其他的都是犬子的朋友。還請各位相互認識一下。”

本是一個明顯的西方面孔的高大男人,比起本就高大的直次郎還要高出一個頭不止,渾身汗毛林立,像只獅子一樣;雖然外表粗獷,但是所有人都從本的一舉一動裡看出,他並不是一個蠢貨。也難怪,一個西方家族的家主,怎麼可能是省油的燈。

“直次郎先生,你放心,這一次的合作,我們坎貝爾家族是懷著萬分的誠意而來的,絕對沒有佔便宜的意思,這一點相信在等一會兒的交談中,你會查覺的。”本朝眾人點了點頭表示問候,並用蹩腳的日語表明了合作的誠意。

直次郎的眼神朝植志那裡一瞟,植志的回應是微微點頭。看樣子,本並沒有說謊,他的確有合作的誠意。直次郎便放下心來,和本交談起來。

期間,森川再次進入休息室,說明正在整理貴賓會議室,半個小時後即可進入進行進一步的會議磋商。直次郎便趕緊讓森川去繼續整理。而此時已經是夜裡八點多了。

與此同時,井伊拿著協議歸來,和森川擦身而過。森川的眼神,意外地非常平和。

“很好!我覺得這樣對雙方來說是互利共贏的關係,非常好。”本對現在的短暫交談產生的結果表示滿意,已經開始著手整理直次郎準備的協議。

“您滿意就好,也希望我們雙方的合作不止於此。”直次郎伸出手來,和本握在一起。

隨後,原木和霧生等人暫時告辭,藉助井伊去了貴賓區外面。而井伊則回到了檔案室,繼續自己的整理工作,本提出休息,便留在了休息室,等候會議室的佈置;而直次郎則去了總監辦公室,召集人馬,進行下一步的準備工作。

突然,一切寧靜別刺耳的火警警鈴聲打破!而這個警鈴聲和平常的警鈴宣告顯不同!更加急促,更加刺耳!

“嗯?這不是貴賓區的火警警鈴嗎?南到貴賓區失火了?”周圍的職員議論紛紛,原木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嚇了一跳,根本沒有多想就直接跑了出去。蛇崎自然不會落下,趕忙跟了過去。

“原木君!”霧生低喝一聲,也跟了上去,這一浩浩蕩蕩的偵探大隊就這麼開向了貴賓區。

貴賓區的門口一位保潔阿姨拿著特製的門卡,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不由分說,蛇崎代替原木直接把門卡搶了過來,眾人連忙蜂擁衝了進去。

這時,還集中在貴賓區內的幾個人都紛紛來到了貴賓區走廊上,直次郎眉頭緊鎖,本一臉茫然,井伊手足無措,還有一位總監身份的男人也探了個頭出來,似乎是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哪裡失火了?”霧生連忙問直次郎。

“兩個總監辦公室是連在一起的,肯定沒失火!休息室也沒有,檔案室也沒有,副總裁辦公室和總裁辦公室也沒有……那樣一來就是……”直次郎愣住了,頓時間大汗淋漓!

“會議室!”所有人都反應過來,趕緊一窩蜂地衝向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是鎖上的,但是情急之下,所有人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直次郎飛起一腳,直接將門給踹開了。剛開啟門,一股濃烈的火焰就這麼撲面而來,將所有在門口的人逼退!

“該死的!火太大了!根本進不去啊!”植志想往裡衝,可還是被燻了個灰頭土臉,狼狽後退。

“森川女士還在裡面!”井伊率先反應過來,更加著急了。

“shit!你們這裡沒有滅火器嗎?趕緊叫人把距離最近的滅火器拿過來,至少我們要把明火控制一下吧?”本大喝一聲,竟然鎮住了全場。

“有!檔案室就有一個!我馬上去拿!”井伊自告奮勇,本來就縮在最後的他趕緊跑了出去,在檔案室拿來了一個滅火器,等到眾人散開,井伊操著滅火器,用力按下把手,無數乾粉就這麼噴灑在了熊熊烈火之中,火勢一開始還是不見小,甚至更加刺鼻嗆人,但是隨後就被更加兇猛的乾粉包裹,徹底灰飛煙滅。或是開始漸漸變小,而井伊也操著滅火器,漸漸向火場中心碾壓過去。

知道這滅火器用得差不多了,霧生在外面喊了一聲:“把窗戶開啟!無論是火災揚塵還是乾粉都對人體有影響,趕緊開窗通風,以免吸入!”

“是!”井伊連忙前去開啟窗戶,隨著夜風的緩緩吹入,火災的氣息也漸漸散去,黑暗再度籠罩這個會議室,已經毀掉的會議室。

“開啟應急燈!看看什麼情況!”直次郎在外面喊了一句。

井伊將應急燈開啟,突然,井伊這樣一個大人竟然爆發出瞭如同小女孩般的驚人尖叫聲!

眾人趕緊衝了進去,可是眼前的一切,讓他們打從心底裡後悔了……

開啟的大門正對著的,便是燒得一片焦黑的巨大會議桌,而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桌面上的,便是森川!此時的她,就這麼仰躺在會議桌上,她的右手和雙腿都全部被綁在了會議桌的三個角落,而左手也被綁了起來,連線到了大門的門把手上。森川的嘴被膠帶纏死,卻掩蓋不住她發自內心的恐懼和痛苦的表情;她的腹腔被一柄短刀直接刺穿,就像是釘在會議桌上一樣;她的雙腿全部都是刀砍的痕跡,以至於鮮血淋漓,恐怖如斯。

對,森川,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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