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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知來歷的人

“歧埠縣的警察看樣子也不怎麼樣啊……”雖然眯著眼睛,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但是蛇崎此時給予旁觀者的壓力超乎尋常。顯然,她有些生氣了:“說好了派車過來,結果卻半途反悔……這麼點油錢也出不起嗎?這可是縣警啊。”

“人家也有苦衷嘛……聽說第二名死者是個放高利貸的人,因此還和很多人有仇怨,歧埠縣因此直接炸鍋,相關人士全部接受調查,其中包含了不少有身份的人,整張關係網拉得很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原木擦了擦冷汗,連忙解釋道。

“哼~說破天,還是歧埠縣從頭爛到尾造成的。無論是食言還是關係網調查,都可以看出來歧埠縣不怎麼樣……我得告訴家裡人,以後歧埠縣的單子不要接。”蛇崎似乎還在氣頭上,撇著小嘴兒憤憤難平。

現在三人所處的位置,是大阪的新幹線站點,他們將要從大阪站出發,途徑東海道線和高山本線,前往歧埠縣的古川。

大阪作為一個相當重要的城市,也是相當有名的交通樞紐,幾乎可以說是關西新幹線的主要站點。這也就代表了,大阪站點自然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對此,霧生表現出了別樣的厭惡,她十分反感人多的場合,對此一直都是敬而遠之,如今必須要經由這樣的車站,她十分不習慣。

由於人多,問題也就一個接一個的冒了出來。買票就是第一個難題。在這裡,人人都是殺氣騰騰的,為了一張小小的車票,陰謀陽謀龍爭虎鬥,什麼手段都玩得出來。面對搶票人群所有人都爆發出了非凡的戰鬥力,哪怕是平時走三步退五步的老人家在此時也和戰場特種兵似的戰鬥力爆表。在這樣殺紅了眼的“戰場”,蛇崎的威懾力完全失效。

幸好,還有一個在當代險惡社會中摸爬滾打過一段時間的原木,買票什麼的可以交給他。雖然原木的身體情況完全跟不上以前,但是在幾乎喪失理智的搶票人士中圓滑的來回遊走也是十分輕鬆的。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原木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手握三張車票。

之所以放心原木一個人前去買票,還是因為蛇崎提前感受過搶票的感覺。覺得人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有殺手欲行不軌,也要對付這擁擠的環境,就算殺手什麼也不在乎就是一心想要動手,也需要解決周圍一票人,到時候自己也絕對能趕到原木身邊護他周全。

重新坐到了候車廳,霧生繼續拿出記事本,細細的研究第一個案件。沒有辦法,現在的時間非常寶貴,必須要爭分奪秒來研究,更何況,這次的案件十分離奇。幾乎無法破解。

首先的問題就是,此人為何沒有掙扎?身為市長的秘書,也該有些警惕性,就算是熟人突然把自己叫出去,也該有些防備,可是沒有半點掙扎痕跡,爭鬥痕跡也絲毫沒有,這是被兇手處理掉了?還是說本來就不存在呢?

其次,死者死於花壇中央,正值夏季花團錦簇之時,一旦有人踏足花壇,勢必會踩到花朵枝葉上,留下深深的凹陷痕跡,但是除了屍體壓倒的那一片花叢,整個花壇內的花叢再也沒有任何人的腳印和痕跡了!兇手又是如何將屍體運進去的呢?

究其根本的問題,幾乎無法判斷是自殺還是他殺。雖然一直以來,因為遭受重擊的原因,三人都將這次的案件定性為殺人事件,但是由於沒有爭鬥,也沒有兇手應該留下的痕跡,與自殺的跡象實在太符合了,所以三人也暫時無從判斷。

“哦,對了,霧生同學。我之前問過法醫先生了。他告訴我說,第一個發現屍體的目擊者交代稱,當時屍體是趴倒在花壇裡的。我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關鍵,還是先告訴你吧。”看到霧生在研究,原木連忙插了一句嘴,說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

霧生頓時一愣,她似乎在這個案件中發現了什麼問題,她緩緩呢喃著:“不對勁啊!不對勁啊!死者是怎麼進去的?花壇內沒有任何腳印,死者是如何趴著進去的?有問題……”

良久,霧生突然仰起頭來:“原木君,我需要完整的花壇資料!”

原木愣了愣,掏出自己的小本子,翻了兩頁道:“花壇的直徑是五米,周長大約二十米,由於花壇周圍的石質材料大約有二十五厘米厚,所以我折算之後,內周長大概是十六米。另外,花壇中央不是有一團紅色的花嗎?本來那應該在圓心位置的,但是市政顯然出了錯誤,那裡距離圓心還有大概十七厘米左右,有些偏差。屍體的小腹處就落在圓心的位置,左手貼緊褲子,右手側舉,大概和頭部有三十度夾角,然後伸出一根食指。”

“這樣一來,就出大問題了……”霧生輕撫下巴,面露難色:“半徑兩米半,除非立定跳遠的造型跳過去,不然很難到達中心;加速跑跳是行不通的,周圍的石質材料太窄了,恐怕無法容納像死者吉川那樣的高大人士。花叢周邊沒有痕跡;唯一的可能就是死者自己立定跳遠然後直接躺進去。可是那樣的話,就不符合有兇手以及腦後重擊的設定了!那是兇手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我覺得,沒有人能把那樣高大沉重的人扔出兩米半遠吧?這樣一來,可能做出的判斷就是……死者自己做完了這一切!然後……”

原木頓時明白了霧生的意思,駭然:“霧生同學,你是說……死者自己躺進去之後,兇手跳到了已經在花壇中央的死者身體上,然後砸了他的頭,喂他吃下大量安眠藥,在他的額頭上篆刻下符號,擺出造型?這也太可怕了吧?令人難以置信!”

“可是就因為沒有痕跡,我們只能做出這樣的設想。”霧生也有些發抖,除了絕望那幫子人,她實在想象不出有什麼可以控制一個人的心智和行動……難道這一次的事情,又是絕望搞的鬼?

自殺的路線因為砸頭、刻符號、擺造型的事實,所以幾乎破滅;那麼也就是說有兇手;可是一旦有兇手存在,那麼就會產生巨大的悖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喂!小姑娘你不能含血噴人啊!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做了?”遠處傳來的吵鬧聲強勢打斷了霧生的思路,霧生狠狠一皺眉頭,望了一眼,看向吵鬧的方向。

在那裡,有兩個人在那裡吵鬧著,還有一個看上去手足無措的人站在二人中央。爭吵的其中一方是一個看上去有些猥瑣的矮小男人,小鬍子看上去有些滑稽,整個人穿著邋遢,有一種市井流氓的味道。另一方是一個女孩,齊腰的漆黑長髮柔順的披散,一身潔白裝扮十分惹眼。明明已經是夏天了,就連霧生這般有些保守的女孩都換上了短袖,這個女孩卻還在素白內襯之外穿著白色的長袖外套,看上去有些詭異。

現場的形勢很明朗,矮小男人顯然陷入了被動的境地,相當的惶恐,揉著眼睛,大汗淋漓。

而那個女孩則是十分淡定……不對……十分冷靜……也不對……這個女孩給人的感覺太古怪了,她的身上似乎沒有任何情感,也沒有任何一個具體的詞語能夠形容她。她彷彿就是古希臘神話中的潘多拉一般的存在,令人心曠神怡,又令人恐懼。因為她未知、因為她神秘,沒有人能夠說出來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就像一團迷霧一般,讓人摸不清核心。

一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矮小猥瑣男和一個代表了未知,卻讓人心曠神怡的美麗女孩。無論是誰,都知道這場爭鬥的道理在誰那邊。

“放手……”女孩在隨身帶著的筆記本上寫下兩個字,她的整個人說不上有什麼情感,就好像根本沒有任何感情一樣,但是卻始終讓人感覺不出什麼問題。

可以說,這個女孩和神座走了同一個極端的兩個方向。神座平時沒有熟人的時候也是這樣,好像沒有一絲感情一般,待人接物也是非常平靜,沒有一絲感情,毫不動搖,但是神座的毫無感情,是讓人恐懼的,讓人心中發毛的;可是這個女孩的毫無感情,雖然和神座的一般無二,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出詭異,只是讓人感覺她是一個不好接近的女孩而已。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矮小男人非常惶恐,揉了揉眼睛。

女孩深深地看了矮小男人一眼,重新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句話:“把偷來的錢包,還給這位先生。”

“開玩笑!我又沒有偷錢包,我還什麼錢包?別血口噴人了!”矮小男人連忙反駁,擼起袖子來露出乾瘦的手臂,似乎是想要恐嚇女孩。圍觀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在二人中間的男人趕緊摸了一下腰間:“哎呀!我錢包真的沒了!”

女孩皺了皺眉頭,開始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再次展示給圍觀者看的時候,大家都是紛紛一愣:女孩寫的是這些內容:“眼睛和氣味—網咖,手臂—毒|品,穿著—毒|癮,鐵夾子—偷盜。結論:你是小偷。”

自然,這是沒有人能夠看懂的,矮小男人哈哈大笑,對此嗤之以鼻。女孩也有些無奈,微微皺起秀氣的眉頭。

“你寫的東西,根本沒有人能夠看得懂!就這你還想指認我是小偷?你怕是在痴人說夢!”矮小男人很是囂張,讓人看了就想打的那種。

“她是在說……”霧生突然出現在人群中,擠開人群,來到女孩身邊:“你就是偷錢包的小偷!”

“所以說,我根本就沒偷錢包!你怎麼可能看出來啊?”矮小男人咬牙切齒。

“還不夠明顯嗎?”看到原木和蛇崎也到了人群周圍,霧生心中大定,開始推理:“我就按照這位小姐的推理過程來推理吧。首先,你的眼睛非常乾澀,而且你總是下意識的揉眼睛,很明顯是眼睛不舒服,而且你雙眼充血肯定是長時間的面對電子產品的螢幕,能夠讓像你這樣的人長時間面對的,應該就是電腦;在加上你身上十分混亂的香菸氣味,我可以判斷出來大概有超過三種香菸品牌,他們的菸草味道是不同的。所以你上網的地方很顯然,就是允許抽菸的一些網咖,那些網咖一般都比較混亂,通常只有生活比較混亂的人才會去。這個問題,你手臂上的摺痕也說明了這一點,你的小臂上有一道深深的摺痕,而且左右臂都有甚至的位置都一樣,顯然是你在按鍵盤的時候在桌子上按出來的。由此可見,你是網咖的常客了。我說的對嗎先生?”

“就……就算我是網咖的常客,那又如何?你不會就憑藉這一點覺得我是小偷啊!”矮小男人更加惶恐,而一旁的女孩則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霧生,突然將目光轉向了人群之外的蛇崎和原木,讓二人頓時心中一咯噔,也明白了這個女孩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還是你的手臂出賣了你。你整個人都很瘦小,手臂更是瘦得驚人,而且在你的手臂靜脈處,有很明顯的注射痕跡,而且痕跡非常明顯,有淤血存在,很顯然是沒有經驗的注射痕跡,淤血的路線是從上到下的,也就是說注射器是從你那邊朝外的,是你自己注射給你自己的,除了毒|品,我想象不出為什麼你會是這樣的。”霧生笑了笑,緊了緊漆黑手套,看上去十分自信。

相對的,矮小男人幾乎精神崩潰,他緊緊捏著拳頭,咬牙切齒:“不對!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別死撐了。”霧生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了:“看你的打扮,不修邊幅就算了,大夏天的穿了一層皮衣在外面,而且還比你這個人應該穿的衣服大了起碼兩個號,能這麼穿,我不得不懷疑你要麼是腦筋抽了,要麼就是你想隱藏什麼東西。在日本被嚴令禁止的違禁品,除了槍|支彈藥管制刀具,還有就是毒|品,槍|支彈藥價格很高,由於你吸|毒,不好意思我並不覺得你買得到;刀具的話,要麼是拿來傷害人的,要麼是拿來搶劫的,你這麼瘦小,不可能大開殺戒,這一點你應該有自知之明;你是玩偷盜的,搶劫你沒有做,所以也排除掉;那麼就是說你是拿來藏毒|品的吧?其次,不好意思,你的皮衣破了,裡面有一個很大的鐵夾子,那個當然是用來夾錢包或者手機的啦,那樣比直接拿手偷好一些。非常抱歉,如果你無法說明你隨身攜帶的鐵夾子的用途,我們就必須認定你是小偷!其次,你是第一時間被抓住的,沒有時間銷贓……也就代表了,那個錢包還在你身上……如果讓警察來搜一下,就可以發現了吧……”

“該死的!都滾開!”矮小男人咆哮一聲,直接擠開人群,朝外面逃竄出去。霧生沒有追,女孩也沒有追。

“嘭!”圍觀者正在驚慌可能會放跑一個犯罪者的時候,驚異地發現那個原本逃竄出去的矮小男人又肢解倒飛回來了,狠狠地摔在地上,整個下巴歪在一邊,已經暈了過去……

在外圍的蛇崎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下緩緩收回停滯在半空中的腿,笑眯眯的:“好玩,真好玩。”

“哇!”圍觀者們都歡呼起來。這樣精彩的推理盛宴和擒拿歹徒的戲碼,平時可是根本見不到的!

在這歡呼聲中,霧生卻一直在關注身邊的那個依舊毫無感情波動的女孩,這個女孩依舊古井不波,但是霧生卻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有足夠的推理能力,令人震驚的反應和簡練的表述能力……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人?

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她到底是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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