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萬幸啊,你終於來了!”源骸正焦急地等候著,終於看到自己的副官帶著原木和蛇崎匆匆趕來。
正想要和原木打聲招呼的源骸突然停下了動作,有些僵硬的看了看原木身後的蛇崎,全身也開始漸漸緊繃:“原木君……這個女人……好強的殺氣……”
“不知道怎麼回事,學園派來的保鏢。”原木有些苦惱的簡單介紹了一下蛇崎。
“你好,我是源骸,自衛隊三等陸尉。”源骸主動伸出了戴著半指戰術手套的手,但是整條手臂卻繃得很緊。
蛇崎笑了笑,伸出戴著皮手套的手,輕輕握住源骸的手:“源小姐你好。我是蛇崎澪,目前是少爺的保鏢。”
源骸微微皺眉。自己的小臂肌肉在發抖……這個女人絕對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放鬆自然,她一直都在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深知對方隱藏了實力,卻不知對方隱藏實力的目的,所以可疑!
兩個女戰士的第一次碰面,就是相互警惕。不知道以後他們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原木。”霧生突然出現在源骸的身後,朝原木打了聲招呼,微微點頭。也正因為霧生的出現,打破了兩位女戰士之間僵持著的狀態,使得氣氛得以緩和。
不知何時,霧生對原木的稱呼也失去了那一絲隔閡感,顯得親近了不少。甚至就連那個“君”也都不帶上了。這和霧生直呼神座不一樣,霧生直呼神座的名字是因為別樣的警覺,而直呼原木,卻有非凡的親切感。
“霧生同學,為什麼一定要我到場呢?明明霧生同學你一個人也可以解決很多案子的呀。”原木提出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你是我的助手,沒有你在,我是不會工作的。”霧生還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彷彿雷打不動:“況且,你要是不在,我總會有些不安心,所以還是把你叫過來了。”
“可是也沒有必要說出我不來你就不調查這樣的話來吧?這豈不是太糟蹋霧生家的美名了?”原木苦笑連連,尚未知曉霧生的真正目的。
“霧生家何來的美名?都只是些冷靜到無情的惡名罷了。”霧生卻是苦澀一笑,連連搖頭:“我畢竟還是個女孩子,你就當是……我作為一個女孩應該有的傲嬌權利吧。”
“居然能從綾子的嘴裡聽見‘傲嬌’這個詞!”源骸嚇到不能自已:“而且綾子居然把傲嬌安到了自己的頭上?”源骸的反應就像是赤道上的居民第一次看見下雪一樣,彷彿見鬼了一樣。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所以我就來了。”原木溫和地笑了笑,向霧生介紹蛇崎:“這是學園派來的保鏢,名叫蛇崎澪,霧生同學你也認識一下比較好。”
“霧生綾子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這是蛇崎的榮幸。”蛇崎主動上前伸出手來。
霧生卻有些猶豫,她的第六感很準,總能夠感覺到蛇崎身上散發出的煞氣,但是最終還是將那戴著漆黑手套的手伸了出去,和蛇崎的手握在了一起。
蛇崎眯起的雙眼之中猛然閃出一道寒光,將霧生驚得連連後退,飛快將手縮了回來。蛇崎也並沒有介意霧生的反應,只是聳了聳肩,回到了原木的身後。
“好了,現在還是說回正題吧!今天要處理的案子,就是占卜大師,面具怪客菊川三平被殺一案。”源骸輕輕咳了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源同學,我想問一下,能夠這麼明確的確定是被殺嗎?確定是謀殺而不是自殺?”原木率先提出自己的疑問。
源骸握著報告單的手不覺一緊,報告單瞬間擰成一團:“如果那都不是他殺案件,恐怕全人類都得算作瞎子!那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分辨出來的惡性殺人案件!”
眾人一同上了就近的一幢公寓的五樓,前往了最靠近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房間的旁邊貼著這家主人的姓氏:菊川。只要一進房間就能夠看到那驚駭的兇殺現場:
房子的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桌子的兩個對角擺著兩杯香茶,蓋子都放在茶杯的一邊,茶已經涼了,可是現在,有一杯茶已經打翻在桌子上了,而在沒有被打翻的茶放置的那一邊的椅子上,一個頭戴面具的男性屍體就躺在那裡,臉埋在桌子上。奇怪的現象已經被大家發現,屍體臉上依舊戴著一張漆黑皮質面具,面具貼合在臉上,十分合適。屍體天靈蓋的某個被面具覆蓋的地方似乎有被什麼鈍器敲擊過後的痕跡,凹陷下去了一大塊,位置剛剛好致命,鮮血流淌到了桌面上,此時已經凝固。而在桌子對著門的那一側的地上,一尊銅佛像被丟在地上,上面都是凝固的鮮血。更可怕的是,屍體的右手伸了出來,好像蘸著鮮血在桌面上寫了些什麼。整個場面一片狼藉。
在眾人進入房間的時候,警方和自衛隊的一些專業人士長在搬動這尊銅像,之前搬運的時候大家就沒想到這尊小小的銅像竟然沉重異常,後來仔細一稱,發現大概有個三十斤左右。
“真是奇怪啊……”原木左顧右盼,嘴裡唸叨著。
“哦?你一來就有發現了嗎?”霧生微微偏過頭,有些驚訝的看著原木。
“怎麼說呢……應該是我的平時習慣還有晴雨姐交給我的一些簡單心理推理相結合吧,所以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原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死者菊川在電視節目上也曾經曝光過自己以前是個無業遊民,十五年前靠著占卜發家致富的。之前蛇崎小姐就跟我說過,占卜這行和風水這行都非常賺錢,就跟印鈔機一樣,靠著過人的天賦工作五年,再加上上電視,錄廣播以及一些商業活動,死者自然也將會累計無數的財富,而作為曾經的無業遊民來說,這就和一夜暴富沒有什麼區別,這樣的暴發戶現象會導致死者本人應該呈現出花錢非常不理智的行為,也就是亂花錢,奢靡無度。可是如果這個地方真的就像門牌上所寫,是死者的家,那麼這裡也未免太清貧了一點吧?死者家裡的傢俱竟然可以這麼少,不知道他賺的錢都去了哪裡。”
大家望了望房間內,確實如此。除了這張桌子和四把椅子,就只剩下臥室的床、床頭櫃以及小衣櫃,還有廚房內的冰箱和微波爐了;哪怕是沙發這一類的大型傢俱,這個房裡也沒有一處擁有。現有的這些傢俱,對於一個成名五年之久的占卜師來說,是否過於寒酸了些呢?
“要麼,這裡根本不是死者本人的家,是有人故意偽裝的;要麼,就是死者嚴於自控,根本不打算亂花錢;要麼,就是死者把自己的所得報酬都交給了誰或者送到了什麼地方,我覺得應該要好好調查一下死者在一些銀行或者金庫所辦理的業務,好好查一查,順便也要查查死者的人際交往,看看有沒有人威脅或者請求死者給錢。”霧生提出了三種看法,隨即對源骸說道。
源骸擺了擺手,身邊的一個身著便裝的自衛隊隊員連忙敬了個禮,快步跑出了房間。
“不過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今天率先發現疑點的竟然是原木,不錯,繼續努力吧。”霧生拍了拍原木的肩膀,像是老師鼓勵學生一般,讓原木渾身不自在。
這麼明顯的事情,難道霧生看不到嗎?打死原木他也不敢相信。這到底是在搞什麼?
打破這樣氣氛的,是法醫先生。這位來自自衛隊的職業法醫快步上前,開始介紹:
死者是菊川三平,原名菊川正義,今年四十一歲,身高180厘米,體重88公斤,死因是頭部天靈蓋位置遭到鈍器擊打致死,擊打的痕跡有五處到六處,手段極為兇殘。死亡時間推測是昨天晚上的八點半到九點。
死者的胃部發現有茶的殘留,但是並沒有安眠藥物的發現,顯然是死者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被偷襲致死。死者全身上下穿著整齊,身穿整齊的西裝,頭戴面具,完全是平日裡給人家占卜時的打扮。
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指紋,就連死者自己的也沒有,另外那杯死者身邊的茶沒有唾液殘留,似乎沒有被喝過。死者對面的那個翻倒的茶杯上似乎還留有死者的痕跡,不排除是杯子沒洗乾淨的情況。死者躺著的桌子上有大量塔羅牌散落,似乎是在專心占卜的時候被襲擊的。
“長官,如果沒有什麼別的要事的話,我想已經可以把死者的面具揭下來了,畢竟我們雖然調出了菊川三平的資料,可是還要詳細地核對一下身份才可以確定。”法醫的語氣非常平淡,彷彿從一具死屍的臉上扒面具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足以證明這名法醫的心理素質極強。
霧生微蹙秀眉,緊盯趴在桌上的那具死屍,原木和源骸也紛紛嚴肅起來。如果這屍體被確認了是死者本人,那麼之前原木提出來的疑點就的確是最為致命的一個漏洞!究竟這個頭戴面具的人到底是誰呢?
源骸微微吞了口口水,這才一揮手:“執行!”
“是!”法醫敬了個禮,招呼兩名千葉縣警察一起幫忙將面具扒下來。死者的面部已經僵硬,面具的貼合程度很高,想要靠一個人的力量將面具取下,的確很有難度。
終於,三人將屍體的面具拿了下來。
那是一張長著絡腮鬍的臉,再加上那頭有些長度的自然捲頭髮,死者菊川整張臉看上去都有些粗野,再加上過人的身高,整個人看上去跟粗野大漢差不多。
對比了一下檔案的照片,法醫似乎有些生氣,將檔案直接扔在地上:“媽的,就是菊川本人沒錯啊!”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如果這就是菊川,那麼也就是說……原木之前懷疑的那個疑點,的確需要引起重視了!
這個時候有的警察開始嘀嘀咕咕:“哇~我看了這麼久的電視節目,還是第一次看到菊川三平的臉。”
另一個警察接過話頭:“這有什麼辦法?平時他所有的公開占卜都會帶著面具,也從來不對外人公開任何資訊,自然包括長相。你們是第一次看見他的真面目,難道我不是嗎?”
源骸對這樣的聒噪有些厭煩,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這些警察們就全部安靜了。開玩笑,他們可不想和自衛隊抬槓。
“呵呵~有點意思,這個現場讓我感覺很有意思。”蛇崎卻突然笑了,那眯起的雙眼此時更是連條縫都沒剩下了。
“嗯?怎麼了?蛇崎小姐也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嗎?”霧生突然轉過頭來,掛著一絲微笑問道。
“呵呵,霧生小姐這話說的太過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保鏢,不是吃這碗飯的。只是我注意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死者的打扮。”蛇崎保持著自己謙遜的樣子,朝霧生微微鞠躬,這才說道:“確實,在我和少爺前往神座先生那邊去換藥的時候,就發現神座先生很喜歡看死者的占卜節目,在節目裡,死者的打扮和現在幾乎無兩,也是一身筆挺的西裝和一副怪異的皮面具。但是在電視節目裡,死者的腳上穿的分明是皮鞋或者再不濟也是休閒鞋,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的穿著,穿西服、打領帶,腳上一雙人字拖的!”
大家順著蛇崎的話頭向死者身上看過去,的確發現了死者腳上穿著的人字拖。
“這有什麼奇怪的?在自己家裡,難道不該穿一雙拖鞋嗎?這個房子一看我就知道是租的,既然是租房的,那麼房東肯定也不會讓租客直接踩著髒鞋進入房子吧?”源骸對此不屑一顧:“就算可以穿進來,既然是自家,怎麼說也不能和在外面一樣端莊吧?也可以隨便一點啊。”
“既然是在家裡,那麼為什麼死者還要穿著西裝呢?明明已經回家了,應該隨便一點過日子了,為什麼還要穿著西裝呢?”蛇崎倒是不慌不忙,一下點出了這個問題的致命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跑進來一個警察:“那個……源陸尉。我們調查過了,這個地方的確是死者的家!是死者在一箇中國來的中年男性那裡租來的房子,算到如今已經住了將近十年了,坦白來說是九年兩個月。那個中國男子的名字至今都沒有變動,仍然還是中國名字,叫做趙海文。”
“是嗎……辛苦了……”源骸大吃一驚,呆呆的招呼警察離開。
所有人也都被這個訊息震驚了!如果說這裡就是死者的家,那也就意味著霧生之前的第一個推測是錯誤的!而且這也就代表了……死者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在自己家裡打扮成這個鬼樣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案子也撲朔迷離起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