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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八節:還原重構(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小野寺的身上。

“我……我是兇手?我怎麼可能會是兇手呢?”小野寺的笑容十分無力,雙手被拷住的小野寺,現在看起來異常的可憐。

正在所有人都因為小野寺的身份而露出驚訝的目光時,植志卻因為霧生露出驚訝目光。他仍然沒有想明白,邏輯推理和心理推理的共通之處,但是雙方的答案竟然能夠達成這樣巧妙的共識……有意思了……

“呃……雖說無法判斷小野寺先生就是兇手,但是我覺得,霧生小姐你剛才說到的那些條件,大家幾乎全部都能達成吧?就算無法達成的,也完全可以用一些備用的道具來完成,為什麼一定說是小野寺先生呢?”井之下問道。

“也就是說,列出所有的條件,還不足以證明兇手的身份嗎?這麼說也沒有大礙,我們無法正面證明,還是用老辦法,側面證明吧。如果我能證明可能符合條件的其他人都不可能作案的話,小野寺先生就自然而然成為了真兇了,對吧?”霧生步步緊逼井之下,厲聲質問道。

井之下竟然難得的硬氣了一回,狠狠點點頭:“如果你能證明其他人無罪,那麼唯一符合條件的小野寺先生自然就是兇手,可是證明的步驟,必須得你來。”

“很好。”霧生滿意地點點頭,看著武藤:“武藤先生,按照你的證詞,你之前一直待在吸菸室裡,並沒有走動,直到案發,你才出來檢視情況,是也不是?”

“沒錯。”武藤點點頭。

“那麼,按照你的證詞,你是絕不可能跑到室外的,也不可能去到天台對吧?”霧生逼問。

“沒錯。”武藤再次點頭。

“好了各位,大家都聽清楚了。首先,武藤先生值得所有人懷疑的就是他曾經的職業。他以前是幹麻醉師的,是我們所有人之中現有或曾有的最接近於醫生的職業了,而麻醉這個東西,是最容易讓一個人徹底喪失行動能力的。想要失去行動能力,就必須要全麻,現如今常用的全麻麻醉劑,除了乙醚,常用的是水合氯醛、氯胺酮等,但是乙醚可以被檢測出來,水合氯醛會抑制心臟劇烈收縮,造成不了心肌梗塞,與死者死亡現象不符合;氯胺酮會刺激心臟,很可能讓早已有血栓的死者因為麻藥而直接死亡,這與現實不符,所以排除麻藥的可能。緊接著就是武藤先生的動向問題,因為他有可能並沒有在吸菸室抽菸,卻故意說自己在,反正只有他一個人,怎麼樣都不會有人證明。可是這裡面有一個巨大的漏洞,大家仔細觀察一下武藤先生。我們都知道如果兇手要完成偽裝物,並且要將它回收上來,勢必會在天台上遇到下雨。天台會一片水跡,那麼大家發現問題了嗎?”霧生再度展開推理。

“……”大家仔細觀望著,希望能夠在武藤身上找到水跡,可是並沒有,哪怕一點點都沒有。

“呃……我覺得你們並不應該觀察武藤先生的身上,你們應該觀察武藤先生的腿。”原木小心翼翼的出聲:“如果穿上一些雨具,很容易避免身上沾水,但是有一處地方,無論用雨傘還是雨衣都無法遮蔽的,那就是小腿肌肉處。這個地方很有可能因為鞋子的後襬而被甩上很多的水,更別提武藤先生是穿的拖鞋這種最容易甩水的鞋子了。武藤先生的褲腿後頭並沒有任何的水跡,這才是最好證明的。因此,武藤先生沒有去過天台,自然不會是兇手。”原木的獨特細節觀察為這一段推理徹底封頂。

“接下來就是小源小姐。”霧生看向有些緊張的小源:“小源小姐最會被人質疑的,就是這身紅色衣服了吧?但是,如果僅憑這一點就懷疑小源小姐的話,是不應該的。你們懷疑紅色衣服的原因,只是怕兇手有可能將自己身上穿的紅色衣服脫下來當成偽裝物騙過所有人吧?可是,小源小姐是不可能會脫下這套衣服的。”

小源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全身顫抖。

“為什麼不能脫下來呢?明明很簡單……”林飛快上前,雙手剛剛貼上小源的紅色裙子時,臉色瞬間變得相當古怪:“啊~”

小源的腦袋都快掉到地上了。

“這位小姐,好像沒有穿內衣啊……”

所有人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誰也沒有想到,檢查的結果會是這麼出人意料。

“之前給小源小姐審訊的時候,她老是出手扯自己的衣服,而集中於兩個區域,一個是胸口,一個就是下襬,顯然是非常避免走光。我想尋常的走光並不值得如此高度重視,所以就有一個懷疑。所以我讓小源小姐把雙腿分開站立,雙手飛快前舉,不過小源小姐直接拒絕了,我就馬上能判斷出來了。大家也可以將雙手前舉,會發現胸口出的衣物會有一個詭異的摺疊,導致領口下陷嚴重,一般的襯衫可能不會怎樣,但是小源小姐的裙子胸口處本就沒有很高,這樣一擠,很可能導致大面積走光,所以小源小姐拒絕做動作。如此警覺於走光,因此我判斷出來,小源小姐沒有穿內衣。”霧生說這話時,毫不害臊,快人快語。

“小……小源小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井之下也很尷尬,但還是問出了口。

“因……因為……我今天晚上要去見男朋友啊!已經一個多月沒和他呆過了,我就不該……獎勵獎勵他嗎……”越說,小源的聲音就越低不可聞。

現場很多人都露出了老司機一般的笑容。嗯……看樣子他們很理解。

“咳咳~在工作上準備工作越早做越好,但是在生活上,尤其是和男朋友相處這塊,準備工作不需要做的太早。小源啊,你也要注意一下影響啊!”植志老臉一紅,咳嗽著提醒道。

“是,總裁。我錯了,抱歉。”小源自然是誠惶誠恐的點頭哈腰著道歉。

“可是,這似乎不能證明什麼。如果她一直縮在天台,就不用擔心被其他什麼人看到了不是嗎?”林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我還沒有正式開始推理呢,不過要放到後面再說,我們先說說町田先生。町田先生最受人懷疑的自然就是肩膀上的水漬了吧?本人的說法是汗漬,但是很難想像會有這麼多的汗。有可能是雨水,大家的懷疑自然是這樣的。可是町田先生不可能犯罪。之前町田先生跟我說,肩膀上的的確是雨水,是他伸頭出窗戶看落下的偽裝物沾染上的。這一點就可以證明了。如果只是伸頭出去的話,的確可以只沾染肩膀和頭部,但是如果失去天台收偽裝物下雨了,就不可能只有肩膀上有雨了。因為天空中無論如何都會有風,所以雨水無論如何都是斜著掉下來的,再加上行動時的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雨水。同樣的,鞋和褲腳沒有打溼,自然沒有可能。”

“最後,”霧生有些頭疼了,揉了揉太陽穴:“飛鳥先生。他的證明的確不好找,因為他這個人瘋瘋癲癲的,證詞都很是詭異。但是他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證明。已經被他摘下來了。那就是飛鳥先生的那些銀製首飾。”

飛鳥微微一驚,摘下自己的耳環,交給霧生。

霧生將耳環展示出來,而大家都被耳環的樣子驚了一下。“這不就是耳環嗎?”井之下不禁問道。

眼前的耳環,和平時看到的一般無二,銀光閃閃,雍容華貴,氣質高雅。

“看上去是沒什麼區別的吧?你們知不知道一種現象?這種現象和雷電有關,雷電在空氣中劃過會產生很多的元素,其中的某一些會和銀髮生反應,形成一些灰色的物質,這種物質具有還原性,之後恢復正常天氣了就會很快復原,但是處於雷電天氣中的銀器,無論在哪裡,只要和外界空氣有任何接觸,無一避免的都會變成灰色。而我們現在看到的耳環,屬於飛鳥先生,可是耳環沒有變成灰色,所以可以證明,飛鳥先生當真一步都沒有踏出大樓,天台自然也就不可能了。”

霧生說話的時候,銀色的耳環開始漸漸褪去光華,變得有一些灰暗,出現了一些灰色的部分……

“看樣子,打雷的餘威還在啊……”霧生有些不滿的嘀咕著。

“可是,霧生小姐啊……”

“接下來,我們就分析一下吧。為什麼死者會前往天台呢?我們做出猜測吧:1:死者自願前往,是死者的意志。2:被兇手挾持。3:被兇手以某個理由或把柄脅迫過去。4:運用催眠等,使死者在意識不清醒的狀態下過去。5:利誘。首先,我們知道兇手的時間卡得很死,如果死者上來得很慢,可能會有人注意到兇手和死者的失蹤,所以兇手的時間把握很可能就會泡湯。因此兇手必須抓緊時間,兇手就不可能會給死者思考的機會,因為那樣太耗時間了。所以,四和五可以排除,一也可以排除。那麼就剩下二和三。死者本身就處於一個血栓淤積到危險的程度,兇手如果用劫持的手段很可能會嚇到死者導致死者死亡,這樣搬運起來又要大量時間,兇手不會冒這個風險,所以二可以排除,只剩下三了。死者被什麼把柄脅迫了或者被什麼東西逼上去了。什麼事情值得死者如此大費周章跑上樓去,不顧危險呢?”霧生無視井之下的話,繼續推理。

“我想,最值得死者關注的,就是挪用公款的事情了吧?”雨宮出言道。

“沒有錯。我想兇手是知道了死者要做這個手術,所以挪用了公款來幫助死者做手術,順便收買黑醫,關鍵在於死者也是想做這個手術的,但並不知情兇手會挪用公款。那麼挪用公款不就成為了兇手和死者共同的秘密了嗎?如果這個秘密要暴露了,以普通人的心理,一定會慌了神。兇手完全可以在死者慌神的時候,對死者進行前往天台的方向引導。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心理暗示。”植志補充道。

“那麼,有什麼東西,很明顯的在告訴人們,天台有事情要發生或者要說出什麼事情呢?”霧生繼續問。

所有的人恍然大悟,異口同聲:“那封遺書!”

“沒有錯。遺書,在小野寺先生的口中,他是死者的遺書,但是我們假設小野寺先生是兇手,那麼這封遺書,很可能是為了暗示天台,引誘死者的閻王帖!”霧生死死盯著小野寺:“所以兇手才會去天台,被兇手嚇一大跳,斷絕生機!”

“也就是說,小野寺先生和死者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封沒有具體指代人稱的遺書是小野寺先生寫的,而死者見到之後,以為小野寺先生要自殺,之後自己就會因為東窗事發倒大黴,所以才想前往天台阻攔!”林推斷道。

“不對!並不是這樣的!”霧生卻一口否認:“一封遺書就想讓一個商場老油條相信?林小姐,你是否太天真了?”

“難道說……兇手要死者……”林頓時駭然。

“沒錯,兇手要死者親眼看見所謂的‘自殺’!就是偽裝物的墜落!”霧生的聲音從未有這樣恐怖過:“晴雨姐,植志叔叔,你們都可以判斷,當時我們目睹墜落事件之後,第一個反應是什麼?”

“順著窗戶看墜落物,看不到,就直接上天台……”雨宮說到這裡,大家就都懂了。

“因此,我就想說,小源小姐不會是兇手!難道她要脫了衣服偽裝之後,裸著身子回到大樓裡扔下假遺書嗎?就算她不覺得害羞,難道大家不會懷疑嗎?沒有兇手會這麼傻的!”霧生狠狠一跺腳,似乎是在發洩心中的鬱悶,鬱悶自己發現真相太晚。

“最後的嫌疑人,坂本女士,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她不可能做出任何手腳,所以不會是兇手。剩下的人就是……小野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深仇大恨,但你就是真正的兇手!”霧生伸出被黑色手套包裹的右手,指著小野寺。

小野寺的眼底已經流露出一絲絕望了……

“可是,小野寺先生不是受到了兇手的進攻嗎?他又怎麼可能會是兇手呢?”町田還是不敢相信。

“小野寺先生當時渾身都是血啊!”小源也為其開脫。

“這一點,反而才是嚇到死者的真兇!從死者辦公室內那麼多帶有迷信色彩的神像來看,死者非常相信鬼神之說;如果剛剛在他眼前墜樓而死的人在天台上和他碰面了,而且渾身都是鮮血,嘴裡說著恐怖的話,一個相信鬼神的人,會不會被嚇出毛病來呢?因此而激發心腦血管疾病也並不是不可能!雖說這個機率並不是百分百,但是已經非常大了!形成血栓的物質、易凝結血栓的食譜、還有兇手利用死者鬼神學說的死亡驚嚇,嚇死對方的機率會很大了。至於往自己身上淋血的位置,一定是在天台,那時只是淋血,只要讓自己看上去可怕就行,之後兇手回到二十七樓樓梯間,在那裡潑上血跡,再將自己的頭撞破,一切就迎刃而解了!”霧生冷冷的看著小野寺,一字一句的道。

“可是,我們分辯的,遺書的筆筆跡,真的是野田經理的!”坂本也發聲了。

“小野寺先生最大的便利,就是身份。他是貼身秘書,是死者不會懷疑的人。死者幾乎一切工作都交給他來做,所以小野寺先生知道死者的病、知道黑醫的事情,知道現場的一切,因為這都是死者託付給他做的!所以,簽署檔案也就包括在內了!我想如果小野寺先生計劃得久的話,就將自己的筆跡設定為自己的右手筆跡,為經理做的所有事情比如簽署檔案,都是用左手。反過來也無所謂。小野寺先生,你是雙撇子吧?那種兩隻手都能靈活自如的使用的人!”霧生冷笑道。

“我來敘述一下全過程吧。兇手從開始進公司,成為了死者的心腹。死者的一切他都知道,那個時候他就開始偽裝筆跡。死者確診艾滋病,想要心臟手術但正規醫院不讓做手術,死者拜託兇手,兇手找上黑醫,並且挪用公款收買了黑醫支付了手術費。但是兇手卻在死者心臟內用女性胎衣包裹著凝血功能的物質,製造了一顆定時炸彈。之後的日子裡一直用食物進行催化,死者的體內形成了強大的血栓但是死者不知道。這一天,死者寫好遺書,丟在樓梯間,打電話給死者說自己要自殺,揭露公款真相。之後丟下偽裝物偽裝自殺,之後回收偽裝物,藏好。下雨了,兇手保護的很好,沒有淋溼。之後便回到樓內作偽證。死者信以為真,趕往樓頂,結果兇手再度偽裝,潑上鮮血,嚇了死者一跳,死者信鬼神,被巨大的驚嚇激發心腦血管病,當場死亡。兇手將死者丟到大樓背面,趕往二十七樓樓梯間,潑上鮮血,撞破腦袋。一切就大功告成了!”霧生敘述完畢之後,暫時不說話了。

“證……證據呢?如果沒有證據,怎麼能證明小野寺就是兇手啊?”武藤提出了很關鍵的東西。

“證據……小野寺先生可以拿來做偽裝物的紅色東西,不就只有紅色襯衫了?原木君一直都在關注一樣東西,在我看來完全可以當成證據使用。那就是偽裝物落下的軌道。偽裝物落下之後,由於綁釣魚線的點必定會在建築物上,所以由於重力原因,偽裝物拋落之後也會一直貼近建築物,由於大家能夠看見偽裝物,所以我們可以估計到偽裝物在回收過程中是會貼到窗戶上的。而窗戶的外側一面,是擦窗戶的人根本擦不到的地方,也就是說,窗戶外側全部都是灰塵。小野寺先生,如果你想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從一開始就被死者擊倒在了二十七樓樓梯間,沒有參與殺人,就脫掉外套,讓我們看看,你的紅色襯衣有沒有灰塵汙漬吧!如果我們能夠在你的襯衣上找到和窗戶上剝落的灰塵相吻合的灰塵,或者灰塵痕跡,你的罪名就坐實了。你敢嗎?”最後的三個字,擲地有聲!

小野寺垂著頭,突然笑出了聲,仰頭看天,長長地嘆了口氣:“唉~千不該萬不該,我是沒有料到,總裁今天請來的朋友,也會是赫赫有名的大偵探啊……我……認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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