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warning:本人對刑偵方面及刑事相關工作不甚瞭解,如有不到位的地方,敬請諒解。若讀者朋友有經驗,希望可以轉告於本人。)
源骸從腰間的小包裡竟然飛快套出一組捲尺,倒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畢竟沒有人會隨身攜帶這些東西到處跑。之前的介紹他們已經知道源骸是個軍人,但是尚且不知她的軍種,如此一看,知道開槍射擊,知道偵查分析,又知道測繪勘探,源骸所在的這個軍種絕不簡單。
“僧正先生,現在我希望看一下你拿到二樓的箱子,希望你能夠理解。”霧生站在二樓樓梯間高聲道。
“啊!綾子小姐你請便,不過我覺得我的箱子應該沒有什麼奇怪的,請不要因為調查不到什麼遷怒箱子,雖然我家裡有很多箱子,但是我就帶來的就這麼一個箱子。”僧正擦著汗,高聲叮囑道。
回到房間,原木還是那副直愣愣的樣子。他還沒有從霧生剛才的反應中緩過神來,結巴著問道:“霧……霧生同學,你怎麼突然跑出去了?”
“我需要這裡的二維和三位建築圖,如果能夠拿到手的話,我就可以掌握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資訊,就可以證明某個人有漏洞的證詞是謊言了。”霧生一邊回答一邊將僧正的箱子提到跟前。
僧正的所有隨身物品和換洗衣物都放在了茶几上——畢竟柯隆不會穿這麼大碼子的衣服,戴這麼寬的領帶。這些換洗衣物和物品並不多,比起箱子來少得可憐,幾乎可以說只夠給箱子糊個底的。但是這個箱子也並不足以裝進去一個人。
原木撓了撓頭:“之前我也想過,會不會可以用這個箱子將屍體搬運出去,不過看起來並不可以,它太小了。”
“不。我要檢視箱子的目的並不在於懷疑屍體的搬運方式,如果想要排除箱子是轉移屍體的方法的話,很容易就能排除。因為死者死於二樓,屍體發現於一樓,所以屍體搬運應該是從上往下,可是這個箱子的運動軌跡是從下往上,正好相反,而且箱子上樓之後再也沒有下去過了。所以很簡單就能看出來這並不能用於搬運屍體。”霧生搖了搖頭,用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看著原木:“為什麼這一點要這樣證明?只需要好好想一想就知道了吧?”
原木十分尷尬,臉頰頓時紅了一半,支吾著問:“那……那霧生同學……你是要調查什麼啊……”
“你不覺得反常嗎?明明隨身的物品和衣物只有這麼一點,為什麼要帶一個如此巨大的箱子呢?剛才僧正先生就說過了,他家裡可不止這一個箱子。可偏偏這個箱子又裝不下一個人,究竟有什麼用途呢?”霧生慢慢思索著。
“或許是裝著收藏品啊。僧正先生不是專程過來和死者交易的嗎?”原木不假思索的道。
“之前我們見面的時候就說過了,這一回的交易品是柯南·道爾用過的放大鏡。放大鏡的大小,也不至於和顯微鏡一樣那麼大吧?根本就沒有必要用到這麼大的箱子。”霧生搖了搖頭。
“或許……是為了裝載交易之後收穫的酬金?”原木提出新的看法。
“不是有網路轉賬嗎?”
“或許……僧正先生就喜歡現金支付也說不定啊……”
“是嗎……有待考量,不過這個可能性是有的。”
現如今,案件似乎漸漸明朗了起來,但是依舊沉浸在迷霧之中無法自拔。究竟是日出前的陰霾,還是更深一步的黑暗?誰也說不清調查之後的最終結果。
“不過,原木君你的擔心是應該的,畢竟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兇手是如何將屍體運往樓下展覽館內的。”霧生倒是肯定了原木一下。
原木也不樂觀,搖了搖頭,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觀點:“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了。不過霧生同學,我有一個想法:如果搬運屍體這項工程是一氣呵成的,也就代表了,兇手要無時不刻的看著屍體,避免屍體被別人發現,以及確認屍體不會出現不可抗力影響。而這樣的難度是極其大的,因為二樓有我們,一樓有過鬼井先生和僧正先生,廚房也有松本先生,如果兇手要一氣呵成的搬運屍體,是非常困難的,所以我想,即便是搬運屍體這一個步驟,也必須要分解開來,在不同的時間找不同的時機搬運。”
霧生想了想,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兇手就可能會是……”
因為曾根良一直都和原木以及霧生她們一起,也就根本不可能搬運屍體,至少在搬運屍體之上,增根良不可能完成任何地方的屍體搬運,所以曾根良沒有這一階段的嫌疑。
由於僧正是和死者同一個房間的,而不能保證僧正是否為兇手或者兇手幫兇,而且僧正甚至有下樓的舉動,無法排除這一階段的嫌疑,至少在一樓的那段時間沒有人看著他。
鬼井在那段時間是在收納各個房間的髒亂床上用品、並且丟到洗衣房的,算是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過了一遍,他沒有時間和機會將屍體從二樓直接運到展覽館。所以這一階段的嫌疑排除!
松本直到之後才和鬼井一同出現,而鬼井中間有一大段時間在二樓,松本有足夠的時間搬運屍體,但是可惜的是,他一直沒有到二樓來過,唯一一次來,也是跟鬼井同行,所以這個階段的搬運他也無法完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僧正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難保不會有人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把玩了時間。
僧正在二樓究竟可不可以搬運屍體?這個問題難住了霧生,如果答案是可以,那麼僧正的嫌疑將會達到臨界點;但若答案是不可以,則就證明了……
突然,霧生的腦海裡閃過了無數關鍵的字眼!時間……搬運……屍體……步驟……順序……
霧生眼前一亮:“按照時間來看,是鬼井先生率先收納的髒亂床上用品,然後再是僧正先生跑到一樓拿箱子,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肯定的是……”
原木也瞬間眼前一亮,明白了些什麼:“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又出現了!完全沒有人符合所有條件。如果沒有人會扭曲時間,就會產生巨大的時間衝突,反而會成為新的不在場證明。”
“原木君,在你眼中,這是新的不在場證明,是更大的時間衝突,是瘋狂的陰謀,可是在我看來,它卻有另外的答案,這個答案會讓人根本不敢去想,可是一直以來,埃勒裡·奎因就在強調:‘如果能夠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剩下的最後一個可能性無論是多麼的荒誕不經,它都是最終的真相。’,這句話用在這裡也不是不可以。現在在我的腦海裡,已經有了兩個答案,它們之中,必定有一個是正確的,還差那一點點的線索……還有最終串聯一切的……證據!如果我都有了,這次的案件,就會迎刃而解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喊叫:“小霧生!你下來一下!我需要到二樓測繪,你們兩個一個來看著他們,一個在一樓調查一下吧。要不然,怕他們有異動!”自然,聲音的主人就是源骸。
“差不多了,下去吧。”霧生微笑著對原木道。
原木倒是很吃驚:“誒?不用再調查一下別的房間嗎?”
“你和曾根良先生的房間,有你一直盯著,想必沒有漏洞。至於我和源的房間,更加不可能有漏洞!你覺得我們還需要調查什麼地方嗎?”霧生瞥了一眼原木,不再說話,徑直走出房間。
二人一同來到一樓,所有人還是瑟瑟發抖,霧生定睛一看,不由得笑出了聲。源骸此時已經把她的那把M1911換下了,現在她手上拿的是一把沙漠之鷹手槍,看樣子是嫌棄M1911威力小怕震懾不住這些人,直接換上了大殺器。
“一樓的圖紙都搞定了,展覽館有地圖就不用我了,所以我現在要去二樓,你們要幫我盯著他們一些,這個給你。”源骸直接從身後不知什麼地方刷一下扒出來一杆MP5,交給霧生:“如果有人不聽話,直接一梭子就可以了。我用的是自己改裝的彈匣,有八十顆子彈,用的時候點射就好了,大概三四顆子彈就能射趴下一個人,不要一直扣著扳機掃著,累加的後坐力還是很大的,萬一不小心把沒有異動的人掃死了,那就不好了。對吧各位?”源骸輕描淡寫地說著,時不時朝曾根良那一行四個大男人露出森白的牙齒,獰笑連連。
變魔術一般拔出槍來,還一把比一把驚人,曾根良四人早就已經噤若寒蟬了,哪裡還顧得上源骸在問什麼,忙不迭的像小雞吃米一樣點頭,生怕一個不好源骸就是一梭子。
霧生接過槍支,看也沒看直接交給原木:“你看著他們,我去調查。”
“啊?可是我沒玩過槍啊!”原木頓時不幹了。
“哦?要不我們換換?你去調查我來看著他們?不過先說好,你發現不了線索,到時候耽誤了破案,不用說二話,我會搶過MP5,直接往你身上來一梭子……”
“調查就拜託你了霧生同學這裡有我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會把他們看管得服服帖帖的!”原木嚇得渾身一顫,像連珠炮一樣說完一整段話,中間連個停頓都沒有。
“那就交給你了。”霧生拍了拍原木的肩膀,在原木全身上下的冷汗的注視下走進了一樓的洗衣房。
“好……好了!大家都配合一下!我是第一次拿槍,還請大家多多關照!”原木吞了口口水,大聲對曾根良四人喝道。
這四個大老爺們兒頓時淚流滿面。
關照?關照個毛線啊!你被槍指著試試看?你是第一次拿槍,難道我們不是第一次被槍指著嗎?
來到一樓洗衣房,看到堆積成山的已經洗乾淨了的床上用品和衣物,霧生微微點頭:“衣服洗了啊……可是這方面的時間相當充足……”霧生翻開了洗衣機的蓋子,裡面還有一堆沒有拿出來的被單,不過已經脫水完畢了。
霧生微微一笑:“看樣子我猜的沒錯。”
霧生又來到了廚房,這裡異常的整潔,東西擺放非常規整,可能是剛才準備了晚飯的關係,蔬果還有肉類還存了一些在案上。霧生輕輕摸了摸灶臺,灶臺還有零星的溫熱。
不知道是這個廚房故意設計成復古裝飾,還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所以沒有購置,這裡似乎缺少了很多廚具。這裡只有碗櫃、沒有消毒櫃;這裡也沒有烤箱、沒有微波爐,相反,這裡有在日本很難見到的柴灶。其餘的灶,都是電熱的,也算是稀奇了。更有意思的是,這裡雖然有兩個灶臺,卻有足足三臺抽油煙機,不知道這個廚房是故意的設計,還是說設計不當。
霧生看了看廚房,似乎並沒有留下別的什麼。但是霧生卻笑了:“柯隆哥哥……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設計,如果是你的設計……你還真是幫了自己一把啊……”
不知為何,霧生一回想到柯隆,就感覺心頭髮堵,不自覺的呼吸急促起來。空氣也似乎汙濁不堪。
霧生毫無辦法,只好來到廚房的窗臺前,打算開窗換氣。正當霧生的手觸碰到窗框的時候,霧生突然愣住了,她看著窗外的世界,陷入似乎無止盡的沉默之中……
最終,霧生垂下雙手,輕笑了笑:“啊~柯隆哥哥……我終於知道了……知道你為什麼會陷入這樣的迷局之中了……你被利用了啊……就連死了,還被人利用……作為霧生家的人,你有些可悲了……”
霧生轉身走出廚房,重新回到客廳,接管了原木的MP5。如果再讓原木這個菜鳥拿下去,估計還是會出事。雖說炸膛的可能性百萬分之一都不到,但是如果那在原木手上,這個機率會大大提高的吧……
源骸終於一邊松著脖子,一邊從樓梯上爬下來。對,沒錯,是爬下來,四肢並用地爬下來。看樣子她為了測繪這裡的三維和二維建築圖紙,也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體力。
終於爬到了一樓,源骸遞過來三張圖紙:“這就是二樓的圖紙了,你趕緊看吧……有什麼發現就趕緊說吧。”
霧生摸了摸身上,趕緊抬頭問道:“你們都找找身上,看看有沒有筆,除了油性筆,什麼筆都行,借我一支。”
大家紛紛在身上摸索起來,鬼井將左手插進了左邊西服的內兜,也沒有翻到。曾根良大大咧咧地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帶筆。僧正全身顫抖,根本連基礎的翻找都做不到。松本就不用說了,廚師不需要筆的。
源骸無可奈何地擺擺手:“本來有鉛筆的,可是測繪的時候用完了。抱歉。”
“我有。”原木從懷裡掏出來一支精美的鋼筆,交給霧生:“請用吧。”
“謝謝。”霧生點了點頭,開始拿著源骸的尺子在圖紙上面畫線段。
霧生畫的最多的線,就是從霧生—源骸房間的門,越過二樓樓梯間,到達一樓客廳的線段。
可以清晰的看見,這條線段完美的穿透了樓梯間的扶手,劃到了一樓客廳。
並且,霧生還從圖紙之上,捻出來了一顆小石子。源骸的手髒髒的,估計就是剛才在樓梯上爬來爬去染上的。就這一點,源骸很是尷尬。
放下圖紙,霧生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長長地吐了口氣:“不好意思各位,我已經知道了,殺害柯隆哥哥的真兇到底是誰了!”
所有人呼吸一滯,都有些狂熱的看著霧生。
霧生將鋼筆交還給原木,可是原木拒絕了:“留下吧,就當我送給你的。不過霧生同學,你該揭曉了吧?真兇,到底是誰?”
霧生也不客氣,將鋼筆放進內兜,再次長長地嘆了口氣:“兇手……就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