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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收著點打

那名前來喊話的叛軍士兵所在的距離其實已經超出了一般強弓的最遠射程。

這種距離就算是軍中的神射手也往往只能乾瞪眼,根本無法對對方無法構成威脅。這也是那名叛軍士兵敢如此肆無忌憚前來喊話的主要原因。

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萬無一失的距離上竟然被人一箭給射死了。

燕京城頭上守軍看到自家燕王如此神勇,瞬間歡聲雷動,齊聲喝彩起來。

“燕王威武!”

聲浪滾滾,瞬間橫掃叛軍抵達城下帶來的一絲陰霾,讓守軍士氣大振。

城頭上的群臣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林牧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鷹首弓交給了一旁的親衛,都是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思議。

文臣還好一些,許多武將差點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們雖然早就聽說過林牧勇武過人,但是很多人其實是不以為然的。

一個鄉紳的兒子,就算有幾分天賦,又能有多厲害。

可是如今親眼所見,卻讓他們震驚不已,望著林牧的眼神之中又多了一份忌憚。

此人不僅箭術驚人,同樣的也是神力過人,這就更加難以對付了。

遠處的裴敏看到自己派去喊話的人被城頭上的人一箭射死,而且城頭上還傳來了山呼海嘯一般的“燕王威武”的陣陣聲浪,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人是被林牧給射死的。

裴敏計程車兵們自然也聽到了,一個個面面相覷,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心中不免多了一份對林牧的畏懼。

雙方計程車氣就在林牧這一箭射出去後產生了一個此消彼長的效果。

裴敏知道己方銳氣受挫,若是自己不採取措施的話,那己方計程車氣將會進一步下落。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裴敏還是懂的,所以立刻傳令部下準備進攻。

他當然知道以燕京城的堅固程度,僅憑自己手下這一萬人馬想要強攻拿下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但是士氣可鼓不可洩,所以即使攻不下來,也要給城中的守軍形成壓力,給後續的聯軍主力創造機會。

林牧看了一眼遠處的裴氏軍陣,讓人將巡防營統領賀風叫了過來吩咐道:“如果本王沒料錯的話,叛軍很快就會發動第一次進攻。”

賀風抱拳大聲道:“請燕王放心,末將一定給這群叛軍一個狠狠的教訓。”

林牧卻搖搖頭道:“本王的意思是讓你悠著點,別給叛軍嚇跑了。我還等著釣大魚呢。”

賀風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敢情自家主公這是擔心自己打的太狠,嚇跑了叛軍主力。

“末將明白,一定會把握好分寸的。”

賀風短短半年時間將在康華山站穩腳跟,將山寨從一百多人經營發展到一兩萬人的規模,林牧相信他還是很能理解自己的意圖的。

果然,沒多久,叛軍就發動了第一次進攻。

北海裴氏的這一萬人馬作為前鋒,為了不影響行軍速度,自然是沒有攜帶大型的攻城器械的。

最多是帶著一些攻城雲梯等小型攻城器械。

伴隨著有節奏的鼓點聲,裴氏的人馬組成了三個方陣向著城牆緩緩壓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手持巨盾的盾牌兵,他們舉著手中的巨盾,排著整齊的佇列緩緩向前,每個人踩得步點都基本一樣,邁出的步伐也是差不多距離,讓盾陣能在行進中依然保持著比較嚴整的防禦態勢。

而且他們一邊向前推進,一邊用右手的長刀有節奏地敲擊著盾牌,嘴裡同時發出“吼哈”的聲音來增強自己的氣勢,同時給敵人施加更大的壓力。

而在盾牌兵後面的則是一隊隊的弓箭手,他們排列成整齊的方陣,跟盾牌兵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亦步亦趨。

在最後面的則是一隊隊扛著雲梯,揹著一塊塊輕薄的木板的雲梯兵。

“這裴敏看起來的確有點能耐,這兵練得還算不錯。”

林牧觀察著敵人的陣勢,心中暗自忖道。

隨著叛軍士兵不斷靠近城牆,城頭上的很多朝臣臉色都變得緊張起來了。有人甚至下意識地就要轉身離開城頭。

但是剛一轉身就看到身後兩名神色冰冷的甲士望著自己,他們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敢動一下,這些士兵手中的長槍就會刺穿自己的身體。

他們知道,這些甲士都是林牧的嫡系人馬,只聽林牧一個人的命令,其他人管你什麼國公郡王,天潢貴胄,他們全都不認。

剛才就有一名官員說自己是兵部主事,說自己要返回衙門處理公務,非要下城牆,甚至還拔出腰刀威脅身後的兩名甲士。

結果這兩名甲士在他剛剛舉起刀的那一瞬間,兩支長矛一上一下同時刺穿了那名兵部主事的身體。

林牧知道後只說了一句:“違抗軍令,咎由自取”,就讓人將那名兵部主事的屍體扔下了城樓。

這一幕讓很多大臣又驚又怒,但是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因為林牧之前已經告訴了他們,沒有得到命令任何人不能私自走動,違令者斬。

很快,城下的叛軍抵達了攻擊位置。最前面的盾牌兵停下腳步,將巨盾斜插在地上,所有盾牌緊密相連,用數百面巨盾組成了一面上百米的盾牆。

而在這面盾牆之後則是一個個停下腳步,開始彎弓搭箭的弓箭手。

隨著一串激昂的鼓聲響起,叛軍的弓箭手們立刻將箭頭斜斜指向天空,然後在帶隊的將領一聲令下之後,上千支羽箭離弦而出,飛上了高空之後,然後在最高點向著燕京城頭落下。

“盾!”

城頭上的守軍士兵在各自帶隊軍官的齊聲命令下,立刻半蹲在地,舉起了一旁的盾牌,擋在了頭頂。

林牧身邊的十幾名親衛早就在叛軍弓箭手放箭的一瞬間,用十幾張厚實的巨盾將林牧保護的嚴嚴實。

噹噹噹當……

一連串的羽箭落在了守軍的盾牌之上,幾乎沒有給守軍造成損失。

不過因為這是叛軍第一次射箭,對距離的把握上還有點不夠精準,所以大部分的箭其實都落到了城牆外面。

不過饒是如此,也有幾個倒黴蛋被射中,疼的哇哇大叫。

這幾個倒黴蛋全都是被林牧強迫著上城頭觀戰的大臣,也不知道他們被射中是因為運氣不好,還是“保護”他們計程車兵盾牌沒有擋嚴實。

在後陣雲臺上觀戰的裴敏皺眉道:“竟然沒有還擊?這林牧應該不是如此草包吧?傳令,繼續向前攻擊。”

裴敏的命令很快被傳達下去,叛軍開始了向前移動,準備第二輪的攻擊。

林牧見狀,立刻對左右吩咐道:“叛軍剛才那波只是試探性攻擊,同時也是在調整射程。他們馬上就要調整射程,讓賀風趁著叛軍前移的時候彼此之間的銜接階段立刻反擊,一直捱打可不是本王的作風。”

“喏!”

一名親兵沉聲領命,立刻轉身去找賀風傳達林牧的命令去了。

收到命令的賀風一招手,一千名早就等待多時的弓箭手立刻進入了攻擊位置,彎弓搭箭,箭頭指向空中,眼睛都看向了賀風的位置。

“射!”

看見叛軍的陣勢開始移動,賀風大喝一聲,腰刀同時猛然向前揮下。

“嗖嗖嗖……”

上千支羽箭瞬間騰空而起,然後落在了城下的剛剛因為移動而產生了一絲混亂的叛軍頭頂上,而起還正好是盾牌兵和弓箭手之間的位置上,立刻引發了一陣慘叫哀嚎聲。

大約上百名叛軍士兵中箭倒地。

不過叛軍反應速度也算是很快,盾牌兵立刻迅速結陣,弓箭手也迅速向著城頭射箭反擊。

雙方箭雨在空中交織往來,但是守軍這邊畢竟佔據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從上往下射肯定比從下往上射要遠不少,所以叛軍很快落入了下風。

雙方几次對射之後,叛軍損失了幾百人。

在後陣觀戰的裴敏終於下令敲響了收兵的鳴金聲,前線的叛軍士兵立刻潮水一般互相掩護著向後退去,只留下了幾百具的屍體和傷員。

城頭上的弓箭手也趁機又射出了幾輪箭雨後停止了攻擊。

看著叛軍第一波攻擊被擊退,城頭上再次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士兵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振奮的神情,反倒是那些被逼著上了城牆的大臣們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在接下來的半天之中,裴敏又下令發動了幾次攻擊,但是都被守軍給趕了回去。

直到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這才徹底停止了攻擊,開始安營紮寨,擺出一副圍困的模樣。

那些上了城頭的大臣們在城牆上站了一天下來,一個個腰痠腿疼不說,還被凍得夠嗆。而且這一天下來,連飯都沒有吃上,早都一個個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但是他們誰也不敢開口說要回去吃飯,因為林牧作為燕王,無論他們承不承認,他在城頭上這些人裡面都是地位最高的。

他同樣沒有吃飯,一直如同一面旗幟一樣佇立在城頭上,其他人誰敢說要吃飯?

無論他們如何貶低林牧,就憑林牧這親臨戰陣,淡定自容的風度氣概都能將他們大多數人給比下去了。

再加上今天擊退了叛軍的數次攻擊,別說讓叛軍靠近城牆了,連讓他們越過護城河的機會都沒有,這也讓很多人心中或多或少地對他產生了一些欽佩之意來。

林牧以前的戰績他們都是聽說,聽說畢竟跟自己親眼所見感覺很不一樣。

尤其是林牧那一箭更是震驚了無數人。

眼瞅著叛軍已經收兵,這些大臣們聚集在一起,沒有林牧的命令他們也不敢擅自離去。

正在這時,“燕王殿下到!”

眾人聞言,急忙下意識地肅立躬身。

林牧一身山紋甲,頭戴鳳翅盔,身後猩紅色大氅在晚風中獵獵作響,身後跟著十幾名全身甲冑,威風凜凜的親衛。

“臣等參見燕王殿下!”

看見林牧過來,不少大臣急忙躬身行禮。

人數比起之前在皇宮的時候多了不少。

雖然還有很多人一言不發,但是卻也沒有人此時再敢站出來大放厥詞了。

林牧見狀,微微一笑,道:“眾位免禮。本王知道你們很多人依然對本王不服氣。不過沒關係,本王之所以能有今日,從來不是靠著別人的承認和服氣,而是靠著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打出來的。今天讓你們上城頭全程觀戰,就是要讓你們好好看看本王是如何擊敗這些叛軍的。”

“今天的只是一道小小的開胃菜,根本算不上什麼。若非怕嚇跑了崔顥的叛軍主力,就城下裴氏這一萬人馬,本王彈指可破。等叛軍主力抵達之後,本王再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本王的真正實力。”

“陸元。”

林牧突然叫了一聲,仍然擔任殿前司指揮使的陸元急忙躬身答應:“殿下,臣在。”

“你把眼前的這些人的名字都給本王記住了,明日吃完早飯後必須全部上城繼續觀戰。若有遲到或者缺席者,以軍法處置。直到徹本王徹底擊敗叛軍,每一天他們都要準時出現在城頭。”

“臣謹遵殿下王命!”陸元大聲領命。

那些大臣們聞言一臉苦色,但是卻沒人敢出口反對。

林牧只是讓他們上城觀戰,並不是讓他們守城,這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若是惹惱了他,可就跟那幾位已經涼透了的同僚一個下場了。

而且他們也很好奇林牧到底有什麼樣的自信篤定自己就能夠擊敗十萬的八家聯軍。

看著林牧的身影消失在城頭,眾臣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沒人說話,垂著腦袋走下城頭,各自歸家。

他們很多人此時終於意識到了他們這幾天上躥下跳激烈反對的是一個手握軍權,且自身武力也很勇猛的狠人。

尤其是在近距離見識了戰爭的殘酷以及生命的脆弱之後,許多人終於開始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其實就是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蹦躂了。

若非林牧並不是他們口中罵的殘忍好殺之人,否則的話他們這些人估計大部分都變成了一具屍體。

想到這些,很多人忍不住後背發涼,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