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符文之光在天空中緩緩遊移，新的規則領域仍在適應重塑後的秩序。但鮑雨豆感到一絲異樣的波動，彷彿有某種不屬於規則的東西正在悄然擴散。

第一隻貓豎起耳朵，尾巴輕輕拍打地面，語氣低沉：“裂隙的力量在變強。”

第二隻貓的眼睛微微收縮：“不對，它不是變強，而是變得不受控制。”

鮑雨豆沉默地注視遠方，只見天空中漂浮的符文忽然錯位，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新編排。一道深邃的裂縫從空中緩緩展開，透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黑暗。裂隙的另一端，隱隱傳來低語。

那聲音沙啞而幽遠：“……你創造的新世界……正在崩潰。”

她握緊符文枕頭，邁步走向裂縫的邊緣。當她探查其中的氣息時，一隻手突然從裂縫中伸出，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

“鮑雨豆……還記得我嗎？”那個聲音低沉而熟悉。

她的瞳孔微微一縮。

是賀允。

賀允的身影從裂縫中浮現，整個人的氣息已經完全不同。他的身體半邊依舊是人類的輪廓，但另一半已經與裂縫能量融合，呈現出半透明的黑色符文光暈。他的眼神依舊銳利，卻多了一絲深邃的複雜。

“你還活著……”鮑雨豆低聲道，目光警惕。

賀允嘴角微微上揚：“‘活著’？你所謂的‘活著’，只是遵循規則的束縛，而我已經跳脫了規則的掌控。”

鮑雨豆的眉頭緊鎖：“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裂縫沒有摧毀我，反而讓我看到了真正的自由。”賀允緩緩走近，黑色的符文在他體表浮動，像是某種未完成的進化。

“你的新規則，看似穩定，但實際上已經開始分裂。”他伸出手指向天空，鮑雨豆看到，符文流動的軌跡已經開始出現微妙的偏差。

“規則的流動變得不穩定，而裂縫的能量也開始具象化，甚至……誕生了新的生命。”賀允的聲音帶著低沉的笑意，“它們是規則的反噬，或者說——進化。”

“你站在這裡，到底想做什麼？”鮑雨豆目光銳利，手中的符文枕頭輕輕震動。

“我要讓你看看，新世界的裂隙究竟孕育出了什麼。”賀允後退一步，抬手向虛空一揮。

下一秒，一個奇異的身影緩緩從裂縫中浮現。

那是一個身披黑色長袍的女子，長髮如同黑色符文般輕盈流動，雙眸深邃得彷彿能吞噬光芒。

她輕輕睜眼，看向鮑雨豆，微微一笑：“終於……見到你了。”

“你是誰？”鮑雨豆警惕地問。

她微微歪頭，輕聲道：“我叫萊恩。是裂隙的見證者。”

萊恩緩緩走來，她的腳步沒有聲音，彷彿不存在於這個世界。鮑雨豆感受到她的存在既熟悉又陌生，她並不是“零”，但她的力量卻與裂隙息息相關。

“你為什麼稱自已為見證者？”鮑雨豆開口問道。

萊恩輕輕一笑：“你以為，你是第一個試圖改變規則的人嗎？”

這句話讓鮑雨豆的瞳孔微微一縮。

“在這個世界的漫長曆史中，曾經有許多設計者嘗試掌控規則，改變世界的法則。”她輕輕伸出手，虛空中浮現出一幅幅模糊的畫面：

某個遠古的身影，站在高塔之巔，俯瞰崩潰的世界。

一名陌生的規則掌控者，在符文矩陣中被吞噬。

一片荒蕪的大陸，上面殘留著無法修復的裂隙。

“你認為，你的選擇是獨一無二的嗎？”萊恩的聲音低沉，“可事實是——所有曾經掌控規則的人，最終都失敗了。”

“他們失敗了？”鮑雨豆的眉頭微皺，“為什麼？”

萊恩緩緩轉身，看向天空：“因為他們試圖創造‘完美的規則’，但規則永遠無法完美，每一次試圖穩定世界，都會帶來新的裂縫。”

“你也是曾經的掌控者之一？”鮑雨豆盯著她。

萊恩微微一笑，低聲道：“不，我只是見證者。我記錄規則的誕生與毀滅，但我不干涉它。”

鮑雨豆的心中掀起波瀾——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她現在的努力，是否也是一場註定失敗的掙扎？

賀允靠在裂縫的邊緣，冷笑著看著她：“現在，你還覺得你能掌控一切嗎？”

第72章：裂縫的真相

鮑雨豆深吸一口氣，讓自已的情緒平復下來。她直視萊恩，語氣平靜卻堅定：“如果規則的穩定永遠導致新的裂縫，那世界是否註定無法平衡？”

萊恩微微頷首：“也許是這樣。也許唯一的平衡，就是無序。”

賀允嗤笑了一聲：“看到了嗎？你所謂的‘新規則’，不過是另一個輪迴的開始。”

鮑雨豆沒有理會他，而是思考著萊恩的話。她的世界觀開始發生變化——過去，她一直以為自已可以創造一個真正的平衡，但如果世界本身就是動態變化的，那麼她應該做的，真的只是修補裂縫，還是該讓它自由演化？

就在這時，虛空中忽然響起一陣低沉的轟鳴聲。

三隻貓猛然炸毛，第一隻貓大聲喊道：“小心！裂隙深處有東西在湧出！”

鮑雨豆抬頭望去，只見裂縫的深處，一道巨大的黑影緩緩成形，它的輪廓不斷變幻，彷彿是由無數規則殘片和裂縫能量組成的怪物。

“那是什麼？”萊恩皺眉道。

賀允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眼神變得凝重：“……零真正的核心，開始覺醒了。”

鮑雨豆的手指緊握符文枕頭，心跳不由得加快。

她知道，這不僅僅是裂縫的問題，而是整個世界的終極考驗即將到來。

“規則的邊界，已經徹底被打破了。” 萊恩低聲道。

漆黑的影子從裂縫中緩緩爬出，彷彿整個世界都開始被它吞噬。

鮑雨豆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迎向它。

規則的未來，即將在此決定。

裂縫的深處，那道黑影緩緩浮現，它的輪廓不斷變化，彷彿世界的碎片在它的身上交錯融合。符文的光芒在它的體表閃爍，卻又迅速崩解，像是無法承受它的存在。

第一隻貓的尾巴豎起，眼中帶著濃重的警惕：“這東西……不屬於任何規則。”

第二隻貓低聲呢喃：“它甚至不屬於裂縫……它是規則之外的產物。”

鮑雨豆目光凝重，她能感受到這股力量的本質——它不是裂縫，也不是規則，而是一種尚未被定義的概念，它不受任何秩序的約束，甚至超越了世界既有的法則。

萊恩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動搖，她向後退了一步，目光深邃：“……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存在。”

賀允沒有退縮，他盯著黑影，低聲笑了笑：“看來你的規則，還遠遠不夠完美。”

黑影的身體微微震顫，彷彿在思考。片刻後，它緩緩張開雙臂，聲音直接在虛空中迴響，穿透每個人的意識。

“規則已然改變……那麼，我的存在，是否也該被定義？”

鮑雨豆的心猛然一沉。這個存在在向她提問，在向這個新世界尋求身份。

它是什麼？規則的遺留？裂縫的覺醒？還是……一個真正的自由生命體？

她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你……是誰？”

黑影微微顫動，似乎也在尋找答案。它的體表浮現出無數光影，每一道光影都對映著世界的不同角落——

規則的領域在震顫，符文的光芒在細微地偏移；

某些裂縫之地誕生了新的生靈，它們不屬於規則，也不屬於裂縫；

時間與空間開始出現交錯的現象，過去的倒影和未來的幻影在交融。

最終，黑影收縮了一下，凝聚成了一道相對穩定的形態。它的聲音幽遠低沉：

“我是……‘零’。”

鮑雨豆深吸一口氣，注視著黑影：“你要什麼？”

零沒有立即回答，它的身形緩緩變化，像是在試圖穩定自已的存在。片刻後，它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我誕生於裂縫，卻超越裂縫。”

“我是規則之外的概念，卻無法逃離規則的影響。”

“你創造了新的世界，但我……不屬於其中。”

鮑雨豆的心臟微微一跳，她隱約明白了零想表達的東西。

新規則的世界已經形成，它吸收了裂縫的特性，讓世界變得更加流動和適應變化。但零並不屬於這個秩序，它是一種超然的存在，它的存在本身，就是規則無法承載的異質體。

“你想做什麼？”她再次問道。

零微微顫動了一下，緩緩說道：

“我要選擇我的歸屬。”

它的聲音幽遠而冰冷，卻又透出某種無奈的情緒：“如果規則不能接納我……那麼我將成為它的終結。”

三隻貓的瞳孔猛然收縮。

賀允則是冷冷地笑了：“聽到了嗎？你一直以為自已創造了平衡，但實際上，你只是製造了一個無處可歸的怪物。”

萊恩也皺起眉頭，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它既不是規則，也不是裂縫……它是一個真正的‘規則之外者’。”

鮑雨豆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自已現在必須做出決定：

接納零，嘗試讓它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但這意味著她必須重塑規則，讓零的存在也能被容納，這可能會引發整個世界的震盪。

驅逐零，讓它迴歸裂縫，或者徹底封印它，但這將意味著她承認自已的規則仍然是封閉的，並且零可能成為未來最大的隱患。

讓零自已選擇命運，讓它決定自已的歸屬，但這也意味著她可能無法掌控局勢。

她的手指緩緩收緊。

“你想要歸屬……”她低聲道，“那麼，你想要什麼樣的歸屬？”

零沉默了。

這個問題，它自已也無法回答。

空氣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