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廳深處,一幅巨大的畫作《光影交響》引起了鮑雨豆的注意。這幅作品雖然以印象派風格繪製,卻似乎融入了規則符文的結構,其色彩與光影充滿了奇異的張力,彷彿在呼吸一般,吸引著人的注意。
“這是規則領域的核心。”鮑雨豆低聲說道,手中的符文枕頭微微發熱,顯然已經感應到規則的波動。
盧卡斯看著周圍那些懸掛的畫作,忍不住說道:“這些畫作不僅僅是裝飾,更是歐洲文化的象徵。比如那邊的卡斯帕·大衛·弗里德里希的《海邊的修道院》,它以獨特的浪漫主義風格表現了對自然的崇敬和對永恆的思考。”
鮑雨豆的目光轉向另一幅作品,那是梵高的《柏樹》。畫面中的強烈筆觸和激烈的色彩對比,似乎在呼應某種不安的內心世界。
“梵高的畫作總是讓人感到一種強烈的情感衝擊。他的《柏樹》象徵著生命和死亡的交織,或許在規則領域中,這種交織也會成為線索。”鮑雨豆說道。
盧卡斯點頭,又指向牆角的一幅莫奈的《睡蓮》。那平靜的水面和柔和的色彩構成了一種與世隔絕的寧靜。“莫奈的睡蓮系列展現了印象派最典型的特點——對光影的瞬間捕捉。這種技法或許與規則領域中光影的變化有關。”
就在兩人討論時,展廳內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起一種詭異的波動。牆上的畫作開始微微閃爍,彷彿有生命一般。
鮑雨豆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光影交響》上。這幅畫的色彩與光影漸漸擴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整個展廳籠罩在一片奇異的光芒之中。
那些原本靜止的畫作開始變化,它們的光影從畫框中延伸出來,化作一道道流動的能量,彷彿在組成某種複雜的規則網路。
“規則領域已經開啟了!”鮑雨豆警覺地說道,迅速展開符文屏障,“這些畫作不是簡單的藝術品,它們構成了規則領域的一部分。”
盧卡斯目光鎖定那些流動的光影,發現它們以某種規律在畫作之間傳遞。他指著《柏樹》和《睡蓮》之間的光線說道:“這些畫之間的聯絡很明顯,它們在傳遞某種資訊。我們需要找到這些聯絡背後的規律。”
鮑雨豆點頭,用符文枕頭髮射光束,試圖解讀這些光影的規律。然而,就在此時,《光影交響》的漩渦中突然伸出了一隻由光影組成的手臂,直衝兩人而來。
“當心!”盧卡斯大喊,迅速用手電筒照向手臂,希望干擾它的行動。
鮑雨豆冷靜地分析道:“這些畫作之間的光影網路是一種密碼,可能是它們的創作年份、主題或者某種隱藏的符號。”
她注意到每一幅畫的光影連線處都有一些細微的符號閃爍,迅速判斷:“這些符號或許與畫家的創作年份有關。我們必須按照時間順序破解。”
盧卡斯立刻回憶起藝術史的知識:“梵高的《柏樹》是1890年,莫奈的《睡蓮》是1920年,而《光影交響》本身沒有確切時間,但它可能是規則領域的最後節點。”
鮑雨豆迅速將這些資訊與符文枕頭結合,依次啟用符文與畫作之間的連線。每次光束擊中正確的畫作,光影漩渦便會稍稍減弱。
然而,當一次光束射向錯誤的節點時,漩渦劇烈震動,更多的光影手臂從漩渦中伸出,攻擊變得更加猛烈。
“錯誤的後果太嚴重了,我們不能再犯錯。”鮑雨豆冷冷說道,再次集中注意力分析。
鮑雨豆透過細緻觀察發現,這些畫作的光影不僅僅與時間有關,還與畫面中呈現的主題相聯絡。她注意到莫奈《睡蓮》中平靜的光影與規則網路中的某一段特別契合,於是將光束再次射向這段區域。
隨著最後一個節點被解開,《光影交響》的畫面中心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一塊散發著柔和光輝的符文碎片從漩渦中緩緩浮現,靜靜地懸停在兩人面前。
“這是一塊新的碎片。”鮑雨豆拿起碎片,發現它的符文紋路比之前的更加複雜,光芒中似乎蘊藏著某種更深層次的力量。
“這些畫作不僅展示了藝術的美,也在規則領域中傳遞著古代文明的秘密。”盧卡斯感慨地說道,“柏林國家美術館不僅收藏了這些傑作,它本身也是一種規則的傳承。”
鮑雨豆將碎片收入包中,低聲說道:“規則的核心區域已經越來越近了。這些碎片是進入真相的鑰匙,而我們需要準備迎接更大的挑戰。”
展廳的光線逐漸恢復,而那些曾經閃爍的畫作重新歸於寂靜,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然而,在鮑雨豆與盧卡斯的眼中,它們已不僅僅是藝術作品,而是規則領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歷史與規則交織的見證者。
夜幕降臨,施普雷河畔的博物館島籠罩在星光下。經過一系列艱險的試煉,鮑雨豆終於收集齊了五塊符文碎片。這些碎片靜靜地躺在她的面前,散發著微弱的光輝。碎片的光芒彼此交織,彷彿在訴說著某種未解的秘密。
她將碎片並排擺放在桌面上,細密的符文開始自動連線,形成一幅完整的圖案。那是博物館島的全景圖,但與普通地圖不同,這幅圖在光芒的照耀下,展現出了一個複雜的三維網路,直指地下深處的某個核心區域。
盧卡斯倚在椅背上,看著眼前的圖案,低聲說道:“這是最終的目標,對吧?核心區域就在這張地圖的中心。”
鮑雨豆點頭,手指輕輕觸碰碎片的中心位置,那裡的光芒變得愈發明亮。她低聲說道:“這五塊碎片不僅是鑰匙,它們還記錄了進入核心區域的路徑。”
符文碎片的光芒漸漸匯聚,形成一條模糊的路徑。這條路徑從柏林向北延伸,最終在一個未知的點上停下。
“這是哪裡?”盧卡斯指著路徑的終點問。
鮑雨豆用手機快速查閱地圖,對比碎片顯示的方向後,冷冷地說道:“羅斯托克,一個位於德國北部的港口城市。”
“港口?那裡的規則領域會是什麼樣的?”盧卡斯好奇地問。
“只有一個辦法知道。”鮑雨豆站起身,收起符文碎片,“我們現在出發。”
鮑雨豆和盧卡斯坐在一節開往羅斯托克的DB火車車廂內。因為沒有預定座位,兩人無奈放棄了在普通車廂尋找空間的努力。餐車的吧檯附近還有一張臨時騰出的空桌,兩人迅速佔據了下來。
鮑雨豆拿出選單快速瀏覽了一眼,語氣平淡:“這上面的東西都挺貴的。”
“歡迎來到ICE的餐車,”盧卡斯輕笑了一聲,指著選單上的酒單,“但酒的選擇還不錯,旅途中怎麼能少了點浪漫?”
鮑雨豆沒有理會他的調侃,而是徑直看向最底下的甜品欄,找到了2歐元的冰淇淋,簡單直接地說:“我要這個。”
盧卡斯瞥了一眼她點的東西,揚眉說道:“你連咖啡都不點?冰淇淋在這種天裡不冷嗎?”
“能便宜一點是一點。”鮑雨豆語氣平靜,“而且吃了提神。”她合上選單,看著吧檯服務員端來的冰淇淋,那是一個小小的紙杯,塑膠勺簡陋得可憐。她接過冰淇淋,低頭開動,神情一如既往地冷靜。
盧卡斯則優雅地叫了服務員,指著選單上標註的12歐元的酒,瀟灑地說:“來一杯這個。”他特意選了一款德國本地的煙燻風味威士忌。
鮑雨豆抬頭掃了他一眼,眼神裡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你倒是會享受。”
盧卡斯聳了聳肩,端起剛被送到的酒杯,淺淺地啜了一口,語氣放鬆:“人生在世,講究一點是必要的。即使在趕路,也要學會給自已找點樂子,不然生活多無趣。”
“你覺得生活是用來享受的,而我只覺得用來趕時間。”鮑雨豆低頭繼續吃冰淇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窗外的風景。
盧卡斯看著她那副一絲不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鮑雨豆,你這種節儉的樣子還真讓人覺得……特別可愛。”
“節儉是一種生存技能。”鮑雨豆的語氣不帶任何情緒,“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能花12歐元買杯酒。”
盧卡斯搖頭輕笑,靠在椅背上,舉起酒杯朝她示意:“好吧,你贏了。不過冰淇淋和威士忌,怎麼聽都像是個奇怪的組合。我們兩個湊一桌,真是反差夠大的。”
“反差大沒什麼不好。”鮑雨豆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調侃,“至少我們都能找到自已滿意的東西。”
盧卡斯看著她認真吃冰淇淋的樣子,笑意更深。他舉起酒杯,輕聲說道:“敬我們的反差,以及即將到來的羅斯托克之旅。”
鮑雨豆沒有回應,只是低頭繼續吃著那便宜的小杯冰淇淋。但她的嘴角似乎微微揚起了一點,儘管轉瞬即逝,卻被盧卡斯敏銳地捕捉到了。
列車繼續高速飛馳,窗外的風景從平原逐漸變成了更靠近海岸的風光。餐車裡依然人聲嘈雜,但兩人之間的對話,卻在某種奇妙的默契中安靜了下來,彷彿這個小小的空間與時間暫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