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漸漸消退，廢墟中湧動的能量開始平息。鮑雨豆緩緩睜開眼，感到全身被一種熾熱的力量包裹。她的掌心再次出現了符文，但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紅色光芒，而是一道複雜的圖案，像是某種封印，也像是一張扭曲的網。
“規則的核心已經被吞噬……”她低聲喃喃，目光變得更加深邃。
她抬起頭，看到天空中的齒輪正在逐漸消失，灰色的天空露出一片短暫的寂靜。她知道，這片規則領域已經徹底崩塌。
但她的內心深處，有一種陌生的感覺正在滋生。那不是痛苦，也不是解脫，而是一種深深的控制慾。
“我可以掌控更多……”
“我可以創造屬於我的規則……”
她閉上眼，努力壓制這些極端的念頭，但它們像毒蛇一樣纏繞著她，讓她感到無比壓抑。
就在此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廢墟中傳來：“恭喜，你又往前邁了一步。”
鮑雨豆猛地轉身，看到一個由符文和碎片構成的模糊身影。他的形態極其詭異，身體像是由無數規則的殘骸拼湊而成，雙眼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你是誰？”鮑雨豆冷冷地問，語氣中透著強烈的戒備。
“我是誰並不重要。”那個身影笑了笑，“重要的是，你正在接近真正的棋盤，而你，正在成為一名棋手。”
“棋手？”鮑雨豆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
“規則不是天生存在的。”身影緩緩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嘲諷，“它們是被設計出來的，而你解開的每一條規則，都是在為它們重新賦能。”
“賦能？”鮑雨豆的瞳孔微微收縮，“什麼意思？”
“每吞噬一條規則，你就接近真相一步。”身影繼續說道，“但真相是危險的，你能承受得了嗎？”
鮑雨豆沒有回答，而是冷冷地注視著他：“如果你想讓我停下，那是不可能的。”
“我並不想阻止你。”身影笑了笑，“相反，我很期待你能走到最後，成為下一位棋手。”
“下一位棋手？”鮑雨豆低聲重複，語氣中透著一絲寒意。
“繼續吧，鮑博士。”身影逐漸消散，最後只留下一個低沉的迴響，“你會發現，規則並非唯一的牢籠，而你，也早已不再是你自已。”
鮑雨豆轉身，看到賀允站在不遠處。他的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既有不安，也有深深的疑慮。
“你聽到了？”鮑雨豆冷冷地問。
“聽到了。”賀允點頭，但他的目光鎖定在她的手掌上，“你打算繼續下去？”
“當然。”鮑雨豆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會停下。”
“即使你已經變得不像人了？”賀允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憤怒。
“人性是束縛。”鮑雨豆直視著他，語氣冰冷，“如果想摧毀規則，就必須擺脫它。”
“擺脫它？”賀允冷笑了一聲，“那你和那些規則還有什麼區別？你已經被它們吞噬了，鮑博士。”
鮑雨豆沒有回應，而是轉身朝著廢墟外走去。她的步伐穩健，目光中透著冰冷的決絕。
賀允站在原地，握緊拳頭，心中掙扎著是否應該繼續跟隨她。
兩人來到了一片更加詭異的領域。這裡的天空是一片深藍色，地面上佈滿了扭曲的黑色紋路，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焦灼味。
“這是哪裡？”賀允低聲問。
“規則的深淵。”鮑雨豆平靜地回答，目光鎖定在遠方的一座高塔上。
那座高塔懸浮在半空中，周圍環繞著無數破碎的符文碎片。塔頂閃爍著刺目的白光，彷彿在召喚著他們。
“這裡是規則的核心區域之一。”鮑雨豆繼續說道，“每一條規則的設計者，都會在這裡留下他們的痕跡。”
賀允皺起眉頭：“痕跡？你的意思是，這裡有他們的記憶？”
“可能是記憶，也可能是他們的執念。”鮑雨豆的語氣依舊冷靜，“無論如何，我們必須進入那座高塔。”
“必須？”賀允冷笑，“你已經完全被規則控制了，對嗎？”
鮑雨豆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目光冷得像刀：“我從未被控制。記住，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我自已的選擇。”
賀允沒有再說什麼，但他的目光中透著深深的不信任。
兩人進入高塔後，發現這裡的空間完全違背了常規的物理規律。塔內的牆壁上佈滿了流動的符文，而每一層都似乎通向不同的時間和空間。
“這是……規則的記憶。”鮑雨豆低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複雜。
他們沿著樓梯向上走，每一步都彷彿跨越了一個全新的領域。牆壁上閃現出的畫面，展示了無數人被規則吞噬的過程。
“這些人是誰？”賀允低聲問。
“規則的受害者。”鮑雨豆冷冷地回答，“也是它們的養分。”
當他們到達塔頂時，看到一塊巨大的石碑懸浮在半空中。石碑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個名字都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這些名字……”鮑雨豆低聲喃喃，“是規則設計者的痕跡。”
“你是說……”賀允的目光變得更加複雜，“每一條規則，都曾屬於這些人？”
鮑雨豆點頭：“規則並非自然形成，它們是由人類的執念、痛苦和慾望構成的。而這些名字，就是規則的創造者。”
“所以我們不是被規則困住，而是被人類的痛苦困住？”賀允聲音低沉，語氣中透著憤怒。
“沒錯。”鮑雨豆冷冷地說道，“而我會摧毀這一切，連同它們的設計者。”
鮑雨豆將手按在石碑上，強行激發符文水晶的力量。石碑開始劇烈震動，閃爍的名字逐漸暗淡，塔內的符文也開始崩解。
“你在幹什麼？”賀允大喊。
“把它們徹底吞噬。”鮑雨豆的聲音冷得像冰，“這是唯一的辦法。”
“你會毀掉整個規則世界！”賀允怒吼。
“那又如何？”鮑雨豆轉頭，目光冰冷，“如果規則是牢籠，那就讓它連同設計者一起覆滅。”
塔樓開始崩塌，而鮑雨豆的身影逐漸被光芒吞噬。賀允看著這一切，心中湧起深深的不安。
光芒漸漸散去，高塔已然崩塌，符文碎片像漫天的雪花飄落在廢墟中。鮑雨豆緩緩站起身，掌心的符文水晶不再閃爍，而是變成了一塊冰冷的黑色晶體。她的目光冷冷地掃視四周，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天空中開始出現裂縫，深藍色的背景被扭曲的光線取代。規則世界似乎正在崩塌，而她能感受到，這種崩塌是不可逆的。
“這是我想要的嗎？”
她的心中閃過一絲疑問，但很快被另一種更強烈的意念取代。
“規則本該毀滅，這是唯一的出路。”
身後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賀允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廢墟中走出，目光復雜地盯著她。
“你成功了，”他說，語氣中透著不安，“但你也讓整個規則世界陷入混亂。”
鮑雨豆沒有轉頭，只是平靜地說道：“規則世界的混亂是必要的。只有打破所有的規則，才有重建的可能。”
“重建？”賀允皺眉，“你想成為新的設計者？”
鮑雨豆轉頭看向他，目光冰冷如刀：“如果沒有人設計規則，這個世界會陷入永恆的混沌。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所以你是想控制一切？”賀允的語氣中透著憤怒，“你和那些規則設計者又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於，我會讓規則徹底服務於目的，而不是囚禁我們。”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賀允握緊拳頭，他感到眼前的鮑雨豆已經變得無法理解，也無法阻止。
天空中的裂縫越來越多，一道強烈的光芒從裂縫中湧出，照亮了整個廢墟。一座巨大的平臺緩緩從光芒中降下，懸浮在他們面前。
“那是什麼？”賀允問，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安。
鮑雨豆的目光鎖定在平臺中央，語氣冷冷地說道：“那是規則的核心，真正的棋盤。”
兩人踏上平臺，發現它的表面佈滿了複雜的符文，每一個符文都在緩慢地流動。平臺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鏡面，而鏡面中反射出無數模糊的影像。
鮑雨豆走到鏡面前，低聲說道：“這就是規則的根源，所有規則的記憶都被封存在這裡。”
她將手中的黑色水晶放在鏡面上，鏡面立刻發出強烈的光芒，無數影像開始在鏡面中閃現。
影像中，她看到了一個個被囚禁在規則中的人。他們的痛苦、恐懼和執念被不斷迴圈，最終形成了規則的基礎。
“這些規則……都是人類的記憶。”鮑雨豆喃喃自語，目光中透著一絲複雜。
賀允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所以我們不是被規則囚禁，而是被人類自已的執念囚禁？”
鮑雨豆點頭，語氣冷靜而冷酷：“規則的設計者創造了這些牢籠，用來囚禁所有可能威脅他們的人。我們不是這裡的主人，只是被犧牲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