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雨豆沿著灰霧中的小路,緩慢地走向鐘樓。每一步都充滿了不安,周圍的霧氣似乎在低聲述說著某種不可名狀的秘密。
當她推開鐘樓的門時,一陣強烈的風迎面撲來。鐘樓的內部空蕩蕩的,只有一根巨大的鐵鏈從屋頂垂下,末端懸掛著一個巨大的聲音容器。
容器裡漂浮著一個模糊的影像,那是一個小女孩。她蜷縮在容器的中心,身體微微顫抖,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低語。
“你就是這個規則世界的核心。”鮑雨豆喃喃道,緩步走近容器。
小女孩的影像突然抬起頭,雙眼空洞而絕望:“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想幫助你解開執念。”鮑雨豆輕聲說道,試圖以溫和的態度接近她。
小女孩卻搖了搖頭,聲音變得尖銳:“不需要!我的聲音不需要修復!它必須被保護!”
“但你知道,這樣的保護並沒有意義。”鮑雨豆繼續說道,“你讓這些聲音被囚禁,卻無法真正讓它們完整。”
小女孩的影像微微顫抖,眼神中浮現出掙扎的情緒。
鮑雨豆趁熱打鐵:“我知道,你的執念是因為未完成的痛苦,但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真相,我可以幫你找到真正的解脫。”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隨後低聲說道:“我的聲音,是我唯一的自由……我被囚禁在這個地方,被迫聽著自已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我不想忘記,我不想放棄。”
鮑雨豆的心微微一顫,她終於明白,這個小女孩的執念並非單純的保護,而是因為恐懼遺忘而產生的極端佔有。
“我可以幫你,”她堅定地說道,“但前提是,你要相信我。”
小女孩的影像緩緩點了點頭。與此同時,鐘樓內的鐵鏈開始劇烈晃動,四周的牆壁崩塌,聲音容器裂開了一道縫隙。
“快!你必須修復聲音容器!”小女孩驚恐地喊道,“如果容器徹底碎裂,規則會吞噬一切!”
鮑雨豆衝向聲音容器,用枕頭再次激發出微弱的光芒,試圖吸收容器中的力量。與此同時,鐘樓的崩塌愈演愈烈,霧氣中的低語聲變得更加刺耳,彷彿整個規則世界都在瘋狂地反抗她的行為。
“規則……是為了完成她的執念。如果執念被修復,規則就會崩潰。”鮑雨豆低聲喃喃,目光中燃起一絲希望。
當容器的最後一道裂縫被光芒填補時,小女孩的影像逐漸消失,整個鐘樓陷入了寂靜。
“第一條規則……結束了。”鮑雨豆長舒一口氣,意識到她開啟了一扇通往更多未知的門。
鮑雨豆站在鐘樓的廢墟前,手中緊握著那本被汗水浸溼的日記本。她的腦海中迴盪著小女孩的低語,彷彿那不是聲音,而是永恆的痛苦烙印。空氣中瀰漫著灰霧的腥甜味道,四周的廢墟靜默得讓人窒息。
她低聲重複著小女孩的話:“我的聲音,是我唯一的自由。”
這句話像一根無形的鎖鏈,深深勒住了鮑雨豆的思緒。她閉上眼睛,嘗試將理性拉回邏輯的軌道。
“這個規則世界……”她低聲自語,“是對痛苦的再現,是一種……無法忘卻的恐懼。”
鮑雨豆在鐘樓中醒來的瞬間,感到一陣冰冷的氣息從四面湧來。原本被鐵鏈束縛的小女孩影像已經消散,但她的低語聲依然在空氣中迴盪。
“自由……真的存在嗎?”
鐘樓的牆壁劇烈震動,地面裂開,鐘塔上的鐵鏈墜落,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鮑雨豆立刻意識到,規則世界的核心已經被瓦解,但這片空間並不會因此善罷甘休。
“必須離開這裡!”她心中警鈴大作,迅速拿起充氣枕頭,試圖激發它的力量。
然而,枕頭這一次卻沒有任何反應。它的光芒黯淡無比,像是被鐘樓中殘餘的規則力量壓制。
就在她感到絕望時,腳下的裂縫突然擴大,一塊地板猛然塌陷。她來不及躲避,整個身體隨著破碎的地面墜入了深淵。
鮑雨豆的意識模糊了片刻,當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已正躺在一片灰白的廢墟上。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氣味,天空是一片死寂的鉛灰色,四周滿是碎石和坍塌的殘垣。
她咬牙坐起身,檢查了自已的狀態:膝蓋擦傷,手臂淤青,但沒有致命傷害。
“看起來還能繼續走。”她低聲自語,將枕頭放回揹包,試圖辨認方向。
“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鮑雨豆猛地回頭,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靠在一塊斷裂的石碑上。他穿著深色的外套,面容俊朗但帶著幾分疲憊,眼神中流露出審視與警惕。
“你是誰?”她問,身體下意識繃緊,隨時準備反擊。
男人慢慢直起身,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疏離:“賀允。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剛剛進入規則世界的倒黴蛋吧?”
“規則世界?”鮑雨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你知道這些怪談的存在?”
賀允笑了笑,目光掃過她背後的廢墟:“比你想的還多。”
賀允並未直接解釋自已是如何進入規則世界的,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將它攤在地上。
“這是我找到的線索。”他用手指點著地圖中央的一片區域,“這片廢墟有一個核心點,它可能和這個規則世界的執念有關。如果你想活下去,最好和我合作。”
鮑雨豆的目光在地圖上停留了片刻,隨後冷靜地說道:“你為什麼要找核心點?”
賀允的表情微微一滯,但很快恢復了鎮定:“每個規則世界都有它的源頭。找到源頭,就能找到出口。”
“或者找到更多的力量?”鮑雨豆挑眉,語氣中透著試探。
賀允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鋒芒,但他沒有正面回應,只是笑著說道:“不管我的目的是什麼,眼下我們都需要離開這片廢墟,不是嗎?”
鮑雨豆思索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但如果你有任何不可信的舉動,我不會手軟。”
“當然。”賀允笑意更深,但目光中卻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兩人按照地圖的指引,穿過廢墟向核心點靠近。一路上,他們發現了許多奇怪的痕跡:殘破的玩具、燒焦的照片,以及一些佈滿劃痕的牆壁。這些痕跡無不散發著悲涼的氣息。
“這些東西……像是執念的碎片。”鮑雨豆低聲說道。
賀允點頭:“規則世界就是由這些執念構成的。這裡的一切都與痛苦和記憶有關。”
正當兩人靠近一座坍塌的房屋時,一陣低沉的嗡鳴聲突然從廢墟深處傳來。空氣變得粘稠,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籠罩。
“有東西過來了!”賀允低聲說道,目光中閃過一絲緊張。
話音未落,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廢墟中鑽出。那是一隻類似人形的怪物,身體被無數破碎的玻璃片覆蓋,每移動一步都帶著刺耳的碎裂聲。
“規則守護者。”鮑雨豆低聲說道,握緊了手中的日記本。
“你認識它?”賀允挑眉。
“見過一次。”她冷靜地回答,“它會追殺任何試圖破壞規則的人。”
“那我們最好別被它盯上。”賀允話音未落,守護者的目光已經鎖定了他們,隨即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
守護者的速度極快,幾乎在眨眼之間就逼近兩人。鮑雨豆和賀允迅速分開行動,試圖拉開距離。
鮑雨豆藉助廢墟的掩護,快速翻開日記本,尋找可能的對策。與此同時,賀允卻突然衝向守護者,手中拿出了一根奇怪的金屬棒。
“你幹什麼?”鮑雨豆低聲喊道,但賀允已經將金屬棒刺向守護者的身體。
金屬棒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守護者的動作頓時停滯了一秒鐘,但很快恢復過來。它猛地揮舞手臂,將賀允甩飛出去。
“該死的魯莽。”鮑雨豆咬牙,將枕頭的光芒激發到最大,形成一道短暫的屏障,將守護者擋住。
賀允從地上爬起,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但他卻笑著說道:“別小看它的力量。看樣子,你的護盾也不是萬能的。”
鮑雨豆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而是冷靜地分析道:“守護者的力量來源於執念,只要找到它的弱點,我們就能擊退它。”
“弱點?”賀允挑眉,“你有辦法?”
“沒有,但總得試試。”鮑雨豆迅速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廢墟中的一面破舊鏡子上。她記得之前的鏡子曾對規則產生了影響,也許這次可以再次利用。
鮑雨豆大喊著吸引守護者的注意,同時將鏡子擺在兩人之間。守護者的身體在鏡面中映出奇怪的扭曲形態,它發出痛苦的咆哮,動作變得遲緩。
“有效!”鮑雨豆大聲說道,“快趁現在離開!”
賀允猶豫了一秒,最終點頭,兩人迅速衝向地圖示記的核心點方向。然而,在奔跑中,賀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
“這女人……比我想的還危險。”他低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