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的閣主是誰？”池子裡的霸下聽得入迷，都不知道疼了。

眼看著努力撈起來的話題又要落地上了，玄龍悲憤地轉過臉去。

倒是駁已經冷靜下來，喝了一口酒，輕輕道:“僻蠻之戰後，諦聽大人戰功赫赫，位列仙班，後來由負責文書工作的白澤大人暫代閣主之職。”他頓了頓，補充一句，“諦聽大人於我有救命之恩，所以對他的離開，我個人感情上非常不捨，並不是對白澤大人有意見。”

玄龍忍不住四周打量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白澤大人的眼線”藏在這裡。

“逐兄說暫代閣主之職，這暫代……”難道還有正式非正式的區別?

駁喟嘆，一臉“說來話長”的表情。

“千年前的那場僻蠻之戰，你們可知道?”

“呃，那時我年紀尚小，父王不許我出門，說世道忒亂，不可犯險。”玄龍報懗。

“我年紀更幼……”老四嘟囔，他連能出門的年紀都還沒到。

駁點點頭，捋了捋垂在眼下的紫發，又喝了一口酒。

千年前，八合荒有一支蠻族入侵中土，本來只是人類之間的戰爭，但蠻族的圖騰異獸們也隨之一起進來了。蠻族在中土建立的王朝雖只有兩百餘年，卻搞得中土刀山血海，生靈塗炭，蠻族為王之後異獸們在信仰的加持下更是興風作浪妖力滔天。

諦聽大人蒙上蒼帝君所召，領山海眾獸協助人類對抗蠻族與異獸，史稱“僻蠻之戰”。此戰雖勝，但犧牲的中土靈獸無數，山海如意閣也損傷慘重。

戰後論功行賞，諦聽大人與其它一些神獸位列仙班，白澤大人替了閣主之職。但白澤大人其實早有神職在身，回去是遲早的事，所以只肯暫代，一直在物色下一任閣主。

話說到這裡，玄龍不得不想到了那位“卿小姐”。

霸下不像玄龍有那麼多顧忌，想到了就說:“然後他找了那位卿小姐做下一任閣主，你也想當，所以你嫉妒她，總不給她好臉色！”越捋越順，他甚至恍然大悟地左手握拳捶了捶自已的右掌。

駁被氣笑了，他看看玄龍:“你這個弟弟在外面這麼多年沒被打死，你護著他一定很辛苦吧！”

玄龍掩面而泣。

駁確實不忿於白澤找了一隻妖獸繼承諦聽大人留下的心血，但這不忿除了對卿小姐血脈和能力的質疑，更是對“因為某些原因她才是最佳選擇”的境況而深深無奈。不過這麼複雜的情緒，他也不打算對外人道，只能低頭喝悶酒。

只是沒想到這霸下居然還能繼續戳人肺管子:“哎，你的戰功不夠昇仙嗎？”

廢話，不然他一直耿耿於懷是為什麼！那時候他也是年紀尚幼好吧！諦聽大人都不許他出去，偶爾幾次還是跟著師父騶吾去傳信，方能看見當時的慘況。

但是用白澤大人的話說，人間的信仰之力會越來越小，供養他們的靈念也會越來越弱，他們這些神獸遲早要離開這裡，能生存的只有那些靠人類怨念和慾望來修煉的妖獸。

遲早要離開啊……好吧……駁喝乾了最後一滴酒，離去之前，還是不甘心地說了一句:“卿小姐只是見習閣主，還在觀望修習，最終是不是她繼任，尚是未知數！”

卿小姐再次來送草藥的時候，見玄龍更加恭謹的神色，不免道:“卿卿只是閣內尋常一員，您不必如此客氣。”

“原來你叫卿卿啊？那我們能叫你名字嗎？”霸下隨口就接。

卿小姐一愣，這麼唐突嗎？她不由自主地瞅向玄龍，玄龍已經徹底沒脾氣了，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