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張英玉正在房中練功,突然聽得遠處隱隱人聲喧譁,出房門探頭望去,只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紛紛像躲瘟神般地四散開來,沿街擺攤買點水果的小攤販沒來得及躲避被一隊元兵給掀了攤子,各類鮮果灑了一地。
為首的一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滿臉橫肉,四下呼喝著:“將那客店圍住了,沒我的命令,不準放一個人出去,強闖者就地格殺!”“是。”眾兵齊聲應道,將客棧四周圍了個水洩不通。
那客店眾人紛紛躲到房中,店中掌櫃和小二們戰戰兢兢的在角落裡發抖,也不知自己客店遭了什麼大禍了。
張英玉最初也是一驚:“難道是為了刑部那一卷宗丟失弄這麼大動靜?奇怪,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轉念又想:“不對,應該不是為了這事,總不能是因為那泡尿吧,不管了,先且瞧瞧再說。”
那領頭的長官帶著八個元兵走進客店,厲聲喝道:“掌櫃的趕緊給我滾出來!”那掌櫃的聽到叫喊聲嚇得全身發抖,顫顫巍巍的站起走過來道:“長官,我們可沒犯啥法呀!”
那橫肉長官罵道:“他媽的,昨天晚上在你這裡住著年輕女客的房間都有那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什麼事兒都敢幹,快說!耽誤我緝拿同黨,小心滅你全家!”“是,是。”那掌櫃的小心翼翼地答道,又指著樓上的數間房子,說道:“那些都是昨晚上年輕女客留宿的房間。”
那長官向元兵一招手:“給我搜!”八位元兵分作兩隊,從兩頭上去開始一間一間屋子搜查。過了一會兒,都報告道:“沒有任何發現!”那長官說道:“再分別到其他人屋內搜查,看看是否有可疑物品?”
眾兵應聲前往搜查,兩元兵來到張英玉屋內亂翻一通,什麼也沒找到,一元兵向張英玉問道:“喂,昨天住進來的女客有你認識得嗎?”張英玉說道:“那不是準備給王公貴族選用得麼,我怎麼能有幸認識。”那元兵笑道:“沒想到你小子還識趣。”
張英玉悄聲問道:“這位軍爺,不知是出了什麼事兒了麼?弄得這麼大張旗鼓的?”說罷便拿出兩大錠銀子送給那兩位元兵。那元兵得了銀子,又見他是個文弱書生的樣子,和今天的事斷然沒有關係,低聲說道:“我只告訴你一個,你可別到處傳呢!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張英玉笑道:“這小的自然明白。”
那元兵低聲續道:“今天本來是皇宮選美的好日子,卻沒想到有個女刺客竟扮作參選少女混進皇宮,差一點就刺到皇上,幸虧我們國師當時在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英玉聽了頓感意外,接著問道:“我猜那刺客自然是抓到活的了?”那元兵得意地說道:“那還用講,我們國師脫脫法王神功蓋世,那刺客自然也跑不了,不過聽說也殺傷了不少的侍衛......喂,你問這麼多幹嘛!”張英玉急忙賠笑道:“好奇嘛,軍爺請勿見怪!嘿嘿。”
那兩元兵見搜了半天也沒有搜出什麼異常物品,就到其他沒搜過的屋內搜查。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把各處房屋全部搜了一遍,自然也是一無所獲。
那長官正想尋尋掌櫃的晦氣,那掌櫃的經商多年,自然也會來事兒,早就端出一盤銀子送給那長官,懇請他放自己一馬。那長官這才作罷,收隊走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那掌櫃的見元兵都走了,這才長吐一口氣,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嘟囔道:“我滴媽呀,嚇死我了,不知哪個姑奶奶竟得罪了王公貴人,可把我連帶著倒了大黴了。”
那小二走出來笑嘻嘻勸道:“掌櫃的,不過是破了點財嘛,您就偷著樂吧,要是真搜出點什麼,咱們都得跟著玩完!”那掌櫃的啪的一聲給了那小二一個巴掌,罵道:“媽的,也不懂說些吉利話!趕快收拾收拾幹活去!”
張英玉在房中來回踱步,思忖道:“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去行刺皇帝,啊,難道是婉兒!?要是她的話,無論如何我得想法去救她一救。”心中下定主意,晚上要到皇宮去刺探一番。
張英玉到街上備了一套深色衣袍以備晚上用,下午用過晚飯後,便在床上打坐養精蓄銳。待到二更,換上夜行衣裝,輕輕開啟窗戶,一個縱躍,便從視窗飛身飄落在街上,展開輕身功夫,一股青煙般的直奔皇城而去。
約半炷香時刻,張英玉已來到皇城宮牆之外,展開遊牆壁虎功,沿著城牆遊身而上,轉眼間雙手已攀宮牆頂。他探頭往下檢視,眼見宮內守衛嚴密,多對巡邏衛士定期巡視,待當前衛士巡邏過去,輕輕一翻,身子已然輕輕飄落到宮牆內,沿著隱秘處向內行去。
走了一陣兒,已碰到五隊巡邏衛兵,心想:“宮內想必是因昨日皇帝遇刺特意加強了戒備。宮內房屋又怎麼多,也不知那被抓的女刺客被關押在何處?”一時大費躊躇,心想只能去抓一名衛士或太監宮女來威嚇逼問或許能問出些線索。
正遲疑間,突然瞥見一灰色人影在不遠處的房屋之間飄然飛躍,落地極輕,姿態優美,疾如閃電,輕功之佳,竟似更勝自己一籌。
張英玉暗自思忖道:“皇宮之內,竟然還有如此高手?不走地面,專門從屋頂縱躍,看來多半和上午的女刺客有關。”心念一動,也縱身躍上屋頂,向那灰影跟去,他輕功既高,又和那灰影保持遠遠的距離,所以一時間那灰影人並未知覺。
那灰影人在屋頂上或飛來飛去,見巡邏士兵就縮身屋頂,過不多時,已向那一處極宏偉的大殿屋頂奔去。張英玉見那殿外匾額寫著彎彎曲曲的蒙古文字,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伏身在旁邊屋頂,只見殿周圍五六十名衛士執刀守禦,心中一動:“莫非是蒙古皇帝在此殿中?又或是在審問刺客?”見那灰影人已然到了殿頂,伏在屋脊之上,像是在傾聽殿中聲響。
張英玉伏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衛士發現,不但刺探不了訊息,恐怕還會連累打亂了灰影人的計劃。他心中已隱隱感覺這灰影人是友非敵,頓生親切之感,只是不知殿內情形,不好妄動,只好潛伏在此,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