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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江中離別

張李二人到了江邊,為了掩人耳目秘密行事,故意找了一條小的渡船沿江而下。李婉兒內心惶惶,不知還能和張英玉在一起多久,上了船後便緊緊偎依在張英玉身旁,心中來來回回只思索著一個念頭:“倘若一會兒遇到強敵,難道真的就此分離?”眼中又不禁垂淚。

張英玉見她如此傷心,一邊不住得講些笑話開解她,一邊四處警戒瞭望,內心期盼著強敵不要發現兩人。

待到下午,張英玉詢問船伕離揚州還有多遠,船伕告知大約還需一個時辰。張英玉和李婉兒不禁心中大喜,想著照著目前一切順利,再過一個時辰就能躲過江上兇險了。正在這時,陡然間江中上下游出現兩隻大船,將小船截在中間,只聽著那船上有人喊道:“不想死的,趕緊把船靠過來檢查,否則一律亂箭射殺!”

那船伕戰戰兢兢的望著張英玉央求道:“相公,沒辦法,我不得不按他們的要求靠過去了,要不我們全家都得被他們給殺了。”張英玉見兩邊都是江水滔滔,想逃也無處落腳,再說也受夠了這躲躲藏藏的日子,咬了咬牙吩咐船伕道:“靠過去吧。”

船伕於是將小船逐漸划向下游大船處,只見那條大船船頭上站著七八個男子,其中四人番僧打扮,年紀約四十歲左右,眼神炯炯,像是內功精湛,後面還站有一些像是快活幫的幫眾。李婉兒指著前面的三人對張英玉說道:“那便是快活幫中的寧堂主、孫堂主和李堂主,個個武功不弱,那幾個番僧我倒沒見過。”

張英玉對她點了點頭道:“一會兒打了起來,你千萬不要顧我,自己能走則走,我自有脫身之計。”李婉兒明知他是故意寬她的心,但深知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苦笑著點頭答應。

只見那孫堂主開口喝道:“林婉兒,如果想你和你的小白臉活命,趁早將《逍遙秘籍》交出來,說不定幾位大師一高興,饒了你們兩人小命也未可知。”

林婉兒怒道:“孫堂主,我爹爹在位時,可對你很是不錯吧,你如今帶著兩位堂主和四個番僧來欺辱我一個弱女子,是不是也太不要臉了!”

孫堂主被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怒道:“此一時,彼一時,良禽擇良木而棲,如今蒙古皇帝一統天下,四海昇平,我們為蒙古皇帝效力理所應當。我見你是前幫主之女,這才網開一面勸你一聲,否則早讓弓弩手把你們射成刺蝟了,哈哈哈。”說罷便和旁邊眾人一同大笑。

身邊上來七八名弓弩手,手持連發強弩,對著張英玉和林婉兒等人,只等一聲令下,便要放箭。張英玉見情勢十分危殆,急忙將假的《逍遙秘籍》拿了出來,兩掌將其壓在掌中,喝道:“想要《逍遙秘籍》,先讓林婉兒和船伕過江,否則的話,我就現《逍遙秘籍》化成碎片,然後一同跳江。”

那三位堂主見狀焦急說道:“有事好商量,別衝動。”之後和那四個番僧嘰裡咕嚕的商量著。只見那四個番僧點了點頭,孫堂主回頭說道:“好,我們和幾位大師商量了下,同意讓林婉兒和船伕先走,不過你最好不要耍花樣。乖乖的把《逍遙秘籍》交上來吧?”

張英玉笑道:“你當我傻呀,現在交給你們秘籍,她們還能走的了嘛?讓上游的船隻調轉船頭和你們並排而行,然後你們全部後退,把船頭讓出來,好讓我躍上去。如果不按我說的,我現在就將秘籍給壓碎!”說著作勢兩掌合力。

那孫堂主見狀急忙說道:“好,好,我們答應。”說罷便傳令讓上游大船調轉船頭並行,然後讓眾人後退。

張英玉對林婉兒悄聲說道:“婉妹,我在這兒儘量給你爭取時間,你們抓緊渡河,之後便按照咱們的計劃行事,千萬要珍重,不要擔心我。”說罷便縱身上躍,飛身躍上了大船船頭。回頭對二人說道:“趕快走!”

那船伕聽了恨不得長了四隻手,拼命划船向下遊行去,林婉兒形色悽苦,淚水潸潸,兩眼淚汪汪地望著張英玉,慢慢在下游江水視線中消失不見了。

孫堂主這時對著張英玉說道:“這回能把《逍遙秘籍》拿來了吧?”張英玉心想著自己如果現在就把秘籍交給他們,怕是不免讓他們懷疑秘籍得來得太過容易,更容易看出貓膩,自己不妨多拖延拖延時間,讓婉妹走得離這幫人更遠些,這樣也更安全。於是他微微笑了笑,將秘籍重新揣入懷中,對眾人說道:“你們船快,再等一等也不遲,反正我也逃不出你們的手掌心,幹嘛那麼緊張呢?大家不妨趁著這大好江水景色,談談心,聊聊天不是挺好。”

眾人見他年紀輕輕,眾敵環視之下,竟然仍然這麼鎮靜自若,還說起了俏皮話,雖然明知他在拖延時間,但心裡也不禁暗自佩服。那孫堂主上前說道:“我們說話算話,讓她們走便是讓她們走了,豈能反悔,現在就把《逍遙秘籍》交給我們吧!”

張英玉冷笑一聲,說道:“你們說話算話?也不知是誰以下犯上,為了《逍遙秘籍》,使出卑鄙手段下毒謀害自己幫主,連幫主遺留的妻女也不放過?”

三位堂主被戳到痛處,大喝一聲:“住口!拿秘籍來!”三人眼見他故意拖延,便均飛身上前動武來搶奪秘籍。張英玉施展秘籍上的拳掌武功和他們對戰,那三位堂主武功確實不弱,內力也頗有修為,拳腳之間虎虎生風,夾帶渾厚內力。張英玉和他們拳腳相接時隱隱感到手腳作痛,於是儘量施展騰挪小巧功夫,避開直接硬拼內力。

倘若是在開闊地面上對打,張英玉可憑藉著絕妙輕功展開身法遊鬥眾人,在飄忽之間尋找破綻進而一擊必中,在幾十招之內便可勝了眾人。但現在在船頭,四人展開拳腳大戰,船頭剩餘空間實在有限,絕妙輕功的優勢則無法盡情施展。另外《逍遙秘籍》上的上乘內功張英玉雖也在不間斷的修習積累,但畢竟年幼,內力積蓄雖有一定根基,卻也相對有限,所以內力方面也並不十分佔優勢。

而那三位堂主和張英玉斗了幾十招之後則顯得更為驚訝,堂堂江南第一大幫三位堂主竟然遲遲拿不下一個毛頭小子,旁邊還有四位番僧觀戰,面子上很是不好看。於是拳腳上更加賣力施為,只是張英玉這小子拳掌招法飄渺怪異,身法也不定,年紀輕輕內力修為竟然也到了如此境界,若不是三人聯手,恐怕早被擊敗了。

那四位番僧都是當今蒙古護國法師脫脫法王座下弟子,一共有十二位,武功修為甚是了得,這次受快活幫堂主的邀請一塊來攔截張英玉和李婉兒,搶奪《逍遙秘籍》。一開始見了張英玉如此年幼,十分不以為然,覺得快活幫堂主們都是些酒囊飯袋,連這麼個年輕小子也收拾不下,後來越觀越覺得張英玉出招看似輕飄飄的只是優美好看,實則招招都絕妙無倫,如果不是受內力所限,怕是那三位堂主連兩招都接不住。

四人相互一對視,已明白對方心意,只見其中一番僧用生硬的漢語對那三位堂主說道:“你們退下,讓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