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空氣凝固,和珅冷冷地注視著王德忠,眼神犀利如刀。梅姐站在一旁,心臟跳得異常急促。她知道,這一刻的到來,已經無法避免。無論王德忠接下來說什麼,都將決定他們未來的命運。
王德忠似乎感受到了和珅眼中的壓迫,臉色變得複雜,目光閃爍,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和大人,您誤會了。”
“誤會?”和珅的聲音低沉如雷,“你我之間的關係,豈是誤會能解釋的?我如今困在這島上,生死未卜,而你卻突然跟我提‘誤會’,王德忠,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王德忠微微皺眉,嘴唇緊抿,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大人,我知道您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我並沒有背叛您,也沒有和乾隆帝勾結。我的確聯絡了宮中某些人,但那是為了保全您的性命,是為了在您被誣陷之時,能有人在背後為您撐腰。”
和珅聞言,心中一震。他從未想過王德忠竟會如此說。雖然他早有所察覺王德忠與宮中的某些人有聯絡,但從未想到,這種聯絡竟是為了他自已。
“你是說,所有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了我?”和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那為何我會感到如此的疏離和陌生?你不曾告訴我真相,甚至隱瞞了這麼多事,王德忠,這些年,我對你何等信任,你竟然一直在背後為我算計?”
王德忠低下頭,神色變得有些沉重:“大人,我從未打算隱瞞什麼,只是……只是這些事情太複雜,我不敢輕易說出。您知道,乾隆帝一旦開始懷疑,什麼事都可能成為威脅。而您如今的處境,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地步。”
和珅的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複雜?如今的局面,已經沒有什麼複雜與簡單可言了。你說你是在為我著想,可為什麼我從未聽到過一個明確的答案?王德忠,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王德忠站得筆直,沉默良久,終於低聲道:“大人,您也許還未明白,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您。我已經聯絡了宮中的幾位大臣,提醒他們留意乾隆帝的動向。雖然現在不方便明言,但有些人正在為您謀劃,一旦時機成熟,您將能重新返回京城,恢復原來的地位。”
和珅的心臟猛地一跳,似乎一切都有了轉機。他盯著王德忠,眼神逐漸變得銳利:“你是說,有人願意為我出頭,甚至幫助我恢復原職?”
王德忠點點頭:“是的,但這個計劃需要時間,需要小心行事。我們不能貿然行動,否則一旦露出馬腳,所有人都可能變成敵人。”
“我明白了。”和珅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複雜情緒如潮水般湧上來。“那麼,你所說的那些人,是誰?我到底能否相信?”
王德忠看了看四周,確保沒有外人偷聽,才低聲道:“其中有一位是內閣重臣,名叫李侍郎,他一直對您心存敬意。在您被冤枉的時候,他曾暗中施力,讓許多人未能輕易下手。另外,還有幾位親王也在默默支援您,只是他們的支援還未顯現。現在,一切都只能靜待時機。”
和珅沉默了。他本能地知道,這個訊息並非空穴來風。雖然自已被陷害、失勢,但在這深宮大院之中,依舊有一些人對他心懷敬意,仍願為他出頭。想到這裡,他心中又湧起了一股久違的希望。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和珅低聲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你說的這些人,能不能真正幫我翻身?”
王德忠緊張地看著和珅,眼中有一絲疑慮:“大人,我已經為您謀劃了一條路,但這條路非常危險。它不僅要求您自已堅定決心,還需要依靠外部的支援。如果您決定繼續走這條路,我們必須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和珅緩緩點頭,目光變得堅毅:“王德忠,不管多危險,我都要試試。死路一條,我也願意搏一搏。我不信乾隆帝能讓我徹底滅亡,而我也不信,身邊的這些人,真能讓我永遠無路可走。”
王德忠聞言,心中一陣震動,隨即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大人,我便繼續為您籌謀。接下來,您需要暫時隱忍,不露聲色,尤其是在王爺們和其他大臣面前。我們不能打草驚蛇,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和珅深深地望了王德忠一眼,忽然問道:“你可知,乾隆帝為何要如此對我?我已為大清效力多年,為什麼他會對我如此決絕?”
王德忠嘆了口氣,神情複雜:“大人,事情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乾隆帝一直以來並未完全信任您,他知道您在宮中的影響力,以及您與一些大臣之間的複雜關係。特別是,您的財富和權力,已經開始威脅到他的統治。他也許並未完全清楚真相,但這些疑慮,已經足以讓他做出決斷。”
和珅聽著王德忠的話,心頭不禁一沉。他早就知道,乾隆帝的心思難以捉摸,但沒想到,這些年來的恩寵與依賴,竟然如此脆弱。
“我明白了。”和珅緩緩說道,“既然如此,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繼續爭取外部的支援,重整旗鼓。”
王德忠微微點頭,突然間,房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是誰?”和珅轉頭問道。
門外傳來梅姐的聲音:“大人,有重要的訊息。”
和珅皺了皺眉,示意王德忠先行退下,自已走向門口。梅姐進來後,神色急切,低聲說道:“大人,剛才有一名信使來報,宮中已有動靜,乾隆帝已經決定親自調查和珅一案。大人的情況,變得更加危險。”
和珅心中一沉,感覺到一陣緊迫感湧上心頭。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梅姐,準備好一切,今天晚上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是,大人。”梅姐低頭應道,隨即匆匆離去。
和珅轉身看向窗外,眼中閃過一絲狠決的光芒。無論如何,他已無法回頭。眼前的這條路,只有前進,哪怕再艱險,也必須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