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靈市下起了大雨。
雨滴砸落在地上,濺起不小的水花。
漆黑的海灘上。
雨水將白天人們玩著的沙丘抹平。
呼嘯的海風。
颳得地上的垃圾嘩嘩作響。
黑夜中。
此時一個男子穿著黑色雨衣,手中拿著一個箱子,靜靜的矗立在那裡。
雨水打在臉上,也絲毫像是沒有任何反應一般。
透過漆黑的夜色。
那男子身上散發的黑霧,也將他的身形籠罩。
啪嗒!
啪嗒!
這時。
岸邊上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過來的同樣是一個男子。
只是和他不同的是。
男子並沒有穿著雨衣,而是拿著一把雨傘。
呼嘯的海風吹過。
男子手中的傘,也搖搖欲墜,好像隨時會被掀翻。
雨水已經將他的身上完全打溼。
傘的作用,似乎失去了意義。
撐傘的男子來到那個穿著雨衣男子的身後十米距離處停了下來。
靜靜的矗立在那裡。
“你來了!”
良久。
那個雨衣男子頭也不回的說了一聲。
“對啊,不來不行啊。”
撐傘的男子隨口回答了一聲,目光看向了漆黑的海面。
“所以,你其實沒死是嗎?”
雨衣男子又問。
“是啊,沒死呢。”
雨傘男子再次回應。
接著。
雨衣男子轉過身來。
目光朝著雨傘男子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
對方都看清了彼此的臉。
沉寂了一會兒。
雨衣男子這才開口:“既然來了,為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其實,這才是我的真實面目。”
對方回答。
只是聽到他的話後。
雨衣男子微微一愣,接著苦澀搖頭:“不過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是啊,確實沒那麼重要了,畢竟今天咱們也只有一個人能走出這裡……”
“對啊,不過我還是想問問閣下,為什麼把陰兵引到我們東倭。”
“呵呵,有些話還需要問嗎?”
“這……呵呵,明白了,那就開始吧。”
“開始吧!”
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
兩個莫名其妙的人。
就這麼站在雨夜中,看著彼此。
而這兩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前來赴約的牧北,和邀約牧北過來戰鬥的井口一馬。
酒店的黑霧凝聚成了巨大的烏雲。
詭氣森森下,幾乎沒有例外的,驚動了所有阜靈市的天師。
同時也驚動了牧北。
這是一個挑釁,同時也是一種邀約。
井口一馬明牌了。
屠龍大陣還沒有完全佈置完成。
阜靈市又出現一個捉摸不透的天師。
如果這個天師不除。
他相信屠龍大陣不可能進行的下去。
井口一馬其實已經算是在明瞭。
畢竟他是以旅遊者的身份來到龍國,龍國的執法者想要查到自己,簡直不要太簡單。
而他也明白。
自己其實一直在被監視中。
可是對方卻一直不曾出面。
卻殺死了他手下一整個術士小隊。
井口一馬覺得。
是時候該攤牌了。
除非對方一直做縮頭烏龜。
這次釋放出強大的詭氣,就是在把這個隱藏在暗處的天師引出來。
如果他不出來。
那麼他將用自己的術法。
屠戮阜靈市大半無辜人們。
而隨著身後這個撐傘的人出現,井口一馬現在心裡已然明瞭了。
來人應該不是別人。
正是他以為已經死去的牧北。
因為除了他。
井口一馬實在想不出誰還能有這個本事。
另外。
他和龍國的天師交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把他打成這樣的,除了那個把陰天子都請來的牧北,他想不出還有誰。
不過現在可以確認了。
確實是他。
已經確定過之後。
此時的井口一馬也打算跟牧北做個了結。
如果他不死的話。
自己想要透過術法來斬斷龍國龍脈的事兒,就完成不了。
當然。
他現在也可以給屠龍大陣拖時間。
哪怕打傷牧北,屠龍大陣也一樣能完成。
這次自己寄予厚望來到龍國。
他可不想就這麼憋屈的走了。
兩人說完後。
都站著沒動,或許是在等對方先出手。
而此時的岸上。
黑夜中,一群人坐在車裡朝著下方看去,面色凝重。
“這次東倭的術士直接明牌,難道是打算魚死網破嗎?”
“不知道,屠龍大陣至少也有一週才能徹底完成,這個時候魚死網破,倒不像是東倭謹慎的作風。”
“他不會是想透過這次機會,殺掉牧北哥吧?”
“不是沒這個可能,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他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
車子裡。
眾人的車子靠近海邊。
透過車窗玻璃,就能看到下面的情況。
只是雨水太大。
而夜色又太黑,他們看不清下面到底什麼情況。
東倭的術士是一個人來的?
另外。
他這次難道真的打算殺掉牧北嗎?
可是牧北的實力,對方應該心中有譜才對。
“好好看吧,牧北既然不讓我們下去,應該是打算讓我們好好學學的。”
張天之朝著眾人說了一聲。
“嗯!”
眾人點頭。
這一次來之前。
他們都是想辦法把牧北給他們的道法通讀了一遍。
至於如何用。
還在摸索中。
而牧北這次也如同在交代後事一樣。
讓他們跟過來,說是能學多少學多少。
這讓眾人心思不由凝重。
他們想不通。
牧北的實力這麼強,難道還殺不了一個東倭的小小術士。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他們需要先完成牧北交代的任務再說。
而這個任務,便是學習。
“夜視錄影都準備好了嗎?”
這時。
陸千山朝著一同過來的天師問道。
“嗯,已經弄好了,這次絕對可以拍攝的很清楚,到時候可以反覆觀看。”
那人點頭。
“嗯,看來牧北對於這場戰鬥,要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了。”
陸千山微微輕喃一聲。
目光再次朝著下方看了過去。
……
“來吧,做個了結!”
下方。
井口一馬將雨衣的帽子撇到後面。
任由雨水打溼自己的身體。
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在如此大的雨水中,他居然也敢在海邊赴約,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只見他將箱子開啟一條縫隙。
一條小蛇從裡面鑽了出來。
那小蛇出來後,旋轉著纏繞到了井口一馬的頭上。
漆黑的蛇信吐了出來。
緊接著,朝著牧北張開嘴巴,看起來很是兇悍的樣子。
井口一馬目光一凜。
朝著牧北看了過來。
那小蛇似有會意,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海中。
而隨著那小蛇跳進去之後。
只見海水如同沸騰了一樣,猛然翻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