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開玩笑吧！無能的人類在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是錯的情況下，讓對方忍受恥辱，以示弱的方式來說服自己的一種可鄙行為。

年更益覺得完全不應該解釋。為什麼要解釋，我做機器人30年如一日，從不出錯。那麼我會去做那些違法的事情嗎？你人類設計的遊戲規則，人類製造的機器人，人類會前後矛盾，設計出違反人類遊戲規則的機器人嗎？假如機器人出錯，那也是人類的規則問題。

在偵訊室，毛警官和查警官對年更益展開了審訊。

“在黃鳳小姐接到了救命資訊之後，他們都離開了房間，為什麼你沒有跟他們一起離開？”毛警官似乎很氣憤，“枉我對你這麼信任。你最好認真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

年更益不開口。你有本事改我的程式，我就讓你訪問我的系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你不跟他們一起走，是因為你要再次行兇。是不是？”

“走廊上的攝像頭拍到了你離開臥室的時間，而你消失在攝像頭下面的時間剛好是美女遇害的時間，你怎麼解釋？”

“解釋不出來嗎？因為遇害的三人以及那隻毛猴，他們死亡的時間，你都無法解釋。沒有人能夠給你不在場作證。”

“你以為從死者身上的傷痕可以給你洗脫罪名嗎？不會，如果你解釋不了強效鎮靜劑的使用和數量，我跟你說，你會很麻煩！”

“因為你害怕鎮靜劑無法保證你在毆打洩憤時對方是否醒來，所以你還是用了繩索將對方捆綁，以方便你行兇？”

“殺人、施虐，這是人類所不能接受的行為。你一個機器人不會不懂吧！望遠鏡、繩索是你觀察躲避飛船上攝像頭的道具，是不是？”

好笑。漏洞百出，年更益不屑於開口。

毛警官注意到年更益動了一下脖子，還以為他要說話。可等了許久也沒有開口，他便繼續說：“你殺人的動機是存在的。重口音男子、小白和美女都說了關於你的不好的言語。而公園裡的毛猴更是用爪子抓傷了你。所以你懷恨在心，進而實施的打擊報復。是不是？”

還是不開口。毛警官忽然笑了，“年更益，你知道嗎？你越不開口，我們認為你殺人的機率就越大。你一個護理機器人應該懂得吧！”

不懂！

“你越是不開口，就說明你內心越是強大。只有異常強大的內心，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從而實現30年不出錯。也正是如此，你容不得別人說你一點點壞話。以前，你陪伴在主人身邊，沒有聽過錯話。可在湘神號飛船上有了外人，有人說你的壞話。你不能忍，這才開始殺人。這就是你殺人的動機。”

“猜測很精彩，”年更益嗤之以鼻，“我是說編的很精彩。人類幻想的能力，我望塵莫及。可你們還是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人是我殺的！所以你們最多關我24個小時。希望你們在這段時間內找到有用的證據。否則，你們在這裡對我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情，都會成為事後我上訴時的證據。我會投訴你們濫用公權力。”

“年更益，你不要這麼囂張。別以為你是機器人你就應該享有人類對你的信任。機器人也是人做的，人類依舊是你的主人。如果你殺了人，不論你為人類做了多少貢獻，你的所有記憶都會被刪除，你不會在機器人史上留下任何痕跡……”

“哼，我從不期望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查警官敲了敲桌子，“所以你在期望什麼呢？”

期望什麼？關你屁事。年更益立刻閉嘴。

一直到晚上12點，年更益沒有再開口。兩位警官已經收工，年更益被關在了零時審訊室內。審訊室只有一個門，處於密封狀態。即便是機器人的年更益也覺得壓抑。

數藥的時間到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天肯定是數不成了。這可是他30年第一次遇到不能數藥的情況。腦子裡不斷的跳出‘沒有數藥’的彈窗。暫時將這個任務關閉吧！

他又嘗試與外界聯網。沒有網，區域網都沒有，審訊室內沒有訊號。那就待機吧！人類有時候會頭腦發熱做錯事，知道錯了之後還是願意悔改的。年更益見識過原主人子女的一些可笑行為，見怪不怪了。

很快，風吹雲來了。“年更益，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你的嫌疑被洗脫了。外面有人被殺了。你被關在審訊室裡面，所以兇手肯定不是你。”

“死了人也是好訊息嗎？”年更益覺得奇怪。

風吹雲不好意思了，“對於你來說嘛！”

毛警官也來了，“這也不能成為年更益擺脫嫌疑的條件。說不定是他的同夥呢？”嘴上這麼說，手上還是給他開鎖開門，做檔案。

“我的東西可以拿回去了嗎？”

“當然可以。”

“如果我的房間內發現有任何物品遺失，我會上訴。”

“去吧去吧！你去上訴吧！別在這裡羅裡吧嗦。我告訴你年更益，我會繼續盯著你。你最好別給我再露出馬腳”

“我沒有馬腳。”

這是個冷笑話嗎？把毛警官和風吹雲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涼了起來。

出了審訊室，年更益快步走。

風吹雲還得小跑跟上，“你這是要去哪裡？”

“機房。”

“為什麼要去機房？”

“我認為沒有人修理網路。”

“現在是凌晨1點，當然沒有人修理咯！”

“你覺得飛船上的網路修理會是人類在修嗎？”

“機器人修理工？”

兩人急速趕到機房，果然沒有工作人員，機器人也沒有。機房門也沒有關，年更益嘗試利用機房的系統連線外網，依然連不上。

“警官好像說過，是外面的衛星問題。與飛船沒有關係。”

“可能。不過我還是認為有必要去找飛船的網路負責人確認這個事情。”

“你知道網路負責人是誰嗎？”

“機房內有一個聯絡人，馮工。你幫我打電話問問他是否如此？”

“你自己不可以打嗎？”

“你是人類，話語權比我高。”

風吹雲打了過去，電話居然是毛警官接的。毛警官說馮工暫時接不了電話，網路問題是外面的衛星問題。網路很快就會連上了，讓風吹雲早點回去睡覺。然後還問了是否跟年更益在一起！

年更益想不通。外網的連線是從昨天晚上8點開始斷開的，到現在已經是28個小時了。按照他的瞭解，人類不可能忍受斷網這麼長時間，特別是晚上斷網。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