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太監笑笑不說話。
沒錯。
這還是那個五殿下。
【嗤,滑頭。】
四皇子靜王聞青靈恰巧從殿內出來,端的一派吊兒郎當樣,見到司獻月,他怔愣在了原地。
【再看,可以把他的眼睛剜了。】
“靜王,這是國師大人。”掌事太監出聲提醒。
聞青靈意識到自已的失態,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一禮。
“靜王,可否借一步說話。”
聞青靈點點頭,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和她一起。”聞空拉住她的手腕。
“我去去就來,你先去見你父皇。”
“國師,有什麼跟本王說。”
兩人來到了不遠處的亭子,屏退了左右。
微禮把一個盒子放到聞青靈面前。
“這裡面有三顆回靈丹,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壽之效。”
聞青靈極力掩飾眼裡的震驚與失態,“國師需要本王做什麼。”
“我要你的皇商,效力於五殿下。”
“倘若我不願呢。”聞青靈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靜王是個聰明人,為了你家人,你也知道如何決斷,我會等靜王的好訊息。”
說完沒看他的臉色,讓微禮拿起盒子走了。
“皇尊,這樣他就能答應?”微禮的腮幫子鼓鼓的,像是含著吃食。
“你啊,要學會多看,多聽,多思,不能只知道吃。”
緊接著,往他手裡放了一塊糖,“下不為例。”
“聞青質的母親和外公都已病入膏肓,他也中了毒,這筆買賣,他不虧,況且,就算他不答應,本尊自有其他辦法,不過會麻煩些罷了。”
聞空已經不在御書房外,御書房裡時不時傳來玉器破碎的聲音。
緊接著聞空被趕了出來。
四目相對,他睜著妖冶邪佞的紅眸,深深地凝望著她,眉眼之間,帶著桀驁。
“這麼快就來看這個和尚,怕他被欺負?”他嘴角噙著戲謔,眸中隱著幾分失落。
聞空?
不對,他不是聞空。
司獻月察覺到他體內的煞氣,微微凝眉,眼裡極具威嚴,“怎麼回事?”
她抓起他的手,施法淨化他體內的煞氣。
“老頭惹我生氣了而已。”
聞穆離的視線在她的手上停留了一會,傾身湊近,腔調散漫,帶著笑意的嘲弄,“我又不是那和尚,你這樣牽著我,有點過分了吧。”
湊得太近,他清晰地看見她修長的睫毛,往下是誘人的紅唇。
他下意識往後退,司獻月彎了彎眉眼,伸手拉回他,司獻月幾乎靠在了他懷裡。
目不斜視地盯著他,他那雙邪肆的眸子開始慌張閃躲,不敢再與她對視。
她輕笑一聲,視線從他的雙眸,滑過他高挺的鼻樑,一路往下,至泛紅的薄唇,凌亂的氣息從他身上偷偷溜了出來。
忽然,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唇角,他不由自主地抿緊薄唇,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喉結上下滾動。
“五殿下——咱家打擾了,陛下召您進去,他還有話要說。”掌事太監走出來,行了一個禮。
剛才氣氛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
聞穆離眯起紅眸,睨了他一眼。
掌事太監僵在原地,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
剛才五殿下那一眼,威嚴,暗含殺意。
他在警告他。
“殿下恕罪。”
掌事太監有些為難,站在原地不動。
司獻月讓微禮拿一顆丹藥交給了他,他領會,進去覆命。
沒多久,掌事太監拿著聖旨從御書房出來,當眾宣讀。
聖旨上強制讓他還俗,封他為戰王,賞五百兩黃金,賜滄浪作為封地。
“剛才他還言辭鑿鑿,說沒有一個和尚兒子,有了你的丹藥,他改主意倒是快。”聞穆離輕嗤。
司獻月剛想說話,喉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往旁邊傾倒。
“皇尊!”微禮連忙飛了過來。
聞穆離先微禮一步抱住了她。
“阿月,阿月,你別嚇我。”他攔腰抱起她,焦急地往太醫院跑。
天宮,月老殿。
千譯逼著月老不斷剪掉了司獻月和聞穆離的紅線,將自已的紅線纏上司獻月的紅線,可司獻月和聞穆離的紅線再次纏在一起,越纏越緊,並沒有分開的意思。
月老盯著緊緊交纏的紅線,愁眉苦臉,“君上,姻緣乃天定,老身也無能為力啊,再繼續也是一樣的結果,亂來可能危及妖皇的性命。”
“嗯。”
“你下去吧,留我一人靜靜。”
月老見千譯平靜了下來,以為他想通了,趕緊拿著美酒走了。
千譯給人傳音,“我知道你還在下界,立刻啟程去蒼嵐國,殺了那個五皇子,無論用任何代價,此事之後,你再也不欠我的恩情。”
紅線剪不斷,那要是聞穆離死了呢,聽天帝說,這是他愛將的最後一世了,歷劫失敗,魂飛魄散。
本來他與他無冤無仇,但誰讓他搶他心愛的女子呢。
他出生身子羸弱是天定,他的姻緣亦是天定,什麼天定!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連她都要相讓。
天帝趕來的時候,千譯正在姻緣樹下撫琴。
“心情不好?”
他從月老那兒得知千譯在月老殿就趕緊過來了,千譯苦戀司獻月,要是讓他干擾了穆離渡劫,後果不堪設想。
“嗯。”
“你又是為了你那愛將來的?”
天帝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卻被千譯搶先自嘲,“我這個兄長倒是沒見你那麼緊張過。”
“兄長哪裡的話,你知,我有身為天帝的無奈。”
“是無奈,還是私心。”
“無私心。”
“無私心?那為何,你的書房都是阿月的畫像!”手指猛然一收,琴絃斷裂,琴音戛然而止。
“我,我與她乃好友……”
“好了,你該走了,否則那些個老骨頭又要找我要人。”千譯打斷他的話,下了逐客令。
“穆離是我們天界的戰神,一直守護著天界,他沒在的這千年,魔族對天界虎視眈眈,卻因知道他的神名,未敢來犯,要是他渡劫失敗,魂成怨,天下生靈塗炭,天界恐危矣,我知你戀慕妖皇,可天界眾仙神的性命與兒女情長,孰輕孰重,兄長自當有定奪,況且,戀慕兄長的女仙不計其數……”
“兄長的身體過於羸弱,莫要操勞。”
天帝看了千譯一眼,千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情。
“弟弟,看在我年少拿命救你的份上,不要跟我搶她。”
天帝呼了一口氣,正欲說話,千譯忽然升起結界,隔開了天帝擔憂的面龐。
“也並非只有他能守護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