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哉南緊緊握著易鳩曾送自已的香囊。
“易哥……我終於明白了……香囊暗解,羅帶輕分……你原來在當時就做好了離別的準備。而我卻傻了,傻在被別人操控,傻在用我殺死了你……”
“易哥……我知道無法原諒。你在那裡要等著我,我一定要給你一個深深的道歉。”
……
〖1年後〗
尚菊集團財務管理不善,導致資金鍊斷裂,過度擴張,盲目借貸,缺乏足夠現金流支撐運營,導致公司倒閉。
“哎,你們聽說了嗎?尚菊公司倒了呀,之前看著那麼風光,現在這錢管不好,說塌就塌了呀。”一位大媽滿臉感慨地說道。
“是啊,我之前還想著去那應聘呢,幸虧沒去,這大公司也不靠譜啊,看來這財務管理可是企業的命脈呢。”一個年輕人附和著,臉上滿是慶幸。
“哼,估計他們那些高層早就知道有問題了,可憐了那些普通員工咯,這下工作都沒了。”一位大叔搖著頭,話語裡透著惋惜。
在各大新聞媒體平臺上,此事成了熱門話題,報道鋪天蓋地。
“尚菊集團因財務管理不善宣告倒閉,這一事件給整個行業都敲響了警鐘。據瞭解,該公司此前就存在賬目混亂、資金週轉不靈等諸多財務問題,卻未能及時有效解決,最終導致如今局面,後續我們將持續關注其遺留問題以及對上下游產業鏈的影響……”
《熱點聚焦》節目邀請了多位財經專家,在直播間裡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尚菊公司倒閉事件,專家們各抒已見,提醒著廣大企業一定要重視財務管理,完善財務制度,別重蹈尚菊公司的覆轍,直播間裡網友們也紛紛留言,熱度居高不下。
甚至,在尚菊公司的大門前,一群被遣散的員工每天都會來,遊行示威,紅著眼眶喊:“在這幹了這麼多年,說沒就沒了,就因為財務那攤子爛事兒,咱們的飯碗都砸了!”
而陳尚菊則是靠著附屬公司來維持生計。
一年前,陳尚菊向陳如意開了一槍,然而她並沒有死,而是在何朗的幫助下逃了出來。
也就是說,易鳩的死是註定的。
此時,何朗、尚菊、如意三人在雄龍集團的會長室裡。
他們心裡都打著算盤。
“何朗,你在國外的那個公司,可以搬到國內啊。” 陳尚菊開口。
“怎麼了?我的公司有人給我替管著,為什麼要搬到國內?”
“我那尚菊公司倒了,現在就靠著附屬公司勉強維持,可國內這幾年市場發展勢頭太猛了呀,消費群體龐大,需求又多樣,而且各種資源也越來越集中,供應鏈完善,人力成本相對來說也更有優勢。把國外的公司搬回來,正好能和我的附屬公司整合起來,咱們說不定就能重新闖出一片天,總比在國外單打獨鬥,面對那些陌生又複雜的環境要強得多啊。”
“嗯……也對。”
……
之後是二人滔滔不絕的對話聲。而陳如意就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站著,什麼都不敢說。
陳尚菊回頭,發現陳如意的樣子,找起茬來:“喂,給我倆倒杯水去,渴死了!”
陳如意屁都不敢放,唯唯諾諾,溜出去了。
現在她在三人組的地位極低,正如這樣,淪到了只能給他們接水的地步。
接完水後在半路上,突然握緊水杯,肚子裡還有一股氣,很是惱火。
陳如意來到廁所,進到隔間,舀起馬桶中的水,露出一臉壞笑。
……
夕陽西下,點點餘暉給雲朵鑲上火紅。
李哉南腳步沉重地來到易鳩和Marien的墓前,每一步都似有千鈞重,彷彿雙腿已不受自已控制。他的手裡緊緊握著那一束白菊花,花瓣在微微顫抖的手中也跟著輕晃,似也感知到了這壓抑的氛圍。
走到墓前,他緩緩蹲下身子,膝蓋觸地的那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剩下自已沉重的呼吸聲和那滿心的愧疚在胸腔裡翻湧。他輕輕地將白菊花放在墓前,手指還不捨得鬆開,指尖摩挲著花瓣。
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嘴唇微微抖動著,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什麼哽住了,半晌才擠出幾個字:“易鳩……Marien……我對不起你們……”
那聲音沙啞又破碎,帶著無盡的悔恨。他腦海裡不斷閃過曾經和易鳩相處的點滴,那些畫面如今都成了刺痛他心的利刃。腦海又響起Marien說要跳樓時那絕望的聲音,而自已卻沒能及時趕到,心就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痛得無法呼吸,只能在這墓前,用這一束白菊花寄託那沉重如山的愧疚與思念。
徐晚冬手捧著一束父親生前最愛的雛菊,緩緩走進墓園。
來到父親的墓碑前,他先是用手帕輕輕擦拭著碑上的灰塵,眼神中滿是眷戀與哀傷。
隨後,將花端正地放在碑前,緩緩蹲下身子,手指輕輕劃過碑上父親的名字,低聲訴說著這些年的思念:“父親,二十年了,我從沒忘記您。”
說著,眼眶泛紅,淚水混著雨水滑落臉頰。
“認識了李哉南,我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安息,我的所作所為,像一根根的針,刺進你的胸膛……”
徐晚冬身子猛地一顫,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簌簌而落,嘴唇抖動著,卻怎麼也止不住那悲聲。
“陳尚菊該死,我更該死。那些含冤而亡的魂魄,有話說不出啊……父親,等我完成我應該做的,我最後再去找您……”
……
洽談會的現場人頭攢動,氣氛熱烈而莊重,璀璨的燈光聚焦在舞臺之上,彷彿那裡是此刻世界的中心。
伴隨著如雷般的鼓掌聲,何朗邁著自信且從容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了洽談會的舞臺上。
他身著筆挺的西裝,臉上掛著那招牌式的微笑,舉手投足間盡顯得意,彷彿整個舞臺、整個會場都已然被他掌控在手中。
臺下,各路記者們紛紛舉起手中的相機,快門聲此起彼伏,快閃的燈光交織在一起,將舞臺上的何朗映照得越發耀眼。
而在這一片看似和諧熱烈的場景中,有一雙眼睛,卻似藏著無盡的仇恨與怒火,那便是李哉南的眼睛。
李哉南隱在人群裡,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死死地盯著臺上風光無限的何朗,眼神中的恨意好像要將何朗狠狠刺穿。
往昔那些痛苦的畫面如洶湧的潮水般,一股腦地湧入他的腦海。
被何朗那巧舌如簧的話語洗腦,在那混沌又迷茫的狀態下,親手扣動了扳機,眼睜睜看著自已的兄弟倒在血泊之中,那聲槍響彷彿還回蕩在耳邊,成為了他每一個噩夢的開場。
而後來,女友Marien向他哭訴絕望,說要跳樓,他心急如焚地往回趕,可最終還是沒能來得及,只能看著那鮮活的生命從高處墜落,消逝在冰冷的地面。這一切的悲劇源頭,都是臺上這個此刻正享受著眾人矚目的何朗。
李哉南咬著牙,嘴唇微微顫抖,在心裡狠狠發誓道:“何朗,你現在笑很開心吧,你以為自已可以一直這樣逍遙自在,享受著眾人的追捧嗎?你錯了,大錯特錯。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千倍萬倍地還給你,馬上,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哪怕拼上我這條命,我也絕不會讓你再得意下去。”
他的目光愈發冰冷,那冰冷之下又藏著熊熊燃燒的復仇之火,周圍的喧囂彷彿都與他隔絕開來,他的世界裡此刻只剩下臺上那個他恨之入骨的身影。
洽談會結束,何朗走到後臺房間。
“現在你把我倆的公司合併了,我們可以賺的盆滿缽滿了。” 陳尚菊興奮地對著何朗說。
陳如意在一旁,只受冷落。
“何朗,你有沒有聽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陳尚菊把手自然地搭在何朗的胸前。
何朗抓住她的手,心中微動。
陳如意看到二人這個樣子,眉頭一皺,心想:“真噁心,之前因為出軌殺來殺去的,現在又想著舊情復燃,沒眼看了……隨你們吧,你們就當荒郊野嶺裡做愛的野狗去吧……”
“你看什麼?!”
陳尚菊的大喊聲打斷了陳如意的心聲。
“愣著幹什麼?!” 陳尚菊目光嚴厲,之後轉頭又溫柔地對何朗說:“你先出去吧,我和這女的還要說很多話呢。”
何朗點了點頭,離開了。
“趕緊讓法務那邊把新的員工調整方案拿出來,那些何朗公司原來的人,能裁掉的都裁掉,別留著礙事兒,我可不想養著一幫子閒人!” 陳尚菊對陳如意喊叫著,恨不得把憤洩在肢體動作上。
“你怎麼擠兌他們公司的員工啊……?” 陳如意臉露鄙夷,問道。
“讓你幹就幹,廢話那麼多?和那邊對接的資源整合進度這麼慢!讓財務那邊趕緊把何朗公司那些優質專案都放到我的名下,別管什麼手段,我要看到咱們全盤掌控,要是耽誤了,我拿你是問,那些合作商那邊也給我去施壓!” 言語間滿是唯利是圖、毫不講道義的惡劣做派。
“那賬目整合的事兒得加快速度了,吩咐下去,讓會計該改的改,該隱藏的隱藏,務必讓咱們在這次合併裡佔盡便宜,別讓我發現有一點差池,否則你也跟著遭殃,聽明白了沒?還愣著幹嘛,快去!”
這幾番話盡顯她為達私利,毫無底線的醜惡嘴臉。
……
夜幕籠罩著繁華的淺海市,陳尚菊坐在自已奢華卻略顯清冷的辦公室裡,燈光昏黃,映照出她臉上那幾分疲憊與煩躁。自從半月殺手的血案之後,她的事業就像是陷入了一團迷霧,怎麼也掙脫不開那陰霾的籠罩,各種麻煩事兒如影隨形,原本順遂的生意如今也是磕磕絆絆,每走一步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陳尚菊皺了皺眉頭,心中湧起一絲不悅,不耐煩地喊了聲:“進來!”
門緩緩推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那人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臉上戴著一副精緻的面具,身材挺拔,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神深邃卻又讓人捉摸不透。
手上還拿著一個小巧的變聲器,聲音從那變聲器裡傳出,變得有些機械和冰冷:“陳老闆,久仰大名啊,今日特來與你談一樁大買賣。我的代號叫達芬奇。”
陳尚菊微微坐直了身子,警惕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自稱代號“達芬奇”的人,心中滿是疑惑與戒備。
她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語氣不善地說道:“大買賣?我現在可沒什麼心情聽你在這兒故弄玄虛,有話直說,沒工夫跟你浪費時間。”
“達芬奇”卻像是沒感受到她的敵意一般,緩緩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動作優雅又從容,將手中一個畫筒輕輕放在桌上,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陳老闆,看看這幅畫,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虛了。”
說著,便將畫筒裡的畫慢慢抽出,展開在陳尚菊的面前,竟是一幅高仿的《最後的晚餐》。
陳尚菊一看到那畫,先是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她在這藝術投資圈裡摸爬滾打多年,高仿品還是能看出幾分的,當下就覺得這幅畫透著一股濃濃的仿造氣息。她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就這?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這是假畫?你這是消遣我呢還是當我好糊弄啊,別在這兒浪費我的時間了,趕緊走吧。”
“達芬奇”卻不急不惱,用那變聲器傳出的聲音依舊平穩,只是多了幾分蠱惑的意味:“陳老闆,話可別這麼說呀,有時候,真真假假可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帶來的價值。你想想,這幅畫只要經過一番運作,那收益可不得了啊,而且我也不是讓你白忙活。你給我這高仿品投資,這賺來的錢,我只要三成,七成可都是你的呀。”
陳尚菊聽到這話,心中微微一動,雖然心底還是認定這畫沒有什麼價值,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大收益,但那七成的分成比例確實讓她有些心動。
最近她的資金鍊因為變故變得緊張起來,要是真能有一筆可觀的收入,倒是能解燃眉之急。
可她又實在不甘心就這麼和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合作,萬一出了什麼岔子,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她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眼神在那幅畫上流轉,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一會兒後,她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懷疑與試探,對著“達芬奇”說道:“你憑什麼覺得這幅畫能運作成功?就憑它仿的是《最後的晚餐》?現在這市面上仿品多得是,憑什麼就你這幅能賺錢?”
“達芬奇”似乎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身子往前傾了傾,聲音裡透著自信:“陳老闆,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這幅畫雖然是仿品,但那也是出自高手之手,無論是筆觸還是色彩的運用,都堪稱一絕。而且,我自有一套營銷的辦法,保證能讓這幅畫在圈子裡引起轟動,到時候,那錢還不是源源不斷地進來。”
“你想啊,只要用言語給這幅畫增加它的價值,錢不是手到擒來嗎?”
陳尚菊咬了咬嘴唇,心中的天平開始慢慢傾斜。
她又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幅畫,不得不承認,這畫確實有幾分精妙之處,若是真如眼前這人所說,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
可是,萬一被人識破,那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以後在這藝術圈裡可就再難立足了。
她站起身,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內心的掙扎愈發明顯。
一邊是急需解決的資金問題和那誘人的分成,一邊是可能面臨的巨大風險和名聲受損,這讓她實在難以抉擇。
“達芬奇”靜靜地看著她,也不催促,就那樣坐在沙發上,彷彿勝券在握一般。
過了許久,陳尚菊終於停下了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對著“達芬奇”說道:“好,我可以考慮和你合作,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這事兒出了什麼紕漏,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達芬奇”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將畫慢慢卷好放回畫筒,說道:“陳老闆放心,我既然敢來找你合作,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後續的事兒我會再聯絡你。”
說罷,便朝著門口走去。
陳尚菊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總覺得這事兒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達芬奇”出了門後,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這才走到一個昏暗的角落裡,緩緩摘下面具。
面具下露出的竟是李哉南的面孔。
他的眼中滿是仇恨,嘴角卻勾起一抹嘲諷的一笑。
想起曾經陳尚菊對自已做的那些事,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指甲都深深嵌入手掌裡,可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陳尚菊一直透過金錢手段給死去的易鳩造謠,卻逍遙法外,依舊風光無限。
所以,他精心策劃了這一場騙局,就是要讓陳尚菊嚐嚐從雲端跌落谷底的滋味,要讓她為自已犯下的罪孽付出沉重的代價。
李哉南看著手中的面具,腦海裡浮現出陳尚菊剛才那猶豫又貪婪的模樣,心中冷哼一聲。
他深知陳尚菊的性格,在利益面前,她最終還是會放下警惕,選擇冒險一試。而他,就要利用她的這份貪婪,一步步將她引入自已設好的陷阱裡,讓她萬劫不復。
他把面具收起來,放進懷裡,轉身融入了夜色之中。那背影透著一股決絕與冷酷,彷彿是帶著滿腔的仇恨,去奔赴一場與仇人不死不休的較量。
陳尚菊在辦公室裡,望著那幅已經被帶走的《最後的晚餐》的位置,心裡依舊有些忐忑不安。
她隱隱覺得自已好像陷入了一個旋渦,可又抱著一絲僥倖,希望這真的能是一次轉機,能讓她擺脫如今的困境,重新在藝術圈裡站穩腳跟。
卻不知,這一切都只是李哉南復仇計劃的開端,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向她襲來,而她,卻毫無察覺,依舊沉浸在那虛幻的利益幻想之中。
日子一天天過去,陳尚菊一邊等待著“達·芬奇”的下一步訊息,一邊又在心裡不斷地給自已做著心理建設,試圖說服自已這次合作不會有問題。
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不安的感覺就會越發強烈,彷彿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暗處盯著她,讓她寢食難安。
而李哉南,正在暗中佈置著後續的計劃,他聯絡了一些業內的人,這些人都是曾經被陳尚菊打壓過或者知曉她那些醜惡行徑的人,大家一聽是要給陳尚菊設局,都紛紛響應,願意幫忙。
徐晚冬也幫忙打聽陳尚菊的醜聞。
李哉南看著一切都在按照自已的計劃進行,眼中的仇恨之火燃燒得更旺了,他彷彿已經看到了陳尚菊身敗名裂、跪地求饒的那一天,那將是他多年隱忍與籌劃的最終勝利。
只是,這復仇的道路上,又會生出怎樣意想不到的變數?是李哉南能順利得償所願,還是陳尚菊會識破他的計劃絕地反擊呢?一切都還是未知數,而這場圍繞著假畫展開的恩怨情仇,也才剛剛拉開帷幕,後續的故事,正等待著在這座繁華都市的藝術舞臺上,緩緩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