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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遲來的報應

〖6年前,美國紐約〗

何朗成功接管美國的公司。

“老公。” 陳尚菊摟住何朗的臂膀說。

“嗯。” 何朗露出一抹微笑。

這時的他們,沒有任何利益糾紛。

“恭喜你接管了我父親在美國的公司。”

何朗在國外的新興公司剛剛起步,一切都充滿了未知與挑戰;陳尚菊則在國內經營著企業,正處於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

創業之初,何朗便一頭扎進了國外的商業戰場。他日夜忙碌,為了開拓客戶資源,參加一場又一場的洽談會,周旋於不同文化背景的商業夥伴之間。

每一次的交流都是一場考驗,他不僅要精準地闡述公司產品的優勢,還要巧妙地應對各種刁鑽的問題和複雜的談判策略。

他需要制定出既符合公司發展需求又能被當地員工接受的規章制度,還要親自參與員工培訓,事無鉅細,皆不敢懈怠。

資金的緊張更是讓他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為了節省成本,他只能放棄回國與尚菊團聚的機會,將每一分錢都投入到公司的業務拓展之中。

陳尚菊在國內同樣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公司的轉型升級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她需要深入研究市場趨勢,投入大量資金進行技術研發,還要重新佈局銷售渠道,與國內新興的競爭對手們展開激烈的角逐。

就這樣,五年的時光在忙碌與奔波中悄然流逝。他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僅靠著偶爾的電話和簡短的影片維繫著夫妻關係。

距離和忙碌像一堵無形的牆,漸漸地在他們之間築起了隔閡。

…………

警員把一個沾血的紐扣放到桌子上,紐扣外套有物證袋。

“陳廣的案發現場發現了一個紐扣,上面……有你的指紋。” 警員和麵對面坐著的易鳩說道。

易鳩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覺得那天酒醉後自已可能幹了傻事。

“易哥,雖然你之前是警局中戰績赫赫有名的警察,但是自從你接管陳廣的公司之後,不光是警局,媒體也在說你的壞話。” 警員嘆了口氣,繼續低語。

“雖然我很想幫你,但如今陳廣也死了,還在現場發現了那個,” 警員指了指桌上的紐扣,“我很難辦啊……易哥,你之前在警局一直幫助我,我很感謝你,你能和我說說,為什麼要接管雄龍集團嗎?”

“……我知道,警察的職責是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治安秩序,保護公民的人身安全,不能存在接管公司這一說法,但……”易鳩頓了頓,“但是……說來話長,我感覺我現在進退兩難,橫豎都是無……”

易鳩想:我曾為了陳廣的生命安全,委託其意願,不捨地辭掉警察一職,但後來得知陳廣對自已母親所做的行為,又殺死了他,我也不知道自已有沒有殺了陳廣……現在還被媒體大眾討論著,我應該怎麼辦?我想我只能儘可能地保護無關的局外人……

“很抱歉,易哥,剛剛又收到通知,說是在陳廣的指甲縫裡發現了你的DNA……”

易鳩立馬感覺脖子處有點刺痛。這刺痛讓他回想起一點東西?

他感覺到有手指劃開脖頸,還有衣服被扯動的感覺。

“我不記得了。我那晚喝了酒……”

易鳩強忍疼痛說道。

“好,好……易哥,我先放你走,案件有什麼 反轉 的話我再告訴你!”

易鳩趕緊跑出去了。

“……但願會有 反轉 吧。”

易鳩口袋中的手機來電,他強忍頭痛把手機放到耳邊。

是陳如意的聲音。

“易鳩!易鳩!你快來法醫解剖室,車禍案時的屍體身份調查出來了!”

易鳩趕到法醫解剖室,但只感覺額頭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攥,頭痛欲裂。

眼前的道路彷彿在輕微晃動,光線也變得有些刺目。

“易鳩,你來了。” 陳如意說。

一個法醫走到易鳩前,報告道:“屍體身份查出來了,是一位38歲叫趙無眠的女士……”

“趙無眠?!什麼?!”

世界瞬間天旋地轉,大腦像是被重錘猛擊,空白一片。耳旁似有尖銳的嗡鳴,將外界的聲音隔絕。

易鳩呆立著,眼前的一切都在瘋狂扭曲,地面傾斜,牆壁搖晃,光線亂舞。

當時,半月殺手在實驗室裡,從膠囊取出趙無眠,把陳如意和趙無眠調換。

其實趙無眠在25年前做實驗後,裝在一個絕對保鮮的液體膠囊當中,並沒有死,所以法醫檢測的屍體年齡是趙無眠25年前的年齡。

易鳩昏倒。陳如意把易鳩帶去了醫院。

……

易鳩的眼前若隱若現出醫院病房的景象,他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發現陳如意在身旁。易鳩扶額頭。

“你剛剛在解剖室暈倒了。聽到那個人是你母親,受了很大的刺激。”

“啊……頭好暈。半月殺手竟然把我母親……” 易鳩道。

“……所以你為什麼會頭痛?有什麼原因嗎?” 陳如意試探性地問道。

“不知道……陳廣死的那一天,我喝酒了,剛才審訊的時候……”

“審訊?”陳如意打斷道,她眼一轉,“什麼意思?陳廣的死亡你也有參與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感覺頭好痛……”

陳如意意識到易鳩也許失憶了,腦海裡消失的是案發時的片段。

她想,要好好利用他了。

“給。” 一會兒,陳如意給易鳩一瓶水和三粒藥,“這個藥可以緩解頭痛,也可以讓你的記憶恢復起來。”

他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接過,就著旁邊的水杯,仰頭將藥丟進嘴裡,併吞下去。

陳如意走了。

易鳩盯著窗外斜著的夕陽,默不作聲。他也許猜測了很多的結局,也許想象到一切的可能性,也許一定想過,李哉南應該如何獨自面對……

李哉南推開病房門,看到易鳩,進去,問道:“易哥,聽說你昏倒了,怎麼回事,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

易鳩一聲不吭。

“易哥,我是出自內心地關心你,實在不行,你把重擔都交給我……”

“我不想見到你,你出去。” 易鳩打斷道,空氣頓時凝固。

“……什麼?”

“我說我不想見到你,出去。”

李哉南沒有理解到易鳩的處境,反而生氣起來:“我問你的身體狀況你還讓我滾蛋?!你可別裝高傲自大了,每次都是冷落我,無視我。我一開始就不應該認識你,偏偏當時審訊我的人就是你,偏偏我們又和陳尚菊作對起來。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和陳尚菊作對什麼的,我不幹了。”

李哉南瞥了一眼易鳩,快步離開了。

易鳩望著李哉南走去的背影,臉上反而露出一抹微笑。

他還是這麼的單純,他想。

病房外的Marien感覺到有一隻手牽住自已,快步向外走去。

“李哉南?這麼快就和易警官聊完了嗎?” Marien緊跟腳步,向李哉南問道。

“別在我面前提易鳩,操……” 李哉南仍然怒氣衝衝。

Marien放下手,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感到很震驚。那麼溫柔的人,那麼和煦的人,照亮了自已黑暗世界的那個人,竟然有這樣的一面……

“李哉南……” 李哉南感覺到手裡一空,回頭,發現Marien在停下腳步站著,臉上都是驚訝。

“快走,你想幹什麼?” 李哉南沒有耐心地問道。

“李哉南,你怎麼……”

李哉南一把牽起Marien的手,繼續快步前進。然而Marien這次是甩開他的手,表現稍惱火。

李哉南迴頭,語氣中沒有帶之前認真的態度:“你想幹什麼?你到底走不走?”

Marien頗為惱怒。

“易警官那麼好的一個人,你怎麼能這麼罵他?” Marien勉強在黑暗中找到李哉南的方向,對著那裡質問道。

“你也在跟我作對嗎?!你也想遭受被無視的感覺嗎?!” 李哉南對Marien喊道。

“你是個不會理解別人處境的人,只想著自已好,不為別人著想,李哉南,你連我都不能理解,連自已最好的兄弟也不能理解嗎?!” Marien很是氣憤。

“理解你什麼?你要我理解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能理解!”

李哉南猛地甩下她的手離開了。只留Marien獨自一人站在那裡。

李哉南從醫院門口走出去,只聽見側後方有熟悉的聲音:

“終於知道易鳩的本性了嗎?”

李哉南向著聲音的方向回頭,發現何朗靠在牆上對著自已說道。

“何朗?你……”

“你可能不知道,” 何朗走到李哉南身旁,“其實易鳩接管雄龍集團,是為了丟棄你,自已把錢佔為已有。”

“真的嗎?……但是,他不是又把集團交給陳如意了嗎。”

何朗繼續忽悠道:“他的醜聞在媒體網路都有傳爆了,當然為了自已的利益下一個臺階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你越靠近易鳩,你反而會越危險。”

“……” 李哉南暫時把此話留在了心中。

另一邊。

陳如意抱住半月殺手的腿,求情道:“半月殺手,我求你了,你不要扔下我……!”

在一個神秘的房間裡。

半月殺手踢開陳如意:“已經有人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半月殺手,怎麼辦事的,真是沒用。”

“對不起,對不起!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陳如意大喊。

半月殺手抬起頭,想了一下什麼,蹲下去,在陳如意的耳邊說道:“陳廣的死亡我也有參與,監控很可能拍到了我……我需要你做的,是想盡辦法把禍轉移給陳尚菊。”

“陳尚菊……”

“哈哈……對,就是陳尚菊,” 半月殺手起身,開始在陰藍的燈光下走動起來,“我一輩子都不能原諒的人就是陳尚菊,我那麼信任她,到頭來還是背叛我……”

半月殺手突然把木桌踢翻。

陳如意一聲不吭,生怕自已惹到半月殺手。

……

陳尚菊會長室的裝修風格顯得豪華且現代。房間內擺放著藍綠色的沙發,沙發中間是玻璃桌,一側有大扇的落地窗,窗外可以看到城市的景色,光線充足,視野開闊。

在房間的另一頭,有一個辦公桌,桌上擺放著一些辦公用品,牆上掛著“尚菊集團”的標誌。牆上還掛有一些裝飾品和旗幟,增添了房間的莊重感。

整體氛圍顯得正式且富有商業氣息。

陳如意推開會長室門,陳尚菊坐在沙發上,大搖大擺地走到面前,把包摔在玻璃桌上。

陳尚菊用鄙夷的目光看著陳如意,隨後開口。

“別把晦氣帶進我的公司了。” 陳尚菊說。

“20356789……這個號碼還熟悉嗎?”陳如意引出話題。

陳如意感覺很熟悉,她想到了,陳廣命案前妄圖把自已拉下水的神秘號碼。

“怎麼了?” 陳尚菊試探性地反問。

“我的意思是那個號碼是我啦,這都看不出來……” 陳如意挑釁道。

“原來是你啊,我還一直在尋找呢。這麼一說,父親的死亡你也有參與了?”

“放什麼狗屁。” 陳如意直接罵道,尚菊還是忍著了。

陳如意拿起包,從裡面翻出一個隨身碟,拿出來,丟給了陳尚菊。

“你看。”

陳尚菊撿起來,擺弄了一下隨身碟,之後把它插到了手機充電口。一個影片在螢幕上顯示出來。

她點進去,看到影片拍攝的是自已隱藏鴉片的地方,瞪大雙眼,手機從手中脫落。

“你這個影片是怎麼來的?”

陳如意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1天前,回憶〗

陳如意一如既往地給病床上的易鳩喂藥。

易鳩雙唇微白,臉色很憔悴。

“易鳩,我問你,你有關於陳尚菊的一些把柄嗎?”

“把柄?有……有……”

易鳩毫無防備地把自已手機拿出來,點進影片,給陳如意看,是陳尚菊收藏鴉片的證據。

陳如意趕緊拿過手機,自言自語道:“這藥還真奏效。”

易鳩躺在床上,雙眼半睜著,眼神如同被抽乾了生命力般空洞。

每一次呼吸都粗重且艱難,喉嚨裡不時發出微弱的喘息聲,彷彿是身體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易鳩戒備心很強,肯定不會亂給別人看任何東西的,不是嗎?

其實陳如意餵給易鳩的藥,根本就不是什麼治頭痛的藥,而是控心丸。

「控心丸

一種外表圓潤,散發著幽微光澤的黑色藥丸。

一旦服下,藥力便會迅速在體內散開,順著血液直抵大腦中樞,悄然侵蝕意識防線。

起初,服藥者只是會覺得腦袋有些昏沉,隨後,眼神漸漸變得迷離空洞,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此時,只要施藥者開口下達指令,無論那指令是多麼荒誕離奇,服藥者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機械且順從,藥效可持續數日之久,直至藥力慢慢消散,服藥者才會逐漸恢復清醒,卻對被控制期間的所作所為毫無記憶。實質上是一種非法藥。」

……

想到這,陳如意就知道目標達成了,她背身,跟陳尚菊說:“我想要的不多,我只是要你幫我,把陳廣案件的兇手,想方設法地編造成是Marien乾的。”

“……Marien?”

“對,Marien。只需要先證明Marien是不是瞎子,再證明她是半月殺手,之後……”

陳如意背身滔滔不絕,全然不顧身後陳尚菊兇狠的臉色。

陳尚菊站起來,走到陳如意背後猛地伸出手,精準地揪住了對方的頭髮,用力往後一拽,陳如意大叫一聲。

“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他媽還在我面前嘚瑟,搶男人算了,你還想拿我咋辦?!” 陳尚菊邊晃頭髮,邊大喊。

陳如意不甘示弱,反手也揪住陳尚菊的頭髮。

兩人的身子都跟著頭髮的拉扯而搖晃,腳步踉蹌著,試圖站穩來增加拉扯的力道。頭髮被扯得根根繃緊,疼得她們眉頭緊皺,卻誰也不肯先鬆手,嘴裡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睛裡彷彿要噴出火來,周圍的空氣也被點燃,充斥著緊張又激烈的氣息。

陳如意頭髮已經從髮根處被扯斷,幾縷髮絲飄落在地,可她壓根顧不上這些,仍舊拼盡全力地揪扯著,手上的勁道越來越大,恨不得把對方的頭髮連根拔起,那架勢彷彿不把對方制伏就絕不罷休似的。

陳尚菊用膝蓋頂向對方的腹部,陳如意吃痛,手上力道減弱,而陳尚菊趁這時候把她推開,陳如意一個沒站穩,在小臺階落空,身體往後傾,頭撞在玻璃桌上,當場昏倒。

血從額頭滲出,陳尚菊大笑一聲。

陳尚菊找出一個布袋,把如意裝了進去。

不久後,尚菊吃力拖著布袋,來到地下停車場,把布袋放進了後備箱。

……

陳尚菊把布袋交給了何朗。

“我幫你把陳如意抓過來了。” 陳尚菊說。她感到很好奇何朗這麼做的目的,問道:“所以你到底想幹什麼?”

“馬上,一切都會結束了。”

何朗臉上頓時浮出恐怖的微笑。誰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動。

“只有我把所有人都殺了,所有東西才會消失,這場鬧劇就結束了……!嘿嘿嘿……” 何朗瘋了般地叫嚷。

陳尚菊倒退幾步,她聽出何朗話裡有話,意思明顯就是要把自已殺了。

何朗也看出陳尚菊的擔憂,指著陳尚菊,說:“而你,陳尚菊,你的活路,便是把易鳩和李哉南帶過來。偉大的尚菊女士,你能做到的吧?!”

陳尚菊裝作冷靜,點頭。

陳如意緩緩睜開雙眼,腦袋昏沉得厲害,眼前的一切都陌生。昏暗的空間,冰冷的牆壁,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陰森的味道。她試圖坐起身,卻感覺被束縛,低頭見繩子纏繞在身上。

“醒來了嗎?” 陳如意猛地回頭,發現陳尚菊在自已身後死死盯著自已,如鬼。

“所以說不要一有新把柄就賣弄自已了……瞧你現在這可憐樣。” 陳尚菊挑釁道。

“你等我出去……我一從這裡逃出來,我要把你幹的身敗名裂。” 陳如意大喊。

“當然可以。前提是你能活著逃出去。” 陳尚菊語氣帶蔑視。

她從身後的木桌拿起一個鐵質皮鞭。

“現在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的。” 陳尚菊走到陳如意身前,冷冰冰地說。

“什……什麼?”

“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找到這些鴉片的?”

“……我為什麼要說出來?……啊!!”

陳如意感覺到有成千上萬根鋼針同時扎進皮肉裡,痛得她渾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陳如意喘了一口粗氣。

“再問一遍,你是怎麼找到我藏起來的鴉片的?”

“……”

“不回答?那……”

鑽心的疼猶如洶湧的潮水,朝陳如意狠狠拍來。

“那個是……別人拍的……不是我找的……” 陳如意不願再受這如剔骨的疼痛,腦子一熱把實情說出來了。

“別人拍的?那麼第二個問題,這是誰拍的?”

“……”

“還不回答?!” 陳尚菊剛想出手打下去,陳如意立馬大喊:“我說!我說!是易鳩給我的!是易鳩……”

“易鳩?……” 陳尚菊緩緩走到陳如意身旁,把手放到她的髮絲裡往下一扯,陳如意發出絕望的慘叫。

陳如意嘴角流出少量的血。

“易鳩怎麼可能會亂給別人透露秘密,你對他做了什麼?” 陳尚菊問,她也想知道其中的理由。

“啊……!藥……藥!控……控心……”

“控心丸?” 陳尚菊猛地把如意的頭往前甩,撒開手。

“這可是非法藥,你竟然搞到了……”

陳如意“奄奄一息”著。

……

“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是幕後黑手,你還想著騙誰?”

李哉南在審問室低頭,默不作聲。

“我沒有……我不是幕後黑手……”

上次販毒案的調查還沒有結束。毒販老大向警察提供了對李哉南立場不利的證據,李哉南也無法回駁。

李哉南感到壓力之大……

從警局裡出來,手機裡響出,來電提示聲。

“您好家屬,患者情況惡化,請您趕緊來醫院……”

手術室裡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心電監護儀發出急促的滴滴聲。

病床上,李哉南的爺爺臉色慘白,氣息微弱。醫生們迅速就位,主刀醫生眼神專注又凝重,雙手如飛般操作著器械,護士們默契配合,傳遞工具、監測體徵。

汗水從他們額頭滲出,可沒人顧得上擦拭,都一心只想從死神手裡搶回這條生命。

“對不起家屬……我們盡力了……”

醫院的場景,轉眼間切換成葬禮廳。

爺爺走了,癌症的惡化無情地奪走了他的生命。李哉南靜靜地站在爺爺的遺像前,眼神空洞得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沒有了絲毫光亮。

曾經那些和爺爺相處的溫暖畫面,此刻在腦海不停閃過,可他的心卻好似被一層厚厚的冰霜包裹,感受不到絲毫悲傷。

周圍人的安慰聲像是隔著一層玻璃,傳進耳朵卻再也無法觸動心底。

他機械地走著,對周遭一切都沒了反應,彷彿靈魂被抽離了一般。

陽光灑在身上,卻暖不了那徹骨的冰冷,他就那樣呆呆地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鬧,只是沉浸在那無盡的虛無裡,彷彿世間所有的情感都隨著爺爺一同消逝了,徒留一具失了魂的軀殼在這時而喧囂,時而孤寂的世界裡。

李哉南與Marien之前的爭吵,冷靜過後,他滿心愧疚,決定主動去找她。

他來到Marien常去的公園角落,看到她孤單的身影,心裡一陣刺痛。

李哉南緩緩走上前,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Marien身子一僵,卻沒回應。

李哉南鼓起勇氣,握住她的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道:“對不起,是我太混蛋了,不該……”

Marien的眼眶泛紅,咬著嘴唇。

李哉南繼續說著這段日子的苦,爺爺的離去讓他失了方寸。

Marien聽著,原本緊攥的手慢慢放鬆了,她在黑暗中摸索著,撫上李哉南的臉,輕聲說:“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哉南。”

那一刻,兩人間的隔閡煙消雲散,李哉南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彷彿抱住了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彼此依偎著,在這溫馨的相擁裡,重拾起那份差點弄丟的愛意。

尾聲第一幕

陳尚菊翻看公司監控,發現陳廣案發當天,攝像頭記錄了Marien的蹤跡。Marien透過大門獨自走進公司內,進入了通往電力室的樓梯間。

陳尚菊就很好奇,為什麼她會來自已的公司,而且還是陳廣案發前一小時來的?

尾聲第二幕

“李哉南,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 何朗又開始對李哉南洗腦,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個影片,“看這個。”

影片是以監控視角拍攝的。畫面中,易鳩抄起扳手,大步進到了電力室裡。陳尚菊在地上嗚咽著,易鳩用鞋踩住了陳尚菊的脖子。之後,抄起扳手狠狠地砸在了陳尚菊的頭上。

之後易鳩拿出手機,在手機上敲了幾下螢幕,逃走了。

李哉南猛地想起什麼。

〖回憶〗

易鳩來到了醫院,推開了病房門,發現是陳尚菊在病床上昏睡著,頭上纏繞著繃帶。旁邊是李哉南。

李哉南說道:“易哥,昨天有個匿名人給我發來簡訊,說讓我立馬來尚菊公司的電力室,我發現陳尚菊在地板上昏倒著,額頭滲著血。”

易鳩看向自已手上的血。

“本來我想讓她自生自滅吧,但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送過來了。不然媒體又要瞎報道陳尚菊死不死的…不過,哥昨天你去哪裡了,一直給你打電話你不接。”

“我昨天…”

……

回憶到此,李哉南想到當時給自已傳送匿名簡訊的,不是別人,而是易鳩。

“原來是他?易鳩差點打死完陳尚菊,還想嫁禍給我……虧我還把那女的偷偷帶進醫院,易鳩,你……”

李哉南徹底被點燃,他現在對易鳩可謂是恨到了極點。

憤怒和仇恨湧上來……

尾聲第三幕

何朗正若有所思地在雄龍集團門口緩緩走著,思緒還沉浸在即將要處理的諸多事情當中。就在這時,一道略顯慌亂的身影,用盲杖敲敲地面,朝著集團內走了過來,那正是Marien。

她一下子就撞在了何朗身上。何朗毫無防備,被這突如其來的力撞得往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他眉頭微皺,心中剛湧起一絲不悅,目光卻不自覺地追隨著Marien匆匆的背影。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落在了Marien左臂上那顯眼的繃帶上。那繃帶看著有些舊了,邊緣處微微泛著毛邊,應該是纏上有一段時間了。白色的繃帶在她的衣袖外,一圈又一圈地纏繞著,有的地方還沾染了些許汙漬。

繃帶包裹得不算特別規整,看得出或許是她自已動手纏上的,有幾處稍微有些鬆散,隱隱能瞧見裡面透出的一點紅痕,也不知是怎樣的傷才會留下這般痕跡。

何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心裡暗暗思忖著,這個盲女如此著急衝進公司,左臂又帶著傷,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呢,好奇心像是藤蔓一般在他心底悄然蔓延開來,讓他竟一時忘了自已原本要做的事,就那樣站在原地,望著那背影發愣。

尾聲第四幕

“Marien為什麼會來我的公司?”

“會不會和她左手的繃帶有關聯……”

陳尚菊和何朗在一起交流互相的情報。

陳尚菊突然靈光一現,從抽屜裡找出陳廣的屍檢報告。

“你看這兒,” 陳尚菊指了指一段句子,“看,這裡寫了傷口痕跡可以大致判斷出兇手用右手行兇,但手法不太熟練,慣用手可能為左手。”

“你的意思是,Marien就是半月殺手?” 何朗問,“怎麼可能?Marien是盲人啊……”

“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陳尚菊的一句話,讓何朗頓悟,陳尚菊繼續說:“世人只會相信他們看見的。”

尾聲第五幕

媒體刷爆了“盲女Marien是半月殺手”的新聞,全國人民都轟動起來。

當全國人民看到,那則陳何二人造假新聞後,一時間輿論譁然,不少人竟信以為真,各種反應也隨之而來。

在街頭巷尾的小茶館裡,幾個平日裡就愛聊八卦的大爺大媽們圍坐在一起,臉上滿是驚訝與憤慨。劉大爺一拍桌子,聲音洪亮地說道:“哎呀,真沒想到啊,那盲女之前還在表彰大會上臺了吧,平時看那盲女怪可憐的,原來都是裝的呀,還是什麼殺手,這人心可太壞了。”旁邊的許大媽也趕忙附和,一邊搖頭一邊感慨:“就是說呢,之前全國人民還總想著幫幫她,這下倒好,感情都是在騙咱們呢,以後可不能隨便同情心氾濫了。”

學校的教室裡,同學們也在課間熱烈討論著。同學皺著眉頭,滿臉疑惑地對同桌說:“我之前在電視上看過那盲女的報道,覺得她挺勵志的,沒想到居然是裝瞎,還幹壞事,太可怕了。”同桌小紅也瞪大了眼睛回應道:“是啊,看來人不可貌相啊,這以後可不能光看表面就去同情別人了。”

而在網路上,更是炸開了鍋。各種評論鋪天蓋地,網友們紛紛發表著自已“義憤填膺”的看法。有的網友言辭激烈地寫道:“這個Marien太可惡了,欺騙大眾感情,必須要受到嚴懲!”還有的網友把之前盲女出席活動的照片翻出來,配上文字說:“看看,這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呢,演技這麼好,不去當演員可惜了,哼!”大家都沉浸在這被虛假新聞誤導的情緒中,全然不知這其實是一場毫無根據的造謠。

尾聲第六幕

Marien在李哉南的攙扶下,緩緩走上談話會的講臺。她雖看不見臺下眾人的表情,卻能感受到那股充滿質疑的氛圍,猶如實質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Marien深吸一口氣,用略帶顫抖的聲音開始訴說著真相,她講述自已受傷失明的過往,解釋左臂繃帶的由來,強調自已根本不是什麼半月殺手,這一切都是惡意的造謠。李哉南也在一旁堅定地佐證著她的話,言辭懇切,眼中滿是對女友的信任與心疼。

然而,臺下的媒體記者們交頭接耳,臉上依舊是將信將疑的神色。有的記者甚至直接打斷Marien的話,尖銳地提問:“那為什麼之前有那麼多證據指向你呢?”Marien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更好地回應,畢竟那些造假的“證據”被傳得有模有樣。

談話會結束後,網路上的輿論並沒有絲毫扭轉的跡象。網友們依舊在各大平臺激烈討論,“哼,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演戲呢,現在的人啊,為了洗白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就是,空口無憑,還是覺得那盲女有問題。”街頭巷尾也依舊充斥著質疑的聲音,大家似乎被那則造假新聞先入為主地影響太深,任Marien和李哉南如何努力解釋,都難以打破這堅固的偏見之牆,兩人看著這依舊沒有改變的局面,心中滿是無奈與苦澀,卻也只能繼續尋找辦法,去證明那被掩埋的真相。

尾聲

易鳩在病床上,雙目迷離,垂死掙扎於生死之間。

這時有人推門進到病房。

“易鳩,易鳩……該吃藥了,頭很疼吧……”

易鳩模糊的視線,聚焦於那手上的一粒藥,他如同被牽引一樣,從床上起來,行屍走肉般向那藥走去。

只見那人帶著藥,把身子慢慢往後移,讓易鳩跟上來,跟上來,不知道去了哪裡……

那個人,是陳尚菊。

……

李哉南看著依舊不被相信的局面,滿心憤懣與無奈。獨自跨上摩托車,猛擰油門,摩托車發出一陣轟鳴,似在宣洩著他此刻的情緒。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造謠源頭,還女友一個清白,讓世人看清真相。

路途一半,手機響起電話聲。

李哉南把車停到一旁,接起Marien的電話。

“李哉南,我堅持不下去了。你說,人活著有什麼意義呢?……只不過是隨世俗的眼光,賣弄自已的身姿罷了吧……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十公里之外的一處九層的公寓天台,有一個身影,將電話放到耳旁。

Marien失魂落魄地站在天台邊,風呼呼吹過,撩起她的髮絲。她臉色慘白,雙眼無神,那些鋪天蓋地的質疑聲彷彿還在耳邊迴盪,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此刻,她覺得世間已無容身之處,腳下就是無盡深淵,只要往前一步,或許就能解脫了。

李哉南意識到了什麼,瞪大眼睛朝著手機大喊:“你這話什麼意思,Marien,你在哪兒!你……你一定要等著我!”

電話被結束通話。

之後開啟位置追蹤。

還沒上車,他的視線被一個麻袋擋住,並感覺到了拉扯感。掙扎幾次,之後便是窒息。

……

陳尚菊開啟車後備箱,裡面是昏著的易李二人。她向何朗炫耀:“這就是戰績,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何朗從身後拿出電擊槍,把陳尚菊電暈了。

……

此刻,易鳩、李哉南和陳尚菊身處一個大概五百平的空間,他們都昏迷著,在地上如死屍般躺著。這裡很昏暗,只靠微弱的燈泡求得光源。四周的牆壁都是由水泥砌成的。四周密閉,顯得很壓抑。

陳如意在牆上靠坐著,臉上沾由血和灰塵,貌似受了很大的折磨,等待著所有人的醒來。

陳尚菊抬頭醒來,嘆了一口氣:“……這裡是哪裡……”

“哈……和何朗聯手,最後被他背叛了吧……” 陳如意嘲笑道。

易鳩和李哉南也依次醒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緊接著,有一輛車突然從拐角處出現,飛速賓士向眾人,他們連忙大喊,避開。

“這是什麼?!” 李哉南大喊。

車剎住。易鳩從車中緩緩出來,手中還舉著槍,指向所有人。

“今天就是你們死期了。” 何朗給槍上了膛。

“你媽的!老子好不容易把那個臭條子和李哉南打暈過來,我還要死在你手下?!” 陳尚菊聲嘶力竭地大喊。

何朗向天花板開了一槍,眾人低下身子,其中陳如意趕忙向側邊的長廊跑去。

所有人也隨著陳如意的步伐跑過去。

四個人拼命地往前跑,腳步慌亂而急促,身後何朗的車亮著刺目的大燈追殺而來,引擎的轟鳴聲似催命符,死亡的恐懼籠罩著他們。

四人似喪家之犬般奪命狂奔,身後那追來的車宛如猙獰巨獸,亮著血盆大口般的大燈,死亡近在咫尺。

他們看到前方有兩個並著的房間,看到牆壁和門是合金鋼製成的,想都沒想跑進了裡面。

陳姐妹跑進了左邊的房間,易李二人跑進了右邊的房間。

何朗從車中下來,透過右側的暗道,進到了控制室。

兩個房間,原來敞開著的門突然被受磁場作用關閉。

“現在你們的房間中央,都有一個桌子,上面有兩把槍,” 何朗的聲音從天花板上的音響傳出來,“只說一遍遊戲規則,殺了對方才能從房間出來,否則二人都會死在房間裡。”

陳姐妹四目相對。二人同時拿起自已身前的槍指向對方。

易鳩靠著牆站著。李哉南情緒上頭了,緩緩拿起身前的槍,指向易鳩:“易鳩,我現在對你很失望。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都不會忘的。”

“哉弟,這只是冰山一角……我不能被原諒,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以為你至少會和我說一句對不起的!你一直以為自已是一股清流,把自已看的高高在上……”

“哉弟,以後你要孤身作戰了,千萬不要輸啊……” 易鳩緩緩走向前,準備接收這一註定的結局。

“李哉南!開槍!開槍!易鳩靠近你是想拿槍,趁現在殺了他!” 何朗興奮的叫喊聲從頭頂傳出來,他突然感到很慌張。

“開槍!不然你會死!開槍啊!!”

李哉南見到,易鳩果真把手伸向那支槍……

砰……!

……

鮮血在易鳩頭上炸開。

時間定格在了這一刻。

槍從李哉南的手中脫落,他大喘幾口氣。

“噗……噗哈哈……噗啊哈哈哈哈哈哈!!!!” 何朗徹底瘋了。

“李哉南,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單純,沒想到還真上套了!!”

李哉南瞪大雙眼,瞳孔縮小:“我幹了什麼……”

“原來說服一個人去討厭自已最好的兄弟,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哈哈哈哈哈!!李哉南,你真的沒有發覺到我說的話有很多的虛假成分嗎?!”

李哉南才意識到自已被何朗騙了。

他親手殺死了自已最要好的人。

易鳩倒在地上,還有幾口氣,他給李哉南打手勢,讓他趕緊跑。

李哉南全身都發起抖,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他逃走了。

“李哉南,我沒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天極其黑。李哉南從這個地方逃出來,發現是個荒郊野嶺。他看到自已的摩托車正在前方,於是跑去尋找等待著自已的Marien。

Marien終究還是從九層天台一躍而下。人們聞聲圍聚過來,望著那慘烈的場景,議論紛紛。有惋惜的,有好奇猜測緣由的,嘈雜聲裡滿是對這生命消逝的喟嘆。

李哉南推開人群,Marien的死狀映入眼簾。

Marien一直在等待,在死前,終究是沒有等到李哉南的到來。

死亡是生命樂章的終曲,戛然而止處,所有故事凝為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