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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安華寒情 絕子冷殤2

本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如風和疏芯二人提前半個多時辰出發,至少走了半個時辰才到達清音閣。如風到達的清音閣門口的時候,恰巧趕上三夫人和七夫人二人乘著小轎而來。二人坐在小轎裡面,拿著手爐,等到二人在門口從轎子裡面出來的時候,如風和疏芯二人剛剛走到門口。七夫人剛剛懷孕三個多月,還沒有顯懷,但是左右都有丫鬟攙扶,還不斷地說,“夫人小心腳下,咱現在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張揚顯擺唯恐別人不知道她懷孕了,七夫人老遠看見如風就停了下來,等著如風到來。在如風沒有進門之前,七夫人是最後一個小妾,七夫人經常讓侯爺保證她就是侯爺蕭文遠最後一個女人,侯爺蕭文遠滿口答應著,不到一年,如風就進門了。果然男人的話不能信,如果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因此七夫人經常和如風相比,好在如風不爭不搶,七夫人又自恃長得漂亮,更加不把如風放在眼裡。七夫人屬於豐滿型,胸前四兩肉勝過情義千斤。侯爺蕭文遠最喜歡七夫人的豐滿的雙乳,和奶牛一樣大,摸著就像摸著奶牛。七夫人又搶在如風前面有了身孕,此時此刻神氣得了不得。如風見她們都在等她,也便腳步加快了些,但是走到離七夫人較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如風可害怕發生什麼故意摔跤栽贓陷害的伎倆。如風和二位夫人見禮,三夫人略福了福身子算是還了半禮,七夫人趾高氣揚地用手託著肚子,道,“妹妹別見怪,我這身子不方便,不能還禮了。”說著摸了摸肚子,兀自美美地笑了,“這要有個什麼閃失,侯爺蕭文遠可是要怪我的。”如風等七夫人表演完,對著她們說,“二位姐姐請。”如風等她們進去之後,才慢慢地進了院門。

她們三人是最後到的清音閣樓,侯府女眷已經都到了,三人給大夫人行了禮,互相之間象徵性地問候了幾句。大家正聊著天,丫鬟報侯爺蕭文遠和七爺來了。眾位女眷慌忙起身迎接,侯爺蕭文遠進來之後,身後的丫鬟接了侯爺蕭文遠和七爺的大氅,丫鬟端來水盆,侯爺蕭文遠和七爺洗了手。然後侯爺蕭文遠和大夫人坐在主位上,七爺坐在大夫人的下首座位。眾位女眷按照進門順序坐了,七夫人是個例外,她第一個坐在侯爺蕭文遠身旁,如風照例坐在末位。這時候,只聽得侯爺蕭文遠說,“老八,過來坐。老七你到那邊去坐。”七夫人聽了立刻不高興了,她還想向侯爺撒嬌,蕭文遠侯爺只說了兩個字,“聽話。”七夫人也知道侯爺蕭文遠的命令不可違抗,氣咻咻地扭著身子離開了。如風只好過來坐到侯爺蕭文遠身邊,宴席正式開始了。如風坐在侯爺蕭文遠這邊,大夫人坐在侯爺蕭文遠那邊,侯爺蕭文遠今夜也只能喝素酒了。侯爺蕭文遠給如風夾了幾回菜,還說著,“太瘦了,多吃點,長胖一點。”如風倒也不奇怪,但是除了大夫人,眾位夫人都特別奇怪,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風則照常吃飯。七夫人因為如風受到冷落,因此總是想找茬扳回一局,這時她注意到如風今天穿的衣服很特別,於是對如風說,“八妹,這身衣服很是新穎,哪個裁縫鋪做的?我們姐妹幾個也好去做一身。”眾位女眷這時才開始留意如風的衣服,眾人都紛紛誇讚,大夫人也說,“恩,確實比外面做的樣式好看些,八妹,到底是哪個鋪子出的新式樣?”如風放下碗筷,淡淡地說,“大夫人和眾位夫人過獎了,這是我自已設計的樣子,疏芯做的。”眾人聽了不禁都露出鄙夷之色,這些粗活都是丫鬟婆子們的活計,即使是半個主子的妾室也不需要做這些的。如風沒有理會這些,只是淡淡地坐著。侯爺蕭文遠也側身看了一眼如風的衣服,然後對七爺說,“老七,她衣服上這梅花和你飛鏢上的梅花倒是很像。”七爺聽後道,“八夫人衣服上的梅花雋秀桀驁,我飛鏢上的梅花圖案實在是簡單得很。”“好了,快吃飯吧,別管什麼梅花了。不過老八身上的香氣倒是好聞。來,陪爺喝一杯。”侯爺蕭文遠說著摟過如風,把一杯酒遞到如風嘴邊,讓如風喝下去。沒等如風反應,侯爺蕭文遠用另一隻手捏起如風的下巴,把酒硬生生灌了下去,如風被灌得直咳嗽。侯爺蕭文遠不禁被逗笑了,還給如風拍了拍背部,然後給如風夾了菜,“真沒用,一杯酒就完蛋了,吃點菜吧。”大家都驚訝侯爺蕭文遠的反常舉止,如風心裡料定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七爺看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大哥蕭文遠的用意,只是悶著頭喝酒,大夫人在旁邊不斷給七爺夾菜。今天的宴席就這樣清湯寡水地完結了,眾人都覺得沒有意思,每年裡的侯府家宴是眾位妻妾和侯爺蕭文遠胡鬧撒嬌的好機會,大家把今天的掃興都歸結到八夫人如風身上。如風吃完飯先走了,自然不理會這些女人的瑣碎,如風只是心裡盤算到底會有什麼樣的事情落到自已頭上。侯爺蕭文遠和七爺吃完飯後直接去了書房,吩咐不得放人進入。兩兄弟剛剛坐下,侯爺蕭文遠就問,“今天怎麼悶悶不樂的,有心事?上次給你說的戶部侍郎家的女子可曾相中?如果相中了,我就派人過禮了。” 見七爺沒回應,侯爺繼續說道,“還不著急,過了年二十一了。”七爺伸個懶腰,道,“沒相中。大哥,你不是答應過我,我的婚事自已做主嗎?”“我是答應過你,可是如果你今年自已沒有尋找到中意的,我就得給你做主了。”七爺趕忙說道,“大哥,給我兩年時間,如果那時我沒有尋到,您再替我做主。”“一言為定,就給你兩年時間。你這個性子,不撞南牆不死心。”這時候,七爺突然問侯爺蕭文遠,“大哥,你是打算把八夫人送去皇廟祈福?”“嗯,太瘦,太小,不好用,留著沒用。”“哪個女人也沒見你用長久了,隔一兩年娶一個,娶了又不珍惜。”“說什麼呢,臭小子。男人嘛,都這樣,風流是本性。你不也是三天兩頭地去煙花之地。好了,談正事。”“成婚前隨便風流,婚後可不成。”“打聽清楚了嗎?皇上大約什麼時候下旨?”“過一段時間吧。”七爺回答道。“皇上真的病了嗎?”“每天太醫都去診脈,但是隻有一位太醫,其他人都不得入內,迄今為止,只有內侍官胡榮和帶刀侍衛遒尚勁能夠見到皇上。后妃們都見不到皇上,南清王的母妃也未見到皇上。”侯爺蕭文遠聽後沉吟了一會兒,“現在是迷霧,皇廟祈福只是一步棋。繼續觀察各方動靜。約束好咱們的軍隊,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出亂子。”“是,大哥。”“時候不早了,大哥休息吧。小弟告退了。”“這麼晚了,你也在府上睡一晚吧,明天還得去西郊呢。”七爺答應著,二人走出書房各自去歇息。

七爺這一晚睡在侯府自已小時候的房間,侯府一直為七爺留著這個房間。七爺拿著自已飛鏢,反覆看上面的梅花圖案,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如風披肩上的梅花圖案。這兩個圖案果真一模一樣,她果真就是那個小女孩。七爺記得小時候,孃親曾經帶自已去過侯府,見過如風的孃親。那個時候他們都是小孩,如風和七爺玩過幾次。如風的母親善於畫梅花,自已的孃親還讓如風的母親教她畫梅花。這飛鏢上的梅花就是孃親自畫的圖樣,所以如風衣服上的梅花和七爺飛鏢上的圖案一模一樣。果然是她!只是好像她不記得了,這麼多年,她應該受了很多苦。為何?才認出她來,她卻已經成了大哥的小妾。記得小時候,如風也經常教她畫梅花,想著想著,他笑著睡著了。其實小時候他們只是相處過短暫的時間,大約一兩年之間見過那麼十來次,而且當時二人極其年幼,如風四、五歲,七爺六、七歲的樣子。童年的美好,無論多長時間,總是一生最美好的回憶,總是一生的牽絆和尋找。

轉眼之間已經到了正月十四,侯府的年節對於女眷們來說就是吃喝玩樂的享受,正月十五又是侯府的家宴。每當遇到這種家宴,如風倍感頭疼,只能勉強應付。自從喝了絕子湯後,如風對侯府和侯爺蕭文遠已經產生了強烈的牴觸和憤恨,只是表面上卻不能夠流露出來,現在只有等待機會吧。不知前幾日他們在算計什麼?如風心裡想著,並叫疏芯過來,如果可能的話,最近要留意侯府裡的各色人等的口風。疏芯問道,“小姐,今天早晨我彷彿聽到旁邊角門守衛的兵將在談論什麼皇上病了,似乎要下旨命各官宦人家派什麼人去哪裡祈福,哦,對了,好像是什麼皇廟。”“哦,有這種事,原來如此。”“疏芯,我們這幾天一定留神打聽著點。”“小姐,你的意思是……”已經到了晌午時分,疏芯趕緊去忙著做飯,疏芯手巧,自已包了黑芝麻的湯圓,如風覺得特別好吃,就多吃了幾個。黑芝麻很容易留在牙齒上和嘴邊,二人吃得好爽,所以不免弄到嘴上。放下飯碗,二人互相看著對方,不禁哈哈大笑,紛紛用手指著對方,原來二人此刻嘴巴上都是黑色的芝麻糊。民以食為天,吃飽了,心情好,二人說說笑笑地玩鬧了一會兒。疏芯道,“小姐,晚上穿什麼呢?”“就一套衣服,接著穿吧。”“小姐,要不穿我這套吧,我昨天剛剛熨燙好了,還沒穿呢。”“疏芯,那是你的新衣服,我怎麼能穿了你的新衣服。”“小姐,衣服好歹是體面。”“咱們這種處境,要什麼體面。”疏芯停留只好作罷,找出那套衣服,熨燙好,燻了香液,然後看看時間,對如風說,“小姐,還有點時間,我去準備一下晚上的餐食。我給小姐煮一碗麵條吧,今天可是小姐的生日呢。”如風生下來體質虛弱,算命之人說如風命薄,最好不要非常隆重地過生日,所以每年這一天,如風都只是悄悄地吃一碗麵條。參加宴會或者飯局,吃的不是飯,坐的卻是局。那樣浮華的場合,那樣急功近利的一群人,不適合吃飯,也吃不飽,在飯局之前自已吃飽是一件明智的選擇。如風有點乏累,稍微睡了一會兒,不知過了多久,如風迷迷糊糊中只聽見疏芯叫她,如風睜開眼睛,看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小姐,起來吧。”如風勉強爬起來,只見疏芯端著一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面走過來,疏芯手裡還拿著一個雞蛋。即使多麼沒有食慾,此刻也被這碗普通的麵條征服了。“小姐,先許個願,然後用雞蛋滾滾運,今年我們一定好運。”如風果然許了個願,然後轉了轉雞蛋。吃完這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如風身上暖和了起來,感覺也有了力氣。等到疏芯也吃完麵條,疏芯看看天色對如風說,“小姐,我們得走了。”二人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門,今年冬天格外地冷。她們二人還要走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多虧了那兩碗麵條,支撐二人有力氣抵禦風寒,支撐二人走到清音閣。

冬日的晚上異常寒冷,各位夫人早已乘坐著轎子到了清音閣,清音閣的門口停留著七頂轎子,還有兩匹駿馬,看來人已經到齊了。如風和疏芯二人走到大門口,有丫鬟報“八夫人到”。屋內很多人,各位夫人及各位夫人的貼身丫鬟,侯爺蕭文遠,七爺,及兩位爺的丫鬟,大家還沒有落座,都在閒話。因為是節日,可以不用完全拘泥規矩,所以大廳裡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這一句“八夫人到”喊得弱不禁風,眾人也是刻意不加理會。如風和疏芯進來後,找了個角落坐著等著開席。讓所有人都注意你是一件難事,讓所有人都忽略你是一件更難的事情,有時候,韜光養晦也是一種很好的辦法,只是代價大了點,就是裝孫子。人心與人性,天生就帶有劣根性,從來不是完全美好的,人心與人性就像兩個陷阱,惡作劇地等著你跳下去,他們在上面笑。好不容易等到開席,大家依舊按順序落座,如風還是末尾的席位,今日七爺卻與六夫人換了座位,坐到如風旁邊的座位。這個男權的社會,男人總是擁有無限的話語權,爺們說一聲,女人尤其還是妾室自然沒有不聽從的。“老七,坐那麼遠幹嘛?”“大哥,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兄弟不能喝酒,正好八嫂也不喝酒,陪八嫂聊會天。”侯爺蕭文遠聽了不置可否,宴席開始不久便開始和眾位妻妾親暱胡鬧。七爺給如風倒了一杯茶,道,“八嫂衣服上的梅花真是逼真得很。”如風應付道,“衣服太過單調,隨便繡了一枝梅花。”“梅自清妍,芳馨骨傲。梅花自古便是有風骨的雅士們的最愛,八嫂應當是喜愛梅花了。”“聽聞七爺的話,七爺還是很懂梅花的。花自飄零,我自離亂,花人終兩別。”“這話傷感了,深宅大院,衣食無憂,也算不得離亂與飄零。”“金絲雀有金籠,也是籠中鳥。何況如金籠!”七爺看了看如風,又看了看窗外的圓月,“月圓與缺,不由人,不由月,籠中鳥,勿論金籠鐵籠,亦不由人。”七爺嘆了口氣,接著說,“萬般不由人,皆有命定。”如風暗自思忖這話,半天無語。這時候,只聽身後有人說,“什麼人與命,不要談論這些無稽之談,今晚月色好,大家到老八院子裡去賞月。”一群人呼呼啦啦直接出門上轎直接奔著安華苑的方向去了,如風和疏芯出了門,七爺的小廝牽過馬來。七爺見眾人已經走光,直接吩咐小廝馬上備車,小廝答應著去了。不一會兒,一輛華蓋大車準備停當,七爺對如風說,“冬日夜裡寒冷,八嫂和疏芯姑娘請上車吧。”如風剛想拒絕,七爺已經拉著如風來到車前,拽著如風上了馬車,然後招呼疏芯趕緊上車。二人上車後,七爺坐到外面駕車。其他眾人已經先到了安華苑,大夫人安排人把屋內收拾鋪陳了一番,他們已經又開始賞月喝酒了。如風和七爺三人最後到達安華苑,等三人進屋,大夫人笑道,“八妹,我們反客為主了,這裡的月色確實比其他地方要好。”如風笑著道,“這裡地勢高,確實適合賞月。”如風剛剛落座,各位夫人就都圍過來,“八妹,把你的香液也給我們一些,或者把配製方子給我們也行呀,我們都是姐妹,有好東西要大家分享啊。”如風被眾人鬧得比較煩,忙著吩咐疏芯去裡屋把剩餘的香液都拿出來分給眾人,免得她們繼續鬧她。如風又讓疏芯拿來筆墨,寫了個配置香液的方子,交給大夫人。眾人得了香液,都往各自的身上噴了些,只為讓侯爺蕭文遠喜歡。滿屋子都是香氣,這種香液,只適合淡淡的,如果太過濃烈,則適得其反。

月華如水,對著一群不知欣賞的人。這月,據說十八年才得一見,再見,亦是十八年後。

那月,非常清,非常大,非常圓,只是冷冷的,沒有溫暖。這一群人根本不懂得賞月,著實覺得無聊,又沒有帶來歌姬舞姬,所以大夫人對如風說,“八妹,你給我們大家彈唱一曲如何?”還在人家屋簷下,只能低頭,如風答應著,讓疏芯把琴拿來。這是一把焦尾古琴,一看就是世代相傳的古琴。疏芯把琴放好,焚了一柱香。如風輕撫琴絃,試著撥弄琴絃試試音色,玉指輕搭琴絃,便發出清泠的音色。這月色確實助了詩興助了音色,那梅花的枝幹遒勁,花朵嬌豔,那雪花若柳絮隨處飛揚。素手撫琴,陪了梅花與雪花,助了月色!

冷月十八年

冷月皓凝,圓潤清冷,試問哪家不得見?見了又怎樣?清魂獨吟,只得見月不見人,人與月兩相隔離!今日一見,再見卻是十八年之後;今日一別,再見卻是十八年後!這緣分只有十八年。

寒冬月圓,嫦娥可得寂寞,桂花香飄遠,說什麼明年團聚,說什麼故土得見,說什麼花好月圓,那堪歲月零落!望故鄉,風起雲散,梅花飛舞;望天涯,異鄉可曾逢知已,有緣人少,不得遇!雪花紛紛揚揚,迷迷濛濛,斷遠路,斷遠路。天上,人間,同是此生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