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小子不要得寸進尺!”
“我們只是活的比你久,可沒說活夠了!”
“年輕人身強力壯的,沒戰甲一樣打的,小夥子,精神點!”
前輩們還是太惜命了。
鼉龍丹給他就給他了,玩命時保命的戰甲,是誰也不願脫給他。
蘇青有想過脫死人衣。
卻從李幢主口中得知,之前隕落的奔馬靈狐屍體,皆被溫陵王帶走了。
便是鼉龍屍首,他每日也給他們留一頭充作血食。
蘇青將此節記在心裡,便就不復多言,跟眾人又再商量了番明日應對後。
夜已過去大半。
明日又是一場激戰。
他也無心修行剛升階不久的歸元功。
只握錘演練了遍錘法,適應了番奔馬武者的強度。
並檢驗了各類意境,在奔馬境的效果。
如他所料。
一階血殺態,只能將他各方面素質提升三四成。
也不失望。
畢竟,奔馬境的三四成,提升可比靈狐境的兩三倍還要多。
一錘落下,錘身距離地面還有數尺,激盪出來的錘勁,便就將地面砸出飯鍋般大的土坑,
錘風自坑內向外席捲,周遭一兩丈範圍內的雜草,盡是倒伏貼地。
“這一錘,也不知那溫陵王能否頂住。
但我初登奔馬,便有此力,其乃奔馬上境。
他若給我一拳,我怕是萬難擋住的!”
按李幢主等人所言,溫陵王擅拳腳,不習兵刃。
所修一門王圖殺拳,出拳有凜凜威勢,勢能壓人,拳能催山,曾見其一拳斃殺了一頭鼉龍,由此可知其人殺伐之烈。
“不僅如此,其既然跟三花道人是同門師兄弟,且兼修有法修手段,手中當有符紙法器等修行造物傍身!”
對比溫陵王,蘇青又覺得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手段,算不得什麼了。
將揹簍中所有凡符全部拿了出來。
小火符,柳葉符,金石符,小風符各自捆成一疊,用時不按張,按疊使。
將凌楹所贈雷火虛符貼至雙錘上,需要用時,可隨時激發。
胸口處也貼了兩張爆氣虛符,按他奔馬層次的氣血,呼叫此符只會燃爆三成氣血,威能增幅也只跟血殺態相當。
但光己身氣血便可燃爆兩次,他只嘆此符要的少,若不然呼叫儲備氣血點,他完全可以一直燃爆下去。
手裡還有一瓶爆氣丸,是丸不是丹,對奔馬武者的效用,只能說聊勝於無。
清點手中底牌,最後將注意力放到了三顆靈瓜籽上。
此物是吳秀安之前所給。
按其所言,此物貴之又貴,乃是其師尊予他護身之物。
他當時見吳秀安也只是個煉氣四層小修,料想其手中當無甚好物。
加上也不覺對其有何恩情,方才只取了三粒。
現在他修為提升之後,卻覺出此物特異來。
從百獸藥草圖鑑中,尋到跟此瓜籽類似的幾類事物。
【葫蘆藤:一根藤上七葫蘆,落地可化葫蘆娃,使水火金剛術。
七娃合力可敵奔馬,可維持一炷香時間,一炷香後,葫蘆自消融於天地。】
【血蓮花,服之可漲氣血,亦可將之吹散,化作十二花瓣人。
結成血蓮陣,阻敵殺人,皆有所用,可維持三炷香時間。】
【黑風草籽,餵養食草類靈獸上等草料,落地發芽,迎風便長。
亦可化作黑草馬,日行八百里,跟凡馬相當,且不知疲累,可維持三日夜時間。】
“所以此世靈藥靈植,不僅有養身健體,壯神孕道的效用,還可將之當成消耗品,用於鬥戰攻伐?
我這靈瓜籽,到底種的什麼瓜,結的什麼果?
唉,那吳秀安也不說明白,也怪我那日灌他太狠!”
知曉靈瓜籽效用比自己想象還大後。
蘇青亦將其貼身放好,以便隨時取用。
到此,他也無甚好清點的了。
跟方寒借了其戰具寶刀。
將那丈多大的綠箭龜殼切出小塊,綁在手臂上。
活動了番,感覺對自身影響不大後。
又再切出數塊。
護臂,護胸,護膝,護背。
沒有戰甲,先就此湊合,總也能幫忙抵擋些傷害。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
便就於原地盤坐下來,合目休憩,靜待天明。
翌日清晨。
雷雲壓頂,悶熱無風。
氣壓低的讓人心底發慌。
眾人剛吃完鼉龍肉不久。
便見到溫陵王乘著鼉龍王獸帶著剩下的七八頭鼉龍,從叢林深處徐徐走出。
“諸位,昨夜休息的可還好?”
“想你這狗賊不死,爺爺我怎麼睡的好?”
方寒手上佔不到溫陵王便宜,嘴上卻是佔盡了他的便宜。
只嘴上有活沒用,溫陵王甚至都不惱,只對他點點頭道:
“既這位兄弟這般精神,今日這一番戰,便由方兄選一人互鬥吧!”
聞聽此言,早做好上場準備的袁紅偉正要開口。
卻被方寒眼神止住。
其人衝著蘇青拱拱手道:
“小兄弟,還勞煩你來跟老哥我比劃比劃!”
蘇青默默地點了點頭,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對此,溫陵王並不意外。
夜裡他並不會打擾這些玩具們,也希望他們能給自己弄點驚喜出來,好讓他更好的掌控威王。
故而眼下,他還不知蘇青已非昨日靈狐,而是今日奔馬。
當然,他知曉了也並不在乎。
一個初登奔馬的武者,連二階意境都來不及修持,如何能被他放在眼裡。
於他看來,方寒挑蘇青做對手,不過是柿子撿軟的捏,人之常情,合理不過。
二人立於場間,相對而立。
一人九尺身高,面如冠玉,渾身帶殼,如小山般高大威猛。
一人六尺長短,尖嘴猴腮,身著亮甲,亦算精悍壯碩。
天空一道炸雷聲響,待白光霹靂乍現在眾人眼前時。
對戰雙方皆是動了起來。
少年使錘,力大錘猛。
方寒運刀,犀利狠辣。
錘來刀往,錘多落於空處,刀也砍在殼上。
看似打的焦灼激烈。
實則雙方並無甚損傷。
溫陵王本在看到蘇青身懷奔馬力時,還眼前一亮。
暗道自己昨日隨便抓來的獵物,竟是一夜衝關成功,見其年紀,更是愉悅。
扼殺少年英才,感覺可比送這些老傢伙們上路更為舒服。
但見他們打了一陣,還是纏纏綿綿,比武練招也似後。
亦是冷哼一聲:
“依我看,今日一番戰便跟三番戰一起來吧,以免兩位打的不盡興!”
在其示意下,座下鼉龍王獸一聲低吼。
便見兩頭鼉龍朝著戰團衝去。
蘇青眸光一凝,發覺這兩頭鼉龍跟昨日大不一樣。
黑鱗縫隙內有血流出,將黑鱗染成血鱗,鼉龍體型也比正常大上一圈,眸子裡全是兇暴戾氣,對自身所受創傷毫無反應。
“是兇暴丹,這兩頭鼉龍都被狗賊餵了此丹,更具兇性,也更加危險,小心了!”
方寒提醒了一句後,踏步前奔,迎上了塊頭稍大的那隻鼉龍。
而蘇青卻立於原地,雙手握錘,靜等著另一頭鼉龍衝來。
兇獸的嘶吼,大地的顫動,震盪於空中的浮塵,百多丈處冷漠觀望的溫陵王。
一切盡收眼底。
包括那鼉龍悄悄豎起的鱷尾!
於鼉龍衝至他身前一瞬,其背後鱷尾便如蠍子擺尾,尾尖伸出黑索,欲要纏繞上他手中戰錘。
嘭!
戰錘上有火燃生,只凡火傷不得妖獸,纏繞在上黑索,並未鬆開反倒纏的更緊。
蘇青似乎沒預料到這等情況。
驚慌的忘了鬆開雙錘,被那鼉龍一拽,便被其拖地而走。
只讓鼉龍奇怪的是。
這孱弱又愚蠢的人類,在它將其往別處拖拉時,他便反抗的尤為激烈,有幾次差點讓鼉龍大人因此翻車。
但待它朝著族群之王,鼉龍王獸的方向拖時,這人類反抗便就弱了許多。
不愧是我信奉的王,便是人類,亦想膜拜在王的腳下。
只可惡還有賊人,敢騎在王的頭上,本鼉龍定要將王解救出來。
鼉龍族永不為奴!
鼉龍如一輛戰車,拖著戰利品,轟隆隆的朝著鼉龍王獸跟溫陵王衝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方寒也跟鼉龍邊打邊走,亦在朝著溫陵王的方向靠攏。
對於此,溫陵王洞若觀火。
他還看到,袁紅海,李幢主等觀戰奔馬,正朝著他急速逼近。
對此他並不驚慌。
只冷漠的戴上兩隻玄色手套。
旋即又從懷中掏出一枚果核。
嘭!
果核自其手中甩出,砸入地下,旋即便有一朵紫色花骨頭自地下冒出。
“來吧,以爾等血肉,鋪我極道威王路,紫王花開,就在今日!”
溫陵王沉聲一喝,主動從鼉龍王獸身上跳下。
一掌擊碎獸環,放此王獸解脫。
王獸脫困剎那,便就仰天高吼。
一眾鼉獸,為王前驅,皆是調轉鱷頭,直衝溫陵王而去。
轟隆隆!
雷鳴陣陣,宛若鼓點。
眾人眾獸,踏著雷聲鼓點,朝著溫陵王匯聚而來。
其人面冷如初,只遞出兩拳,便就有兩頭鼉龍自頭即尾,有血線噴薄而出,栽倒在地,再戰不能。
再遇殺至身前的方寒,放拳出掌,將方寒那快似雷霆電閃的寶刀拿捏在手,再是一拳遞出。
拳風化作血燕,讓已然棄刀挪移至數丈之外的方寒身上多出無數小孔,似是被萬箭齊發所至,便是身著戰甲也抵擋不能。
而於此時,蘇青也掙脫了鼉龍尾索的束縛,翻身上背,不顧座下鼉龍如何癲狂擺尾,亦是上定了它。
跨著鼉龍衝撞至溫陵王跟前時,恰好目睹方寒被血燕拳風所傷的那一幕。
溫陵王將將收拳,又再探拳朝他拿來。
拳還未落,蘇青便覺一股威若淵海,勢若山移的重壓迎面襲來。
便是他數個意境全開,有血殺壯膽,熊靈護身,堅剛不屈削弱重壓。
仍是被其拳風影響動作,氣血調轉亦有所遲滯。
座下鼉龍更是不堪。
在其拳風掃蕩的瞬間,便就軟趴在地,任其宰割。
蘇青明白,此當是二階威王的效果。
只未曾演至極道,當不至於有此威能。
不過是這些鼉龍以及方寒等奔馬這些天來,都被其威權壓迫,於心底種下威王在上的恐懼種子。
這也當是溫陵王敢主動解開獸環,放人獸圍攻自己的原因。
威王在上,眾皆俯首!
但他蘇青可沒被其影響太多。
於拳風襲來的瞬間,其人竟是遁閃不見。
待到溫陵王一拳將面前鼉龍擊倒。
蘇青已換座駕,落到那鼉龍王獸背上。
鼉龍王獸被人騎怕了,此番雖跟蘇青等人目的相同,但也不能任由其上。
正欲使出手段,將其掀落時。
溫陵王已三步踏來。
王獸懼其威勢,低吼一聲,剩餘幾頭鼉龍皆來護駕。
然並無大用,鼉龍們不是其三拳兩腳之敵。
待到王獸手下無兵可用。
王獸亦只能俯首衝鋒,欲跟溫陵王再角力一番。
此番若是再敗,便就只能甘心做此輩胯下之臣了!
溫陵王亦是將目標鎖定在這王獸身上。
餘下一縷心神,也是放在出身望月宗,同是奔馬上鏡的李幢主身上。
在他看來,今日能對他有所威脅的,也只此一人一獸,餘者皆不足為慮。
至於王獸背上蘇青?
便是直面他拳風的膽氣都無,直接將或能保命的符畫用去。
如此膽魄,便是登臨奔馬,也只是廢物而已。
奔馬上境一拳有多重?
鼉龍王獸又有多沉?
當頭生犄角的鼉龍王獸跟溫陵王的玄色鐵拳碰撞在一處後。
乘在王獸背上的蘇青,該當要被這兩股力量的碰撞,擠壓揉碎,崩在當場!
然而並沒有!
在溫陵王一拳轟退王獸半步,欲要再次出拳,徹底將此王獸壓服時。
忽有狂風襲來,火光迸現,於風火中,一片片柳葉飛刀,直攢其臉。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溫陵王勁氣一蕩,風火柳葉齊齊散去。
然而卻有一根銀針,夾雜在柳葉中,未曾被其勁力震散,直衝其面門而去。
“破法針?卻是聰明,知曉我對李幢主有所防備,便將此針交予你手嗎?”
溫陵王面露冷意,因為在那破法針臨體時,其胸口一道符光瞬閃瞬滅。
卻是師弟予他保命的金剛符,因此破法針而失效。
可無有符紙相助,他亦是此間唯一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