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王,修羅族中最強者,鼎盛時,曾以一己之力,統合王下十八部,聚有百萬修羅大軍。
先後征服十八界域,其中不乏有跟修羅界實力相當的下道界,堪稱一族雄主,一界帝皇!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修羅老王哪怕被大羅器宗當做工具人用了千年,神魂肉身都受到極大摧殘,與之為敵也不容輕忽。
蘇青對其極為重視,於鬥戰之初,就讓顧飛燕專注應付此獠,並讓葉璃與之配合,槍劍雙絕合力,所演攻伐絕對不弱。
即便一時拿之不下,又還有鼉龍王獸,尋寶金蟾,百藝構裝們拍馬趕到,聯手圍攻。
一個氣血衰敗多年,又被人煉魂洗腦的修羅王,往日雄風不在,又遭這等群狼撕咬戰術。
於蘇青看來,其對自己這邊的戰鬥,當帶來不了任何麻煩。
卻沒料到,劉鈞留著他,也沒太指望過他本尊戰力。
劉鈞使用修羅王的方法有數種。
一是跟方才一般,讓老修羅王自主發揮,以其刻在骨子裡的修羅戰技,跟那一身難殺難滅的黃金王骨逞兇,能力跟一修羅王將相差不多。
二是他劉鈞本人活化成甲,攀附在修羅王身上,以發揮出他活化戰甲的最大優勢,也讓這修羅王老樹逢春,煥發新生。
三是直接吞了這修羅王,以其骨血成全己身造化,雖然不及將之煉化成丹再行服用效果好,但真若到山窮水盡時,卻也顧不得那麼多。
三種方法,以第二種最佳。
只他劉鈞本能的排斥與人做甲,他能感覺到,隨著化甲次數的增加,他本人的意志正在被消磨。
或許,等某一日他本人意志消磨殆盡時,他或就真的只能成為戰甲存在,如大羅器宗內那些寶甲一樣,只做他人手中工具,再無自身超脫的可能。
往日本宗內那兩位太上長老,以實力壓迫他化甲,他不敢不遵。
可這修羅王是何檔次,也配讓他化甲著身?
如此,於此刻鬥戰不利的情況下,他想也未想,直接選擇生吞了這修羅王。
黃金骨血在體內燃爆,修羅王身上所有的資糧被其吸收。
原本玄黑色的體魄,開始熔鑄金光,八九丈高的體魄再漲三成。
待其消化完畢,其人頭生一黃金犄角,後生一黃金鐮尾,四肢延展修長,瞳孔塌陷的同時,亦在外面籠罩著層層血膜,渾身上下閃著玄金色寶光。
其人有此鉅變,其神意雙翼飛象自也跟著鉅變。
本就遮天蔽日的巨象,體型未曾繼續放大,但自蹄及背,皆鍍上一層玄金戰甲,從鼻至尾,身上所有部位,都朝著戰具化兵刃化方向演變!
“如何?現在的我可還讓你滿意,能否讓你盡興?
來吧,且讓我看看你這十丈金身的成色,能否抵的住我這玄精王骨體!”
功行達至巔峰的劉鈞吸雲吐霧,一聲爆吼之後,手持一混鐵戰錘,便就朝著蘇青廝殺而去。
嘭!
龍蟒大戟跟戰錘相交,兩個巨物金人,都齊齊後退一步。
砰砰砰!
再來再戰,兩個都是不敗不壞之體,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結束戰鬥。
劉鈞還在適應新的身體,混鐵戰錘不緊不慢的對著蘇青攻伐,但卻也不忘時時踏腳震動地浪,朝著蘇青身後的鼉龍軍湧去。
這逼得原本放走了修羅王,又羞又惱欲要跟蘇青圍攻劉鈞的顧飛燕,不得不抽身迴護鼉龍軍。
不死鳥在鼉龍軍上空盤旋,以炙烈焱火扛下了劉鈞對鼉龍軍的數次攻伐。
然便是有其擋住劉鈞攻伐,鼉龍軍此刻也不好受。
蘇青這十丈金身,對於氣血罡氣的需求實在太大,每時每刻,都在抽調他們精力血氣。
有那氣血強還自律的,如潔身自好的王五,李九等人,當下還算能堅持的住。
可也有那氣血弱還不自律的,如被女修羅弄了好多天的姚光,偷偷摸摸買了個蓮花女關起門用了無數次的遲曜偉,這些人此刻便就有些堅持不住了。
倒是普通將士們情況尚還不錯,一是蘇青抽取氣血,乃是按個人修為定的,武卒武僕氣血弱,他就少抽點,如姚光這樣的戰狼武者,他就大抽特抽,也不管他受得了受不了。
二是普通將士們便是賞賜軍餉領的再多,平常最多也就捨得消費碗雲吞麵,消費不起那蓮花女等影響他們拔刀速度的好東西,故精滿血壯,抗的住蘇青吸。
但蘇青也明白,鼉龍軍再能抗,也抗不了多久,至少不會比將功果全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劉鈞能抗。
此戰劉鈞拖得起,他蘇青卻是拖不起!
“怎麼,急了?是你撐不住了,還是下面這群螻蟻撐不住了?
再急也是無用,你我修的都是護體橫煉武學,防強而攻弱,想要速殺我痴心妄想。
反倒是我,吞了這修羅王骨,補全弱點,論攻伐之能,還要勝過你不止一籌!”
劉鈞自覺知曉蘇青眼下窘境,雙眸迸發血光對那鼉龍軍直射而去,猝不及防之下,迴護不及的顧飛燕,只能眼看著數百位鼉龍軍被其眸光掃殺,化作灰燼。
再見其人以尾做鞭纏上蘇青胳膊,手中混鐵戰錘亦同時轟打其胸,一陣陣青光破碎,乃是蘇青護體在外的青龍構裝,第一個被其破碎。
十丈金身踉蹌後退,蘇青捂胸微微喘息。
劉鈞所言沒錯,武者神意乃是武者一身功果的具現。
顧飛燕的凰天不死鳥,攻伐甚烈,天馬行空,代表其人擅長攻伐。
劉鈞之前的雙翼飛象,證明了此人生機旺盛,力大抗揍,現化作殺人玄金象,又預示著其人在殺人技,攻伐道上有所補益。
話是如此。
但誰又說過,他這丈六金身神意,僅僅只是為防禦而生呢!
十丈金身倏忽化小,重又化丈六金身,周身金光更為凝實的同時,又一股極度暴戾的氣息自其身上迸發而出。
待其雙眸睜開,見有兩道金光自其瞳孔鑽出,直落劉鈞雙眼,穿破他雙瞳外的層層血膜護罩,直將其雙眸射破射瞎方才罷休。
金身無儔,亦有金剛怒目!
丈六金身從不僅限於防禦,作為諸天萬界中,只寥寥幾位大神通者才修得成的神意,其於攻伐之能上,絲毫不弱於其在護體護身方面的本事!
蘇青以往不顯露,是他晉升伏虎不久,修為功行有所不足,加之他本人傾向,才將有限的能力全點在防禦上。
而於現在,有五六萬鼉龍軍可供他借力抽血,他雖還不是伏虎巔峰,但也能使出伏虎巔峰時才能使出來的手段。
丈六金身口出霸王吼,如驚雷般在劉鈞耳邊炸響,在其失神的一剎那,肩上龍虎飛騰而出,扭纏其身,龍首噴水霧,虎首吐焰火,對其頭顱一陣水澆火燎。
與此同時,其人化作金光一團,電光火石間便就持戟再殺到劉鈞面前。
此刻他不過劉鈞頭顱大小,但運龍蟒大戟,使出霸王戟之霸王劈山式,給予劉鈞帶來的壓力,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盛烈數倍。
神意被其壓制,氣勢被其所攝,王骨在其面前挺不起脊樑,殺招於此刻不知如何動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他這些年來在生死一線間錘鍊出的本能,雙手抱頭,護身保命。
煌煌熾烈,如日如天般的大戟,於天空揮出圓月軌跡,勢大力沉的一劈,將那玄金王骨巨人生生自地上砸入地下。
這等澎湃偉力,非是劉鈞可及,半邊身子入土的同時,其人賴之為傲的防禦也被蘇青擊破。
玄精熔鑄的頭顱開始有片片裂紋浮現,再見蘇青又持戟下落,其人臉上亦露出惶恐之色。
於鬥戰至今,他第一次有會落敗身亡的感覺。
在他感知中,此刻蘇青散發出來的氣息,跟方才並無多大區別,仍只是伏虎巔峰層次。
但其神意中卻多了股莫名神韻,之前那丈六金身,雖給人不敗不壞,不可摧毀之念,他劉鈞卻是一點不怕。
他也是此道老手,是個老王八了,知曉便是殼再硬的王八,給人的威脅度,都沒有一條毒蛇來的大。
便如他會耍手段牽制那不過伏虎下境的顧飛燕,也不願意讓她加入鬥戰一樣。
其修為再是低,那也是能咬人的毒蛇,而蘇青集眾之力再強,也就是個傷不到人的金王八!
只現在,其人神意再生變化,威若淵海,勢要天傾,王八變成了王霸,那股霸道強勢的神意,對於他人神意的壓制作用極其明顯,讓他的玄金殺人象如是寵物般,在其神意下瑟瑟發抖,難以借力給他。
這等神意壓制,他曾在黃泉界內於另一位伏虎武者身上體會過,其人當年修為還不及他,但就因為生出那可壓制萬千神意的英招神王神意,便就獲得其宗門傾力培養,而今已有臻象修為,於黃泉界內被無數人尊稱為神王真人。
而在之後,劉鈞才知曉,修行界什麼都分三六九品,神意也分九品,其品質不但決定了武者當下實力,還決定其未來潛力。
神意的品質越高,未來所化武道真身便就越強,突破臻象的可能也就越大。
他之前所化雙翼飛象,屬四品神意,按不入三品,難入臻象的判斷,算不得厲害,這也是本宗兩位太上長老對他不甚看重,不將他當人,只把他當甲的原因。
現他吞下修羅王,雙翼飛象又生造化,得成玄金殺人象,當是已入三品,有此神意,他也有了晉升臻象的可能。
而蘇青之前無論是使出丈六金身,還是十丈金身,對他神意都無明顯的壓制作用,於他認知中,當跟他是旗鼓相當的對手,都是三四品左右的神意。
只沒想到,這小子還藏了一手,他這金身之前所顯露的只是其一半本事,此番威能盡顯,頓讓他有些吃之不住。
而除神意被壓制外,這蘇青的攻伐之能也陡增數倍。
霸王吼,霸王戟,霸王擲,以音功震懾他心神,以龍蟒大戟不給他還手機會,再投擲砸落五雷峰,不給他喘息之機。
這霸王三連,契合其本身神意,讓他玄精王骨都有些吃之不住。
此刻的他,塊頭雖大,但卻只有被蘇青霸凌的份。
於其一次次攻殺下,苦苦堅持,勉力防守,瑟瑟發抖!
然天不亡他劉鈞。
某一瞬間,土已埋過胸口,頭顱都被打碎半邊的劉鈞驚喜的發現。
那頭頂上的攻伐停止了!
再見那蘇青的氣息急墜下落,儼然已是伏虎下境的樣子!
“哈哈哈,你以為你能打死我不成,我還真怕你把我打死!
但便是你能,那些螻蟻能嗎?”
潮水退去了才知誰在裸遊,集眾之力將實力膨脹至伏虎巔峰的蘇青,終究不是伏虎巔峰。
當他使出渾身解數,盡展所能時,他身後的鼉龍軍眾將士卻是有些支撐不住。
“就差一點點,只要再給阿蘇一點支援,他就能將此獠殺滅了!”
跟二黑一起癱坐在地,為蘇青燃盡所有的李九,遺憾懊惱不已。
“夠支援他的了,講真,你們這蘇軍主實在太能吸了些,我姚光這些年,被女詭吸,被女修羅吸,都沒給他吸的多,這都滿足不了他,又能有何辦法!”
本就面白如紙的姚光現在說話都喘粗氣,也是被榨的一滴不剩,身上氣血只供他基本生存所需,現在讓他站起身都費勁。
他如此,這一整個鼉龍軍都是如此,現在隨便來個修羅小隊,都能將手無縛雞之力的鼉龍軍當雞一樣殺嘍!
無奈,不甘,遺憾,以及恐懼,這一種種情緒充斥在此刻鼉龍軍所有人的臉上。
籌劃至今,奮鬥至今,於這勝利的最後關頭功敗垂成,最是讓人難受。
他們不怪蘇青,因他們方才跟蘇青一樣,都有傾盡全力一搏的想法。
他們竭力給蘇青支援,以讓他能對劉鈞輸出最強攻伐,賭在他們耗盡精力之前,那劉鈞先支援不住。
只嘆這老王八還是太硬了些,便是那五雷峰都被蘇青砸碎砸裂,只剩原本百分之一二大小,此獠卻仍是未死未滅。
“這回該輪到我了!”
險死還生的劉鈞,經歷方才那波生死恐懼,收起了所有輕視之心,拔地而起之後,只想速速滅殺蘇青,再吞其人,吞其軍,不敢再跟他一點機會。
而沒了鼉龍軍借力的蘇青,不過也只是伏虎下境而已,甚至方才也將己身氣血,儲備氣血點都消耗一空的他,此刻連丈六金身都無法維持。
常態金身雖也有刀兵難傷,水火難侵之能,但面對劉鈞,卻還是差的遠。
玄金殺人象自天而下,以蹄為槍,將之深深戳入地下。
巨人探掌拍地,又將其自地下砸出,旋又拍入地下。
金光龍虎被生生撕碎,體表金光正在碎裂。
眼看著其距離被劉鈞玩死已然不遠。
最心疼愛徒的秦武安不由急道:
“顧教頭呢,顧教頭去哪了,幫忙頂一頂啊!”
是啊,顧飛燕去哪了?
方才大家齊心協力應對劉鈞時,那不死鳥便就消失在此處戰場,當時大家還當其是在悄悄接近劉鈞,尋其破綻軟肋,以在最後關頭跟蘇青一起給他致命一擊。
可從頭到尾,這不死鳥都未曾再出現過,現在更是不知其落到哪裡去了!
“不,不止是顧教頭,百藝營的人也都不見了!”
本想讓百藝營把法炮拉出來多少轟這劉鈞幾下子的李九也大聲疾呼道。
也就在此時。
那無人注意的,沒了半邊城牆的源血王城內,有鎖龍柱立起,有引天旗搖動!
與此同時,一整個血色原野上,有無數靈氣朝著此城匯聚,一整個修羅界天地都在顫動搖晃。
“採氣?都這時候了,你們還想著採氣!”
見此動靜,劉鈞都氣樂了。
他也一直在提防著顧飛燕,卻沒料到,其人卻是趁著自己跟蘇青鬥戰攻伐時,悄悄帶著鼉龍軍百藝營落到了源血河城內,並藉助此城,採氣成功!
“沒料到你們倒是挺忠心的,怎麼,還指望著採氣成功,你們那位宗主得成元嬰,幫你們招魂復生不成?
痴心妄想,諸天萬界的上位者都一樣,從不會在乎手下螻蟻的死活!”
劉鈞嗤笑一聲,由人推己,想到自己當初也跟他們這般,以為給宗門效忠,便能得到宗門栽培。
但實際呢,上位者不會輕易挪開位置,壽數極長的他們有無數家族子孫,門人弟子需要照顧,不會給你分潤一點利益。
只會把你也當做利益,將你煉成戰甲,作為他們的工具來用。
忠心?
他早不忠心了!
便是此刻,他對於蘇青等人成功採氣,壞了大羅器宗千餘年謀劃,他也不甚在意。
吞下蘇青等人,他晉升臻象只差一步之遙,誰人能怪罪到他身上,誰人還敢怪罪於他!
此刻的他,只同情看不穿修行界本質的蘇青等人,正要伸出手來,將蘇青這個身具一品武骨,還凝一二品神意的點心吃進肚裡。
只事情的發展,又再出乎了他的意料。
因那蘇青連望月宗弟子都不是,又如何會對望月宗如何忠心?
於鬥戰緊迫時,他還抽調力量,去那源血河城採氣,不是為了給那望月宗主李秋霜盡忠,是要成全己身造化!
這是他的後手,防備燃盡一切也無法殺死劉鈞的後手!
那源血河城內,除有鎖龍柱跟引天旗在採氣之外。
還有一方青銅古樹,正在抽取地脈天機,正在吞吐此界造化勃勃生長。
百丈,千丈,萬丈,直到跟天平齊。
一方古樹升騰入天,落入此界所有生靈眼中。
與此同時,蘇青胸口有一方符畫漂浮而起,於那畫中湧出無數意象。
有初出茅廬,亦敢大戟挑殺魔修的青澀少年郎。
有胸懷大志,在拿百獸山脈以群妖煉心,得出極意奠定道基的昂藏少年。
有初入異界,以奔馬之姿,殺血修羅,鬥勝戰狼,威嚇走群狼虎豹的少年將軍。
以到現在,統領六萬大軍,攻伐異界王城,氣吞萬里如虎的蘇青。
這一幕幕意象是蘇青一樁樁事蹟的顯化,是一路伴其同行的凌楹,一路見證過來,並將之烙印於符畫中的。
清風託紙鳶,扶搖上青天!
昔日的極西山民,奔馬少年,已是伏虎將軍,不敗霸王。
所有的功果都在此時顯化,無數個畫中意象,紛紛落入蘇青身上,與其身相合,化作託載他再上青天的資糧!
常態金身,丈六金身,十丈金身,再復怒目金剛!
只一瞬間,方才綿軟無力的蘇青,又再生龍活虎。
他能感覺到修為在提升,已自伏虎下境到伏虎上境,再借清風加持,還能再顯伏虎巔峰手段。
但這還不是全部。
以一界主城,以採一界本源精氣的方式,完成成道儀式的大日擎天樹,此刻正以擎天之姿,宣告著他蘇青成就了二品道基造化。
停滯了多年的法修修為,在此刻如洪水開閘,極速攀升,築基,築基前期,築基中期,築基後期。
於一瞬間,他自煉氣巔峰,攀至築基後期階段。
到此,便是蘇青本人都覺已經結束了。
隱忍三年,謀劃三年,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才在此刻得以功成。
他一人有此心志已算難得,更難得的是,還有凌楹一直陪他堅守。
如此,方才能在此刻成全道基的同時,也將上青天符畫的效果迸發到極致。
可效果再好,當也只限於此了,將他武道修為跟法修修為齊齊提升一截,並能讓他狀態恢復鼎盛,解了燃眉之急,生死之禍,他已經很滿足了。
但事實告訴他,這還不夠!
見那源血河城方向,隨大日擎天樹升起之後,再有一方青色玄鳥騰空而起。
與此同時,他胸口這上青天符畫內又湧出無數縷清風與其相伴。
乘風而起的青鳥,入空騰天直往那修羅血月遁去,竟是要一口銜下那輪血月。
只嘆相比於這方堪比通靈至寶,造化遠甚於它的修羅血月,其修為底蘊還是相差甚遠,便是雙翅揮出幻影,也難撼動血月分毫。
恰在此時,有無數清風借力於它,助其將血月朝著那大日擎天樹的方向推動。
到此時,蘇青也意識到凌楹在做什麼。
“她那道基似有采擷道果之能!她要助我摘了這修羅界道果!”
凡是道界,無論上道界,還是下道界,都有道果生成,乃是此界最大造化。
大羅器宗謀求的便是此道果,而望月宗因佈局稍晚,且實力不足,從未對此道果動過心思,李秋霜所求的也只是百縷可助他晉升元嬰的天地源氣而已。
至於他蘇青,鄉下小子見識淺,想著能鑄就道基,且能用青銅古樹昧下點給望月宗上供的天地源氣便就很滿足了,哪裡還敢想這修羅道果!
“再說,也沒聽過凌楹所鑄道基有此能力啊,莫不是她自上青天符畫內得的造化太大,道基如我一樣,也成二品,有了她之前未曾想到的能力?”
無論怎樣,凌楹這邊都使上勁了,他沒可能還愣著。
神魂催動大日擎天樹,那底蘊遠弱於天上紫金葫蘆,太虛月輪,修羅紅月,但位格卻是絲毫不差的金玉古樹,頓時搖動出縷縷金光,如條條金線般捆縛在那修羅紅月上。
而後一個推,一個拉,大日擎天樹跟青色玄鳥齊心協力,將那修羅血月慢慢朝著大日擎天樹的方向移動。
“孽畜敢爾!”
主力戰場上,崔元直看著天上異像,氣的五佛昇天。
蘇青採取源氣,修羅血月就已註定跟他們大羅器宗無緣。
但跟他們無緣,不代表他們願意眼睜睜看著旁人當著他們的面,將他們這些年付諸無數心血的果實採擷而去!
為壞了蘇青的事,其人收了渾天尺,不惜被李飛煌的嘯日神犬咬住小腿,也要集中所有法力,催動那天上的紫金葫蘆。
紫金葫蘆噴吐毫光,萬點毫光便是萬方刀劍,齊齊砍在大日擎天樹的牽引金線上,讓之無法再有拖拉修羅紅月的能力。
而於此時,大羅血山上,感受到有縷縷天地元氣,自引天旗匯入太虛月輪的李秋霜,在驚喜之後,也被天上的局面弄得一臉懵。
“這麼貪嗎?連這修羅道果都想要?”
“我徒弟有本事,結成這渡界青鳥道基,有采擷一界道果之能,既然有機會,哪有不做的道理,怎麼,你還不幫一手?”
黃春上人面帶喜色,凌楹之前將道基放在蘇青身上,她就一直為其擔心,心態便如被黃毛騙去閨女的老母親般,生怕她看錯了人,壞了一生道途。
只因她不愛干涉弟子選擇,既凌楹決心已下,她也只能默默支援,不但為蘇青爭取宗門職位,宗門支援,便是連顧飛燕,葉璃,卓不凡等幾位弟子也都派到他身邊效力。
眼下看來,她弟子眼光極好,這蘇青確實是個值得投資的物件。
凌楹一朝功成,得入築基不說,還凝成這二品道基,日後道途一片光明,金丹元嬰都非是奢望。
且跟她師尊一般,膽子大,志氣高,剛一築基,就對道果下手,除了她要這道果,估計不是孝敬她師尊,而是便宜她男人的外,黃春上人對凌楹,蘇青此刻的表現,已經再滿意不過。
而在其威迫下,李秋霜這才不情不願的催動太虛月輪,幫忙扛下了搞事的紫金葫蘆。
“這才像點樣子,做人不能太狼心狗肺,人家剛幫了你採氣,你不給人家磕頭跪一個也就罷了,讓你幫這點小忙,你還推三阻四,那能像話嗎?出來混,老李你得講義氣!”
“這就不是講不講義氣的事!那玉鼎宗過來幫我們收拾爛攤子,此界唯一能讓他們看得上的也就是這修羅道果了,結果我們這臨走之前,還把此道果摘了,這他們過來了不得跳腳啊!”
“你怎麼這麼懦呢,你這不已經採夠源氣將要有元嬰造化了嗎,你是元嬰,玉鼎宗宗主也是元嬰,你怕他作甚!”
“這我不還沒成元嬰嗎,再說便是成了,那玉鼎宗一宗三元嬰,也非我望月宗能得罪起的!”
“那你培養我啊,我怪能打的,若我晉升元嬰,你我合力,再不受這玉鼎宗鳥氣。”
“有機會,有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