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軍營地。
軍主營帳。
榮升為三軍統帥,總攬望月宗於修羅界所有軍務大權的李飛煌,看著眼前的嘉賞令,怎麼也想不通他到底差蘇青哪了!
“完全掌握鼉龍軍,並擁有一塊封地,兵在手,地也有,自成一方軍閥勢力。
我夢寐以求之事,他怎麼就這麼輕易就達成了呢!”
不就是打退了一波修羅攻勢嗎?
他前軍營地不知打退了多少波!
不就是滅了一支王族精銳嗎?
他們也不是沒拼死過!
不就是殺了一尊金丹上人嗎!
這個確實沒話說,很硬很紮實,那些大羅器宗金丹上人,一般都躲在修羅之後,很難有機會擊殺他們。
主力戰場方向,迄今為止,修羅王將殺過三尊,但一位大羅器宗的伏虎武者跟金丹上人都沒殺過。
“但首殺敵對金丹的功勞雖大,但也不至於大到如此程度啊。
宗門允他掌控鼉龍軍,再允他封地,就不怕他日後在天元界內擁兵自重,養虎為患?對望月宗的統治造成威脅?”
按天元界各宗慣例,對於僕從軍,鼉龍軍這等因掠奪外界需要組織起來的軍隊,待回到本界之後立就會讓其原地解散,以免尾大不掉,在本界內惹出禍端。
少數幾個例外,那都是對宗門忠心耿耿,雖不是宗門弟子,但心卻在宗門這邊,至少有軟肋把柄捏在宗門手中,方才能得宗門信任,允其獨立。
李飛煌便是想朝著這個方向發展,這些年來,全心全意的為望月宗做事,貪汙腐敗他不沾,衝鋒在前全是他。
如此表現,除了這回到天元界立就作廢的三軍統帥虛職外,其他封賞寥寥無幾,更別提讓他將僕從前軍獨立出去,跟對待蘇青一樣許他一塊封地了!
手下營主們見他心情沮喪,都明白他心中所想,紛紛開口寬慰。
“人生路遠,道阻且長,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我看軍主你比那蘇青後勁大,以後立功的機會多的是!”
“是,雖然軍主你比蘇青老了點,但再老你也是伏虎啊,這修為上就不是他能比的!”
“沒錯,雖然蘇青已經達成了軍主你朝思暮想的人生目標,但他的人生目標未必是這個呢,他或許還不喜歡呢?”
“說的是呢,雖然那蘇青現在大權獨握,不用聽人驅馳,但供養一軍的費用,當也要他焦頭爛額,哪像軍主你雖然受到各方掣肘,對那些長老點頭哈腰,但至少不用掏錢養兵啊!”
李飛煌越聽越不是滋味,總覺得這幾個營主是來故意氣他的,板著臉擺手道:
“行了,我也非是甚嫉賢妒能之輩,那蘇青以後如何跟我無關。
但他跟鼉龍軍的一舉一動,卻是能影響我主力戰場形勢的。
以你們看來,此番蘇青斬殺大羅器宗金丹上人及幾百弟子,坑殺萬餘王族精銳,會對修羅界戰事產生何等影響?”
見他說起正事,一眾營主們也不必再違心的踩高捧低,可以真心實意的表達內心感受了。
“要我說,蘇青這事幹的漂亮,讓他幫忙牽制下敵軍,沒料到他不聲不響,就取得如此大的戰果,痛快,痛快啊!”
“對於大羅器宗而言,寧可死一萬個修羅,也不願死一個本宗真傳,更何況死的還是本宗金丹長老,這事過後,大羅器宗必會對鼉龍軍仇視萬分,分派更多的力量針對此軍!”
“針對鼉龍軍的力量越多,我們這邊壓力便就越小,也能少死些弟兄,衝這點,我恨不得給那蘇青磕一個!”
聽到眾營主對蘇青跟鼉龍軍的誇讚,李飛煌也是不住點頭。
蘇青的確是個大好人啊!
主動捋虎鬚,吸引敵人的炮火,這等死貧道不死道友的精神,他都有些佩服。
到這時,也不覺得蘇青能獲得封地私軍有何不配了,這等犧牲自己成全他人,覺悟高,執行力強的人,他不配封地私軍,誰人能配?
有些美中不足的是,那蘇青牽制走的敵軍力量,多是源血河城方向的。
主力戰場這邊的敵軍,暫還未有分兵去鼉龍營地的跡象。
“我說軍主,你這格局就小了,源血河城的敵軍就不是敵軍嗎,等我們開始建城後,他們不也要來主力戰場?”
“可不能太難為人了,我們讓蘇青惹出動靜,他做了,惹得動靜還挺大,但到底驚動了哪方面的敵軍,這也不在他掌控之中啊!”
“這兄弟沒問題的,我雖然跟他緣慳一面,但光看其行事作風,就知道他是個老實孩子,錯不了!”
眾營主都為蘇青叫屈,讓李飛煌也覺得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大羅器宗跟修羅族也非是傻子,無論鼉龍軍現在鬧出何等動靜,他們的實力也遠不如在此地聚集的望月宗主力。
他們不可能放著主力戰場這邊局勢不顧,分散力量去對付鼉龍軍的。
換做是他,也只會從源血河城抽調力量去跟鼉龍軍糾纏。
“所以,我主力戰場方向所要面對的敵軍,不會因為鼉龍軍的動作而減少,但因有鼉龍軍在,那源血河城的力量,也不會再投送到主力戰場上來。
敵無援軍,我等亦無援軍,現在我等多削弱一分敵軍有生力量,待到最終決戰,就會少一分壓力。
傳我令,即日起,每隔十天半月,就進行一次建城試探引敵軍來攻,將戰場主動權掌握在手,守著營牆作戰,我等多少能佔些便宜!”
軍令先傳僕從軍,又傳龍威,虎賁,狼衛三軍。
如此,剛鬧出動靜的鼉龍軍方向再無戰事,主力戰場這邊戰事卻是陡然激烈了起來。
······
半年後。
鼉龍營地。
雖無戰事發生,但壓力卻是越來越大。
半年來,先是有源血河城內有大羅器宗金丹上人,攜兩位修羅王將,入駐鼉龍營地外修羅血壇。
之後數月,有源源不斷的人員物資,朝著修羅血壇聚集。
血壇越修越高,越修越多,眼下最近的血壇,已經抵進至鼉龍營地十餘里內。
“半年時間,朝此地匯聚的修羅兵五萬餘眾,加上波泰特手下的三萬人馬,這便是八萬大軍。
一位金丹上人,兩位修羅王將坐鎮,匯同一千餘位大羅器宗弟子。
這等陣勢不僅僅是要把我鼉龍軍鎖死在此地那麼簡單,他們當是想要將我們鼉龍營地一舉吞下的。
可他們為何還不動手,他們在等什麼呢?”
營牆上,蘇青將眸光放到對面連綿成片的血壇上,卻再也沒有波泰特跟他眉目傳情,惺惺相惜了。
顯然這次雙方實力對比如此明顯,波泰特又再靈活轉向,從鼉龍軍的老朋友,轉變為鼉龍軍的老對手,屁股坐到了大羅器宗這一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蘇青並不怪他。
便如他一樣,縱使敵我實力懸殊,該要做的事情,也仍是要做。
“建城物資都準備好了吧,不管敵軍在等什麼,我等還是按照原計劃行動。
一月之後,開始建城採氣,將這股敵軍死死牽制在此!”
收回眸光,蘇青轉頭對著身旁眾人說道。
“這事是不是要再考慮考慮?以我鼉龍營地現在的能力,可未必能在外面這些敵軍的圍攻下堅持數月。”農三山真誠建議道。
源血河城大半力量現在都被徵調至此,按他估計,鼉龍營地莫說能在他們的攻勢下堅持三月至那諸天之門開啟了,能否堅持半月都是未知之數。
蘇青這個決定,只會讓鼉龍軍提前跳入火坑引火燒身。
“老軍主說的對,主力戰場讓我們牽制敵軍,現在我們不也牽制住了,那建城採氣,還是太招敵軍恨了,能晚點還是晚點好。”
秦武安跟著勸了起來,不僅是他,其他人都是如此想法。
“誰說我是為主力戰場牽制這股敵軍的?
各位這一兩年來,當也知道我在黑火秘境內準備的那些東西,不僅僅是為了守營而做,私下都應猜測過我意欲何為。
大家猜的沒錯,我從沒想過一直在此守營,趁著那源血河城守備力量被抽調出來,我等該當經黑火秘境,自黑潮營地,殺往那源血河城。
在敵軍建造多年的主城內採取天地源氣,依靠此城內的資源,助我等度過最兇險的最後三月!”
蘇青沉聲再言,周圍人等雖都有猜測,但這訊息實錘下來後,仍是不免心潮澎湃,震動不已。
要說在此地建城採氣,大家並不積極。
因此事純是為了望月宗做貢獻,為成全那李秋霜得證元嬰。
成了,功勞多在主力戰場那邊,論功行賞,得是李飛煌等人吃肉。
敗了,望月宗還是望月宗,李秋霜等望月宗高修們撤回本界,仍是金丹宗門,不影響他們在本界的勢力。
而無論成敗與否,作為棄子犧牲品的鼉龍軍,都必然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在此都有可能。
故而,全軍上下,包括營地內那些散修武者,對建城採氣一事都抱著能拖延就拖延,不做都行的態度。
但這若是目標一換,將建城採氣的地點,放在源血河城,大家頓時就動心了。
此事風險雖然也大,但收益對等啊!
那源血河城乃是修羅族在此界最後積累之所在,大羅器宗還有諸多物資留在此城。
但凡將之攻破,所得好處不可想象,可太是值得搏了!
便是早就步入養老等死階段的農三山,都不免激動起來,擼起袖袍,就要大幹一場。
“好,就該如此,老老實實在此守營,做那任人宰割的牛羊,還不如主動出擊,拼上一把!”
“農軍主先別激動,那出擊攻城一事,有我們這些小輩做便可,不勞您老費心,到時候,鼉龍營地這邊還需要您老坐鎮守營的!”
蘇青拉住農三山,希望他能主持之後鼉龍營地守營之事。
“呔,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能放過我,說吧,給我留幾營兵馬守城?”
“三營,六營共萬餘將士,到時候能守則守,若實在堅持不住時,前輩可帶人自黑火秘境撤離,將此鼉龍營地讓給敵軍便是。”
“這點兵馬夠幹嘛的?”
“人是少了點,但前輩一人便可當萬人,正能顯出前輩陣師老爺的本事!”
“這話倒是沒錯,上次那一戰,若無我陣法,你小子也不能有那般風光!”
“那是,我那封地得有前輩一份,等回本界,晚輩立就給前輩開闢一個莊園來!”
“你是想我回去之後還給你幹活吧?那李飛煌就缺了你小子這股機靈勁!”
聽到農三山提起李飛煌,蘇青也是搖頭失笑。
這位也不知怎麼想的,光想著農三山走了,他能完全掌控僕從軍。
卻沒想過農三山作為三階陣師,自身本事便就抵得上小半支僕從軍。
那在前軍營地內設立的陣法,只是老爺子根據宗門要求,應付差事佈置的。
真正壓箱底的好東西,他可沒捨得掏出來,真若拼起命來,將多年積累都拿出來佈陣,那才能顯出修行百藝,陣屬第一的含金量!
跟農三山商定,之後一月他為鼉龍軍花費的所有資源,待到攻破源血河城後,都將雙倍奉還給他後。
這位老軍主頓時迸發出之前從未有過的幹勁來,帶著營內所有陣法師,要在原有的陣法體系上再佈設幾個三階陣法。
其餘人等也都沒閒著,做著轉移物資人員騰籠換鳥,秣兵歷馬以待大戰的準備。
這些事情,蘇青都交由葉璃,秦武安等人去做。
他本人除了忙活製作白虎符,青龍符等神通符籙,以及大風符,雲霧符等能用於之後大戰的凡符之外。
他還有一件對他本人,對整個鼉龍軍而言,都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做。
託盧朗的福,於半年前那一戰中,他於那水火熔爐中,鍛出金身,養出龍虎。
於丈六金身凝出的那一刻,他實則已經孕出神意,邁過了晉升伏虎最難的一關。
只當時肉身積累不足,功行不夠,難以一撮而就晉升伏虎而已。
在這半年內,消化完明軒羽提供的二十多顆明陽丹,再有數萬多靈石買來的諸多大補丹藥的進補下。
於半月多前,他終是積蓄圓滿,功成伏虎。
也正因為他得有伏虎實力,方才能下定決心,要帶著鼉龍軍進取源血河城。
若不然,按他之前規劃,鼉龍軍還有一個選擇,那便是在鼉龍營地守之不住後,退守黑潮營地,之後立刻轉移至華嶽城。
這樣一來,雖然不會再有攻破源血河城的收益,他蘇青還得揹著一身債務。
但他在這修羅界三年,從奔馬連躍兩階晉升至伏虎,再有一支鼉龍軍在手,謀得了一塊封地,就此收手,落袋為安,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再難凝成大日擎天樹道基,就此放棄法修一道。
晉升伏虎之後,人登高處心自寬,便就沒了選擇安穩的想法,只覺得把握更大,更想搏一搏。
也對,他還不到二十,正是闖的時候,怎能就跟宋寒,李長老等人一般,垂垂老朽,失了鬥志呢?
說回晉升伏虎,晉升了,這固然是好事,那一日,他跟凌楹極盡纏綿,雙方守住了身體的底線,沒有讓凌楹破身,但卻沒守住其他底線,做了些凌楹事後都不許提的事情。
晉升的快樂,也就持續到那一夜結束。
之後這十多日來,他都被一個問題所困擾著。
他之神意顯化於外,便就是丈六金身沒錯。
此神意雖然罕見之極,但諸天萬界,神人無數,於道冊中,也記載有此類神意資訊。
“古經記述,有一方佛域,其內有古佛,神通如意,於十方國,變現自在,或現大,滿虛空中,或現小身,丈六、八尺,所現之形,皆真金色,稱為丈六金身,乃其三法身之一。”
“上古有大妖,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禍亂諸天萬界,其有不敗之軀,天雷不可傷其體,天地不可壓其身,其肉身神通,既稱之為不敗金身,亦被稱為丈六金身。”
“丈六金身,肉身成聖第一步,修佛,修道,是人,是妖,都有機緣修得,得此功果後,同階修士難傷難滅,但不敗不壞卻是無稽之談,諸天萬界哪個敢言不死,無人可稱不敗,只若有修為比之更強者,亦能將之敗殺湮滅。”
自望月宗浩如煙海的道冊中,他找到有關丈六金身的記載。
雖記載不多,但也能看出此神意的不凡來。
他現在固然比不得這道冊內記載的幾位大神通者,因他們都是已經架起神橋,孕出體內天地,將此神意凝虛化實,凝出武道真身,法相法身的臻象之上的萬界至強者。
但跟同階伏虎相比,他這丈六金身便就顯出極大優勢來。
一是能動用其他九方武道真靈的威能效用,既有靈目白猿的靈敏,又有暴君熊王的巨力,演出歡愉魔藤的奪天化己之能,亦能生出黑白雙魚擢升造化·······。
二是大小如意,理論上,只要他體力無限,神意就可以顯化無限,大至天地,小如芥子,都在他一念之間,按他現在的體力,他將顯化體型劃分為三檔。
一檔最小也最弱,跟他本人體型相合,此狀態被他稱為常態金身,因跟本人完美契合,不必為變化的體型額外消耗體力,故而最省體力氣血,也能維持的最久。
二檔稍大,便是原始形態丈六金身,此狀態下,各方面素質比常態金身暴漲兩倍有餘,尤其是力量跟抗性方面更是暴漲三倍之多,他之前能搬動五雷峰,也就是仗著此金身賦予的澎湃巨力,而此狀態的消耗,比之常態金身又要多出四五倍。
三檔最大,能有十丈高矮,此狀態以每息萬點的速度消耗氣血,且防禦能力尚不及丈六金身,只攻伐最甚,力量最巨,且所遭遇到的傷害越多,越是狂暴嗜血,是非到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絕對不會開啟的最強態。
而除神通自在,大小如意之外,其還有金光護體,驅邪鎮魔,護佑他人,金光龍虎等諸多能力。
他見的神意不多,只顧飛燕跟蒙鯤兩人,但便是顧飛燕那被面板稱之為無拘無束,向死而生的不死鳥神意,比他這丈六金身都遜色許多。
對此神意本身,他滿意至極。
他困惑的是,他是如何凝出此神意的?
神意乃是武者武道初心的顯現,那盧朗的水火熔爐,不過只是催化加速了這個過程,真正起決定因素的還是他的武道初心。
但他武道初心是什麼呢?
在之前凝出九方武道真靈的過程中,他也不斷叩問自己。
是求知探索欲?便有靈目白猿。
是崇尚暴力?便有暴君熊王。
是貪婪索取?便有歡愉魔藤。
······
察人易,觀己難。
人心複雜,他也不確定自己的武道初心是何。
他原本準備藉著觀察九方武道真靈的成長,由此判斷出哪方武道真靈更契合自己,也由此判斷出武道初心。
但這盧朗一幫忙,讓他稀裡糊塗的跨過這一關,以至到了眼下,先得神意,不知初心的地步。
初心是何,關乎日後武道修行的每一步。
唯有契合初心,才能走的更遠,放在眼下,也只有明悟初心,他才能有的放矢的開發丈六金身。
“胡思亂想當是無用,還得將自己置身於當日那等狀態中,方才能有所得。”
豁出去了,他決定跟顧飛燕約上一架,以此女帶來的生死壓迫,模擬之前那水火熔爐給他帶來的感覺。
這一日。
演武場內。
顧飛燕手持銀槍,蘇青手握大戟。
作為鼉龍軍最高戰力的二人,當著營地所有人的面,進行了遲來一兩年的二番戰。
相比於當年二人都是戰狼時的一番戰。
這二番戰,二人皆已成伏虎,鬥戰精彩程度遠甚當年。
對於營地內諸多武者而言,絕對算一場空前盛事,誰也不願錯過這場熱鬧。
花了三百靈石,讓蘇青許她賣票的葉璃,掛價一靈石一張的前排票,只片刻功夫就全部售罄,便是離的老遠的箭塔票,營牆票,都有人搶著來買。
便不是武者的王曉軍,農三山,劉樂天等人都抽空來此觀戰,畢竟,一顆靈石貴是貴了點,但若能看一場兩位伏虎武者給他們上演的好戲,這票價也算值。
眾人都已圍在演武場最外圍,留下長寬數里的空間,給這兩人發揮。
而待二人喚出神意的那一刻,那騰騰生焱的不死鳥,那金光輝騰的丈六金身,仍是讓他們有股被人鎖喉攥住心臟般的壓迫感。
嘭!
顧飛燕銀槍一抖,槍走人飛,於空中留下無數道殘影,如天上落下的一蓬流火,一如當年,暴起先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