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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兩掌拍碎神兵夢,極西莽龍握龍蟒。

煉器工坊內外鴉雀無聲。

見到蘇青一聲暴喝之後,其人扭腰擺臂,脊柱隨之扭動如龍,罡氣自丹田生髮,盛燦金光。

自脊柱蔓延至手臂再落手掌,若是一條純金之龍擺動其尾抽在齊燦陽頭頂。

嘭!

齊燦陽腳下十餘丈青磚地面,都被這暴戾強盛的勁氣壓成齏粉。

這意味著於罡氣相碰中,蘇青的罡氣已然完全壓過齊燦陽。

其人護體罡氣已破,身上銀鎧狼盔亦是龜裂破碎,有鮮血自碎裂處徐徐流出。

那強撐在頂的手掌,雖然還在勉力舉著,但已聽到陣陣骨骼碎裂之聲,隨著蘇青撤掌,瞬就無力耷拉下去。

“怎麼樣,服不服?”

蘇青低眉斜睨跪在地下,如若血人般的齊燦陽,沉聲問道。

“不問而攻,以勢壓人,勝之不武,我如何能服!”

齊燦陽自懷裡掏出一顆丹藥,吞服下去的瞬間,周身所受損傷頓就彌合如初。

卻是二階丹藥還陽丹的效果,可讓武者暫時無視傷勢影響,恢復巔峰狀態。

他不服在自己的脆敗。

他從沒想過蘇青真敢對他動手,故對其防備不足,才讓其第一時間解決掉了自己的武道真靈,以讓自己一身本事難以發揮。

加上其人方才分明是借了其後萬餘精兵的勢,才讓他生出無可比擬,無可招架之感,心膽一喪,更難招架。

若非如此,他怎麼也不可能被其一掌擊敗,怎也能跟他鬥個三五百回合的。

當然,勝負他不敢保證。

在見識到方才蘇青武道真靈的強盛,其人那不講理的巨力,侵略十足的罡氣,攝魂奪魄的殺意等等手段之後。

他並沒有跟其公平一戰就能勝過他的把握。

聞名不如見面,此子這逆伐上境的能力,確實無愧於他極西莽龍的綽號。

但心服嘴不能服。

“公平一戰,你非我之敵!”

齊燦陽眸光直視蘇青,背後雙翼蜥蜴又再吐焰生光。

作為齊家獨子,領軍大將,他不能墜了齊家的威風,只盼著蘇青能要點臉,不借那萬人軍勢,純憑己身跟自己鬥上一場,好給自己挽回些顏面的機會。

只他不瞭解蘇青,於蘇青眼裡,方才就是公平一戰。

其人都要搶自己的寶貝了,那自己對其動手,太應該不過,他不有所防備,是他沒腦子。

至於用軍勢,他花了那麼多錢,養了這麼多人,該用時不用,那他不跟齊燦陽一樣沒腦子了?

於是當齊燦陽那聲不服說出來的剎那。

蘇青毫無預兆的,又再凝聚萬人軍勢,又再對他拍出一掌。

這一掌仍如方才那般,以暴君熊靈壓制其噴火龍,以擎天撼地的無匹偉力,龍虎神將所凝澎湃軍勢,形成將之淹沒的滔天巨浪。

只這一次,其人沒有上次那般好運了,如一死魚般被巨浪拍打至百多丈外。

在此過程中,其人周身上下響起陣陣暴鳴,銀鎧狼盔皆是全部碎落,內襯衣物也都皆碎皆無。

身無寸縷的他明明意識已經模糊,狀態也是肉眼可見的悽慘,但嘴裡卻詭異的傻笑不斷,臉上露著愉悅表情。

卻是其不知不覺間被歡愉魔藤所影響,抽取了精力不說,還被其蠱惑了心智。

見此一幕,其人下屬狼衛兵們,面露不忍,卻又被李九等人用長槍抵著,不敢妄動,只能撇過頭去,不敢多看副統領現在醜態。

而圍觀的中軍將士,散修武者們,今日可是看過了癮。

“這世道果然什麼鳥事都能發生,沒想到我還能看到宗門貴胄的鳥,不過這鳥也就一般,遠不及我。”

“極西莽龍,殺修羅滅魔修,從不手軟,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此子類我!”

“太殘暴了,這蘇青可真不怕得罪人,這兩掌下去,不得得罪死了齊家啊!”

“得罪齊家怕甚,你當他這身後萬餘精騎是吃乾飯的,這樣的兵,他家裡還有四萬多,這小子現在也是上桌吃飯的主,未必就虛了他老齊家!”

周圍人議論紛紛,雖他們兩方誰輸誰贏跟他們無關。

但見到蘇青壓過齊燦陽,竟也生出一種與有榮焉之感。

因他們都多是跟蘇青一般,起於草莽,命如草芥。

也曾做過天街踏盡公卿骨,糞土當年萬戶侯的美夢。

故此刻本能的將自己代入到蘇青身上,只覺渾身酥爽久久不能平靜。

只其中清醒的人能夠認清現實,明白人跟人無法比,他們比不得齊燦陽出身宗門世家,資源享用不盡。

卻也更比不得蘇青,其人武骨,悟性天資跟他們之間的差距,比之他們跟齊燦陽的差距還大,若不然齊燦陽也不會敗在他手。

他們不敢奢望成為蘇青,卻是將目光落到了李九等人身上。

那騎狗落在前面的年輕幢主,實力本事好似一般,這樣的人,都能因跟隨蘇青,有現在這般威風,他們如何不能效仿一二?

有那機靈的,已經開始湊到李九等人面前,開始詢問加入騎兵營的條件。

沒人關心還躺在地上赤條條的齊燦陽。

蘇青又走到其面前,居高臨下,做出將要出掌將之徹底滅殺的架勢:

“這華嶽城還有沒有主事的人了,若沒人來攔,我可就要宰這小畜生,就當你們默許了!”

“有人,有人,且慢動手!”

雖遲但到的李長老,架雲而來,隨其一起來的,還有顧飛燕跟宋寒兩人。

就在剛剛。

當蘇青帶著騎兵營氣勢洶洶殺入華嶽城的那一刻。

本來走的慢而穩當的李長老頓知不好。

因為只是齊燦陽跟白明悟鬧,最多死些煉器工坊的弟子學徒,齊燦陽還不敢對白明悟動手,白明悟更奈何不了齊燦陽。

這場面雖然不好看,但還不會出大事。

而蘇青這等莽夫以受害者的身份帶兵殺入華嶽城,那真的什麼事都有可能做的出。

作為華嶽城主事者,他老李要是不想事後背鍋,這時候就必須出面調和了。

只他剛架起青雲,就見到面前有一女子攔路。

其人銀環束髮,著白袍握銀槍,眸燦如星,似有灼灼之火自其眸光中透出,照的他這位金丹上人,亦是心神一顫。

黃春弟子,伏虎武者,顧飛燕!

只這一眼,李長老便就心中叫苦。

他倒不認為剛晉升伏虎不久的顧飛燕能是他的對手,若換做她師尊黃春上人,他老李讓之一二還差不多。

只跟其在城內大戰,非是短時間能夠結束,還給城內徒增傷亡混亂,又憑白得罪了黃春上人。

李長老腦子轉的極快,見顧飛燕也無對他出手的意思,只是蘇青派來盯住他的,便就立在原地跟其眼神對峙起來。

為防事後有人責難,蘇青入城逞兇,他這個主事的一點不作為,他爆發金丹靈壓,跟那顧飛燕的不死鳥神意相碰。

縷縷青雲如霧如遮,盡顯法修瀟灑,那不死鳥在雲霧中鑽來燒去,也顯出武者威風。

雙方這番對峙,雖然未曾真正動手,但動靜場面卻是極大,惹得左右數個街道的散修武者都紛紛避讓退散。

直到蘇青那一聲喊傳入二人耳中,知曉蘇青那邊已經完事,需要他李長老前去收場後。

顧飛燕才收了神意,李長老也才緊趕慢趕落至場中。

其人一來,先是跟內裡的白明悟遙遙拱手作揖,又跟蘇青打了聲招呼。

而後便就極其識趣的對此事做出定性:

“傳我城主令,今日有狼衛軍副統領齊燦陽,受那紫色葫蘆所吐迷霧所迷,神智混亂之下,做出強攻煉器工坊之舉。

幸得鼉龍軍主蘇青入城出手制止,才未讓其釀成大禍,此乃我宗門幸事,也是我華嶽城幸事,本座代表宗門及華嶽城,在此謝過蘇軍主了!”

說罷,李長老沒管其餘人怎麼看,只看向蘇青,卻見到他對著自己拱手道:

“李長老何謝之有,今日這事,分明是李長老傳令讓我入城,讓我制止這一場混亂的,若是有功,功也全在李長老身上!”

“要如此說?算了,便就這般稟告宗門吧!”

李長老知曉蘇青這是要把他也拉下水,但看那氣若游絲,如路邊死狗的齊燦陽,只想儘快將此事解決掉,卻也只能認下。

待他帶著宋寒,將齊燦陽跟狼衛軍帶走之後。

蘇青亦被白明悟迎進了煉器工坊。

“本說好了煉器完成後,便就派人給蘇軍主送去,卻沒料到惹出這攤子事來。

這不但要蘇軍主親自來取寶,還勞煩蘇軍主出手解決那小畜生。”

白明悟有些慚愧的對著蘇青言道,如今日之事,在他春秋鼎盛時絕不可能發生,只現在即將壽盡,這齊燦陽才敢來跟他齜牙。

“此子要來奪我的寶兵,我蘇青自該出手,小道還要謝過前輩給我煉的這寶兵呢,這寶兵若是不好,也惹不來賊人覬覦!”

因自身也是位符師,蘇青對白明悟這等堅守原則的煉器大師尤為敬重,當然,這也有其幫忙成功煉成龍蟒大戟的緣故。

“那大戟確實不凡,在我白明悟這些年煉製出來的三階法器戰具中亦出類拔萃,當屬第一。

但其能成寶具寶兵,有成殺伐真器的潛力,老道我卻是出力不多,皆還是因蘇軍主孕養的好,以讓此寶生具殺性,蘊真成靈!”

白明悟有些自得,又實話實說道。

見蘇青聞言,未曾繼續跟他客套誇捧,知曉他此刻心神都系在那龍蟒大戟上,立就喚來手下一位親傳弟子。

這是一位二八年華的小姑娘,留著齊肩短髮,眼神靈動,姿容姣好。

手裡拿著方才準備跟狼衛兵開戰的榔頭,腰上還掛著一堆煉器物件,走起來叮叮噹噹響。

經過方才那場風波後,卻也沒見其有多少影響,大方有禮的跟蘇青抱拳一禮後,便就迎著蘇青等人向前。

蘇青曾聽王曉軍提過其下面還有一位小師妹,煉器天賦過人,是他爭奪其師尊遺產的有力競爭對手。

料想便就是此女,心想也不知有沒有機會將其拐回鼉龍營地去,也給他師兄王曉軍分擔點工作壓力。

而嘴上還是一直跟白明悟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

說話間,他也能察覺到其人生機黯淡,儘管眼下走路說話,都跟常人無異,但仍是給人一種朽木枯柴之感。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行將壽盡的修行者。

於他以往看來,壽命延長,修行長生,只是實力精進,修為突破後的諸多好處之一。

很重要,但也沒那麼重要。

奔馬武者便就有二百年壽,戰狼武者能活五百年,這就夠能活了。

再說修行界弱肉強食,動輒分生死,便真有五百年壽,又有那個戰狼武者能活到頭?

可今日他就見到了一位快要活到頭的修士,體會到了他以往不曾有過的感覺。

“想我白明悟一百來歲便成三階煉器師,當時何等意氣風發,覺得日後三四百年光景,煉製出通靈至寶,殺伐真器乃是易如反掌。

可三四百年過去,雖低階之物煉了無數,三階器具也煉了不少,但卻始終未曾得償所願。

到現在我才知曉,這修行界悟性天資,個人努力等都重要,但機緣時勢才是最重要的。

若我再能得活一百年,那大羅器宗的煉器之法或能給我啟發,助我踏入四階煉器師之列,蘇軍主這龍蟒大戟,或也有機會在我手裡躋身為殺伐真器。

只嘆時不我待,命不在我啊!”

白明悟嘆息,看著蘇青,再看看顧飛燕,見他們昂揚勃發,如初生大日般的活力,心中羨慕自不多提,搖頭又道:

“想我這些年追逐過權勢,追逐過富貴,但這王權富貴,活著才能享受到,死了,卻也是要留給別人的。

蘇軍主,我那劣徒王曉軍在你鼉龍軍內,沉澱做事大半年,於煉器技藝上進步頗大,便就想著讓手下這批弟子門徒,也去你那幫忙做些事情,還請你能給他們一個機會。”

白明悟此話一說,那走在前面的柳素,跟在其身旁扶著他的大弟子,以及此間所有弟子門徒,都詫異的看向他們的師尊。

他們聽出了師尊嘴裡的懇求之意,而他們師尊這些年來又很少求人。

事實上,白明悟本來也沒想過將這些弟子門徒託付給蘇青。

按他原本安排,在他死後,當由百藝堂主,也就是王曉軍的爺爺,幫忙照護這些弟子門徒。

只今日見到蘇青本事,又看到那顧飛燕在其身側,聯想到其人跟黃春上人之間的關係,便就覺得他或許是比百藝堂主更適合的人選。

因他人跟望月宗有關係,不怕被宗門針對,本身又非是望月宗弟子,可避免宗門內的爾虞我詐。

蘇青也聽出其託孤的意思,心裡有個想法一閃而逝,但當下還是直接應了下來。

“小道那鼉龍軍正是求賢若渴的時候,大師的高徒弟子願意來我鼉龍營地幫忙,小道自然歡迎之至。

只大師弟子們,不嫌棄我鼉龍營地身處前線,不及華嶽城安穩便行。”

“華嶽城也未必算的上安穩,今日我煉器工坊不就差點被人推平了嗎!”

白明悟搖了搖頭,那齊燦陽對他動手,他倒沒多難受,他難受的是李長老的姍姍來遲。

想他跟此人已有兩三百年交情,他那座下青雲法器,還是自己幫他煉製的,還當跟其情分甚濃,之前還有心讓他幫忙照拂門人弟子。

只沒想到,人情冷暖,宗門涼薄,他這還沒死,就要茶走人涼,不受待見了。

說著話,前面的柳素停了下來。

將手裡的榔頭,對著幾個地縫處敲打幾下,便見到一道陣光迸現,卻是那隱匿陣法。

而這陣法所要藏的東西,自是那引的華嶽城震動,齊燦陽心動的三階寶兵——龍蟒大戟。

但見此戟落在水池之中,一池清水,早已被染成血色,戟身紋絲不動,水池卻生出圈圈波紋,波紋震顫間,湧動出大浪潮水般巨響。

再看那戟身自下而上,有道道血紋纏戟柄而上,如是一條血紅大蟒纏梁繞柱。

只目視此血紋,就覺一股凶煞戾氣撲面而來,也不知其主憑藉此戟殺了多少人,才能養出此等殺氣。

蘇青身為其主,倒是感覺不甚明顯,只將注意力落到其三鋒兩刃上。

那槍尖虹光迸現如潮,似若巨龍吐水,那兩耳雙鋒閃爍寒芒,恰若巨龍探爪。

“龍行霸道,蟒生殺伐,具龍蟒之形,生殺伐之功,真是好寶兵,白大師亦是好手藝!”

蘇青此話半點吹捧也無,乃是誠心稱讚。

因為這龍蟒大戟,跟他心意相通。

只他心念一動,未曾跟以往般用罡氣攝拿,此大戟便自水池中升起,倏忽間便已落至他手上。

而待此戟落至他手,眾人頓覺方才那桀驁兇戾的龍蟒,現就如一條家養的寵物小蛇般,只覺溫順乖覺,再無方才那等似隨時落到他們面前,對他們生殺予奪的壓迫威脅感。

戟生靈性,可隨其主心意改變其勢。

這是具有成長為殺伐真器潛能的三階寶兵,才會具有的特殊威能。

便是顧飛燕這等伏虎武者,此刻見到此戟也眸放異彩,隱含羨慕,也不知她手上這柄銀焱槍何時才能養出真意靈性。

而蘇青本人握住龍蟒大戟那一刻,只覺心意相通之外,還有水乳相融,此戟似能跟他罡氣迸發的節奏起伏,跟他肉身呼吸顫動一起顫動。

只微微一揮,便見到一道血弧飛縱騰空,斬去雲霧萬朵,將那被紫色葫蘆所生迷霧破開一巨大豁口,如天開一線,直斬到萬多丈高空後方才徐徐消散。

真是好寶貝,他那些被大戟吞去精血的對手沒白死,他為了此戟用出去的神通氣也沒百用,給白大師的十多件道寶,三萬多靈石更是也不心疼了!

“破罡,絕靈,攝魂,壯威,念動兵起,無所不催,無所不破,此便是老道目前已知的此寶兵特性,至於其他特性,還需蘇軍主日後再行開發。

因此寶說是我煉,卻是你養,以蘇軍主的本事,將之養成殺伐真器當也不難,只那時再尋一位煉器師,為其熔鑄寶材,烙印符文,以匹配那真意靈性,啟用其特性便可!”

白明悟見蘇青對此寶兵滿意,也是快慰至極。

這當是他白明悟此生煉製的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寶兵。

為此,他不惜在此寶兵煉製過程中,將蘇青給他的煉製費耗用一空,還自己貼上諸多寶材,也要將此寶的威能發揮至極致。

如今,寶兵煉成,寶歸其主,他白明悟這煉器一生,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而蘇青收戟之後,突轉身對白明悟道:

“一事不煩二主,小道這寶兵,本就出自於白大師之手,被小道兌換而出。

後晉升二階,又得白大師弟子王道友出手,將之晉升二階,現又在白大師手上成為三階寶兵。

想來此寶本身也跟白大師投緣,日後其真若有晉升殺伐真器的造化,小道還是更希望由白大師出手的。”

聞聽此言,白明悟頓要擺手,就要說自己活不到那天。

卻聽到蘇青又道:

“小道這有一法子,或不能跟延壽寶藥,續命大丹般直接給大師增壽。

但若大師捨得下功夫,卻也能讓大師多活三五十年。”

此話一出,白明悟本能不信,因以他人脈關係,手上資源,這些年能延壽的法子早已用盡,不覺蘇青還能有這等本事。

只待蘇青跟其細說,說是要給其專門定製一門武學後,他才答應一試。

非是相信一輩子就沒練過武的他,臨老臨死前還能練武增壽。

只是聽說過蘇青於符師一道,尤其是給人定製武學一道上的技藝,乃是同階翹楚,出於百藝技師的好奇,他想見識下蘇青在符師技藝上的本事。

“說來老道這些年也認識了許多技師同道,趁著老道還沒死,回到天元界後,小蘇你可以跟我一起走走見見。

陣器丹符,傀畫農獸,修行百藝皆有相通之處,我輩之間彼此交流,乃至分享交換符文技藝,對各自技藝都有莫大好處。”

在蘇青動用神通氣檢視這老爺子一生,模擬推演適合他的養生武學時。

白明悟卻是做出了一個決定,要將自己的部分人脈遺產轉給蘇青,也因此對其稱呼都親近了許多。

見到一直站在其身旁的顧飛燕,竟也心念一動:

“你師黃春雖然不知禮數,行事粗鄙,脾氣古怪,性格卑劣,但本性卻也不壞,跟我也多年交情。

今日既你來我面前,卻也不好讓你空手而回,柳素,帶這位顧師侄去我藏寶室轉轉,讓其任意挑選一件戰具法器。”

“謝過白大師,但我師有五徒·······”顧飛燕晉升之後沒了戰狼時的偏執,但她跟其師尊日久,還受葉璃影響,臉皮也練的厚實。

“行,便讓你挑五件,但可別多拿,為了給這幫弟子們鋪路,我那些寶貝,還未必夠送人的!”

白明悟笑著擺手讓柳素帶著顧飛燕自去挑寶。

再看蘇青滿臉嚴肅的還在將手心貼在他腦門上,雖不明白他定製武學的方式,為何跟其他符師截然不同,但也表示尊重。

閉嘴不言後,竟是覺得周身無比舒緩放鬆,不知不覺間竟是睡了過去。

而此時的蘇青,還在領略白大師波瀾壯闊的五百年人生。

這是叮叮噹噹,哐哐啷啷的五百年。

若非是親眼得見,蘇青都不能信真有人堅持煉器打鐵五百年。

煉器,掙靈石,投入寶材,煉更好的,掙靈石,再投入寶材,再煉更好的。

像是為煉器而活,這五百年落在蘇青眼裡,比給人打工五百年還慘。

只他樂在其中,蘇青不理解,但也尊重。

待到所有畫面消失之後,他亦不吝於耗用四十餘縷神通氣為其打造根本圖跟配套武學。

此根本圖跟武學,其實威能不大,因這位客戶沒這方面需要,本不需要動用太多神通氣。

但就跟延壽寶材,續命大丹,難求難煉一般,延壽武學也需要注入更多神通造化,方才能成。

也就他蘇青身具龍虎陰陽氣,才能以神通氣的形式,給那根本圖跟配套武學匯入陰陽生髮,續命延壽的效果。

見白明悟已然睡下,蘇青未做打擾。

在其大弟子趙建的安排下,就地開始製作根本圖跟配套武學。

而他動筆時,趙建等一眾弟子們,也都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圍成一圈踮著腳往裡看,想看看這位在技師圈子裡,如今也是聲名鵲起的符師新星,能給他們的師尊製作出何等了不得的功法。

趙建心中其實並無多大期待。

延壽武學聞所未聞,蘇青更只是位二階符師。

若不是師尊願意陪他鬧,其人本身跟那外面圍著的萬餘精兵,也都是不好惹的,他都要開門攆人了。

師尊活了五百多年,打了五百多年鐵,這最後十餘年,就不能讓他享點福,非就要他再受一遍武者打磨肉身的苦?

心疼師尊的趙建,準備著等蘇青一走,就將他這勞什子根本圖跟配套武學都藏起來了,免得師尊真就練上了。

而隨著蘇青動筆,他這個念頭便就更重了。

因是蘇青起筆一個橢圓,圓中兩個點,怎看怎像個桂頭。

不,他不敢的吧!

趙建心存僥倖。

再看蘇青,橢圓下有一大橢圓,上面畫上幾縷條紋。

這形象,不是烏龜就是王八!

豎子好生可惡,如此忘恩負義,師尊辛苦為其煉製寶兵,他卻以烏龜王八來諷師尊。

正當趙建怒不可遏時,卻見到隨著蘇青再寥寥數十筆。

那畫上又顯出一片藍海,有龜活靈活現的在其內暢遊,見到日月變幻,星辰流轉無數年,岸邊礁石都被海浪侵蝕,那龜卻是百年無恙,千年不變,仍舊活的歡實。

“至少兆頭不錯。”此圖非是給趙建所制,他感受不到其內煥發的勃勃生機,只覺寓意不錯,心中怒意頓洩,當是蘇青在以此圖來哄師尊開心。

只當這根本圖繪製完後,當那白明悟醒來看到此圖時。

見到師尊眼裡的欣喜跟震動,見到他恨不得化作那畫里老龜的激動興奮。

趙建才明白,做符師,蘇青是認真的,其所出之言不是妄言。

這根本圖這武學,真或能是讓師尊延壽的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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