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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登鋒履刃何妨馬革裹屍

湯牛依靠在城牆上,銀白的月光映到他慘白的臉上,讓其活像個死人,渾濁的目光落到營牆下方。

茫茫大地,草木焚盡,碎石爛鐵,爛肉黑金,堆積成堆,如一個個墳塋,被浸泡在汙血蠅蟲之中。

其中,大半都是修羅族的屍體,他們不可能死的完整,因他們死後還要被大羅器宗弟子利用一番,只碎裂成塊塊晶體破石,才算真正被榨乾價值。

小半卻也是如他湯牛一般的前營兵將,戰事頻繁又激烈,活人都顧不過來,自沒人顧得上收容死人屍體。

湯牛往日裡不覺有什麼,因人在異界征戰,還要追求入土為安,落葉歸根實在太過奢侈。

作為極西山民,他自小隻明白一個道理。

嬌弱的羊鹿,只會被豺狼虎豹生吃,懦弱的牛馬,只會被人一輩子奴役。

他不願做朝不保夕,吃不飽飯的牛馬羊鹿,也不希望自己的娃娃們過這樣的日子。

賣身於望月宗,得了三五百兩金,讓婆娘照顧好兩個娃娃,便就來到這僕從軍賣命。

“我們來這詭地方多少年了?”湯牛轉頭問向身旁僅剩的一位老鄉戰友。

“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我哪能記清楚?”毛青往嘴裡塞著肉餅,回答的很是敷衍。

“那你記得我什麼時候欠你錢的嗎?”湯牛又問。

一聽這話,毛青頓將手裡的肉餅捅進嘴裡,隨手用身旁的陣旗抹了把嘴,道:

“這哪能記不清楚,三十三年,你大雪天裡來我家,從我手裡借去一百二十六兩銀。

轉天我就聽到你加入僕從軍,要去修羅戰場,我怕你有命死,沒錢還,這才狠心報名,追著你來這詭地方的。

要不我一直罵你這輩子壞事做盡,喪盡良心呢,沒你老子能來這詭地方嗎,不過現在良心發現也不晚,那一百多兩銀子,你怎麼著也得還了吧!”

“都三十多年了,上一次家裡帶信過來還是三年前,說老二晉升了靈狐,也要來這修羅界博富貴。

到現在我也還不知道他來不來,最好沒來,來了我非打死他不可,好端端的安生日子不過,來這詭地方作甚,我老湯家三代的仗,老子一個人都幫他們打完了!”

湯牛說著話,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如一破敗的風箱,扯著粗重的喘氣聲。

見狀,毛青也沒再提找他要錢的事,打了這麼多年仗,百多兩銀子早不放在他們眼裡了。

當然了,這麼點銀子,湯牛還賴著不還,就更顯出他不是東西了。

“老湯你先別想打兒子的事,先想想怎麼打修羅吧,白天打的那麼激烈,我看今晚也安生不了!”

“打什麼打,這些天我們身邊的人死了一茬又一茬,對面的修羅換了一批又一批,都是那些修士高人們的籌碼而已,命太賤,太賤了啊!”

“老湯你這覺悟可不夠,難怪到現在還只是個隊正,現在已經不是徵界之戰,而是守界之戰,若是我等守不住修羅界,那黃泉界的人就會殺到我們天元界,現在這些修羅便是日後我界生靈們的下場!”

“我一天掙多少,我想這個?聽我的,今晚往後貓著點,便是放幾個修羅兵衝上營牆也無所謂,左右後面還有修士補窟窿,要是問罪下來,我替你們受軍法!”

湯牛說罷,又讓毛青附耳過來,跟其小聲密語幾句。

卻是他早前發現了一條地道,可聯通到百里之外,告予毛青聽,是讓他找機會逃出去。

“打了這麼些年仗,你我都明白,這場仗望月宗有可能勝,那是在有本界其他宗門的支援下,但我等肯定會死,挨不到那天的,你若能帶我一捧骨灰回去,就給我埋在·······。”

毛青聽著老兄弟有氣無力的話,面露不忍。

他是真的累了倦了,也打絕望了,往日想的都是生前事,要建功,要發財,要晉升奔馬後,光宗耀祖的回老家,讓他老湯家祖墳冒煙。

現在考慮的已經是身後事,只想在祖墳邊有個屬於自己的墳頭。

其現在如若一干癟的,待被錘爛的生鐵,被人錘了一輩子,不服氣了一輩子,臨到終了,卻是洩了那口氣。

如他們這樣的人,這口氣一洩,也就離死不遠了。

不忍多看,眼神瞄向遠處,見到一輛輛三角鐵塊車,閃著銳利紅光,撞開碾碎一個個墳頭,如鋼鐵洪流般,朝著城牆逼近。

鐵河車,一階戰具,大羅器宗煉器師手筆,亦是他們這些守牆兵士的夢魘。

耳邊響起陣陣號角聲,老友卻沒像往日般生龍活虎的站起來吆喝隊伍,只擺擺手讓他帶著隊裡的幾個毛頭小子,往後面退去。

毛青正猶豫著,突見到一道光幕顯現在眾人面前。

【特大捷報:茲有我望月宗僕從軍所屬鼉龍軍,於鼉龍營地內,力挫數萬血狼騎,斬大羅器宗弟子三人,修羅將數十,一掃我方在血色原野周邊戰場的頹勢,宗主大喜,特令嘉賞:

為彰其能,特許鼉龍軍主蘇青本宗客卿長老一職,此職位於修羅界,天元界,及一應有我望月宗勢力範圍內皆可生效,。

為表其功,特賜黃龍丹一粒,黑王鎧一具,二階傀儡風鷹隼。

另賞鼉龍軍督軍凌楹玄英丹一粒,落霞法袍一件,假意遁形符一張。

賞鼉龍軍一營營主秦武安,二營營主仇敬亭,三營營主葛崇富,白狼幢主李九,勇將鎧一具,壯骨丹五粒,靈石百顆。

賞鼉龍軍幢主王五,仇敬亭,湯圓,葛崇貴等,明光鎧一具,壯骨丹一粒。

賞鼉龍軍全體將士銳卒鎧一具,氣血丸一瓶。

令血色原野上所有遊散將士,盡數向鼉龍營地靠攏,無論其原屬編制是何,入得鼉龍營地後,皆歸鼉龍軍管轄排程。

令華嶽城內百藝堂即刻組織一隊百藝技師,精英弟子入駐鼉龍營地。

令鼉龍軍全體將士於鼉龍營地內建造新城,為我望月宗,為我天元界,再建新功。】

“一群走了狗運的傢伙,老子們打了這麼多年仗,也沒見望月宗這麼捨得!竟是連客卿長老一職都拿出來邀買人心了!”

突如其來的捷報,讓毛青心內騰的生起一股無名火來。

他氣望月宗早些年怎沒想起來厚賞軍士,也氣他跟湯牛辛苦幾十載,還不如一群新兵蛋子大勝一場來的好處多。

可也就在這時,之前喪志洩氣的老兄弟湯牛,卻像是被人打了雞血般,又再活了過來!

其眼神突然亮堂的如黑夜裡的燭火,一掃之前的倦怠疲意,伸手指著那即將消散的捷報,喉嚨像是被什麼噎住了般,想說什麼,卻只嗬嗬的喘著粗氣。

“至於這麼激動嗎,是,望月宗的確不是東西,一幫新兵蛋子,只打了一兩場勝仗,幢主,營主便就跟批發一樣,讓他們混上了。

但聽說此軍是我們極西人組建的班底,得便宜的都是我們家鄉人,就沒必要這麼眼紅嫉妒了吧!”

毛青只當他幹了這麼些年還只個隊正,對比鼉龍軍內那一個個新兵幢主,嫉妒不甘,方才如此激動。

湯牛一把拍開毛青欲要扶他的手,調整好情緒,喘勻了氣道:

“我嫉妒個屁,我嫉妒誰,還能嫉妒我兒子不成!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那湯圓是誰,那是我家好大兒,

這混賬東西,叫他不要來,他還真的來了,生下來身子骨就不行,我當養不大的,沒料到,現在都能在這戰場上領一幢人馬,殺敵建功了!”

說話間,湯牛心中五味雜陳,為兒子的本事驕傲,為兒子的安危擔憂,並希冀著能在這修羅界中父子相見,看一看,抱一抱這離家前摟著自己脖子不鬆開的臭小子!

這時候,他也不想消極怠戰了,他也不沒想著死了。

待見他將手中戰刀高舉,對著本隊兵士們道:

“各位弟兄,你們也都看到見到了。

那鼉龍軍大勝,並即將建城,我等而今已不是孤軍奮戰。

我等還有的活,值得拼,且看這望月宗給鼉龍軍的賞賜,當也知道,而今我們的命,是比以往更貴的。

不再是賤命一條,就不要隨隨便便給那修羅兵奪了去,且都打起精神來,活過今晚,看到明天!”

他話音剛落,便就聽到有陣陣呼喊自後方傳來。

“傳望月宗主令,自即日起,凡於對抗黃泉界及修羅兵戰事中戰隕將士,皆可享有戰後撫卹,並視其功勞,於天元本界中,給其後人於望月宗治下諸城安排相應職位。”

“傳農軍主令,自即日起,凡我僕從軍將士,斬敵戰功翻倍,另有其他賞賜!”

“傳李軍主令,自即日起,營主幢主之職,不以修為論,皆以戰功論,戰功高者,武卒亦可為隊正,靈狐亦可為幢主!”

這一聲聲軍令,聽得營牆上眾將士,都是精神一振,士氣高漲。

正如湯牛之前所言,說什麼一界大義,天地存亡,他們這些生在底層,也一直在底層的人,聽不懂,也不願聽。

只有實實在在的好處,改變階層的機會,不拘於身份修為的上升渠道,才最能鼓起他們的幹勁。

“老毛,快把你藏的那顆爆氣丹給我用用,老子今天非宰一個大修羅,升到幢主位不可,老子還沒兒子官位高,那也太不像話!”

“啊,你要拼命掙戰功,跟我要什麼丹藥?我欠你的?”

“算我借你的!”

“那不跟白給一樣嗎!”

毛青嘀嘀咕咕,戀戀不捨,將辛苦攢下來的,必定有去無回,肉包子打狗的爆氣丹,交給老夫聊發少年狂,要跟兒子比高低的湯牛手裡。

湯牛將丹藥塞入嘴裡的同時,也見到夜色下,一個個跟他一樣,眼睛亮的跟狼一般的兵士們,正迸發著往日不曾有的戰意豪情。

正該如此。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又怎能鬱郁久居人下,登鋒履刃,又何妨馬革裹屍!

嘭!

於毛青愣神中,湯牛手提戰刀,自城牆上躍下,重重砸到一三角戰車上。

正要開口罵娘,又見到身旁又有幾人跟著跳了下去。

“瘋了,瘋了,都特孃的瘋了!”毛青邊罵著,邊也提槍縱了下去。

嗤啦啦,長槍貫進三角戰車的鐵皮,貫進其內修羅兵身體,滋出來的血,將他猙獰的臉,染成瘋魔模樣。

只環顧左右,那一個個死生不怕,就怕自己一直是草芥螻蟻,子女後代也一直是草芥螻蟻的同袍們,誰不似瘋魔?這本就是個不瘋魔不成活的世道!

·······

【諸天萬界,如若一機遇與風險並存的狩獵場,膽小者莫入,勢弱者莫進—真武宗元陽真人。】

【吾始終認為,擅啟諸天之門,將我界座標暴露於諸天之中,終有一日,會給我界帶來滅頂之災—寒天宗紫蓮真人。】

【禁絕接觸諸天之門,便若自我閹割,資源內耗,百藝停滯,被外界發現的機率雖小,但一旦被發現,便將任人宰割,我輩修士,當爭,當奪,當向上昂揚,當披荊斬棘—玉鼎宗皇明真人。】

【界域之爭,必是一方界域侵吞另一方界域資源利益的行動,只形式不同,可搶殺奪盡之,可奴役蓄養之,亦可如星神界對於我界般,以給我界天才天驕發放昇仙令的形式,鯨吞我界新生血液。—蓬萊宗大衍真人。】

【界域之爭跟種族之爭孰重孰輕?此不必討論,我等生於本方天地,於修為超脫於本方天地之前,一切功果都依賴於本方天地,故凡我妖族,於本界內當以族群利益為重,於異界,則必要跟本界人族為盟——黑雲洞天狼妖君。】

【據統計,截止目前,我界發現界域有:星神界(下仙界,有交流,暫無衝突。),望天界(上道界,敵對),深淵界(上道界,敵對),紫薇界(上道界,有交流,暫無衝突),修羅界(下道界,敵對,待征服。)·······—蓬萊宗天機閣。】

鼉龍營地內,蘇青自一應道冊中緩緩抬起頭來。

這些道冊,本是望月宗真傳弟子跟長老們,才有資格借閱參詳的。

因他現在乃是望月宗客卿長老,便就也有了瞭解本方世界,只在各宗高層間傳播的隱秘大事的許可權。

而他最關心的,自然是有關諸天萬界的資訊。

按道冊中所載,數萬年前,有異界修士透過諸天之門,落到本界之中,於本界中攪風攪雨,欲要禍亂本界,而後嘗試攻取本界。

後被蓬萊宗大衍真人以天機術發現,將入得本界的異界生靈們擒住之後,請魔道真人出手搜魂,方才得知諸天之門,界外有界之事。

自此,在數個元嬰宗門以及妖族的支援下,本界開啟諸天之門,入局諸天萬界的競爭廝殺之中。

數萬年間,天元本界內原本的人族跟妖族,正道跟魔道,武者跟修士等等矛盾都暫時被擱置,本界諸勢力,皆將重心放到了抵禦外界入侵以及侵略外界的行動中。

於此期間,固然也曾被外域強界欺負過,但大多數情況,還是天元界在欺負其他界域。

如此,天元界諸修也都清楚了,本界在諸天萬界內的實力定位。

上道界以下,皆可欺之佔之,不必有所顧忌,本界宗門但凡鎖定其界標,即可發動侵略,便是力有不逮,亦可求請本界其他宗門支援。

上道界,發現之後,需立刻斷掉接觸,上報各元嬰宗門,交由元嬰宗門測算天機,並派遣人員前去潛伏摸底,再依據其實力,決定對其態度。

上道界之上,其已屬仙界,以天元界的能力,無法窺測,無法探查,無法鎖定,唯一可知的一方下仙界,也是此界主動暴露座標,才被天元界所知的。

而侵奪異界,一搶資源,二搶技藝,三搶人才。

重中之重,還在於攥取天地源氣。

此天地源氣,乃是一方天地的根本,其質量跟數量,決定了這方天地的層次與造化。

而掠奪外界天地源氣,對本界天地,以及修士武者們,皆有極大裨益。

每方界域都有的陰陽,五行類源氣,可讓本方世界的底蘊提升,使界內生靈資質更高,各類資源更為充沛,修行上限拔高,乃至於世界升格。

築基法修,必須以天地源氣孕養道基以凝金丹,元嬰修士亦要採食天地源氣增進修為,參悟神通道法。

臻象武者欲要體開內天地,天地源氣更是必需之物,非奪天地造化而不能成,奪不到外界的,便就要奪己方界域的。

而奪己方界域的天地源氣,一方面容易遭受天譴,一方面還要遭遇本界修士們的圍攻剿殺,故武者比之法修,更熱衷於侵略外界。

百藝技師更是要多少天地源氣都不夠。

陣法師以天地源氣,可佈下望月宗月華大陣這等囊括一界的天地大陣。

煉器師以天地源氣,可煉化一方天地為器。

符畫師採山川湖海源氣,可畫山成山,畫海成海。

“貪婪跟慾望,是促進生靈進步的源泉,望月宗之所以不惜傷亡,還要在此界堅持的原因,便就是要採取這修羅界的天地源氣。

而大羅器宗之所以隱忍到今天才爆發,除已知曉望月宗底細,不覺其有威脅外,還在於此界僅剩的天地源氣,都在這血色原野跟大羅血山附近。

望月宗在此地掘地根,引天光,建城的同時亦在採取天地源氣的行為,才真正觸碰到了他們的逆鱗!”

看完道冊之後的蘇青,對於望月宗,大羅器宗,以及黑潮宗跟未曾降臨,但即將降臨此界的玉鼎宗等宗門勢力,各種行為意圖,有了更深刻的瞭解。

黑潮營之所以數百年來,都聽望月宗調遣,落到這血色原野之後,便就對望月宗軍令置之不理,對柳青松等人見死不救。

乃是因為,此宗也想在此地建城,也想採取天地源氣。

連他都能發現修羅族血核上面,有修士動手腳,其背後必有修士宗門在,望月宗自也能發現。

之所以不說不究,乃是怕引來本界元嬰宗門干預,影響到其在此界侵吞天地源氣。

也就是這大羅器宗下場後,實力強度遠超望月宗之前預估,自身實在頂不住,才不得不求援玉鼎宗,但凡此宗實力再弱點,望月宗都會一直裝糊塗,將他們當做修羅一併處理掉。

而現在,自他將戰報上報給望月宗主李秋霜後。

其之所以許給他重賞厚利,便是予他客卿長老一職都在所不惜,都要讓他在血色原野上建城。

既是因為要為前軍營地分擔壓力,亦是想多采一些天地源氣。

與其相比,他賞給自己的那些戰甲,傀儡,丹藥,靈石,皆不值一提,不足為道!

“我師曾言宗主還差些許造化便可晉升元嬰,修羅界內的天地源氣,便是其所求造化。

只我宗數百年征伐所得疆域內,天地源氣多半都被大羅器宗摘去,只之前奪下華嶽城後,才得了百縷源氣,我師得一縷成就金丹,宗主所得更多,卻好像還不足以助其晉升元嬰。

故現在宗主如此著急立城攫取源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換了數種方式幫蘇青消解慾望的凌楹,現在也不是太怕蘇青胡來,輕薄褻衣外罩一薄紗長裙,影影綽綽間雪白炫光,晃得人眼暈。

只蘇青此刻正是賢人君子狀態,仍能保持清醒頭腦,跟其商量正事。

“按李宗主所言,暫時大羅器宗金丹以上的存在,多被他跟宗內其他金丹長老所牽制。

能落到血色原野對前軍營地跟我們產生威脅的金丹上修,伏虎強者少之又少。

便是他們還有餘力,當也會先去尋前軍營地的麻煩,不會來我鼉龍營地附近。

只要在前軍營地崩潰前,我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城立起來,太虛月輪便能抽取掉此血色原野上大半天地源氣。

到時候,便是城破,我等也算立得大功·······。”

蘇青踱步自語,對於李秋霜所想心知肚明。

於其看來,城破之後,他們這些人是生是死都不重要。

因本來於他計劃中,他們這些人,都是他攥取天地源氣,晉升元嬰的工具人。

所有人的努力跟犧牲,都只為全其一人功業。

而讓人氣悶的是,其一人功業若成,以元嬰修為手持太虛月輪這等通靈至寶,確實有力挽天傾,以一己之力扭轉此界局勢的能力!

只在這個過程中。

他蘇青是不是也能攥取一些天地源氣為己用?

旁人需引太虛月輪抽取天地源氣,所得只可能歸於望月宗。

他似乎可以繞過這個限制······。

眸光落到院子裡的搖曳生光的青銅古樹上,他有了個不甚成熟,但一定大膽的想法。

“不管怎樣,既李宗主都提前將好處兌現了,人員物資,能支援的也都在支援的路上,我鼉龍營地立地建城,已是無法更改之事。

但欲速則不達,待一切準備就緒,我等做好迎接大羅器宗跟修羅族針對的準備後,方才能真正開始行動!”

“那我就這樣回覆宗主?”凌楹撲閃著大眼睛,笑問道。

作為望月宗真傳,鼉龍軍督軍,其本質上是望月宗安排在蘇青身旁的眼線,正常而言,蘇青一切行為舉止,她都要如實彙報給李秋霜的。

只她師尊便是個不服管的,李秋霜也沒太過指望她,當然,若他知曉凌楹跟蘇青的關係,那對她所發情報,那更是一個字都不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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