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狼強者,以武道真種撬動天地能量為己用!
於此刻,梁世通爆發真種神通,本身之外,罡氣凝成一大白莽牛。
這莽牛自蹄至背,該有十餘丈高,自頭及尾,亦有二十多丈長,鼻孔噴著粗氣,如白煙兩卷,任誰都以為其暴怒到極致,欲要跟那羅剎虎玩命一搏。
羅剎虎自空中一個盤旋落地,緩緩收起背上血翼,望向那大白莽牛,神色也比方才更為凝重認真了幾分。
不論它們羅剎虎過往如何狂妄,自跟人魔交手之後,戰績卻是敗多勝少,生存範圍也被人魔們壓榨的越來越小。
吃虧多了,它們嘴上雖不服人魔,心裡卻是對人魔的手段都忌憚無比。
人魔的肉身筋骨遠不如它們,甚至連修羅都比之不上,之所以能跟它們同階相爭而不落下風的原因,便在於人魔內外煉身,以武入道。
觀天地之威以養己身之博,以點滴之力撬動山川湖海。
相比於修羅行殺戮技,血妖養肉身法,人魔武者養身練武的同時,在靈狐奔馬時,便已開始參悟並利用意境,獲得種種加持,待至戰狼,原先於意境上的感悟熔鑄為武道真種,使其擁有更多神異玄奇之能。
如同它羅剎虎背生雙翼,實力陡增。
人魔武者孕養出來的強悍肉身,千錘百煉的諸般技法,再匯以真種神通,便有跟它一樣如虎添翼的效果,再無法等閒視之。
正當羅剎虎如臨大敵,體內虎心跳動如擂鼓擊錘,將氣血迸發至周身各處,虎身膨脹小一半,準備跟這爆發真種神通的人魔武者,決生死分高下時。
卻見到那大白莽牛鼻尖的白煙越噴越多,越噴越急。
只一瞬間,那幫人魔所在之處,便就被白煙籠罩。
而在煙霧中,隱約見到那大白莽牛頭角一擺,風捲殘雲般朝著遠處人族大營的方向奔去。
“風緊!扯呼!”
那大白莽牛不僅自己跑,其跑動中帶動大片氣流,宛若一陣狂風,以能讓在其周圍的散修們,都能借著煙霧的遮蔽跟氣流的帶動,迸發出更快的速度逃命。
“梯雲縱!”有一白衫武者一撩長袍,左腳踏右腳,在煙霧尖尖上踏走無痕,仿若行雲駕霧,瀟灑出塵。
“套牛索!”有法修掏出一繩狀法器,輕輕一拋,也不管那梁世通如何罵他,只顧套著他的頭,讓他拖著走。
有散修丟擲一梭形法器,一堆大漢疊在一起,歪歪扭扭,藉著那大白莽牛引出的強勁氣流,也算是成功起飛。
這一幕看的鼉龍營內眾人目瞪口呆。
蘇青亦是意外佩服,心道果然一般散修不長命,長命的散修不一般。
那領頭的戰狼散修,其武道真種乃是白牛相,任誰都會朝力量,狂暴等方向想。
誰能想到,其主要作用竟是生出白煙迷霧,氣流跑道呢?
可只是這樣,這次還未必能逃出命來。
因那羅剎虎雖然猝不及防之下,眼睜睜看著他們逃出數十里。
但待其反應過來後,猛虎暴怒,雙翼伸展,飛騰入天,血翼捲起狂風,瞬將阻擾眾血妖視線的白氣煙霧吹散,而後虎嘯一聲,便帶血妖眾急朝梁世通等人追去。
“不,不行了,兄弟們,我載你們一程可以,但這般下去,我等都要喪在這群血妖手中。
老梁我這些年跟兄弟們處的不錯,但人各有路,也該到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梁世通呼呼喘著粗氣,抱歉的對身後一眾散修拱手。
都道散修無底線,自私自利,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梁世通這些年,也就交了這幫兄弟,出生入死多少回,哪裡是說賣隊友便就賣隊友的。
隻眼下實在沒辦法,在發現自己利用真種神通,都難帶這幫兄弟甩開血妖們後,他也只能做出各自逃命的決定。
眾散修聞言,也都默然接受,未曾苛責於他。
他們心裡都清楚,方才梁世通能載他們一程已經不錯,再帶上他們這群累贅,其也萬難逃生。
沒道理綁著他跟他們一起死的,眾修也是灑脫,紛紛跟梁世通抱拳,皆做好了身死的準備,那套他頭的法修,亦是默默的將套牛索收回。
只在眾修準備四散奔逃時。
卻聽到前方突有鐵蹄陣陣,頓都不敢置信的放目前望。
但見到有一黑甲覆面的昂藏武者,座跨一鱗甲森然的鼉龍王獸朝著他們這處奔來。
在其之後,還有五十餘白狼鐵騎緊隨。
只這些許人馬,剛給他們希望,又讓他們失望。
“這是來接應我們的,還是跟我們一起來送死的?”
梁世通大失所望,正欲擺手讓這些人哪來的哪裡去,這點人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卻見到這五十餘騎在奔來途中,竟凝出一坐黑虎,持龍戟的神將虛影。
這軍勢渾凝如一,如有實質,讓這區區五十騎,就有一種排山倒海,似是千軍萬馬般的雄渾氣魄。
梁世通雖沒怎麼打過硬仗,但這些年在修羅界打秋風,也是見過不少強軍的,見多識廣,故更能意識到這支隊伍的可怕。
呼吸一凝,頓讓原本準備各自散去的兄弟們,又再朝著他這裡靠攏,並帶著眾人,急往蘇青他們那邊匯合。
“準確情報,準確情報啊,這鼉龍營內,有黃春上人調派給其弟子聽用的五十虎賁軍,這便是前面這些人了。
只要我等能跟他們合在一處,解決掉背後血妖,那落在後面的修羅大軍,便是想支援也來之不及!”
梁世通訊口胡謅,眾散修卻也半信半疑。
因這前面五十白狼騎所凝軍勢,他們的確只在修羅王騎跟虎賁軍身上見識過。
這鼉龍營建營不久,多是些新兵蛋子,憑他們的本事,哪裡能組建出此等強軍。
倒是那黃春上人心疼弟子,抽調一隊虎賁軍來保證其弟子安危的解釋,更能讓他們所接受。
又有生的希望,眾散修自也是豁出命去,朝著蘇青那邊趕。
而修羅那邊,距離梁世通等人約有二十餘里,距離血妖們亦還有十餘里的距離。
待發現鼉龍營內有人出營,且還是那騎著鼉龍,上次將他盯上恥辱柱的罪魁禍首後。
波泰特頓時按耐不住,駕著三角魔蜥,速速壓上,整個修羅大軍也隨之滾滾向前,急速行軍,欲要將這兩波人魔吞吃殆盡。
見到此景,跟在蘇青身後追出來的李九等人頓時心下一緊。
“就說不該出來的嘛,阿蘇他也太沖動!”
“趕在修羅軍追上之前,將血妖解決,救下這幫散修逃回營內,聽他說的跟吃飯一樣簡單,搞的我方才頭腦一熱,還真就信了!”
“大膽,誰讓你們隨便質疑營主的,營主英明神武,隨其衝鋒一準沒錯,我史孟嘗已做好為營主赴死的準備!”
蘇青回頭看了看,見五十白狼騎,在狗騎兵李九的帶領下,雖衝的戰戰兢兢,但也堅定不移的跟著自己,未曾掉隊後,放下心來,專注打量前方的對手。
修羅大軍的速度跟他們相仿,此處距離鼉龍營也不過只有二三十餘里地,只要將纏人的血妖除去,帶這幫散修逃出生天,便就沒有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要速戰速決,不能耽擱!
一拍座下鼉龍,早已按捺不住開炮慾望的鼉龍王獸,頓翹起尾巴給赤炎法炮裝填血核。
法炮炮口架在在鼉龍頭頂,隨其頭顱擺動調整方向,一道道赤色血光,自下而上,朝著那飛騰在天,追的最急的插翼虎妖們射去。
羅剎虎虎眸微眯,虎頭刀斬出刀光數片,將赤炎法炮所射血神斬一一斬碎。
只刀光相觸的餘威,在空中炸出大片刀芒,以讓它身後的插翼虎妖們規避躲閃,速度不免為之一滯。
羅剎虎回頭望去,見波泰特已帶大軍朝這邊火速趕來,料想以它之能,拖延這些人魔片刻,當是無甚問題。
索性也不等天上虎妖,地下血妖,一虎一刀,先朝梁世通等人殺來。
血翼狂風,虎嘯威吼,極致的殺機於天上落下。
梁世通頭也不抬,手上戰刀橫擋,將這從天而降的羅剎虎的當頭一刀架住。
兩刀相交,勁氣激盪,羅剎虎一臉輕鬆,眸現嘲諷之色,收刀騰空折返,尋機再揮斬而下。
而梁世通卻是周身崩出血痕,似被萬刀加身,各處骨骼亦傳出陣陣脆響,顯是受創不輕。
而他方才接招時,五竅都冒白氣,乃是壓榨出五臟六腑,內外體軀內所有氣血能量的徵兆。
“沒了靈紋加持,便是竭盡全力,也非是這虎妖之敵嗎?”
梁世通苦笑搖頭,若當年他晉升戰狼蘊真種時,不以逃命為先,選這風牛白氣,而是另一種用於正面鬥戰的真種,便是靈紋一時不能用,當也不會在這羅剎虎面前表現的如此不堪。
現在的他,只希望那鼉龍營出來馳援的援軍,能有戰狼之能,可幫他接下這羅剎虎!
“敢出來支援,那領頭戰將,應該至少是戰狼存在吧!”
梁世通正如此想著的時候,那羅剎虎下一刀已然落下。
虎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攜著下衝之勢,刀鋒還未臨體,就已衝擊的他周圍大地往下塌陷數尺。
這一劈山開海的一刀,萬不是梁世通當下所能接住的。
無奈自口中吐出一顆黃珠,此珠一現,便就生出暈暈黃光,凝成傘狀將其當頭罩住,卻是他花費重金購置的保命戰具—金剛傘。
此傘平日裡化作珠狀,被他納於體內以氣血溫養,戰時用出,化金剛小傘,能擋築基道術,戰狼攻伐。
這也是他身上唯一一件二階戰具,價值千顆靈石不止,比他手上戰刀品質還高。
想他在這修羅界忙生忙死這些年,也就攢了這一身靈紋,一條底褲,跟這一金剛傘了。
重金買來的金剛傘,沒讓他失望,眼下又再救他一命。
羅剎虎勢在必得的一刀,落到那金剛傘上便就再難寸進,此虎一擊不中,也不堅持,瞬又遁至空中,打量了這金剛傘幾眼。
人魔便是這般可惡,己身實力不濟之後,便藉以外物之力。
戰甲戰車,法衣法炮,這些年來,不僅它們血妖在上面吃虧無數,原先在修羅界內借用修行外物優勢壓制它們血妖們的修羅,於這些外物造詣上,也敵不過這些人魔。
說起來,人魔能在修羅界內肆虐逞兇,主要也就是仗著這些修行外物的優勢!
羅剎虎雖惱不怒,因這下方人魔已是強弩之末,便是那黃光小傘,還能幫他再擋幾次攻伐,其業已被自己纏住,待到波泰特等修羅一到,其還是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
“或許,我不用破壞此黃光小傘,此寶貝馬上便會是我的戰利品!”
羅剎虎如此盤算著,接下來也不再跟方才般對梁世通窮追猛打,只於空中緊緊尾隨其後,時不時一聲虎嘯,一縷刀光斬下,以讓梁世通難以全速奔逃便可。
貓戲老鼠般的感覺,讓梁世通對著天上的羅剎虎痛罵不休。
他也是沒轍,運使這金剛傘,需消耗他大量心力,以讓他無法盡全力奔逃,撤下金剛傘,那羅剎虎的威脅如影隨形,他更是不敢。
如此又再跑出數里,回望後方,心裡頓時一涼,自南及北,血蚊盈天,數千狼騎如血河奔騰也似,朝著他們這個方向壓來,望之距離,最多也就不過十里之遙。
再看前方,卻見到那駕著鼉龍開炮的黑甲小將,已然奔至前方百多丈處。
剛覺出喜意,瞬又心下更涼。
不是他老梁看不起人哈,是他怎麼看,對面這黑甲小將,都只是個奔馬!
只是個奔馬?
你怎麼敢來的!
枉我還將自己跟一眾兄弟活命的希望寄託在你身上!
你這不是來救命的,你這是來害我們的吧!
梁世通頭皮跟炸開了似的,只覺這次該被這黑甲小將害慘了,沒有戰狼實力,可救不了他們這些人,早知道,他讓眾兄弟四散而走,或還能逃出幾個!
只他如此想,蘇青卻不這麼想。
他敢來,自有他的依仗。
但見其人自鼉龍背上縱起,似比那天上的羅剎虎還兇烈幾分,大戟斜刺而上,如沖天而起的蛟龍,只一瞬間,便就跟那羅剎虎的虎頭刀碰撞數次。
梁世通下意識閉了下眼,覺得這黑甲小將雖不知天高地厚,人卻是怪好的,不忍見其被羅剎虎斬成八塊的殘相。
可再一睜眼,那黑甲小將竟還沒死,其人帶戟,還在天上飛,還在天上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