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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初入修羅,血月當空

極西城外,人馬喧騰,旌旗招展。

三年一開的兩界之門將要開啟。

王無極頂盔帶甲,威風凜凜。

談凱生跟樊寶中身著青雲法袍,仙氣飄飄。

極西三大將,龍章鳳姿,風采各異。

但今日主角,顯然不是他們。

新築的兩界臺下。

有過萬武者匯聚成團,他們小半加入僕從軍中,跟在各自隊伍身後,試求以一身武勇,搏一璀璨前程,亦有煉氣修士夾雜其中,以清貴之身,欲求曼妙仙緣。

蘇青勒著鼉龍王獸,於麾下兵馬的簇擁下,回頭四望。

掃過一張張擔心憂慮的臉,落到哥嫂侄兒們身上,人還未到中年,但竟已有幾分老態的大哥,身子瘦弱但性子剛強的嫂子,愛炫耀但卻也懂事的兩個侄兒。

正想對他們說些什麼,說那留在院子內的玄鐵棍傀跟符紙銀錢,哥嫂莫要捨不得用,說不必太擔心他之安危,三年而已,他小心著點當是能全須全尾回來的。

卻有一道白光自高臺上射出,強光刺眼奪目,待到白光退散後,卻已失了說話的興致。

再見那四四方方,足可容納千人站立的高臺上,只中央處站有百多位身著甲冑,渾身戾氣的武者。

他們一個個面帶滄桑頹唐之色,像是敗兵潰將,一落到高臺上,便就情難自禁,有人還默默流出淚來。

這場面,看的高臺下還沉浸在去到異界戰場博求富貴機緣的新兵們,皆是沉默良久。

誰都明白,那高臺上的,是上次極西城召集出發去往修羅戰場上的人馬。

三年前,此時此地,亦同樣有數萬人,跟他們一樣有凌雲壯志,列隊出征。

三年後,數萬人百不留一,只有寥寥百人回返。

修羅戰場的美好,眾人還沒見到,殘酷卻是劈頭蓋臉的展現在了他們面前。

“古來征戰幾人還,弟兄們不要慌,這不還有人活下來嗎,你們看看這高臺上的百人,便是哭的跟鼻涕蟲樣,但也個個有靈狐本事,還有幾位都是奔馬老爺了,這不還是他們自戰場中拼來的!”

“別看這高臺上只有百多人,實際上混的風生水起的,都不樂意回來,多半還留在修羅戰場繼續征戰呢!”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跟著的人不同,結果也大不一樣,看我們幢主,不,是營主,騎的都是鼉龍王獸,本事不必多說,我們隨其征戰,不怕沒有前程!”

蘇青默然無言,任由手下李九,遲曜偉等隊正們鼓舞各自隊伍士氣。

確實如他們所言,活著的人,未必全回來了,但回來的又非只是上一批出徵的人,這百人中,或有一半是上批乃至上上批出徵的人。

望月宗攻略修羅界已有數百年,光是極西城每三年一次徵調人員入內,便就有二三十餘萬人之多。

望月宗所轄百城加在一起,投入到修羅戰場上的人手,該有一兩千萬人之巨。

而時至今日,望月宗的僕從軍,仍只有三軍十八營,總數不過十萬,仍還是百中無一的存活率。

當然,這只是那些武卒武僕,充當戰場耗材的孱弱武者們的存活率,如他這樣的奔馬武者,存活率又大不一樣,若不然,如秦武安,方寒等人,也不會放著安逸的老爺日子不過,還要再來征戰沙場。

無法跟手下兵士共情,蘇青也說不出甚鼓舞士氣的話。

只看著王無極代表極西城,對那回返而來的百多位老兵,許以重賞厚利,還給這些老兵們,在新組建的極西城衛軍中許以隊正以上的職位。

心道待他出徵得返,或也能用戰功給大強二強在極西本地謀個差。

接引出徵將士回返,不是今日重頭戲。

待到臺上的王無極把戲唱完,便見到凌楹跟劉樂天二人,再登上高臺。

兩人手上各持一枚玉牌,玉牌上生出黑白兩色玄月,與高臺上的兩月印記相合。

旋即,又再有強光亮出,在凌楹的示意下,蘇青側頭讓手下人馬,依次走上高臺。

作為自己徒弟手下幢主,秦武安當仁不讓,帶著一幢人馬第一批走上高臺。

便是奔馬,也曾去過戰場,此刻的他,心中也不免忐忑。

想到莊園內新娶的妾室柔美多汁,想到還未成人的數十個子女,也有牽掛,也怕死,但再憶起上次在那戰場留下的遺憾,復又心下堅定,閉起雙眸。

待到白光閃爍。

那高臺便如噬人猛獸般,無聲無息間就將剛入高臺的一幢五百人傳送至異界他鄉。

秦武安之後,方寒,仇敬亭,唐言,葛崇富,葛崇貴,葛崇權等一應奔馬武者,也都帶著各自隊伍一一走上高臺。

待到最後,除未加入僕從軍的遊兵散勇外,只餘蘇青本幢嫡系人馬未動。

“走了!”

無父無母的遲曜偉,生來便是吃這口飯的,走的灑脫至極。

相比之下,原以為自己血裡帶風的柳素,騎在銀甲鐵馬上,看向遠處遙遙送別的柳父柳母,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李九拍著二黑,儘量壓抑著內心情緒,學著身旁經歷過戰場的遲曜偉般目不轉睛的走向高臺。

只在踏上高臺前的一瞬,終是忍不下去,回頭望了一眼外面的爹孃哥嫂們。

待到眾人盡皆走過,鼉龍王獸才載著蘇青,於所有人的注視下,一人一獸,佔據一整個高臺。

王獸眸含悲切,早知道賣身於人,要有牛馬之累,卻沒料到,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竟是要去到血肉戰場中,可悲它都無獸相送,只能盼著綠箭龜後能照應好它那一窩還沒見過面的鱷龜崽子。

蘇青卻是眸光堅毅,外圍所有人眸光匯聚在他一人之身。

因此番極西城出征大半人馬,都在他麾下效力,他在戰場上的表現決定著三年之後,這高臺上能走回多少人來。

“祝蘇營主此行有勝無敗,鵬程萬里!”

便是之前一直默然的極西城主王無極,也對蘇青拱手行禮。

按蘇青以往性格,此刻當是恭謹回禮,以免平白無故得罪人。

但今天的他,只默然對王無極拱了拱手,又再對左右四周圍觀送別的極西民眾們抱了抱拳,便就在白光閃爍中,於眾人視線中消失。

······

血紅若幕布的天野,便是雲朵都是血色,如一片片血斑,雜亂的揉碎在空中,血雲遮掩中,有兩方圓月當空,一在東,赤紅渾圓,放著熾烈紅光,一在西,瑩瑩如玉,綻放柔光。

皸裂的血色大地,一望無際的無邊曠野,便是吹來的風,似帶著股血腥味。

猩紅,野蠻,癲狂,卻又孕生出一股迥異於天元界的別樣生機,讓他肉身神魂,都為之著迷。

修羅界給蘇青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早來一步的李九等人,卻還未曾適應,換了一方天地,生存環境翻天覆地,有所不適也是正常。

蘇青能感受到,那天上的血月照映在身,似有股使人癲狂的意志欲要侵略入他的肉身神魂之中。

只再被那瑩白玄月的月光照映抵消,方才沒對眾人產生太多影響。

那瑩白玄月,當是望月宗傳承至今的通靈至寶—太虛月輪,望月宗的月華大陣,傳承功法,乃至門內諸多手段,都以此通靈至寶為基,傳聞其有讓元嬰修士為之忌憚的力量。

至於那血色圓月,到底是掌控此界的修羅手段,還是如天元界的日月般,乃是純粹的天地造物,他不得而知,望月宗給他們分發的資料中,也無此圓月來歷的詳細記載。

來到此界後,便就進入極道超然態的他,坐在躁動不安的鼉龍王獸上,體察周遭環境。

雜草叢生的環境中,有各類本土蟲豸發出動靜,間或有小獸走動,氣血波動,約跟天元界寶獸相當,少有企及蠻獸的獸類。

於他感知中,這些蟲豸小獸,對他們這些不速之客,存有懼怕畏懼的情緒,但被那天上血月一照,卻都陷入癲狂,以卵擊石般自四面八方湧來,令得秦武安等人不得不起身防禦。

蘇青手生青藤,捆縛一頭小獸拿捏在手。

小獸體型跟一山鼠相當,尖牙利嘴,眼睛血紅,將之捏殺之後,血肉隨意丟在地上,只將手上留下的一粒指甲蓋大小的血核遞到了鼉龍王獸嘴裡。

修羅界生靈皆有血核,血核便如人之丹田,獸之妖丹,匯聚它們一身精華,武者食之大補,也可做煉丹製藥之用,價值極高。

只看眼下,這些無有高階血獸率領的小獸們,對於他們這支新軍而言,便如送上門的橫財,沒有威脅,全是收益。

李九等人都是強忍著不適,迎著小獸們衝殺,從獸肉中攥出血核,一個個嘴巴咧的老大,卻是消解了不少初臨異界的忐忑情緒。

“受天上血月影響,凡在血月勢大的範圍內,此間生靈,皆視我等為域外天魔,見之遇之必群起而攻之。

而我宗爭奪此界掌控權,便需不斷擴大太虛月輪的影響,只要太虛月輪壓過天上血月,此地生靈的本能便就不會陷入到癲狂,除修羅族外,多是能跟我等和睦相處,甚至為我等所用的。”

凌楹騎著一匹黑角馬鹿,走到他近前說道。

“所以我們當下所在之地,還未納入望月宗掌控?”蘇青擰著眉頭問道。

新軍,還是孤軍,儘管眼下這些蟲豸小獸們不足為懼,但落在敵方勢力範圍內,誰敢預想之後會發生什麼。

“這是一下把我們幹到前線戰場來了!這不是胡鬧嗎,就沒聽說過新軍剛來就要上前線的,這修羅界還沒打下來呢,他們就弄這等手段來針對戕害同門,我定要上報宗門,治他們的罪!”

本想來到修羅戰場,便就老實待在後方種田的劉樂天,此刻比誰都氣。

他跟那些武夫殺才不一樣,他是真沒心思提著腦袋搏富貴,因他種菜種瓜就能很富貴。

聽他這麼一說,蘇青再看看面沉如水的凌楹,立刻明白,他們這行人當是被人針對了。

“我等傳送之地,由僕從軍軍主跟三位副將,根據戰場形勢來定,傳送至何地,之後任務也跟此相關。

此地名喚血色原野,乃是現在我望月宗跟修羅族的主戰場,我等身處之地往西五百里,有我望月宗建有華嶽城,有三千虎賁軍,五百龍威軍駐紮在此,而僕從軍後軍六營也在其內。

此次從天元界徵調來的兵將,多被傳送入此城,經過一段時間適應跟老兵們的調教後,方才會投入進前線戰場。

而我們這一營,一來便在前線!”

凌楹面沉如水,她有想過這支鼉龍營此來會被人針對,卻沒想到針對的這麼快,做的這麼絕。

“凌道友你在宗門內是不是太囂張了,以至於得罪了人?”蘇青不知望月宗內部錯綜複雜的關係,只當凌楹不擅處理師門關係。

凌楹美眸瞥了他一眼,未曾理會。

她不囂張,但她師尊築基時便就性如烈火,在宗門內得罪了不少人,晉升金丹後,囂張氣焰較之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作為她的徒兒,自己風評被害,無端受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被人針對,主要還是組建這不受前中後三軍管轄的獨立營的緣故。

於那些僕從軍內既得利益者們眼中,這是她代表師尊黃春上人,將手伸到僕從軍的標誌。

有所針對打壓,也在預期之內。

“看下各自符牌,該有任務發放了,我也要傳訊給師尊,落在前線不怕,但各類物資,卻也不能少了我們的。”

“對,對,我們怕什麼啊,我們上面有人的!”

劉樂天聞言臉上的褶子笑開了花,連讓凌楹去她師尊那告狀。

而蘇青此刻也拿出營主令,點開月華光幕,上面果有任務生成。

【任務一:存活】

【任務型別:可選任務】

【釋出物件:任一天元界生靈。】

【任務難度:一至九星不定(一星最底,九星最高)】

【任務獎勵:每存活一月,計一點戰功。】

【望月宗主李秋霜:活下來,站住腳,將太虛白月旗,插遍整個修羅界!】

······

【任務二:殺敵】

【釋出物件:任一天元界生靈。】

【任務型別:可選任務】

【任務難度:一至九星不定。】

【任務獎勵:依據未入階(血獸血妖,小修羅。),一階(血獸王,血妖王,大修羅,厲詭惡煞。),二階(血修羅,修羅將,二階血獸王,二階血妖王。),三階(修羅王將,修羅王,六翅血蝗,赤血玄鳥。),根據敵手實力不同,每每殺敵,皆計功勳10點至萬點不等。】

【望月宗主李秋霜:凡擋在你我路上的,皆是敵寇,應殺盡殺!】

·······

【任務三:率隊建立前沿營地,邪惡的修羅族冥頑不化,不願臣服於我望月宗,竊居我望月宗修行地血色原野跟源血河不退,宗門令僕從軍前出華嶽城,推進戰線。】

【任務型別:必做任務】

【釋出物件:虎賁軍,龍威軍幢級以上兵將,僕從軍營級以上兵將。】

【任務難度:五星】

【任務獎勵:視前沿營地大小,堅持時間多寡而定。】

【望月宗主李秋霜:安營紮寨,建鎮築城,我們要將陣線推到修羅王城腳下,解放一整個修羅界!】

······

【任務四:製作符紙。】

【任務型別:可選任務】

【釋出物件:一階符師。】

【任務難度:三星】

【任務獎勵:依據戰場情況,除符紙本身具備的價值外,額外給予一定補貼。】

【望月宗主李秋霜:對於符師而言,再也沒有比戰場更適合推銷符紙的市場了!】

······

總有四個任務。

除製作符紙,全憑他己身自願之外。

活下來,跟讓對手活不下來,本就是修羅戰場上的主旋律,拒絕不了,只能接受。

眼下關鍵還在於建立前沿營地這一個任務。

此類任務極其普遍,並不特殊。

乃是在一受到血月影響的地界,插下太虛白月旗,再讓望月宗內陣法師佈置陣法,以照映天上的太虛月輪,只要堅持三月陣旗不失,便就算徹底佔領此地。

這修羅界如今被望月宗佔領的大半疆域,便是一代代武者修士們,這麼一步步插旗吞併過來的。

但同樣是插旗兵,他們這一營人馬,麻煩在離最前沿的雄城太遠,五百餘里路,意味著若遇他們無法阻擋的對手,他們連逃回城內龜縮的時間都沒有,物資供應不便,城內的各種服務也很難享受的到。

根據月華光幕上顯示的地圖,蘇青能看到,在他們這處營地左右百里之外,還有兩處營地亮著光點。

分別是僕從軍前軍六營三萬人馬,跟黑潮軍三營萬多兵將。

只他們這處人員最少,實力最差,宛若孤海中的小舟,誰也不知道會在哪一次風浪中傾覆。

見到凌楹還在跟她師尊溝通。

蘇青轉身將此間情況跟殺退了一波血獸血蟲的秦武安等幢主道明。

眾人臉色都不甚好看,都知道眼下這任務棘手要命。

只他們都是曾在戰場上走過一遭,亦是能壓住心中情緒,未曾將恐慌蔓延至各自隊伍中。

帶著各自人馬,清理雜草,掃殺蟲獸,就地安營紮寨。

劉樂天也嘆了一口長氣,帶著專屬於凌楹跟他調派的法修隊,準備插下太虛白月旗。

“我這裡現只有一階陣旗十二個,可囊括十里之地,要都插上嗎?”

“插什麼插,插的越多,目標越大,插下去,我們能守住嗎,先插四杆,把大家都遮護住便就行了!”

蘇青不待凌楹點頭,直接回複道。

插上太虛白月旗,雖可免受修羅血月侵蝕,但卻也如黑夜裡的螢火,吸引到修羅族的注意。

眼下他們這一行人,各類物資都沒到位,真不敢太囂張。

佈陣的是三位陣法學徒,都穿著望月宗制式的月紋法袍,在劉樂天的指揮下,立就在營地四周,插上陣旗,佈下陣法。

蘇青能看到,自這陣法生效的一瞬間,四杆陣旗上,便射出一道白光直衝穹頂,旋即陣旗下方,便有一道道瑩瑩白光,蔓延至整個營地地面。

落於營地內的眾人,皆是覺得身心一輕,如從一幽暗地洞內鑽出來般舒服許多。

待到此時,凌楹才跟她師尊溝通完畢。

只收獲卻不及蘇青跟劉樂天的預期。

“我師尊此刻不在華嶽城中,卻是在攻略修羅界所掌一處小界。

至於我等遭遇,師尊只說等其回來,再尋那些人慢慢算賬,我等只能暫且認命,執行任務。

另外,我師尊說其在華嶽城內留了些東西給我,只待城中補給隊將這些東西以及原本就該分配給我們的物資送來。”

凌楹閃躲開劉樂天期待的眸光,跟蘇青說明情況。

劉樂天自是哭天喊地,嚷嚷著是不是再去尋別的關係,將他調離這鼉龍營,他這老骨頭,真不想喪在這前沿營地中。

蘇青卻只思索了片刻,又問那補給隊大概何時會來。

“我已問過李師兄,最多三日,由一隊狼衛軍護送的補給隊,便就會從城中出發,但會不會經過我們這處營地,卻是不能確定。”

“三日後才出發,且還不確定未必能不能來?”蘇青擰起眉毛,語氣微沉。

瞭解蘇青性格的凌楹頓知其意思,從黑角寶鹿上放著的黃銅箱子內,翻出一黑色囊袋。

“這是小儲物袋,有一屋一室容量,因煉製此儲物袋的材料難得,只我望月宗真傳弟子們方才能有。

我跟劉師兄各有一個,若帶這兩個儲物袋,你我可先跑華嶽城一趟,可運回些緊俏物資。”

要不凌楹怎麼能跟他男女雙打呢,真就很懂他。

他確實等不及三天,就想趕緊去那華嶽城一趟,把該自己的東西,先運回來再說。

兩人一番交流,完全沒管劉樂天同不同意,急的他在一旁直跳腳。

“這營地剛立,你們兩一個營主,一個督軍便就要走,若有修羅來犯,又該如何是好!”

“此地距離那華嶽城還有三百里,期間雖零散有我望月宗營地,但畢竟還沒連成片,多半還是修羅族犬牙交錯的險惡地界,光你們二人,沿途所冒風險可也太大了些。”

“罷了,罷了,既你們決意如此,老道便就捨命陪君子,也隨你們一道去吧!”

劉樂天自說自話,拉著一臉懵的徒兒吳秀安,就要往鼉龍王獸背上爬。

卻是知曉,這處營地最強法修跟最強武者一去,危險係數大增,留守此地,還不如跟他們同去華嶽城,說不準還能就此留在城中,甩了這樁差事。

只可惜,蘇青跟凌楹都沒帶上他的意思。

鼉龍王獸昂頭扭背,將這長得跟賴皮狗一般的老道甩下身來。

“劉道友老成持重,沒你留守此地,我跟凌道友也都不能放心,還請劉道友帶領法修隊伍,在此地等候我兩歸來,五百里路,以鼉龍王獸的速度,最多半個日夜也就回來了。”

沒管劉樂天如何說他不行,蘇青跟凌楹都認定他一定行。

將其身上儲物袋要過來,二人一騎鼉龍王獸,一騎黑角寶鹿,徑直往西奔去。

血色原野地勢平坦,可由鼉龍王獸任意馳騁,一路所過,常有血獸血蟲,受血月影響,蚍蜉撼樹般擋在前方,卻都被鼉龍王獸輕易掃滅。

這讓鼉龍王獸有些得意,若異界生靈就這般強度,它鼉龍王獸在此也可稱王!

嗯,身邊這不知公母的寶鹿,便就差了它許多,雖四蹄冒靈光,奔跳之間如載輕風,但也只是跑的快,遇到血獸血蟲,還需它背上的女修施法滅殺,全不如它這般全精全能,能為主人分憂。

鼉龍背上,蘇青時刻關注著一路掠過的一應景象,時刻保持警覺,以防有突發情況。

天上雙月,血光白光相互抵消,視線極矮,所經之地,雖都是千篇一律的血色草地,但在那草地之下,潛藏的風險卻大不一樣。

剛奔行出百多里,蘇青便突然抬手示意凌楹停下。

眸光落在一處平平無奇的草地上。

凌楹不假思索,抬手朝著他視線所落位置,發出數道陰雷蛇。

因蘇青成長飛速的緣故,符畫上青天不斷孕養拔升她的道基,即便她現在還未下定決心築基,她的法力渾厚程度,施展道術威能,也快接近昔日三花道人。

此刻一施法便有十數道小臂粗細的陰雷蛇急速攢射向目標,電光雷火閃爍之後,一大片草地裸露出來。

只見到草地之下,有一寬有五六尺寬的裂隙。

裂隙之下,能看到有泊泊血水正在地下流淌,卻是遍佈血色原野之下四通八達的修羅血河。

河內有血水衝卷而上,於地表顯出一血色透明狀修羅體軀。

凌楹見之面色大變,一聲“血修羅!”脫口而出。

血修羅,血色原野上讓無數人膽寒的夢魘,曾有襲殺築基修士的戰績!

據修羅界本土傳說,此界乃是由一方大能精血所孕生而出,生血月天地,又有無數條血河在地下流淌,孕生出修羅一族,它們都乃是那位大能後裔,代大能掌管此方天地。

而修羅中有異種,名喚血修羅,每條血河只可孕育出一尊血修羅,因它們跟血河同出一源,血河又無所不在,天元界武者修士極難尋覓它們的蹤跡。

這讓這些血修羅藉助血河,可自地下發起突襲,不止是前方陣線不堪其擾,便是被望月宗佔領的地界,也難隔絕此類襲擊。

而現在,落在蘇青跟凌楹眼前的,便就是常年遊走於附近百里範圍,如地下幽靈般收割武者修士性命的血修羅!

“凌道友,速跟鼉龍王獸靠攏,此獠我一人便可應對!”

如臨大敵的凌楹正準備提醒蘇青小心,卻不料蘇青已自鼉龍王獸背上躍起。

人未落地,大戟卻已劈如一輪新月,裹挾著如煙繚繞的凜凜血氣,直劈修羅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