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剛死。
二哥又亡。
曾跟大哥二哥做下同生共死誓約的王圖業,前衝的步伐頓停,扭頭轉身,一氣呵成。
沒時間為二哥的身隕悲傷了。
現在是他為王家三虎儲存最後一個火種的逃命時間!
“怪物!定是身懷上佳武骨的怪物!
那等殺招,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出,且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性。
大哥,二哥死的不冤,但我王圖業,定不會再給他機會!”
王圖業急速奔逃,雙腿捲起白煙的同時,又再小聲嘀咕,緩解快要窒息的壓力。
因為他能聽到馬蹄噠噠聲,像是即將收割自己性命的鼓點,讓他一刻也不敢停歇!
除惡務盡,既已生死相向,便就要斬草除根的蘇青。
見被他越拉越遠。
忍痛將角牛從鐵蹄馬上解下,並順手塞給它一顆氣血丸,以讓它能爆發出更快的速度。
這時候,他就覺出習練一門步法武學的重要性來。
超然態跟血殺態,能賦予他超強反應跟狂暴力量。
但於速度上卻沒有太強的優勢,原本就不以速度見長,血殺態爆發兩倍,也只是比尋常靈狐略快一些。
在這等不知會持續多久的追逐戰中,為了這點速度,消耗血殺態的持續時間,實在不明智。
而如現在這般仰仗鐵蹄馬追敵,其實大多數狀態下並不合用。
因為鐵蹄馬只是寶獸,若對手對其下手,他頓時便要無馬可騎。
之前的王圖海只是覺得拿下他,不過等閒,還想搶他牛馬,以做己用。
故而,一開始並未對此馬動手。
現在的王圖業慌得連頭都不敢回,更想不出針對此馬了。
“也未必需要步法武學,若是這馬是蠻獸,且身披重甲呢?誰又能輕易針對的了?
且我能騎擅射,若無坐騎實也浪費了這身本事!”
從未正經用弓射過一頭獵物的蘇青,卻對自身的箭術極有信心。
心想著若有機會能調教出蠻獸坐騎,那可太完美了。
至於前面的王圖業,於他眼中,已是甕中之鱉,不足為慮。
在這段追逐戰中,其之所以沒有立刻被鐵蹄馬拉近,是因為他一直維持意境狀態。
只看其雙腿捲起的煙塵就知道,其意境當跟秦武安手下一個靈狐武師一樣,此意境名喚脫兔,兼具速度跟持久。
可再持久,也比不得吃了氣血丸,誓為主公效犬馬之勞的鐵蹄馬。
他只讓鐵蹄馬在其身後數百丈吊著,不讓其脫離視線,也怕他反應過來,對他座下寶馬下手。
追著追著,前面的王圖業突然速度急降。
蘇青知曉時候到了,策馬急殺過去。
而那王圖業見他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本就一身膽氣盡洩,眼下又內氣枯竭,便是搏命都無辦法的他。
竟是扭頭竄進了前方的花海之中。
“三花老爺,小人願······”
王圖業高舉雙手,對著木屋高喊,以求得三花道人庇護。
然而為其為奴為婢的討好話還沒說出。
一道豹影閃過,已然咬住了他的喉嚨。
蘇青落在遠處,靜靜看著那豹頭僵將其滅殺,並有屍牛僵,屍羊僵挖坑埋屍之後。
方才忌憚的看了那花海中一直無有聲息的小木屋一眼,策馬朝著迴路奔去!
既清理了後患。
他現在滿心想的都是戰利品了。
那王圖山跟王圖海不能白殺,作為靈狐武者,便是身無分文,身上一身裝備,總也不會差嘍!
“而且,他們還是從修羅戰場上廝殺下來的,身上或還有戰場上帶回來的好處!”
念動即此,蘇青心頭火熱。
回返路上,便是見到之前為減負重,拋在路邊的角牛已經不見蹤影,也不甚在意。
這等寶獸遺落路邊,別說外來武者們不會錯過,便是附近山民獵戶,都敢對其伸手。
行至王圖山,王圖海隕落處。
雖附近因剛才動靜,以及這兩位靈狐武者身後物引來的武者不少。
但卻都在百多丈外徘徊觀望,不敢貿然上前。
財寶動人心,但兩位靈狐受害者,已經彰顯了其對手的強勢。
在確定其不會回返之前,誰也不敢貿然上前收繳強者的戰利品。
但若是蘇青晚來一時半刻,此地絕對有可能爆發一場搶屍大戰。
噠噠噠。
神峻的高頭大馬上,是提著重錘的冷峻少年。
當有目擊者跟旁人道明這少年便是正主後。
一個個心思浮動的武者獵人們,皆是深深的看了其一眼。
將其身形樣貌記在心裡,為其打上狠人標籤後,便就都識趣離去。
蘇青待人皆都散去,才從馬上下來。
將王圖山,王圖海里裡外外摸了個遍。
兩人外面都未穿笨重的鎧甲,但貼身皆都有一層皮甲護身。
品質都很不錯,都是以蠻獸皮製成。
只可惜王大哥被他血殺增幅,力有千鈞的犄角破了皮甲。
王二哥直接被他一錘敲爛五臟六腑,受的都是內傷,非是皮甲可護。
將一破一完好的兩個牛皮甲收入囊中。
又自王圖山懷裡摸出錢袋,本還有些失望,覺得這小小的錢袋,裝不了多少金銀。
開啟袋口一看,卻被裡面的靈光閃了眼。
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王圖山是,他也是。
袋裡的靈晶足有二十餘粒。
一粒靈晶,百兩黃金,二十粒,便是兩千兩金子,兩萬兩銀子?
見到這靈晶的剎那,蘇青就原諒了王家三兄弟之前對他做的一切。
活了固然可惡,死了卻是樂善好施的好人。
從王圖山身上又再摸出幾瓶氣血丸,幾瓶傷藥,以及分不清用途的瓶瓶罐罐後,他轉到王圖海身上。
或是三兄弟感情太好,貴重物品都放心的交給大哥保管。
從王圖海身上摸來的收穫遠遜於王圖山。
只有一本功法及一卷圖錄,能讓蘇青眼前一亮。
一階武學—萬花筒,根本圖—戰沙場,意境—兵形勢!
“帶有月牙烙印,當是他們用戰功自望月宗城兌換來的上乘武學,現在卻是便宜我了!”
將根本圖跟功法揣入懷中,又將他們所配寶刀帶走。
猶豫了下,看在二人還算慷慨的份上,還是將這兩兄弟埋了起來,跟那在花海中同樣被埋的王圖業,同埋在一片青山熱土中,以全他們三兄弟從生至死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