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晚雙眸平靜如水的看著他:“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利用你拿下虞家,甚至想要毀了謝家和鹿家,你現在告訴我,你不願和我分開——”
他抬起眼瞼,眸中帶了幾分不理解:“鹿雲松,你腦子有病吧!?”
“是啊,我有病。”鹿雲松譏笑出聲:“怎麼不是有病。”
“我自已都不懂,為什麼就是不能放手,但是虞溪晚——”
他頭一次這樣冷漠剋制的念出了虞溪晚的名字,“你以為我沒有掙扎過嗎?”
“當初在清河村我放手了,是你又出現在我面前,是你一次一次接近我,是你攪的我心神不安,是你讓我輸在了這場情愛裡!”
情之一字,何其磨人。
鹿雲松覺得自已的所有情與欲都存在於虞溪晚身上,他見眾人都無意,偏就對他動了情。
而他們又是最不該喜歡對方的人。
“不是這樣的。”虞溪晚撇開眼睛,不去看鹿雲松如同璀星的雙眸,聲音輕啞:“鹿雲松,你只是不能接受被我欺騙....”
後面的話,虞溪晚沒能說出口,因為鹿雲松已經捏著他的下巴兇狠的吻了上來。
他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兇獸,帶著你死我亡的氣勢而來。
鹿雲松的聲音在顫抖:“阿晚.....你就只會氣我。”
“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看看我。”
鹿雲松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早在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他的視線就不由自主的落在虞溪晚身上,幾乎是病態的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種濃烈到快要將他整個人吞噬的情感是什麼。
直到清河村開始,虞溪晚粘著他,撩撥他,將那層窗戶紙捅破,他再也沒有辦法不去注意。
他喜歡這個人,寧願被欺騙,被利用,也要這個人。
虞溪晚蒼白的臉染上鮮豔的紅,他皺著眉,抬手就要推開鹿雲松,但對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在他動手的瞬間,將人掣肘住,道:“別惹我生氣了,我不想傷你。”
虞溪晚冷冷道:“鹿雲松,放開我。”
鹿雲松垂下眸,方才的動作之間,虞溪晚的衣裳已經凌亂,整個人不似平常那麼難以接近,倒有幾分可憐的意味,他垂頭在那張說不出好話的唇上輕輕一吻,感覺道虞溪晚的緊繃,啞聲笑了:“你想好了,如果我真的放手,那我們就是仇家,要麼你死,要麼我死,我肯定是捨不得你死的,所以想要我鬆手,你就先殺了我。”
“鹿雲松!”
鹿雲松沒有理會他的警告,一雙黑眸直勾勾的盯著他:“阿晚,你要殺了我麼?”
“你捨得殺我麼?”
虞溪晚像是受到一場極大的打擊,雙眼茫然的看著鹿雲松,卻又什麼都沒有看在眼裡。
他覺得要被鹿雲松磋磨死了。
大理寺少卿,果然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以命相換這種混賬事也做的出來。
“你別這樣......”虞溪晚手中顫抖的抓著鹿雲松。
鹿雲松眼睛倏地就紅了,他見不得虞溪晚如此說話,但又不願放手,近乎偏執的盯著虞溪晚:“我只給你這兩條路,殺了我,或者,和我在一起。”
虞溪晚緊緊的皺起眉。
內心的異樣感越來越強烈,心頭彷彿壓了一塊巨石,讓他透不過氣來,漸漸生出了一種窒息感。
他期盼了很久的場景,居然在這一刻,發生了。
誰又能想到,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太府寺少卿的位置,有權有勢的這樣一個人,最想要的不過是有人能夠堅定的選擇自已。
小時候,二夫人在他和虞楓之間,選擇了虞楓。
出來後,商扶硯在他和仇恨之間,選擇了仇恨。
和商韻相伴長大,商韻首先選擇的是商扶硯,其次選擇的是商扶硯,最後才輪到他。
而對他最好的商行雅,不過是因為性格如此,在對方心裡,虞溪晚甚至排不上號。
虞溪晚以為自已不會在乎了,他只需要完成自已該做的事,其餘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偏偏這個時候,他一切都佈置好了,竟有一個傻子,要拿自已的命和他相換。
鹿雲松剛要說什麼,腳步聲忽然響起:“主子。”
虞溪晚猛地驚醒似的,想要把鹿雲松推到一邊,但沒推動,眼看人越來越近,他只好說:“先起來,我不走。”
鹿雲松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見他確實沒有要走的意思,才在人進來的前一秒退開,問:“怎麼了?”
千鶴看了一眼虞溪晚,垂下頭道:“謝公子來了。”
鹿雲松皺了皺眉,現在的情況,他沒有辦法離開,又不能將虞溪晚真的關起來,偏偏虞溪晚還在理著衣服,一副你有事我就要走的樣子。
鹿雲松咬了咬牙,冷聲說:“說我有事,不見。”
似乎是沒想到鹿雲松會這樣說,千鶴頓了一下,才道:“謝公子說有重要的事找您商量,看起來挺著急的。”
鹿雲松心想:我這裡更急。
但這事沒法與千鶴說道,“你去問他什麼事,不重要你就自已做主.......今日的事都放一放,別來煩我。”
千鶴:“......”
這話引得虞溪晚抬眸,他看了一眼鹿雲松,又看了一眼千鶴,頗為無語的扯了扯唇角,起身道:“謝司南找你,必定是有要事,還是去見一見吧。”
鹿雲松盯著他:“不去。”
虞溪晚直覺這話的潛在意思是:你別想走。
他抿了抿唇,道:“真的沒必要這樣。”
鹿雲松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讓你離開。”
兩兩相望,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浸了墨,對而凝視時看不到底。
過了許久,虞溪晚嘆了口氣,妥協道:“我不走,行了吧。”
鹿雲松還是看著他。
明顯的不相信。
“你讓千鶴看著我。”虞溪晚牽淡淡道:“要是還不放心,你就將我關起來好了,你們大理寺的牢房不是很多麼?”
鹿雲松猶豫了一下:“你真的不會離開?”
“真的。”虞溪晚衣袖一甩,坐了回去,“如果你還不放心,也可以帶我一起去見謝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