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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核桃酥

從虞家回來後,虞溪晚留在太府寺沒再出門,直到慶林宴這天,他坐著馬車去了南山。

他去的時間不早不晚,小輩已到,晚輩沒來,他沒引起別人的注意,尋了個安靜的地方躲著了。

南山是一座別苑,坐落在群山半腰,日落之時,殘陽滿地,像是鋪上了一層金黃的的地毯。人來人往之時,像是普天佛光一樣籠罩,使每一個人看上去都溫和了不少。

一群小輩擠在一堆,老遠都能聽見他們談笑的聲音。

也不是真的談笑,有一個更加合適的詞,叫做炫耀。

誰誰誰又做成了什麼生意,誰誰誰又得到了什麼寶貝,誰誰誰又被人算計了....諸如此類。

虞溪晚對此沒有什麼興趣,但他本人在這些小輩中也是談資之一。也不知是誰起的頭,突然就有人說了句:“軟煙閣的背後之人真的是虞瘋子?那他現在豈不是被大理寺抓起來了?”

“他沒被抓,聽說是找了個人幫他頂罪。”

“他運氣倒是好,起先我還真以為他是看上了軟煙閣的姑娘呢。”

鹿一舟從遠處來,聽見這話,哈哈大笑:“虞瘋子的眼光哪兒會這麼差。”

“喲,鹿一舟,這訊息不是你傳出來的嗎?”

鹿一舟笑意凝結,乾咳了兩聲:“我可沒傳,你別瞎說。”

“是嗎....”

那人正要再說,突然看見鹿一舟背後的虞知節,話音戛然而止。虞家弟兄的關係再差,也同樣姓虞,不可能讓外人說道。

看氣氛有些尷尬,旁邊的人立馬岔開話題道:“欸,鹿一舟,你堂兄怎麼沒來?”

“沒來麼?”鹿一舟掃了一圈,確實沒看見鹿雲松,猜測道:“應該有事,晚一點到吧。”

“.......”

虞溪晚收回目光,不悅的看向身旁的人:“他們在找你,你還不過去?”

這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嚇得他差點喊出聲。

“核桃酥,吃嗎?”

虞溪晚親眼看著鹿雲松從懷中拿出兩塊糕點來,臉上的嫌棄之色溢於言表。

“廚房剛做好,乾淨的。”鹿雲松道。

這話一說,虞溪晚似乎聞見了核桃的清香。

很是勾人的味道。

他抿了抿唇,有些猶豫。

鹿雲松見狀,直接把核桃酥放在了他手上。

“離開宴還早,吃吧。”

虞溪晚這才勉為其難的咬了一口,不得不說,味道確實不錯。

“你最近很忙?”

虞溪晚搖了搖頭,將口中核桃酥嚥下去後說:“還行,不忙,怎麼了?”

“隨便問問。”鹿雲松淡淡說。

虞溪晚也沒覺得奇怪,幾口將核桃酥吃完,意猶未盡的舔了一下唇,然後上下打量著鹿雲松。

“怎麼了?”

“沒帶酒?”

鹿雲松:“.....沒。”

他路過廚房正好看見有人做核桃酥就拿了兩塊,壓根兒沒有想過酒的問題。

虞溪晚:“......”

送吃的不送喝的,什麼毛病!

虞溪晚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轉身繼續聽起牆角。

突然,他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虞溪晚沒搭理。

對方又拉了一下。

他忍無可忍的轉身,“幹什麼?”

“你想喝什麼酒,我去給你拿。”鹿雲松說。

虞溪晚就有些看不懂了,鹿雲松什麼時候這麼聽話?哦,還是有的,在清河村的時候,但問題是,現在他們又不在清河村!

“我不喝。”虞溪晚硬邦邦說。

鹿雲松抿了抿唇,有些遺憾似的:“好吧。”

虞溪晚無言以對的收回視線,正是這時,拱門處幾個男人結伴走了進來,為首之人穿著黃衣,面白無鬚,一副老好人的長相,眼神中卻又透著幾分陰冷。

這便是謝家二爺——謝青山。

謝青山自從隱入大眾之後,變了很多,對誰都和和氣氣的,一邊微笑一邊行禮。

虞溪晚掃了一圈,並未見到服侍謝青山的侍女,跟著他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廝。

一般宴會開始,男女都是分席,要等到開宴過後,才會合席。

虞溪晚餘光看向身邊一直沒有走的人,忽然就笑了,他轉頭,以一種極為熟稔,且勾人的語氣開口問:“鹿大人,你該不會是對我舊情難忘吧?”

鹿雲松瞳孔倏地一縮。

虞溪晚眯了眯眼,走近兩步,卻又不太滿意鹿雲松居高臨下的視線,便抬手把人往旁邊廊椅上一推。他的動作其實很輕,但鹿雲松還是避不可及的失衡坐了上去。

這是一個他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角度。

從虞溪晚這方看過去,鹿雲松眼睛微睜,俊朗的臉上帶著一些驚訝,使得整個人都平和許多。

而從鹿雲松的角度看過去,其實他已經看不見別的了,只能看見那雙多情的鳳眼裡,滿滿當當的裝著自已,他的心不由得再次一顫。

虞溪晚細長的手指從鹿雲松的鎖骨慢慢下滑,停在心臟處,用力按了按,紅唇微動:“你喜歡我。”

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為什麼?”虞溪晚歪了歪腦袋,自言自語道:“就因為清河村那兩個月?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在騙你了麼?為什麼還喜歡我?你真的太奇怪了。”

“....奇怪的是你。”鹿雲松啞聲說。

“嗯?”

“你和我經歷的不是普通的兩個月,是相愛的兩個月。”鹿雲松抬起眸子,一句一頓:“沒有一點變化的你,才更奇怪。”

虞溪晚一愣。

他下意識的收回手指,卻在半路被鹿雲松握住,對方的手不似他的手指常年冰冷,而是岩漿一般的灼熱,直直的燙進了他的心裡。

“我們道過喜歡,親過,睡過,一切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這樣情況下,沒有半分波瀾的你,才更加奇怪......阿晚,你就真的對我沒有半分留戀?”

虞溪晚臉上的怔愣慢慢褪去,隨之而來的是極其困惑。

他複雜的看著鹿雲松,心裡突然一酸。

瑪德。

好像玩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