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能與我無關？”見凜雪鴉拒絕，赤羽信之介只道，“如今你是我西劍流客卿，傷你，便是與我西劍流為敵。”

凜雪鴉沒有答話。

“說吧，為何作弄天恆君？殤不患又為何對你動手？”赤羽信之介手上動作不停，口中話語卻也不放干休。

關切凜雪鴉傷勢是真的，懷疑凜雪鴉也是真的。此番他佔了突襲的優勢，讓凜雪鴉措手不及，若給予凜雪鴉足夠時間圓謊，再想要探出破綻就沒這麼容易了。

“這是鄙人和他的事，他約鄙人出去，而鄙人不想讓人知道，就是如此。”凜雪鴉嘆了聲，下意識就要給菸斗加點菸草再吸一口，卻被赤羽信之介按下。

“本師面前，禁止吸菸。”

凜雪鴉無奈一笑，道：“軍師大人不必擔憂，迷惑天恆君的是幻惑香，現在鄙人手裡已經沒有存貨了。這只是普通的菸草而已。”

“你現在是個病號，菸草傷身，還易成癮，你不該讓自己多上這麼一個弱點。”赤羽信之介說著說著，話題卻是一轉，“現在該好好講一講你與殤不患的恩怨了。你若隱瞞，從而導致西劍流利益受損，便莫怪本師無情。”

語罷，赤羽信之介還示意天恆君離開，將這個空間只留給他二人。

凜雪鴉頓了頓，才道：“鄙人是一個小偷。”

“這個身份倒是契合你的身法。”赤羽信之介並不意外，“那殤不患呢？你們又是如何結識乃至結怨？”

“他是一個遊俠，我們在雨夜中因一把傘結識。”凜雪鴉低下頭，道，“後來鄙人才知道，他隨身帶著很多武器——那些都是他搶來的，他與鄙人並無不同。”

凜雪鴉添油加醋，將自己與殤不患的經歷刪刪減減，改得面目全非。

在凜雪鴉的故事中，小偷與偽裝成遊俠的大盜意外相識，一同遊歷四方，漸漸交心。可最後，兩人在一把魔劍的歸屬上發生了分歧，然而凜雪鴉不會武，三十七把魔劍因此被殤不患全部私吞。

“所以，他找你是為了奪回被你偷走的魔劍？”赤羽信之介總結道，見凜雪鴉點頭，便再度問道，“那你之前藉助西劍流找他又是為何？”

“第一，鄙人加入西劍流一開始只是為了自保；第二，找他是為了確認他的行蹤，畢竟鄙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尋人太難；第三，是為了把鄙人做的贗品找機會讓他搶回去，對鄙人再不關注……”凜雪鴉咳了兩聲，才道，“很顯然，失敗了，他直接將贗品毀壞，還……欲殺鄙人……”

赤羽信之介皺了皺眉，問道：“你二人之前合作得好好的，卻突然起爭執，這最後一把魔劍有何特別？”

“它與我們家族的詛咒有關，恕鄙人不能告知。”凜雪鴉突然撫上心口，心痛道，“若得不到它，鄙人會難過得死掉的。”

後半句凜雪鴉倒沒說謊，喪月之夜這種可以奴役用劍高手的魔劍若只能看不能摸，時間一長，他一定會壞掉的～

當初與殤不患合作收服七殺天凌時，他就已經得到了喪月之夜的全部資料。以他本事，做一把外表一模一樣的喪月之夜再簡單不過。

但殤不患明顯沒有給他觸控已被再次收入魔劍目錄的喪月之夜的機會，是以狸貓換太子的計劃一直擱淺。

如果殤不患也跟他一樣來到了這個世界，那他就還有機會……就算贗品沒有騙過殤不患，只要他拿到喪月之夜，殤不患又能奈他何？

“那魔劍呢？”

“自然是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除了鄙人。”凜雪鴉總不能當著赤羽信之介的面拿出喪月之夜的仿造品，便拒絕道。

赤羽信之介沒說話，看不出來信沒信，等凜雪鴉體內的劍氣除得差不多了，才終於開口：“殤不患實力如何？本師需要更多他的資訊。”

“他很強，據傳他曾拿魔劍砍出一片懸崖，唯鳥能渡，不過鄙人並沒有見過，那是他早年的事蹟。”凜雪鴉故作凝重道，“而在與他結識期間，鄙人從未見過他落敗。”

凜雪鴉既然掛著不會武的名頭，自然不會直言殤不患達到了何種境界，只簡單介紹外在顯像，卻也足以讓赤羽信之介眉頭緊鎖了。

“你真是給西劍流帶來了一個麻煩啊。”

“軍師大人怕了？”凜雪鴉歪著頭，反問道。

“哼哼哼，其實要對付殤不患也很簡單。”赤羽信之介收了功，冷道，“既然是頂尖劍客——告知任飄渺他的存在，足以讓他無暇分心你了。”

凜雪鴉：“……”

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一處不知名山洞內，史豔文終於不負眾望甦醒過來，入眼就看見雪山銀燕與神蠱溫皇也來了，當即謝道：“豔文又讓溫皇操煩了。”

雪山銀燕昨晚攔路欲奪雷狩嘯靈槍，但雷狩自然是見過雪山銀燕的，也知曉其身份，當即說明情況讓雪山銀燕帶自己去面見神蠱溫皇，最後求得神蠱溫皇出了這一趟門。

“史豔文，你又欠了溫皇一個人情了。”神蠱溫皇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外人都以為“又”字代表之前救治剛從西劍流地牢出來的史豔文，但唯有另一個身份是還珠樓樓主任飄渺的神蠱溫皇才知，俏如來當初請動酆都月與一劍隨風參與救援任務的條件是史豔文的一個人情。

史豔文作為中原領袖，這個條件不可謂不優渥。

“只要不違背道義，溫皇的人情豔文必會盡力周全。”史豔文依舊虛弱，仍是強撐著起來，承諾道。

神蠱溫皇不由笑了笑，搖著羽扇的動作都帶著分愉悅。

他要的就是史豔文的承諾。

而史豔文分別欠神蠱溫皇與任飄渺的人情，就是他給鬼鳥佈下的殺局的成局條件之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