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靠自己，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雪瑞說道，她也沒管陳尋毅有什麼反應，直接走進到了鐵皮房。

靠自己？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陳尋毅無奈搖搖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他晚起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人，根本不想跟著他去清山精神研究醫院，要不然早就喊他起來了。

說實話，他很想抽這女人，抽到她不會固執為止，奈何下不去手。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還是有點優勢的！陳尋毅走到巷口，搭乘專車前往醫院。

清山精神研究醫院的門口，陳尋毅甚至連電子卡都沒掏，那個門衛就直接放行了。

他這次來，門衛沒有通知霍伊特院長，想著院長應該很忙。

不過，最主要的是院長對於他近接觸格雷，這個入夢者，反應有些激烈，雖說格雷前科累累，可從他的接觸的情況看來，這個人的精神狀態還算正常，就是偶爾會對其他人動手，處在極端的危險中。

他心裡其實有些矛盾，一方面覺得政府的決定很草率，隨意抹殺生命，這人其實應該有治療的希望。

另一方面，政府的決定對於他來說是個機會。

犧牲這個人，自己能調查清楚下水道發生的事情，他就能回覆城市公民的身份，不是罪證加身的嫌疑人。

就是對於這個格雷來說有些不公平，可這個時代哪有什麼公平不公平！那些所謂的公平，不過是已經平分好利益後，一點憐憫的施捨罷了。

陳尋毅朝著關押格雷的房間走去，就在快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了霍伊特院長正站在那裡，他的臉上正泛著一抹特別的笑容。

“院長，你也在這裡？”

霍伊特聽到他的呼叫，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他轉過頭，望向了陳尋毅，“是。

。

是陳先生！你怎麼來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陳尋毅的面前，“你已經跟政府那邊彙報了？”

“今天中午就有結果，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真的嘛，那可太好了！”

霍伊特的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我想再見見格雷.”

霍伊特疑惑的問道，“為什麼還要見？我說了，這傢伙精神狀態很不穩定，昨天你不是沒碰到過！”

“沒什麼！只是單純的想說兩句罷了，畢竟，那建議是我提議的，心裡始終有些過意不去.”

霍伊特瞥了他一眼，那眼睛眯成一條線，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也是，不過更多的是他自身的原因，你不必自責和內疚.”

“等一下，裡面有人！”

“有人？”

“嗯！”

陳尋毅走了上去，從鐵門上的小窗戶，往裡面望去，裡面的場景頓時讓他腦子一片空白，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房間裡，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穿著黃色的校服，揹著書包，頭上戴著圓帽，嘴裡輕哼著兒歌，相當可愛，活潑。

她坐在格雷的身旁，用那稚嫩的聲音說話，手裡拿著繪畫的紙張和鉛筆。

“爸爸！天氣冷了，我先給你畫件衣服.”

“爸爸！你看，這是我在路邊撿來的石頭，上面有化石的痕跡.”

“爸爸畫好了！我再畫點吃的吧！家裡就我一個人，你在這裡也是一個人，我們畫多一點的食物！”

“今天學校裡考試，我的成績不太好，爸爸，你能不能你幫我補習？”

小女孩望著格雷，她的眼眶有些溼潤。

“爸爸，什麼時候帶我去遊樂場，我把門票給畫好了，到時候，我們就能一起進去玩.”

小女孩自顧自的說著很多話，而格雷卻始終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呆呆的看著身旁的小女孩，嘴唇輕微的顫抖。

“爸爸，家裡晚上沒開燈，我好怕！家裡只剩我了！”

小女孩委屈的嘟著嘴，“爸爸！你什麼時候回家？”

“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回來！”

說著，小女孩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你什麼時候回來！”

格雷低下頭，整個人在顫抖，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嘴裡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還有五分鐘，爸爸，我下次來給你帶好吃的.”

小女孩的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

陳尋毅很難想象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需要面對這樣的不幸，而且她還保持這麼樂觀的態度。

他實在忍不下心繼續看下去，往後退了一步，腦子裡迴盪著小女孩那輕聲的呼喊。

他心中有種難以述說的陰鬱，怎麼也沒有想到，格雷還有個這麼小的女兒！他捂著額頭，難以接受眼前的現實，如果格雷死了，那他女兒就要去孤兒院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格雷還有一個女兒？”

陳尋毅轉過頭，拳頭緊緊的握住，他瞪著霍伊特，質問道，“你當時就該告訴我.”

霍伊特無奈的搖了搖頭，“告訴你又怎麼樣？這傢伙的精神狀態這樣子，還能照顧他的女兒嗎？”

“他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真怕他什麼時候發起狂，把他女兒蘿絲也打死了，”他將目光望向了房間那裡，“我已經向政府申請了，一旦政府處死了格雷，我將申請他女兒的撫養權，算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你代替不了她的父親！”

陳尋毅回應道，“如果是腦部有問題的話，我相信中心醫院應該有辦法治療或者利用藥物控制.”

“能治療，可他們負擔的起嘛？”

霍伊特深深地嘆了口氣，“很多病都能治，那些貧困的人不想去治嘛？”

“既然政府已經做了決定，我們只能接受.”

“這讓人怎麼接受？讓這孩子怎麼接受？跟她說她的父親很快就要死去？”

他指著院長，“我們沒資格做決定！只有他的女兒能.”

霍伊特搖了搖頭，“這是無奈之舉！”

陳尋毅壓低聲音，憤怒的吼道，“無奈？這是什麼無奈之舉？不顧他的家人的態度？就因為這裡沒辦法管理和控制這人？”

“你不是醫院的人，有諸多不便的因素，沒法告知.”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不便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