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神界盛傳是天帝與帝后聯合誅滅了上古妖獸,素日裡,眾神即便對黎芊表面客氣,可心底是是實實在在的存有芥蒂,現在,卻是實打實的佩服了。這聲帝后,都比平日響亮了不少。
黎芊終於見到梵離,雖只相隔短短兩日,可黎芊總覺得過了很久。冰玉床通體呈白玉狀,襯得梵離本就面無血絲的臉更為慘白。他就靜靜的躺在那,任憑何人診斷,都表示無力迴天。
她遣散了眾人,只一人靜坐在梵離床前。
“梵離,如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醒來與我說說當年之事。”
“只要你說,我便信,可好。”
“過去了這麼久,你說的也許不是實情,而云笙說的可能更是謊言。”
“我也早已不知該愛你還是恨你。”
“現在,如果是你,該怎麼做。”
滿是傷痕的手慢慢握住梵離蒼白的手,似乎這樣,二人就能相互取暖。
靈識全封,不一定是壞事,這是梵離對自己的保護。要救天帝,唯今之計,只有抽取初代魔主純血後裔的半數靈識煉成血玉,才能喚醒梵離。
可雲笙繼位後,哪裡去尋初代魔主嫡系子孫。
世界此刻變得安靜,只聽見外面稀稀簌簌的聲音。
下雪了。
黎芊輕輕放下梵離的手,站起身時,眼神透露著堅定。
“凌弈。”
聽聞傳喚,凌弈趕緊來到殿內。
“保護君上。”
“您要去哪。”
“救他。”
凌弈遲遲不語,黎芊抬眼時,如今的第一將軍已然下跪。
“將軍,如今天帝已然如此,我神族不能再失帝后!”
“對我沒信心?”
黎芊強作笑顏,莫說凌弈,就連她自己,也沒一點把握。
“臣不敢。”
“凌弈,我從神族消失了一千年,昏睡了一百年,有太多人,可能將我忘了,如今竟以為我是個任人踐踏之輩。”
“臣從未相信黎將軍叛國。”
老將軍眼含熱淚,憋了這許多年,凌弈第一次敢將心中想法宣之於口。
“將軍為何如此堅信。”
“護我山河,萬死不悔。”
黎芊眼淚止不住滑落,這是鷹軍軍規第一條,沒想到鷹軍覆滅千餘載,除了自己,竟還有別人記得。
“將軍可還知道別的。”
“當年我從鷹軍調出後,來到護衛軍中,聽聞先天帝對黎將軍確有不滿,可當時先天帝的主要精力都在對抗魔族上。”
又是魔族。黎芊心中隱隱有了答案。這是最為可怕,卻又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感謝將軍如實相告,黎芊也不信父帥反叛。當務之急是要救君上,而如今,唯一可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我。”
“將軍三思!”
“凌弈聽軍令。”
一聲令下,不容置喙,那是來自戰神的威嚴。
“臣在。”
“調三萬天兵拉往天河畔,防魔族趁我神族勢弱作亂。調三千天兵蟄伏魔界,如魔兵異動,格殺勿論。其餘天兵留守神宮,由你號令。”
“臣……領命。”
黎芊走到殿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再次折回。
“對了將軍,你可知我神宮的構造是何人主導?”
“臣記得,最近一次大修是在千年前,應是素時將軍。”
確認過回答,與自己記憶中一致,一道紅光衝上天空,消失在雲層中。
“將軍!大義!”
凌弈仰天長嘯,萬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