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識彷彿在水深火熱之中……力氣在被加速抽離身體,而疼痛卻不斷地向大腦襲擊……我還在拼了命地去試圖開啟那扇如此難開的門……
也不知道這司機發什麼神經,就當我剛拉開車門把手的那一瞬間,突然一個天旋地轉,我的腦袋撞在了車頂棚上,頓時沒了知覺……
應該也沒過去很長時間,我猛地醒了過來。我旁邊車門已經不見了,整個車廂變得更加擁擠,車外的景色整個翻了個個。我艱難地爬出了車廂,身上到處都疼痛難耐,彷彿快要散架了一般。
可我一出來,就意識到現在不是休息的時間!眼前,雖然視線有些模糊,但我還是分辨出了前方不遠處的那個身影!那個司機,不知道為什麼,正背駝著她遠離車子走去。
不可以……不可以帶走她!你要對她做什麼你這個混蛋!
我也不知從哪兒突然來了力氣,我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這副皮囊已經傷痕累累,動作都不太好協調了,我還是硬拖著飛奔了上去!眼見著那個熟悉的女孩子已經近在眼前了,我一把緊緊抱住她的腰,把她從那個司機的背上扯了下來……我們兩個一同跌在了地上……我好像看到什麼東西從她身上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一聲玻璃碎掉的清脆響聲刺入耳膜……我感覺到了什麼東西的碎片觸碰到了我的手指……
“真是會惹麻煩啊……”那個司機非常煩躁地走了過來,在地上忙著到處撿什麼,“那她就留給你吧,我要這個就夠了。”那些碎片被他一塊一塊拾起,忽明忽暗地閃著紅色的光……
我突然反應過來了那是什麼!那是……這時,剛觸碰到我手指的那東西也開始閃了閃紅光!
這個司機要令牌幹什麼?果然不是善類!不可以全讓他拿走!但是……那東西我也沒法拿吧……怎麼辦?她還昏睡著沒醒來!不對!正是因為她現在是這樣的狀態才安全!我這麼想著,眼看著那個司機要走過來了,我佯裝著要站起來搶他手中的東西,一把將手指邊的碎片撿了起來塞進了嘴裡。
不行這樣也不安全!萬一這東西佔據了我的意識,早晚還是會被發現的!含在嘴裡的話,如果我死了,掰開我的嘴巴就可以拿出來了!這麼想著,我狠了狠心,也不管它的稜角有多麼扎嘴了,閉著眼睛一口吞了下去!還好沒卡在喉嚨裡,只覺得食管被刺了幾下子,似乎就沒那麼不舒服了。
我剛伸手出去,還沒碰到司機手裡的東西呢,手腕卻被司機握住了!
“這麼不安分的嗎?”那司機笑了個半天,並沒費多點力氣就將我掀翻在地。看來……果然現在的狀態沒什麼戰鬥力了啊……就這樣吧……至少把她保護下來了……
可還沒等我把心完全放下來,卻聽得那司機又加上了一句,“護主心切啊!我會把你的英雄事蹟轉告給你的家人的,放心吧!”他說著,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個什麼,然後手指在上面一按……是打火機!只見他將打火機往車子的方向一甩,然後立馬迴轉身往遠處跑去!
我……
根本來不及回頭再望一眼身後的車子,我一把緊緊抱住一旁的她,用盡全力一段側滾,兩個人一同摔下了路牙!路牙外面的地面很深,但還好有些草做緩衝,我摔得不算太重;也多虧了有這麼深,在斜上方的爆炸聲傳來的時候,我只覺得整個腦袋都被震得嗡嗡作響,但除了被落了滿身的灰土石塊之外,我們倆並沒有被傷及到……
……
我都不知道自已後來是怎麼行動起來的……
意識和思維斷斷續續……我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醒來後又爬起了多少次……腰部傷口出的血把她的衣服染了,搞得我好幾次都誤以為她是不是哪裡受傷了,被嚇到了好幾次……
在最後一次倦意襲來……意識實在支撐不住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誰在嘰嘰喳喳地對我說著什麼……
我實在沒有精力去分辨他說話的內容了……於是……只是用最後的力氣……說了一聲……
“麻煩送她去醫院……”」
在聽完那句“我會把你的英雄事蹟轉告給你的家人的,放心吧!”之後、數秒死寂之後,一聲爆炸一般的巨響結束了整個音訊。雖然沒有影象,僅僅靠著聲音還是無法精確分辨出當時的情況,但我已經大致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呼吸變得不規整起來。
阮方見我這樣的反應,連忙一把捂住了我的口鼻!我轉頭過去,他一臉嚴肅地盯著我,一動不動。我這才反應過來,好像走廊上確實有腳步聲。
我趕緊調整了情緒,屏住了呼吸,和他一起靜靜地聽著。那腳步聲不像是正常路過的腳步聲,而像是也在躲避著什麼、輕輕躡躡的腳步聲。
這個……會是穆雲麼?
我屏住呼吸,抬起頭,突然看到了一張臉!嚇了我一大跳瞬間差點就蹦起來了!阮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反應,他的背後嘩地一下蹦出了四條蛇,筆直地就衝了上去!那人臉兩三下就被撕成了幾片碎片掉了下來。我這才發現原來是牆壁上貼著的一幅名人肖像畫。
虛驚一場,我們倆同時舒了口氣。
不過既然都弄出這樣的響動了,阮方乾脆也解除了警惕,站起身來開啟了門。他往外看了看,應該是沒看到任何人吧,於是很隨意地招了招手,讓我跟著出去。我們倆小心翼翼地穿過走廊,剛打算進入樓梯間呢,突然樓下什麼地方傳來了很劇烈的玻璃炸裂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什麼金屬器皿零零散散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什麼鬼?
阮方連忙橫穿過走廊,就著走廊玻璃往樓下望了望,似乎並沒看到什麼,他回頭看著我搖了搖頭。然後重新走回到樓梯間,示意我跟著下樓去。
一樓的走廊上灑滿了碎玻璃渣,簡直是寸步難行。阮方倒是很方便,只見他一手往走廊地上一按,走廊中央就像膨脹了一樣凸起來了窄窄的一道。阮方回身示意我跟上去,我們倆就小心謹慎地往那個窗戶全碎了的實驗室靠近。結果剛走到門邊,門嘩地一下就被拉開了,一個帥哥側著臉一邊慌張地留意著裡面、一邊飛快地退到了走廊上把門關上,一轉頭看到了我們,便立馬閃到了阮方的身後,大喘著粗氣。誒?這人好眼熟?不是……莊裕的那個弟弟來著麼……
剛想到這兒,窗邊出現一個人影,緊跟著,就像我眼花了一樣,人影消失不見,穆雲一瞬間出現在了阮方的面前!好在阮方反應快,一把把穆雲抓住了,不然他可能就一刀直接朝莊一禎捅過來了!
“他是來滅我口的。”穆雲衝阮方解釋道,同時試圖掙脫阮方的束縛。可阮方反而多放出了幾條蛇,把他抓得更緊了。“奚雨環就是聽令於他的,你們抓著我幹什麼?”
?
我和阮方面面相覷,十分不解。他說莊一禎嗎?莊一禎派部長來襲擊我和子魚,拿走了令牌,然後還親自前來幹掉穆雲?就他那病得不輕的身子骨?不過……就他這身子骨,剛才從我們聽到窗玻璃碎了,到我們下樓來的這一段時間裡,他是怎麼抵擋住身手敏捷的穆雲的攻擊、還活了這麼長一陣子的?穆雲就拿著一把匕首上躥下跳的,又是怎麼做到把那一整片窗玻璃都弄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