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跟著阮方乘坐著大眾交通工具朝著熟悉的方向前進。
站在末班車地鐵門旁邊,阮方突然問我,“你為什麼會想到要見奚雨環?”
“因為我記得在之前駱家道場裡,提到聚集的陣的時候,紀摩曾經說過,可能知道陣的人,奚雨衝,奚兩儀,奚麗夏,還有一個一直被我們遺漏了的奚家人。那天,他很著急地試圖聯絡上部長……”我望著車門玻璃外飛馳過去的牆壁,心裡莫名地空虛,又莫名地堵塞,“我做了個夢,這個夢幫我回憶起了那天我和駱子魚上了計程車之後的一些零星片段。裡面有一句話……我好像聽到了那麼一句話……那語氣和音調,我是有印象的,不會錯的……”
“所以你覺得當時很可能奚雨環就在場?”阮方剛問出這句話來,地鐵報出了站名,車門,在我們面前開啟了。
我們下了地鐵。阮方一路帶著我,潛進了學校,來到了那棟熟悉又陰森的科技樓跟前。我不禁有些困惑起來。
“所以……穆雲在這裡?他不是在……”
“新羽會嗎?其實這裡面就有他們經常活動的場所。”
門已經被鎖死封住了,但是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個已經被人撬開過的窗戶。具體怎麼進到裡面的就不再在這裡詳細說了,總之,剛一進去,我就被阮方要求閉緊嘴巴不要隨便說話。然後,我竟然就莫名其妙地被帶到了一間男廁的門口!
喂……什麼情況……我一副不可思議Excuse me的表情很誇張地盯著他,他卻一臉淡定地衝著裡面甩了下頭,意思是讓我先進去……啊哈哈……這會兒都夜裡了,不可能有人了吧……早知道我還是拒絕一起過來找穆雲算了……
我才進去,背後就襲來一陣冷風!嚇得我連忙轉過頭去,只見阮方張牙舞爪地放出了一大堆蛇,很迅速地就鑽向了廁所裡的各個角落,順便還有兩條豎在我面前,也不知道看得到還是看不到,就傻愣愣地盯著我。看著那些蛇不用開門的就湧進隔間各種亂翻的,我腦補了下里面的狀況,感覺……還怪噁心的……
搞了好半天,所有的蛇終於都被收了回來。我還很嫌棄地躲避了一下,以防它們帶著馬桶裡的水濺到我。我回頭又望了望阮方,試圖用眼神問他找到什麼了嗎,他卻也一臉茫然輕輕搖搖頭,攤了攤雙手。所以……我們不是過來找穆雲的麼……所以約定地點是這個男廁嗎……
阮方又揚了揚手,示意我們出去。看來他既沒有找到穆雲的蹤跡,也沒有找到那部手機。
可就當我們剛走出廁所門時,我的眼角餘光突然捕捉到站在我左邊的阮方再左邊,有個人影!可再下一秒鐘,那個人影卻一閃即逝了!眼前的景象就像斷片了一樣,讓我著實懷疑我剛才眨眼的時候是不是閉眼太久了?那個人影消失的地方不遠,就有個安全出口。難道是趁我被嚇一跳、沒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從那裡逃走了?我剛想跑過去看看能不能捕捉到那人的身份呢,阮方卻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我!
“?”我不解地回望向他。他卻伸出另隻手,手裡莫名地多出了一小片剛才還沒有的SD卡。
我跟著阮方進了一個電腦房。昏黃的屋外燈光透過玻璃,勉強照在一排電腦桌上。阮方在桌上搗鼓了好半天,才成功將那張SD卡換進了他的手機裡。再次開啟手機,從SD卡內部儲存裡面,我們看見了一個很大的音訊檔案。
我不禁抬起頭,用疑惑的眼神望向阮方。阮方看了看我,然後在手機裡輸入了一串字,伸給我看。
“剛那個人是穆雲無疑。我認得他的技能。”
沒等我理解透徹他這話什麼意思呢,什麼技能什麼的,他又打了一串字。
“這裡面基本上就這個檔案,是你要的答案?”
我心說大哥哎,又沒開啟來看看是啥呢,我哪知道這是不是啥答案啊。這時,阮方突然又有些緊張地往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拖著我走到門邊,倚著牆蹲了下來,這樣在外面走廊透過靠走廊的一排窗往裡面看的話,正好看不見我們。他伸出兩條小蛇,緊緊束縛住了門把手,然後才舒展開臉上緊張的情緒,從口袋裡掏出一副耳機插在了手機上。他理所當然一樣地將右聲道塞進自已耳朵裡,然後遞給我了左聲道。
我們這樣並排坐著,就像一起偷偷翹課跑出來,享受著午後的恬靜、分享著音樂帶來的愉悅的壞學生搭檔一樣。可耳機裡傳來的聲音,卻讓我不禁感到身後陣陣發冷……我的記憶被慢慢召回……回到了那個下著雨的下午的計程車上……
「外面的雨簌簌地下個不停。她看上去已經很累了。
這也難怪,畢竟這段時間都沒有正常作息,還總在做一些費精力費體力的工作,也難為她了。但是她的工作誰也代替不了。我能做的,也就是在一旁守護好她了吧。她是被選中的巫女,也是胤哥最重要的人。現在胤哥不在了,我要代替胤哥保護她。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生怕把她丟了。她很舒適地癱在後座上,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恐怕要是沒有安全帶的話,她都要滑到副駕駛座下面來了。
想到這裡,我不知為何也開始犯困起來。我也……太累了嗎……感覺意識在慢慢被剝奪,力氣在慢慢被抽出身體……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好像從剛才車子啟動沒多久開始,就一直嗅到一股什麼奇怪的氣味……
我轉回頭看向司機師傅,不知何時他戴上了一個口罩。我這才意識到,是空調有問題!
我首先的反應便是按下了控制車窗的按鈕,但車窗並沒有像預期的那樣開啟來。我按了兩三下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開下窗戶……”我連忙要求道。
可司機師傅完全無視了我的要求,還帶著譏諷的腔調反問了一句,“啊——?你開玩笑啊?”
不行!這個司機絕對有問題!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如果我和她都昏睡過去的話,總覺得會出事!我連忙關掉了靠窗的空調開關,然後伸手到司機旁邊去,試圖關掉空調、開啟窗戶,卻遭到了他的阻止。
“哎,這樣很危險啊!”司機師傅趕緊將我的手撥開,不讓我觸碰他的控制領域。
我深深感覺到了這個人的惡意,於是我開始干預他的駕駛。我伸手過去擰動他的方向盤,試圖讓車子靠邊,但是車子瞬間轉向反而把我甩回到了座位上!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又伸出腳去踩剎車,但駕駛艙太擠了,他基本上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趕了回來!怎麼辦?會出什麼事呢?我很害怕,害怕到緊張得不得了!這狹小的空間讓我並沒法施展拳腳,於是我轉而求下策,先想辦法把她弄出去吧!
我解開了安全帶,摘下副駕駛座上的頭部靠枕,從副駕駛座和車窗中間的空隙探出身體去,試了試車窗的控制鍵,果然也沒反應。我用盡全力按下了車窗上的保險,然後試著去開啟後座的門。
這時司機在一旁抱怨起來,“都說了很危險啊!坐回來啊!”
我並不理會他,但是我這個方向也沒法施力去開啟門。我抄起車門上的收納筐裡的水瓶子砸了兩下玻璃,但立馬意識到這不會起什麼作用。於是我丟了水瓶,抽回身體,再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探過身體,試圖爬到後座去。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一個尖銳的物體抵住了我的腰部,緊接著就刺進了我的身體。頓時,一股冰涼的入侵感和一股熾熱的湧出感交織,疼痛沿著神經襲上了大腦。
“哎……別鬧啦別鬧啦!你看你……真是~”那司機一邊抱怨著,我一邊感覺到那冰涼的物體在我的體內還沒被捂熱乎就被抽了出去,然後又刺了進來,就這樣反覆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