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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穿出

“我可愛的飛燕”。果然信依舊是同一封信。我沉重地往臉上擠出了一點微笑,跪下來將信紙鋪在地上,拿事先讓堂哥幫忙開啟的手機相機對著信紙連拍了好幾張。大致確認好拍下的照片可以看清楚字跡後,我非常麻利地把信重新收好放在了口袋裡。

“走吧?等出去再看?”我跑到堂哥面前催促道。

堂哥微笑著點了下頭,隨後轉身,朝一個我熟悉的方向拐去。我跟在他身後,伸出手,猶豫了幾秒鐘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怎麼啦?”他問我。

“可不可以……換個出口出去……”我支支吾吾地請求道。這裡也許就是在遇到那個刺殺者之前最後一個轉折點了,要是走到這裡我都沒法改變程序的話,恐怕……我就只能選擇最後擋在堂哥背後與那人對峙了……

我緊張地望著堂哥,而堂哥也是一臉複雜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他推著我的肩膀沿著原路繼續走起來。那一刻,我簡直就像要被他推到一個懸崖邊推下去一樣絕望,淚水不自覺噙滿了眼眶。

這時,耳邊傳來了堂哥的聲音,“有人朝我們的方向過來了,除非選擇和他迎面對上去,我們只能走這邊……”堂哥嘆了口氣停頓了一下後,說出了令我驚訝的話,“告訴我你的預感吧……我也好做好心理準備……”

“誒?”我不禁睜大眼睛望向了他,一時沒忍住的淚水瞬間劃過了臉頰。

他苦笑了一聲,說道,“死的應該是我吧?要是是你的話,”他輕拍了拍我的腦袋,“小飛燕應該表現得更恐懼一點,而不是現在一副殘念的樣子吧……”

聽了這話,我一陣心酸,淚水不爭氣地開始洶湧氾濫起來。我從口袋中抽出了抓著令牌碎片都抓出汗了的右手,轉了個身繞到了他身後,面朝著昏黃燈光中的岔道口站穩。“你知道他從哪個方向來的?你注意提醒我!那傢伙我來應付,我們要一起活下去!”我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總之心中難以抑制的激動已經將緊張恐懼的感覺壓得根本感覺不到了。

“你做什麼呀?”堂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以為你是誰?你不是還打算搬那個叫紀摩的來保護你的嗎?”

“我本來是應該為保護大家而戰鬥的!如果連自已家人都保護不了……我還算什麼……”我硬著頭皮答道,“我……我是四神巫女啊!”

“呼……”堂哥又嘆了一聲,“我知道啊!”

“哈?”我愣愣地轉過頭去。

只見他一個半蹲,雙手拎起褲腳,從小腿兩側各拔出了一把鐵傢伙,然後重新立起身,“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相信你那誇張的預言?‘四神巫女’!大家都來給你保護了,那我們侍神家族的人是吃白飯的呀?何況你有那個能力嗎盡知道逞能!”

“我……”我還沒來得及想出怎麼回答他呢,就見他雙手十分同步地舉起了槍、掰下了保險!

“那你知道來者是誰嗎?”他無奈地盯著正前方,“本來還想送你出去後再來跟他好好談談的,既然你的預感都已經告訴我結果了,那我就沒慢慢跟他談的必要了!”

堂哥說到這,我的眼角便捕捉到了一個晃過來的黑影!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應該留那人一個活口問下刺殺堂哥的原因的,便大聲喊起來“先別殺他——”!然而就在同時,那黑影伴著急促的腳步聲像閃電一樣突然就衝了過來!堂哥比我還大聲地叫著“滾粗——”同時雙手接連地摁著扳機!一時間整個走廊裡雷聲轟鳴,吵得讓人窒息!

而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身影在如此迅速而密集的射擊中,躲都來不及躲,連中數槍後朝一邊倒了下去。在他倒地的瞬間,我終於看清了來者的面目。那張臉確實還是……

紀摩……

我噌地一下驚坐起!一旁依舊是尖銳的電話鈴聲!

“不——要——這——樣——啊——”我簡直想撞牆了,這尼瑪難道是魂鬥羅開發商的惡作劇?那也麻煩至少告訴我下mission是什麼啊喂!

可突然,我發現這次的情況和上次的不一樣!

我的面前,有一扇窗戶。窗外的風景正飛速地朝左邊跑去。而且……外面明明還沒天亮啊!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不知為什麼,我竟然在一列飛速行駛在無人居住的荒原上的火車裡啊!

電話鈴聲依舊吵個不停,我回頭,發現旁邊的桌上竟然是我的手機!而來電顯示的是……紀摩!

“喂?喂喂?”我連忙接了起來,慌張地坐在漆黑的列車硬座車廂裡,求救一般地大聲地應著。

“嗯,喂,你在哪裡?”聽筒傳來了紀摩的聲音,讓我稍稍安了些心。太好了,紀摩果然還好好活著!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我在一列火車上,窗外也看不出任何標識……”我回答著。聽筒裡開始傳來訊號不好的噪聲。我擔心這麼荒涼的地方訊號會斷,那我就真正變得孤立無援了。想到這裡,心一酸,開始有種想哭的衝動。

“不要著急。”紀摩冷靜地安慰道,“車裡面能看到車次嗎?”

“不能……”我環顧了一圈空蕩蕩黑黢黢的車廂。恐懼,讓我減小了說話的音量,“什麼也看不到……沒有開燈,也沒有人……”

“你等下。”突然,紀摩留下這句話後,電話對面就傳來了忙音。

我歇斯底里地餵了幾聲,看了看手機,發現應該是紀摩結束通話的,便連忙又撥了過去。但是,對面傳來了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我再次陷入恐慌。

“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啊……”我忍不住沒出息地啜泣起來,雙手伸進衣服口袋,緊握住了那塊一直硌得我不太舒服的令牌碎片。它微弱的紅光慢慢浸出口袋,忽明……忽暗……

“救我……”我低聲呢喃著。我也不知為什麼口中不自覺地就開始輕語起來,“救救我……我要……活下去!”

忽聽“嘣”的一聲悶響,我的面前一黑!我猛然抬起頭去,竟見一個黑影大字型地扒在了我前方的窗戶上!

“啊……”我剛想尖叫,卻發現那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紀摩!

他從外面狠命地推了推窗戶,沒能開啟。我連忙上前去試著扳了扳窗上的鎖,似乎鏽住了打不開。這時,火車突然一個轉彎,紀摩的雙腳瞬間甩離了車廂外壁。我以為他要掉下去了,嚇得大叫了一聲!聲音在空蕩蕩的車廂裡迴旋了半天,傳到了隔壁車廂去,越傳聲音越詭異。還好紀摩及時抓穩當了,並沒有飛出我的視線。我正鬱悶得四處張望尋找安全錘或者能夠用來砸玻璃的東西呢,只見紀摩避開我爬到了鄰座的窗邊,突然一拳將那窗戶上半扇玻璃砸了個窟窿!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一時忘記了所有的肢體動作,只是怔怔地望著他。緊接著,一拳,又一拳,他完全沒容窗戶喘口氣,便把上下兩扇窗的玻璃全打掉了!為了方便我透過,他還不死心,繼續使用蠻力,竟將整個窗框扯彎甚至最後整體扯下扔了出去!

“走了。”他說道,一手扒著被扯掉窗框的車廂鐵皮,一手探向了我,在我剛登上桌子的時候就非常有力地一把挽住我的腰將我拖出了窗。

我本以為我們會連續幾個翻滾然後摔在荒蕪的原野上,結果沒想到紀摩放開了車廂後,在一陣狂風將我們迅速刮離了那趟飛速駛遠的列車後,我們竟飄乎乎地懸浮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