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樣在地下迷宮中穿梭著,不知過了多久,我們順利走到了那扇記憶中的牆壁前。那牆壁、那暗門、還有背後的紅色鐳射線,都和夢中的一模一樣,甚至那封法陵老師傅留給我的信的開頭內容都……怎麼會呢堂哥不是對這封信過敏、沒看過裡面的內容麼?我抬起手把信抖了抖,似乎真的有點灰……
“你在做什麼?”駱子魚好奇地望著我問道。
“我是在想,這封信上面有什麼讓堂哥過敏的物質啊……灰麼?”
“過敏的物質?他好像不對什麼過敏啊,至少從來沒聽說過。”駱子魚新奇地從我手中接過了信看了個半天。看來,駱子魚也不過敏。
這麼說來……堂哥的訊息呢?
這時,駱子魚似乎也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便指了指信,問道,“這不是胤哥寫的吧?那璃姐說他留給你的關鍵性的真相呢?”
我搖了搖頭,“我也沒看到什麼和之前他告訴過我的情況不一樣的地方。”
聽到這裡,駱子魚有些困惑地蹙起了眉頭,“他之前告訴過你什麼情況?”
於是我簡單地跟他講了之前堂哥和旅店姐姐把我催眠了兩遍的事,“在那兩次重複的夢裡,信件裡的內容開頭基本上和這封信差不多的,所以我估計其實堂哥根本對這封信不過敏、甚至還拆開來看過吧……可能就看了個開頭就沒興趣了,所以在催眠我的時候也就只告訴我了個開頭……”
聽我這麼一說,駱子魚很贊同地點了點頭,回應道,“不用想了肯定又是胤哥的把戲!不過既然他能把進入這裡的情況跟你說得這麼詳盡,讓你一個從來沒來過這裡的人,一到了這裡都能立刻找到目標,肯定不是單純的惡作劇。我覺得胤哥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的意思是……他要留給我們的訊息不是這封信……而是其他的?”我這話剛問出來,那兩段夢最後的相似的片段就映入了腦海,“紀摩……”
“紀摩?”駱子魚輕輕挑起眉毛學著我的語氣重複道。
“是的紀摩!”我簡短地告訴他了那兩段夢的最後,一次是堂哥被紀摩殺了、另一次是堂哥把紀摩殺了的事。
駱子魚聽了立刻就問道,“那如果不是真的紀摩來襲擊我們的話,會不會是別人?你剛才不是說有人……”可他話還沒說完呢,之前的那種熟悉的壓迫感又襲了上來,彷彿在靠近,彷彿就在轉角!
我嚇得連忙一把抓住駱子魚就往後退!可背面是牆,我的背部靠到了牆上,周圍也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這讓我感到很絕望。
駱子魚似乎也理解到了我的點,迅速轉回身擋在了我前面,警惕地面向著轉角的方向。
我們似乎能聽得到細微的挪動聲漸漸靠近,那聲音的來源,不知是人是鬼……我的心臟劇烈地跳著,不斷干擾著我的鼓膜和聽覺……我抓著駱子魚後背衣服的手心不斷冒著冷汗,都快把他的衣服浸透了……
就在這時!當一個模糊的影子在走廊燈光的投射下伸過轉角來的時候,我們面前所有照明的燈突然刺啦刺啦幾聲全部滅了!我害怕得被自個兒的潛意識操縱著想往後退,但一時又想起背後是堵牆並沒有地方退,可腳跟已經邁出去了,卻未料竟一腳踩了個空,一個趔趄,拽著駱子魚向後跌去……
後面就這樣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我彷彿聽見了金屬的聲音、水流的聲音……各種聲音……還有從背後死死護住我的駱子魚急促的呼吸聲……在這一片漆黑中翻來倒去跌跌撞撞了好半天,終於聽見背後一聲悶響,駱子魚費了半天勁推開了身邊的一個小門。駱子魚那瘦高的身軀折騰了好一會兒才鑽出了那扇小門,隨後,他一手撐著門,一手伸向了我。
當我們倆重新見到光的時候,我們已經站在了荒郊野外的一個連房頂都沒了的小祠堂裡。驚魂未定的我們跑出了小祠堂、跑出了林子、來到了大路上,這才發現我們竟然回到了進出鎮子的那個隧道口。這時,天已經開始亮了。
“回去找璃姐問問清楚吧。”駱子魚望了望我,又心有餘悸地回望了下我們剛出來的方向,“我打個電話給接我們來的師傅,得快點甩掉一直跟著我們的人才行。”
“唔嗯!”我一邊連連點頭,一邊跟著開始撥打電話的駱子魚走進了隧道……
淋著清晨的細雨,我和駱子魚總算是結束了這段並沒多大意義的旅行,找回到了旅店姐姐暫住的地方。不過當我們再次進入那間房屋的時候,卻發現之前堂哥使用的東西都被收拾了起來,門口放了一個行李箱和幾個包裝箱。穆雲帶我們進來後,就跟正在打掃的旅店姐姐說了聲“那我先去了”,隨後就背向我們走出了門。
“問吧。”旅店姐姐似乎猜出了我們的來意,頭也沒抬就這樣丟擲了一句。
我還正琢磨著怎麼開口比較好呢,未料一向低調又沒存在感的駱子魚倒是毫不客氣地搶了個開頭,“跟蹤我們的人是誰?”
“你以為我讓你們過去、再派人跟蹤你們?”旅店姐姐抬起頭,瀟灑地撩了把長髮,一副覺得很有趣的表情望向我們。
“胤哥並沒在那裡留下什麼給我們。如果要說起來的話,真正留給我們的,就是他曾經給她的暗示吧?”駱子魚說到這裡,瞄了我一眼,又繼續確認道,“‘有敵人也在那個地下通道里面,他會對我們不利。’這就是胤哥想傳達給我們的。而你引導我們把他曾經描述給她的場景變成現實,你應該知道那個敵人是誰。”
駱子魚話音還未落,旅店姐姐突然哼哼哼地就笑了出來!她放下打掃的工具,抱起雙臂,搭在臂彎上的四根細長的右手指頭迴圈地拍打著左臂。
雖然駱子魚這麼說也合理,但我總覺著旅店姐姐不像是會誘導我們去涉險的人。剛想著要不要說兩句和事的話,然後好好問問旅店姐姐到底怎麼回事呢,旅店姐姐卻承認了!
“你這麼說也沒什麼錯。我確實知道她是誰。但是,她也是我的敵人!所以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們呢!”
“所以你其實知道我們去那裡是很危險的……”
“不危險!怎麼會危險呢?危險的是那個女人才對啊!”
“那個女人?”我重複道。這樣的稱呼……好像也從堂哥那裡聽到過……
“那個一直在狙擊我們法家的情報的女人。”旅店姐姐收斂了笑容,無奈地嘆了口氣,淡然地說道,“子魚說得沒錯,胤留下的訊息就是對付那個女人的最終辦法。我也是沒其他法子了,誰讓她害了胤……”
“什麼?”我和駱子魚同時吃了一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既然你們進去過了,我也就沒必要再瞞你們了。”旅店姐姐朝我微微一笑,隨便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就開始解釋道,“那天胤其實是收到了莫凜薇的求助。莫凜薇說她有很重要的事告訴你,說你上了山。但是她說完就得回家,怕你一個人回來不安全,就問胤能不能在山下接你。她說她一時也想不到誰還能拜託了。所以胤就答應了。本來也沒什麼關係的,結果碰到了那個女人。具體出了什麼情況我不知道,我只是在他去了那邊之後沒多久就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跟我說他遇到了那個女人和她的那幫跟班,被迫進了山上的一個山洞裡,結果在山洞裡也遇到了點麻煩。可能因為訊號不太好吧,他聲音斷斷續續的我也沒太聽懂。我問他需要我這邊做什麼,他還沒說呢,電話就斷掉了。我當時很慌,就只好向紀摩求助……結果沒想到還是……”說到這裡時,旅店姐姐已經熱淚盈眶了,但她還是忍著心中的痛楚強顏歡笑著。她別過頭去望了會兒天花板,隨後又轉過頭來望向駱子魚。“對不起子魚,我知道我唆使她去冒險讓你很不滿。但當我知道胤出事後,我怎麼也坐不住了,我怎麼的都想把那個害他的女人給碎屍萬段!但胤留下的唯一能解決那個賤女人的方法就在她腦袋裡!只有她!只有她才能安全進出那個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