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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灰宰藍中(十二)

中島敦在白鯨內部穿梭,多虧露西小姐的幫助,讓他可以從監禁室裡跑出來。

“裡面情況如何?”太宰治一邊監聽一邊看著監控。

“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中島敦四周觀察著低語道,“人都去了哪裡?”

開啟門,裡面傳來低啞的嗓音:“他們都逃走了。”

中島敦一驚,下意識做好了攻擊的動作。

“剩下的少數人員也將搭乘下一趟運輸機離開白鯨,你知道原因嗎小鬼?”赫爾曼低沉著聲音說道,“因為戰爭即將結束,組合會在下一場戰爭中一拳讓所有敵人化為灰燼......”

“......與這白鯨一起。”

“灰燼?該不會......”中島敦瞳孔驟縮,顯然預料到了什麼最壞的情況。

“墜落。”赫爾曼站起來深深吸了一口煙,“墜落地點包括mafia,偵探社,和瑞鹿。”

“白鯨已經開始墜落了,不出一個小時這艘飛船就會猛地撞上地面。”

“如果白鯨是您的異能,您應該可以控制的!”

赫爾曼眸光深邃,他說出的話明明那麼平靜,卻無端的讓人悲傷,“白鯨確實是老夫的異能,可是,現在內部有七成被置換成兵器,老夫已經沒辦法操縱他了。”

中島敦按著耳麥大聲道:“您聽到了嗎太宰先生!要是不中止作戰......”

“敦,你聽好了,作戰不會中止。”太宰治冷靜的幾乎可以稱得上冷漠的話語讓人脊背生涼。我推門進去沒有說話,盯著監視器上移動的紅點聽著太宰治的下一步計劃,“你必須親手奪取白鯨的控制權阻止他降落,現在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身處在白鯨上面的你。”

“太宰先生......您早就預料到這件事了吧。”

“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在這種前提下,我依舊判斷你適合完成這個任務。”太宰治嗓音冷靜帶著不容拒絕地強勢:“你做得到嗎?”

中島敦沉默許久,對方的呼吸聲似乎都沉寂了。“我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墜落呢......”

太宰治垂下眼,他始終保留敦完不成任務的結果,並且在考慮挽救計劃。現在看來,還算不錯。

腳步聲從耳麥中不斷地傳來,對方已經行動起來了,身負重任勇往直前。

“芥川在白鯨上。”我突然說道,“是主動接受任務的。”

太宰治眼眸瞪大了一瞬單手扶額聲音變得有氣無力的:“真是——不要擅自行動這件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教會他。”

我笑了一下說:“芥川完全是學你吧,你才是當初最愛擅自行動的那個吧。”

太宰幽幽的盯了我一會兒轉過身繼續監聽,在我準備走的時候太宰治說:“港口那邊已經全部被疏散掉了,最好在兩天內抓捕組合殘餘勢力。”

“好。”我在出門時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敦可以贏嗎?”

太宰輕鬆一笑:“麟君,雖然你老說我是什麼操心師,但是如果只是敦的話贏面不大,可是現在芥川也在上面,我們賭一局?”

“無聊。”我走出去。

“命中局是可逆異能,但是時間有限。”

白鯨上的三人近乎是拼上了一切,為家人,為夢想,為守護這個城市,風渦在天上咆哮著用近乎撕裂一切的力量,豪賭一場。

“不要把我和這種人相提並論啊!”異口同聲的怒吼拼上兩人全部的力量。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毀天滅地的力量被輕而易舉的抵擋下來。在一個富商面前,拼上一切都要去打敗的命運嗎,扭轉現實?

所有人都想知道正確的生存辦法併為之不停的戰鬥,為何而戰,應該如何活下去,無人可以給我們答案,我們只能迷茫,漫無目的地在溝底奔跑,如同渾身泥巴迷路的野犬。

敦伸出手:“老虎啊,再讓我用一次你的力量吧,去守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菲茨傑拉德一拳將他打飛出去,羅生門破空而出接住落下的人。

如果......

如他所說......

如果今天,可以卸下肩上重任,那我——

“羅生門·月下獸!”

“虎叢!”

漫天飛舞的黑獸中伴隨著瑩白色的光芒,老虎操縱黑獸,黑獸是老虎最鋒利的惡齒,肉眼難辨的暴風衝擊狠狠將菲茨傑拉德打出去。

00:00:10

“結束了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如果再站起來——”

煙霧散去,站在白鯨上的人微笑起來,“是我贏了——澤爾達,我會再次讓你幸福......”

男人脫力一般向後快速倒去,尾音消散在天邊,再也不能掀起波瀾。

00:00:03

“快停下快停下!”敦接過芥川拋來的控制器緊張的按著。

忽然停止的控制器發出一聲響,畫面上出現一個詞“DESCENT”(下降)

“不受控制!”

“我瞭解你們那邊的情況了,無法讓白鯨上升,只要讓一個質量更大的物體強行撞上去還是可以讓他在撞上城市之前自行墜落的。”突然頻道外插進來一道讓眾人熟悉的聲音。

“這樣啊。”敦明朗起來,“小鏡花你好厲害,這樣大家就得救了。”

“我要讓這艘無人機撞上去。”鏡花冷靜道,“你們準備逃生工具快出去吧。”

“那小鏡花你也快離開。”

“做不到的,我是囚犯無法離開這裡。”

“怎麼會——”

無人機飛速逼近,目標是隕落的白鯨,鏡花微微笑道:“至今為止,我的人生不曾出現一個光亮,但是我今天明白了我這種人也有選擇的權力。”

如果犧牲自己能讓大家獲救,那我就能透過偵探社的考核了吧......

成為偵探社的一員,為此我願意付出所有代價!

芥川給敦套上救生衣將他踹出去,“人虎,少廢話!”

相撞之時。空中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火星四濺。

噠噠,鞋跟踏在甲板上的聲音引起芥川和敦的注意,“太宰先生......”

“小鏡花戰勝自己拯救了橫濱的人們,這種高尚的精神與偵探社相稱,她實現了願望。”

“可是.....她根本沒必要犧牲自己啊。”敦跪在地上低聲道。

“確實這樣的結果太殘忍了。”太宰治深以為然,“不過還是有必要這麼做的喲。”

太宰讓出身位抬手道:“社長的異能【人上人不造】只能對自己的部下使用哦,這是一種控制的異能,可以調節異能的使用力度。”

“雖然小鏡花只是在撞擊前幾秒透過考核,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港口邊緣風聲大作,寒光裹挾少女而出,鏡花微笑道:“我用夜叉白雪砍斷鎖鏈逃出來了。”

敦迅速奔上去:“小鏡花!”

太宰走過去對芥川道:“這次任務擅自行動回去領罰。”

“是。”芥川頷首道。

“你這樣帶孩子會叛逆的吧。”我輕嘆一口氣走過去伸手摸摸少年的頭髮:“他說你要繼續努力。”

“我一定會做的更好讓太宰先生滿意!”芥川認真執著道。

沒救了。

我笑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感覺腹部一涼,劇痛是後面才侵襲上來的,少年站在原地驅使的黑獸向四面八方攻擊去,太宰笑容直接消失,快速握住暴走的羅生門,人間失格下黑獸消失,但是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被羅生門襲擊,芥川忽然噴出一口血來,直挺挺朝後倒去。

我忍痛走到芥川面前蹲下來掀開他的眼皮察看,瞳孔隱隱發紅,眼白部分有黑色的線貫穿。

與謝野醫生得到命令快速趕來救人,紫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飛舞那些人的傷口迅速恢復。

“精神系。”太宰冷聲道。

“不。”我輕咳幾聲,“是——”我話沒說完感覺到窒息的痛苦漫上,眼前的景象扭曲模糊,我抬手抓住太宰治對上那雙有些怔愣的鳶眸。

“別......”艱難的氣音似乎完全不會被人注意,別什麼,別傷心還是別難過,怎麼可能,應該是祝賀你成功死去該高興吧。太宰治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鳶色的眸子裡黑泥翻滾,他走過去拎起芥川身上的大衣,衣襬除了血跡還有一些粘稠的液體,不出意外大概是毒了。

“麟君的傷口完全沒有癒合,只是暫時保住性命,先送回偵探社。”與謝野醫生沉聲道,“這是被異能干擾了。”

我的身體上出現一個詛咒一樣的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