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燈是亮著的,我開啟門感知到什麼,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太宰將身上的中也推開從地上爬起來說:“還不是暴力的蛞蝓完全不會動一點腦子。”
中也怒氣衝衝一腳踹上去然後陰惻惻道:“謝麟你知道這傢伙背叛了羊加入了港黑嗎?”
我沉默片刻有點少見的心虛,我輕咳一聲問道:“你們吃飯了嗎?”
“果然!你們兩個!”中也的氣來得很快但是冷靜的也很快,他語氣危險道:“你倆瞞著我幹了什麼好事?”
我遲疑了一下慢了一步太宰瞬間奪門而出邊跑邊說:“麟君,死道友不死貧道,你自己撐一會兒吧。”
我:“......”
我頭更痛了,想了想道:“我們沒有背叛你,也沒有將羊的任何資訊告訴港口mafia。”
“不然你以為我還能好好的在這裡和你說話嗎?”中也冰冷道。
我鬆了口氣建立在不傷害中也的情況下 一切都很好說清楚了,我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心情稍微舒緩整個人都放鬆了一些說:“我與港黑做了交易,太宰嘛,你可以理解為一種‘不得不’的追求。”
中也聽後只是皺著眉,但是周身的氣壓稍稍的和緩了一些,他欲言又止最終說:“我知道了。”
“哎等等,先別走,你收到訊息了吧。”
“什麼訊息?”
我淡然的將衣袖撩起來,把護腕脫下,將下面纏著的一圈圈繃帶解開,身上的的疤痕清晰可見,種類之多讓人心驚,這曾是實驗的遺留品。
“是關於荒霸吐的訊息。”
“......你?!”中也一怔然後詭異地問:“你不會也信什麼神明吧?”
我無奈道:“有時候真是搞不懂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到底在想什麼,我如果信這些還千方百計遮掩什麼。”我聽到腳步聲和錯亂了一瞬的呼吸聲,喊了一句,“太宰你要是想聽就進來,不要爬牆。”
房頂傳來一些震動,很快一切歸於平靜,太宰治推門而入癱坐在沙發上。
就像是獵人和獵物的身份對換,眼下比較震驚的是中也,他指指我又指指太宰。
我拉下衣袖將手上的疤痕遮住,驟然失去束縛感到有些不自在,太宰的目光銳利的刺過來讓我不動聲色的迴避了。
“你們都知道嗎?”中也費解道,“雖然知道謝麟可能是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但是太宰,你——”
“真是笨蛋蛞蝓,我只是覺得你可能和這個多少有些關係,但是你這樣不明顯表明你知道‘荒霸吐’的訊息嗎。”
太宰靠在沙發上聲音平緩不緊不慢的說:“鐳缽街是爆炸形成的城鎮,一場原因不明的爆炸將一切連同地面都被吹飛了,據說爆炸原因就是‘荒霸吐’啊,雖然這些來自‘羊’內部的訊息,但是有些還是可以確信的。還有一種流傳較為離奇我先不介紹了,不過鐳缽街到底什麼時候出現的雖然無法明確,但是中也你什麼時候被撿到的他們可再清楚不過了。一個茫然無知的七歲孩子被一群‘好心的羊’收留,並且成為現在的‘首領’。中也你掩藏的並不好啊。”
我轉動了一下手腕,身上纏繃帶並不是什麼特殊愛好,只是裸露出的面板太容易受傷,我並沒有很誇張的去刻意纏繃帶,眼睛不得不遮住,手腕上還會帶黑色的護腕。
“中也,有心人自會查出來的。有人在借荒霸吐混淆視聽。”
“混淆什麼視聽?”中也感覺到有人在攪混水,但是說到底對於他並沒什麼特別大的印象,他不覺得那些人能夠打得過他。
我長嘆一聲問道:“太宰你不會也是覺得全世界就你最厲害吧。”
太宰想笑但是又繃得很難受,他感覺自己可能被內涵了,忍了忍說:“麟君才是這種中二少年吧。”
“混蛋太宰,你閉上你的嘴!”中也怒道。
“我真受不了小蛞蝓的腦回路啊!你真的是笨蛋吧。”“你給我滾遠啊繃帶精,別覺得我現在不揍你了。”“哈?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的蛞蝓!你有本事來啊!”“別胡扯了混蛋一肚子壞水啊!”
我忍了忍覺得還是不要管的好,但是就這樣放任下去絕對會掀翻了房頂的。
“咔嚓。”
手指指骨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兩人齊齊剎住話閘,轉頭看著我隱隱氣憤的神情,我溫和道:“吵完了嗎?”
“麟君不要冤枉我啊,我哪裡會和小矮子去吵這種沒營養的話題啊。”太宰說。
“到底是誰沒品沒營養的先吵啊!”
“你們兩個!”我提高聲音,“如果很閒出去負重五公里吧,正好消耗一下青春期的活力,中也不許用異能哦,我會看著你們的。”
“麟君!這不可以,我會死掉的吧,一定會累死的。”太宰故作乖巧的給嘴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冷靜後中也短暫的沉默一會兒然後放棄一般的說:“真是的......為什麼會有人想要見到那種傢伙?”
“那傢伙連人格和意志本身都不具備啊。見那種傢伙幹什麼?因為是神所以想拜一拜嗎?那傢伙是荒神,也就是單純的力量的聚合而已。和颱風和地震一樣。”
我看出他的糾結淡聲道:“你可以不說的。”
“啊,這並沒什麼,‘荒霸吐’啊——”
“就是我。”
太宰站起來,“你說......什麼?”
我動作一怔詫異道:“你?”
中也表情一片平靜。那張臉上沒有任何暗示,也沒有任何企圖,一副僅僅是說出了事實的表情問:“你不是知道嗎?”
我捏了捏眉心,“我以為你只是知道他到底在哪裡,但是我沒想到會是你本人——”我聲音頓了一下,這種明顯區分的認知會讓中也受傷,我聲音溫和道,“在一牆之隔的地方,我試圖探尋過到底是什麼人,那些人狂熱的推崇著神明來尋求力量,我以為,你只是被迫承受了這些,原來是本身嗎。”
“啊——那你的力量?”
我輕笑一聲,“在此之前我並非是什麼異能者,頂多是體術還不錯的正常人,不過之後的意外也算是一種饋贈吧。”
我摩挲著手腕,正常人變成神經歷很痛苦,那神本身呢,被困梏著是否同樣痛苦,可是現在的中也確實也僅僅只是一個半大的少年,傳說中毫無人性意志以及人格的神也會在人間有了自己人格和歸處嗎?
低沉的話題就此結束,我深吸一口氣進了廚房準備晚飯。
我相信他倆會自己處理好這些事情的,而我比較在意誰放出的這個訊息。
青白色的天空,在橫濱上空延展。
那是抬起頭時,不論是誰都會想要深呼吸的怡人晴空。
事情進行的很快,幾乎是在預料之中一般,此時的我剛從賭場中出來,一開始調查了一半,但是後面太宰告訴我不用再查了他已經找到真相了。我相信他的能力。
鈴聲突兀的響起傳來太宰治的電話。
“怎麼了?”
“麟君要來看一場好戲嗎?”太宰的聲音很是興奮。
我不由得有些好奇,我說:“好,地址發我。”
造船所嗎?我看著太宰發來的地址將手機收好走過去。這裡對於非法組織而言,這處由於主人的破產而荒廢的造船所是非常合適的住處。
為了修補船紙而修建的渠道現在變成了廣闊的空地,建立在其兩邊的三層建築,已經接受了自己將要慢慢消亡的命運。
太宰和蘭堂就在這棟建築中的其中一間。
我推門而入的時候感覺到另一個人呼吸稍稍的一頓,直覺讓我覺得沒什麼好事,聯想到自己房子裡那堆陷阱眉梢一挑。
“嗯,太宰,我希望這些不是你用來招呼我的。”
“麟君說什麼呢,這明明是我為中也準備的,來慶祝他獲得了自由!我想中也一定很高興,麟君你快進來幫我在準備一些!”
“自由?”我語氣一頓疑惑道,“你幹了什麼?”
“啊啦啦,只是稍稍的提點了一下那些小羊們。”
“你宣佈叛出了嗎?這會讓中也很難辦。”
“只有你才會想要兩全其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嘛,麟君未免太貪了。”
我撥出一口氣,避開這些精心準備的“禮物”和蘭堂面對面。
“謝君”蘭堂圍坐火爐對我點點頭示意。
“蘭堂準幹部。”我對他回禮,“您看上去似乎認識我。”
“只是聽森首領提起過你。”蘭堂詭異的沉默了一下,我大致猜到森鷗外多半沒說我什麼好話,但是那種惡劣的想要刨根問底的心上來了,我問道:“他怎麼提起我的?”
蘭堂這次掩飾性的喝了口水然後用一種奇異的嘆聲說:“這樣的冬天真的太難過了,好冷啊。”
我歇了詢問的心思。
太宰和蘭堂繼續聊著一些屬於他們之間的話題,比如“半生不熟烤肉論”和蘭堂的暴力與抗爭見解。
連日的操勞讓我有些疲憊,鼻翼間縈繞著食物的香氣和甜美,難得的看上去很溫暖的地方讓我昏昏欲睡,但我並不是嗜睡的人,可是我卻意外的陷入夢中,很混亂的並不安生的夢將我的意識拖拽走,
太宰很貼心的將衣服披在我身上,這讓蘭堂側目語氣低喃道:“太宰君若是以後有什麼戀人大概會很貼心吧。”
太宰治掃了一眼糖衣炮彈下的陷阱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
“對了,太宰君,雖然你已經知道‘荒霸吐’案的犯人是誰了......但那是真的嗎?還是說只是為了欺負中也君撒的謊?”
“都有。”太宰笑道,“但在中也君的面前這麼說有一部分是為了讓他接受賭局,但我是真的明白了犯人的身份。”
“哦......那是誰?”
“就是你啊,蘭堂先生。”
沉默。
並不是只是寂靜,而是一切的聲音都逃走了的寂靜。
“你偽裝成先代的樣子,到處傳播‘荒霸吐’的傳聞......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太宰的聲音朦朧失真的傳來,我皺了皺眉想要睜眼,或許是我打盹的時候被偷走了太多的時間,此時此刻我真的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身上被壓著什麼東西——
我隱約的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掙扎著清醒的動作遲鈍了。
蘭堂此時還是有些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即使太宰說的都是正確的。
太宰的話斷斷續續的傳入我的耳中,我突然意識到混雜在食物的芬芳氣味中應該還有一種藥物的,讓我此時半睡不醒的在這裡。
“......事件發生在鐳缽街的中心地帶。然後鐳缽街由於爆炸變成了一片半球狀的盆地,也就是說......”
是海啊。
我沉重的眼皮抬了抬,預知危險般的神經瘋狂的跳動著,我的頭更痛了,那個實驗室確實是能看到海的,但是那個地方只有很小一個窗戶,有一天一個不知死活的小鳥飛進來了,它在也沒有出去過。
我嗓音發出模糊的呻吟呢喃,手指動彈著抵抗著壓在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