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棄嬰塔下無男嬰
司予一行沿管道線到州府，往車窗看去，二三里有兩個巨大的高塔，便指著塔，“這塔又高又大，是山裡的寺塔嗎？”
一旁的婢女梅花低著頭，聲音有絲顫抖，“少爺，不是的，應該是棄嬰塔。”
“棄嬰塔。”
司予重複了一遍，“棄嬰塔。”
“塔下有男嬰嗎？”
梅花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司予輕聲笑了笑，周圍氣息卻是冷冽。
山高路遠，小心山匪。
路邊樹上的山匪瑟瑟發抖，擺擺手，不敢不敢，這百來人，我們劫道的一共就三十號人。
司予看著揚縣的城門，沉默寡言。
誰家好縣的城門口有兩個大石頭，石頭後面是數十根高大的樹。
一個正經大門都沒有，聞所未聞！
來到桃李村的小宅。
司予坐在窗戶前，“揚縣就沒有這塔，”
梅花愣了一下，想到這裡下人說的訊息，“是的，大少爺，沒有。”
“揚縣雖然是個小縣。但是山清水秀，有一條河，揚河，就算是20年前的大旱，也沒有讓它乾涸。”
司予點了點頭，“揚縣只是山多地少，糧食少，人口少，經濟就依靠山裡動物皮毛和河裡的對吧？”
下人僕從更加恭敬，因為這些原因，他們只知道一兩點，但是大少爺一句話就說出了所有的揚縣現狀。
“那女孩子就沒有丟掉的嗎？”
在桃李村看房子的下人，“大少爺，這是因為，揚縣有一味藥。”
司予不耐煩，“直說，什麼藥。”
下人恭恭敬敬，“是因為揚縣有一位劉老神醫，發明了一種少嬰藥。據說是因為他曾經是一位行走四方的遊醫，看到百姓人家生了女兒。
那女娃要麼是溺死，要麼是送人。
劉老大夫便知切根源，尋藥多年，終於找到一方。
由男子服下，一服藥三天，可以一月內和女子行房事，而不會致使女子有孕，但對男子本身也無傷害。
如果想要孩子，只要停藥一個月後，也可以讓女子正常懷孕。”
司予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好奇，“那老大夫在哪裡？”
“大少爺，劉老大夫就在我們隔壁桃花村。”
下人道，“大少爺要請老大夫過來嗎？”
司予擺了擺手，“如此人物，我應當親自上門求見。”
桃花村，
“劉爺爺，您看，我找到了一個頭頂紅色的，像極了那紅色的圓錘子。”
【圖片】
劉大夫看到，驚喜“，好孩子，好孩子呀，這可是味好藥。來，劉爺爺告訴你，這是什麼藥？”
“這叫回春草，對男子可是有大用，對女子，好處也不少呀！”
王平安看著手裡的藥，怪不得呢！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到老大夫家，把所有采到的草藥進行清洗。
“劉大夫可在，”門口有個下人，在探頭探腦！
“在，請進。”
下人小跑進來，恭恭敬敬道“劉大夫，我是隔壁桃李村的田地主家的下人。不知道劉大夫一會可是有要事。”
劉大夫搖了搖頭，“沒有事情。你來是有人生病了，要請我上門嗎？”
“不是的，劉大夫家中沒有人生病，是我們大少爺想要請一個平安脈，一會就過來。”
劉大夫一聽了然，還不是來看病的。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轉身，“平安來，還有你們幾個都起來，不用洗了，一會劉爺爺自己來。今天，你們那麼辛苦，我決定明天也去縣城，”
王家姐妹高興道，“劉爺爺辛苦您了。”
“好，好，回去吧！明天一早把曬乾了的吸血蟲拿過來就成。”
“嗯。”王平安知道，老大夫有病人了。
“那劉爺爺，我們回去了。”
幾個人說完話，轉身跑出去。
王平安看著門口三個人，其中非常明顯頭戴帷帽的人，心裡暗想來找劉爺爺看病，不應該是男人嗎？
那麼矮，而且看衣服是女孩呀！
擦肩而過，王平安疑惑不解，不過他搖了搖頭，“不關我事，”小短腿跑的更快了。
“姐姐，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三姐姐一馬當先，“哈哈哈，跑快點，今天家裡吃肉。”
二姐姐擔心，“平安，不要聽你三姐的，跑慢點，小心摔跤。我和你，慢慢走。”
王平安停下腳步，“好的，二姐姐。”
黃昏照在臉上，臉蛋像是上了色。
劉大夫家裡，
劉大夫把人帶進去房間，“請坐。”
司予把帷帽拿下來，露出雌雄莫辨精緻的面龐，輕輕的拜了拜，“劉大夫好。”
“把手伸出來。”
司予伸出手。
劉大夫把乾淨的手絹鋪上，認真摸了摸，“換右手。”
司予聽話，把右手放上去。
望～聞～問～切～
“你面色紅潤，身體健康，就是夏天炎熱，有點上火，喝點綠豆湯降降火就行。”
司予認真點了點頭，“謝謝，劉大夫。劉大夫，我親自過來是想要詢問關於，您發明的藥的。”
劉大夫眼睛一閉一睜，“你是想要買我藥方的？”
司予點了點頭，“當然。”
劉大夫笑了笑，“你想要怎麼買，買斷的話，一萬兩；另外的方式，也不能低於五千兩。”
“嘿，你這老東西，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居然獅子大開口！”小翠一臉嫌棄。
司予嚴肅怒喝，“閉嘴。”
“劉大夫見諒，我馭下不嚴，向您致歉。不知劉大夫另外的方式是怎麼合作。”
劉大夫剛剛不在意，現在認真起來，他原本出高價，就是想要他們知難而退，“意思是，方子你買走了，我依然可以行醫用藥。當然這一份藥方，我不會再賣出去。但是後面如果我改進藥方，那就是新藥方了。”
司予小臉認真，“當然，不過我們要立字據，過縣衙。”
“理應如此，理應如此！”劉大夫心裡激動起來，終於有人發現他的藥方了，金子發光了。
二人立馬寫字據，條條款款，清晰明瞭。
約定明日上縣衙在簽名，蓋章。
劉大夫高高興興的把人送出去到村口。
……
回到田家，小翠被掌嘴二十下，臉紅腫漲跪在地上，“大少爺，小翠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司予小臉平靜，“罰三個月錢，降為二等丫鬟。”
小翠一臉感激和慶幸，磕頭啪啪響，“多謝少爺，多謝少爺開恩。”
“下去吧！”
“田管家，明日拿銀票五千兩，去縣衙，把藥方拿回來，”
田管家點頭，“大少爺放心，定無差錯。”
次日，一大早。
劉大夫拿到王吉祥拿過來的吸血蟲，坐上牛車就向縣城出發了。
從縣衙出來，劉大夫想著五千兩，沒想到他都五十來歲了，還柳暗花明。
找到兒子把事情一起，兒子直呼，“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因為古代醫療水平低下，普通百姓都可能看不起病，孩子死亡率高。
所以，除了一些特殊工作者，沒有人想著要避子。
～～
司予吃完早飯帶著婢女和下人，悠閒的散步著。
懶懶散散走著，走著，走到了桃花村外的教室。
學生們搖頭晃腦背書“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三綱者，君臣義。父子親，夫婦順。”
狄長風聽著，“好，一個一個上來我跟前背書，背不下來的不準回家。”
“不過先不急背書，老師打算先給你們分班。分甲，乙，丙三個班。”
“王平安，吳飛翔，王陽，李立，李明誠，…，這十幾位同學，去甲班。”
“剩下的就是乙班。剛剛來的就是丙班，你們的學習進度不一樣，所有要分開。如果乙班，丙班的學生，想要進甲班需要考試透過。”
因材施教，甲班的學生是有望去考取功名的，有天賦。
乙班就是單純的讀書認字，除了下地種糧食之外，多條路子可以走。
丙班，剛剛啟蒙的。
分好班級，狄長風開始找人背書。
一個又一個背完跑出去玩。
“不準跑到河邊玩，下午家裡來人才能回去。”
狄長風找自己的書童到河邊看著，不準小孩子靠近。
司予聽到走遠，“這老師從何來？”他認為狄長風是一個非常負責的老師，行事作風不太像小地方的人。
跟著的下人，小心翼翼道，“少爺，狄秀才是隔壁縣城的，曾經有名的神童。不過，聽說時運不濟，”
司予認真回憶，“我知道了。”狄長風的確是常州甚至是華陽府都有名的，當初的那件事他外祖父是負責人之一。
狄長風也看到門口有人，不過沒有理會。
狄長風看著面前背書的王平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出去玩吧！不準大聲吵鬧，不準去河邊，知道嗎？”
王平安高興的點頭，“知道了，老師。”
哪個孩子愛上學呢，去玩咯！跑到家裡放下書包，又找姐姐們說話 。
大姐疑惑，“平安，怎麼回來了，今天不讀書嗎？”
王平安點頭又搖頭，“老師要背書，背完就可以回家了，我可是第一個背完的。”一臉的小驕傲。
“好好，平安最厲害了。”
蟬聲吵吵鬧鬧！
司予一回到家，田管家就從縣城回來，“大少爺，藥方拿回來了，您過目。”
司予拿著藥方看了看，“多抄寫幾份，給父親，和外祖父也送過去。”
“還有告訴父親，我不回去，要在這裡呆兩年。”
婢女和下人有點著急。
“少爺。”
司予不耐煩，“去，如實說就行。還有告訴外祖父，我過來桃李村。不要把我生辰禮送到司家。”
田管家上前，拿回藥方，“是，小人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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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
王平安再一次數錢，“十，百，千…”
王家人坐在門口看著。
“爺奶，一共，二兩三百文。”
王大柱高興，“好，好。”
“爺爺，我還有一個好訊息要說，”王平安放下銀子，小手一背。
王大柱看著好笑，“還有什麼好訊息。”
“當然是分班，我被老師分到甲班。”
王奶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不“我大孫子真是太厲害了。”
王吉祥道，“那還有其他的班嗎？”
王平安一本正經答疑解惑，“當然了，甲乙丙三個班。老師說要因材施教，甲班是讀書最好的，乙班次之，丙班是剛剛啟蒙的。”
王家人高興了，這說明他家孩子有希望考試做官啊。
“平安，好好學，好好讀。”王大柱激動但還是語重心長叮囑。
“我知道爺爺，我要教姐姐們讀書了。姐姐們也很聰明，爺爺，你不要這麼快就給姐姐們訂人家好不好。等我六歲了，就去考童生，如果過了，姐姐們可以找更好的人家。”
王家人沉默的看著才三歲的王平安。
王奶奶高興的上前抱住王平安，“好孩子，好孩子，你姐姐們有你，我們王家有你是一個大喜事。”
又轉身看下孫女們，“你們要記得，你弟弟的好。”
前面幾個大的，重重的點頭。
“好了，錢也分好了，我們吃飯。”
一盤盤野菜上桌，只有一盤雞蛋。
王奶奶把雞蛋放到王平安的面前，“吃飯。”
三姐王佑楠站起來伸長筷子夾雞蛋。
王奶奶不高興，“坐下去，女孩子家家，不要把筷子伸那麼長，會遠嫁。遠嫁了，到時候，家裡怎麼照顧得到。”
王平安聽著感覺到窒息。
“奶奶，雞蛋不少呢，每個人都可以分一小塊，而且今天也得銀錢了，家裡就又可以買許多小母雞，到時候母雞找到了，生蛋了，我們每個人早上都吃一個。”
王平安立馬從屬於他的凳子上下來。
王奶奶看著大孫子的動作，嚇了一跳，“好好，奶奶聽你的買母雞，吃雞蛋啊。以後不要自己下來，你腿還沒有長好呢！”
王平安高興抬頭，“奶奶，等到了休息日，我和你一起去，買多多的母雞，我把自己的銅板都拿出來。”
王奶奶喜笑顏開，“好，好，等你一起去。”
王奶奶把大孫子抱上去，接著把雞蛋分下去。
王吉祥和蘭花看著心裡高興，自己兒子是個好的，知道為姐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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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筷子拿得遠，嫁人的時候就嫁得遠的說法。
很明顯，出現這一個話，是因為以前困難，家裡可能只有一個好菜，擺在兒子前面，怕其他姐姐妹妹吃，就教育不能把筷子伸太長。
隱形的重男輕女。
現代也有棄嬰塔的，那無人角落的塑膠袋；那廣闊無垠的大海；那狹窄無比的洗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