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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闖進來

被鹿雲松拒之門外的事讓虞溪晚煩悶了很久,晚上查庫房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在想這件事,雖然確實說了兩個人要做陌生人,但就不能有個特殊時刻?

還是說,鹿雲松就是在故意報復他?

一個賭坊,一個青樓,都是他前腳剛與對方談好,後腳鹿雲松就帶人來查案,真有這麼巧的事?

虞溪晚站在庫房冥思苦想好半天,最終得出結論,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正好,他還有最後一家——田家酒樓。

田家酒樓的問題要複雜一些,這家酒樓在長安本來是一大招牌,但他們東家是個脾氣暴的,不止一次趕走客人,又因家中沒什麼勢力,在牢房待了兩年,然後就結交了一些地痞流氓。

然後田家酒樓就淪為地痞的聚集地,地痞哪兒來的錢財,好好的一家酒樓被他們吃的底都不剩,只能租給一位茶坊老闆。

但那些地痞不管,繼續吃霸王餐,茶坊老闆受不了,不要租金跑路了。

於是這田家酒樓又回到了原東家的手中。

這位原東家現在是否反省自身,沒有人知道。

這事對於虞溪晚來說其實很好解決,讓他有些擔憂的就是那位東家有沒有把柄在那些地痞身上,如果雙方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他貿然插手,那些人會不會把他的名號說出去。

掙錢這事,需要暗中進行,如果被人說出了他的名字,相當於前功盡棄。

所以這事對於虞溪晚是有一點難度。

他需要先去查清楚,田家東家與地痞的真實關係。

說幹就幹,虞溪晚不是糾結的主,反正遲早都是要去田家酒樓的。

他從庫房出來,打算出門,正巧遇見尋他而來的商韻。

“師兄這是準備去哪兒?”

“出去走走。”

商韻笑著說:“那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一起吧。”

虞溪晚沒意見,兩人便一起出了門。

.....

虞溪晚自已的話,出門走走就真的是靠兩條腿慢慢走,現在有了商韻,只能叫來一輛馬車。

“師兄打算去哪兒?”

田家酒樓在長安西街,虞溪晚就說:“去長安西街吧,我請你吃飯。”

馬車朝著長安西街的方向而去。

商韻掀起車簾看了一會兒外面,覺得無趣,收回身子道:“師兄,你知道我爹最近在忙什麼嗎?”

“不知道。”

虞溪晚近日很忙,太府寺卿比他還忙,兩人難得能見一面。

商韻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虞溪晚問她:“怎麼了,你有事找他?”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日收到師伯寫的信,問我有沒有看中的夫婿。”

商韻早已及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去世了,而虞溪晚與商扶硯兩個大男人平時不注意這些細節,所以商行雅才會特意寫信前來詢問。

虞溪晚看了一眼商韻:“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商韻搖了搖頭:“我總覺得嫁人這種事還很漫長,所以一直沒考慮過。”

虞溪晚道:“你慢慢挑,你的身份地位在這兒,不用找特別好的,找一個你喜歡的就行。”

“那我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不嫁,我又不是養不活你。”

商韻一下笑出聲,臉上的憂愁盡數消散:“好,那我就放心挑選了。”

虞溪晚點了點頭,忽然說:“儘量不要找四大家族的人,特別是虞家,鹿家和謝家。”

商韻只知道虞溪晚不待見虞家,關於鹿家和謝家,她有些好奇:“鹿家和謝家怎麼了?”

虞溪晚的臉色變冷,鄭重的叮囑:“過多的我不能與你說,你只需知道,謝家與鹿家和我們有仇,我們二者之間,只能活其一。”

商韻鮮少看著虞溪晚這種表情,忽然想到什麼,臉色也沉了下來。

“你與我父親進入朝堂就是為了對付他們?”

虞溪晚沒說話。

就是預設了。

商韻便不問了,她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娘子,自小就知道,他的父親與師兄在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這件事很重要,重要到他們放棄生命也可以。

小時候的商韻曾經問過虞溪晚,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時候的虞溪晚性格沒有現在開朗,站在月色下,整個人冷的像是來自陰曹地府的勾魂使者。

他只說了四個字:“為了自由。”

現在回想起來,商韻依舊覺得心頭沉重。

後來她也問過虞溪晚什麼自由,為什麼是自由,虞溪晚卻再也沒有回答過她。

時間久去,商韻有些明白了。

人生在世,總有磨難,有那麼一些人,會為了自已的追求,窮其一生。

他們很勇敢,即便結果未知,但永不放棄。

作為虞溪晚的親人,商韻覺得,不用多說,默默支援便好。

被商韻這麼一問,虞溪晚忽然想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的他在虞家活得還不如一條狗,他真的太餓了,再不吃東西,他會死的,但小廝得了大夫人的命令,什麼也不給他。

二夫人只想著如何奪回他父親的注意力,根本想不起他。

誰也不知道,六歲的孩童,從狗洞爬到園子裡,偷偷的摘取花瓣吃。

那時候他膽子太小了,擔心被人發現,完好的花不敢吃,只敢去撿地上掉落的花瓣吃。

是什麼花,虞溪晚已經記不得了,但那味道卻像是刻進了骨子裡。

又澀又苦,還有泥土的臭味。

他吃了一整朵花,肚子還是餓,他四處搜尋還有沒有能吃的東西,然後他看見在亭子裡坐的老人。

對方看起來也有些驚訝,但還是朝他招了招手。

虞溪晚走了過去,對方遞給了他一塊糕點,那糕點不好吃,是虞溪晚厭惡的桂花味,他還是一點兒不剩的吃完了。

他固執的盯著老人,想要對方說些什麼。

可對方什麼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

小小的虞溪晚知道,對方不願意救自已,但他想要活下去,他還沒有見過天下的繁華,他還沒有讓壞人付出代價,他還有好多好多想要做的事。

於是他跪在地上,無聲乞求。

老人看了他好久,才說:“我這裡亦是牢籠,你又何必闖進來。”

可虞溪晚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