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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爭吵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虞溪晚實在是忍受不了身上這股血腥味,而這次他們住的山洞不遠就有一條小溪流,他想要去清洗一番,但鹿雲松不允許。

鹿雲松的理由很簡單,夜裡水涼,虞溪晚傷還沒好,萬一受涼加重傷情得不償失。

剛開始鹿雲松還好聲好氣的勸導,但他怎麼說虞溪晚都不聽,失憶後他的心情本就煩躁,加上幾日的盲目奔波,再好的脾氣也被消磨乾淨了,便對虞溪晚冷聲說了句:“你若是非要去,此後我不會再管你。”

這句話,直直的扎進了虞溪晚心中。

他在大理寺受的鞭刑,閻王閂,都是那些獄卒為了討好鹿雲松乾的,他被虞知節滅口,是因為他說出了虞知節對鹿雲松的心思,總的來說,現在他遭受的一切,和鹿雲松有些莫大的關係。

要不是自已有傷在身,哪兒輪到鹿雲松在這裡對他指指點點。

虞溪晚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恨,言語十分尖酸刻薄:“不想管我就別管我了,你堂堂鹿家大公子,跟我跑到這荒山野嶺吃苦,真是委屈你了!”

鹿雲松沒想到自已的好意會被他這麼說,也來了氣:“我沒有這麼想過,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哈,我無理取鬧?”虞溪晚嘴角掛著譏誚的笑:“你心裡難道不是這麼想的?現在又在裝什麼?”

鹿雲松臉色驟變,語氣冷的嚇人:“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虞溪晚仗著鹿雲松失憶,可勁兒的胡說八道:“我相信你,我倒是想要相信你,你自已看看我這一身傷,這就是我相信你的代價,你看我還有那個命去相信你嗎?!”

鹿雲松語氣一滯,一股無力感席捲全身。

他沒有記憶,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虞溪晚弄了一身傷,這是他無法辯駁的事實。

他閉了閉眼,嗓音乾啞:“雖然不知道當初我的到底在做什麼,但讓你受傷確實是我的過錯,這點我很抱歉......夜裡的水太涼,我怕你身體受不住才不讓你去的,你要實在想去,那就去吧。”

頓了一下:“你放心,在將你身上的傷治好之前,我不會丟下你。”

說完不等虞溪晚回答,鹿雲松轉身離開了山洞。

山洞裡頃刻安靜了下來。

虞溪晚憤怒的情緒戛然而止,他都已經想好鹿雲松被他氣走後怎麼過了,怎麼突然就道歉了?

虞溪晚將兩人的對話回憶了一遍,頓時就明白了。

又是那該死的責任心。

他覺得好笑,世人那個不是利來利往,怕也只有鹿雲松才會如此刻板。

想清楚後,虞溪晚便將鹿雲松拋之腦後,慢吞吞的走向小溪流,相比病情加重來說,他更加不能接受現在一身味道的自已,更何況,他不覺得自已的身體這麼弱,只是清洗一番,怎麼可能會受涼。

虞溪晚選了個不湍急的地方,在這大山裡面,根本不擔心會有人來,他褪去衣物,只穿著一條褻褲,踩著鵝卵石,走進了溪流中。

虞溪晚骨子裡是愛乾淨的,清洗時特別仔細,光是一雙手就上上下下搓洗了十來遍,等他全部洗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現在沒有多餘的衣裳,他只能繼續套上那套破爛的舊衣,不過身體清洗乾淨,他十分滿意,可以忽略這點小瑕疵。

等虞溪晚再慢悠悠走回山洞時,鹿雲松已經整理好情緒回來了,坐在火堆邊上,不知想些什麼。

虞溪晚是個小氣的人,儘管剛剛鹿雲松已經對他道歉,他還是覺得生氣,所以只是看了鹿雲松一眼,準備走到裡面去睡覺。

“過來。”鹿雲松道。

虞溪晚沒動,眯起眼睛看他。

“頭髮這麼溼就去睡覺,你是真不怕傷情加重?”

虞溪晚還是沒動。

兩人看著彼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鹿雲松還是先妥協了:“....剛才的事,是我的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對不起。”

虞溪晚挑了挑眉。

鹿雲松確確實實是反思過了自已,雖然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他沒有顧忌過虞溪晚的感受,這麼多天的相處,他明顯能看的出來,虞溪晚這人十分愛乾淨,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還是用生硬的辦法阻止虞溪晚清洗,這是第一點。

從虞溪晚的穿著談吐中可以看的出來,他的家世不差,這樣嬌養著長大的人,為了和他在一起,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要露宿野外,自已非但沒有安慰他,還說出不管他這種話,這是第二點。

單憑這兩點,虞溪晚生氣也是應該的。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在鹿雲松看來,他和虞溪晚兩個人,明顯是虞溪晚依賴著他....作為被依賴方,應該包容虞溪晚的小脾氣才對。

“把頭髮烤乾再睡吧,別因為生氣讓自已難受。”鹿雲松道。

鹿雲松再次道歉大大滿足了虞溪晚惡劣的心思,輕哼一聲,坐到了火堆邊上。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揚著語調說:“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鹿雲松知道他在洗涮自已,認真道:“你別生氣了。”

虞溪晚眨了眨眼睛,等著他的下文。

豈料鹿雲松根本沒有下文,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鹿雲松才反應過來補了一句:“我不會走的。”

虞溪晚被逗笑了:“你這道歉未免太沒誠意了。”

“那你想要如何?”

鹿雲松在很真誠的詢問。

這時候虞溪晚說什麼他應該都不會拒絕。

但虞溪晚只是笑了笑:“以後對我好些就行。”

這話聽在鹿雲松耳中更加不是滋味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了。”

虞溪晚知道他想了些什麼,這樣的人連裝都不會裝,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不過挺好,只要他愧疚,虞溪晚就不會想要折磨他。

這裡柴火燒的足,沒一會兒虞溪晚的頭髮就烤乾了,可能是因為傷勢的原因,他總是困得很。

到了夜裡也沒什麼事,便佔著一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