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服自已,凌宴對他很好,吃穿用度都是有些人一輩子都觸碰不到的。
有凌宴在,他可以當一個廢物,張口就能吃飯,根本不用端碗拿筷子,衣服也是他精心挑選的;也不用走路,因為凌宴會抱著他。
他學會時不時去跟凌宴開玩笑,或者撒個嬌,逐漸他知道了他的底線。
十幾年的時光裡,凌宴在他的眼中出現的太過頻繁,以至於他真的日久生情,對他有了感情。
他會去安撫他的情緒,在也知道了他的軟肋的同時,也成為了他的軟肋。
凌宴雖然態度強硬,卻從來對他沒有動過手。
他是個溫柔的情人,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
十幾年的片段在榮廷的腦海裡閃了許久, 他回過神來時,儼然已經淚流滿面。
凌宴突然驚醒,抬頭就看見了榮廷臉上的淚水,他心疼的一下一下的吻著。
聲音顫抖又害怕,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怎麼了?阿廷?”
榮廷吸了吸鼻子,“沒事,就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凌宴,我們好像在一起很久了,從認識到現在有二十三年了吧?”
“嗯”凌宴輕輕捧著他的臉,祈求的看著他。
似乎是在讓他別再說下去。
但是榮廷還是要說,“我沒有想逃,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活下去.......我想和你去領證。”
“你願意嗎?”
榮廷的話是凌宴萬萬沒想到的,他激動地抱住他,近似瘋狂的複述著領證這兩個字。
“我.....願意,我做夢都想,阿廷,我會治好你,只要你活著,我....聯絡方式不刪也行。”
榮廷咧嘴一笑,“你怎麼哭了,我們約定的明明是高興的事,對嗎?”
凌宴抱著榮廷哭得顫抖,榮廷輕輕拍著凌宴的後背,安撫著他,目光從屋裡轉向屋外。
他還想再多看看這個世界!
*
又過了一週,江欲那邊傳來訊息說有一個匹配的腎源。
手術安排在了週二的上午,是林妄的朋友主刀。
那天是一個晴朗的日子,榮綿和江欲來醫院時,公園裡的梅花還開著。
榮綿:“今天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江欲也希望如此。
長達七八個小時的時間裡,每個人的心都十分忐忑。
手術燈暗下來時,審判來了。
丹尼爾摘下口罩,微笑著說:“手術很成功,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會觀察排異反應。”
凌宴認真的點點頭, 陪著榮廷。
江欲和榮綿輪班過來送飯給凌宴,一開始凌宴不吃。
後來江欲和他說了幾句話後就乖乖吃了。
榮廷是在兩天後的早上醒過來的,他以為自已沒有機會去兌現約定的時候,卻看見了凌宴那張憔悴的臉。
看樣子有一段時間沒有洗漱了,髒地像個老頭子。
鬍子邋遢的。
手指微動,摸了摸他的臉,抿唇一笑。
是個帥老頭。
凌宴感受到臉上的異樣,睜開眼睛,對上榮廷的那雙眼時,委屈的眼圈都紅了。
別開臉,慌忙逃離,“我去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