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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紅鯨

真的,要死了!

那一瞬間,秦晨的心境突然無比空靈澄澈,好似超脫出了世間,到了凡塵不可企及之處。

他猛然晃過神,驚奇地發現原本的景物都消失了。

大樓天台,懷裡的寧柚和眼前寧飛化作的怪物,乃至周遭的一切景物,都不存在了。

自已現在正身處一塊平靜如畫的湖面。

四周,是晚霞,是飛鳥,是游魚,是群花,是交相輝映的白淨日月。

但是,霞光靜止,飛鳥在水,魚在天,朵朵飛花在湖底飄搖。

這一切,好似夢,但誰能做出這樣的夢?比夢更接近虛幻。

我在幹嘛?

我要死了?這裡是哪?

秦晨恍然,如大夢初醒。

他伸出手,摸向自已的額頭。

究竟怎麼了?我為什麼會死?

不對,我不該死,我還有,還有事情,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對,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秦晨驟然瞪大眼睛,他的瞳孔中,出現一輪金色月牙和銀白耀日,如輪盤轉動般流轉!日與月,週而復始,最終交融匯聚,秦晨的瞳孔中閃爍出燦爛的金輝!

一瞬間,他周身的景物如玻璃般碎裂飄散,露出其後幽藍深邃的虛空,一隻體型無比巨大,頭生尖角的赤紅巨鯨赫然出現,張開彷彿能夠吞海的巨口,將秦晨吃了下去!

恍惚之後,一切徹底化作虛無消散,他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啊!

這一次發出哀嚎的,是寧飛,他的手指,本來已經插進了眼前少年的胸膛,但是一陣紅光閃過,自已並沒有觸及任何血肉,相反好像被一條滿嘴都是利齒尖牙的大魚咬住了胳膊,整個手臂陷入紅光後就斷了!

硬生生斷了!沒有任何預兆!

要知道,剛才自已揮拳打爛那攔路鐵門時,自已的拳頭可是連一點皮都沒有蹭破,那種強韌的肉體,怎麼就破了防?

秦晨緩緩落在地上,寧飛則是捂著斷臂,踉蹌後退幾步。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極其憤怒的罵聲:“你個垃圾!就那麼想殺人嗎!來,我讓你殺!雜種,看向我!”

寧飛扭頭,卻看見頭上血流如注的伊登踏著大步,朝這裡走了過來。

方才的交手,自已明明打暈了他,這傢伙怎麼就醒的這麼快!

寧飛此刻,似乎恢復了一點心智,他看著不遠處,同樣斷手正在大口出氣的妹妹。

看著她,因為陣痛而扭曲的臉龐,寧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那一刻,他徹底沒了氣力。

也許,自已到頭來的努力,就是笑話。

自已明明為了能讓妹妹過上好日子,而豁出了命。可到頭來,傷害她的,卻是自已。

一切,都成了笑話。

伊登走上前來,他手上拿著一把淡金色的加大版左輪,已經開啟了保險。

“不殺人了?你不是很牛嗎?就喜歡殺一般人,殺無辜的人?他媽的,好人就該被你們這種雜種隨手宰了?”

金髮的男子吐了口血沫,咒罵道,他原本英俊的臉龐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扭曲。

寧飛很平靜,他看向這個不顧一切來找自已拼命的人。

“你動手吧,趁著我,還有點理智。”

“等等!”這時候,有聲音傳來。

寧飛看去,發現那個少年,正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他面向自已,艱難地坐起來,問了最後一句:“你,你還有什麼話,要我帶給你妹妹嗎?”

寧飛釋然笑了,他點點頭,說:“請你轉告我妹妹,讓她好好活下去。哥哥,想對她說個,對不起。”

秦晨點點頭,他不是爛好人,但也能做一些微薄之力。

“知道了。”

下一刻,伊登沉聲道:“失控者寧飛,你胡作非為,傷害無辜,違反箱庭市治安法,已經超出了巡夜者小隊的最大容忍限度,按照巡夜者小隊守則第十三條,我有權對你施以槍決的特殊處理,請你受死!”

下一秒,嘭!

金色的子彈裹挾火花迸射而出,直直貫穿了寧飛的頭顱。

他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飛濺起一陣灰塵。

片刻後,一切落定。

......

翌日清晨,秦晨還在床上昏睡。

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

咚咚,咚咚。

有人敲門。

秦晨迷糊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從床上爬起來。

咯吱一聲,他開啟門,發現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巡夜者站在門外。

“你們有什麼事?”秦晨睡意惺忪,腦袋裡滿是疑問。

“你就是秦晨吧?跟我們走一趟吧。”領頭的一個男子冷冷說道:“鑑於鈴蘭香醫院之前發生的意外,請你配合我們問詢,以方便調查取證。”

“啥?問詢我?”秦晨的睡意瞬間沒有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這支巡夜者小隊不是伊登率領的。

他心中隱約感覺有些不對,立刻試探問:“能不能讓我先見見伊登警員?這情況我也不太熟悉,你們問我的話,也問不出什麼東西...”

不過來的這些人,似乎並不想與秦晨多費口舌。幾個人上前把他架住,然後以最快速度幫他換好了衣服。

“抱歉,我們時間緊迫,需要你主動配合。如果沒有什麼違規違法之處,我們會送你回來。”領頭的男人說道。

之後,這些人帶著秦晨離開了鈴蘭香醫院的病屬客房,搭上一輛懸車,絕塵而去。

秦晨被帶到了一間沒有窗戶的秘密房間之中,這裡只有簡單的桌椅。

他被人按在了冰冷的椅子上,面前有一張桌子,後面早就坐著一個黑色制服的年輕女人。

縱使是白天,但在這個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的房間裡,仍需要點燈。

不過,兩旁壁燈的慘白光線,讓人分外壓抑。

端坐在桌子前的女人埋頭書寫,待秦晨坐好之後,以冰冷且毫無感情的聲音率先說:“姓名?”

“我,我叫秦晨。”他心裡有些慌,但面色依舊平穩。這種架勢,怎麼像是審問犯人似的?

“年齡,住址,工作。”

秦晨將自已的詳細資訊一一作答,對面的女人邊聽邊寫,似乎在一字不落地逐條記錄。

很快,她問出了第一個重要問題:“給寧飛掃夢的事情,有沒有透過你家店主吳凡的許可?”

秦晨認真回答:“我沒有告訴我們店主,是我本人自已主動要做的。”

“理由?”

“我需要錢,很簡單吧?”

“你的賬戶裡,最近有一筆店鋪轉款,標註是工資和獎金,數額不小。我們也調查了你日常開銷,發現你除了練習搏擊之外,沒有什麼賭博之類的不良嗜好。平日裡的習慣,也就是固定到一家小餐館改善伙食。你說你缺錢,但是沒有具體的用途,這種說法很難讓人信服。”女人頭也不抬,陳述的事實直接揭穿秦晨的謊話。

好嘛,遇見個厲害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