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吳凡開口問：“你的兼職做得怎麼樣？賺到錢了？”

秦晨一愣，思量著該怎麼回答，但這時，吳凡又問：“兼職不順利沒事，賺不到錢也沒事，平安就好。咱們不像之前，現在不缺那一口肉吃。”

秦晨有點不自在，索性直接回答：“老闆，這次出去，我做了兼職，還成功了，也賺到錢了。”

吳凡眼睛微微一瞪，有些不敢相信。

但他表情很快沉靜下來，輕輕問：“在哪裡做的兼職？”

秦晨很忐忑，但他了解老闆，知道自已騙不了他，於是小心問道：“老闆，你不會怪我吧？”

聽到這兒，吳凡大概猜到了，他嘆了口氣，又拿起杯子喝了口酒：“你去給別人掃夢了？”

秦晨點點頭，也喝了口酒。

“具體什麼情況？說說。”

秦晨藉著酒勁兒，將幫助寧柚哥哥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省略了一些戰鬥部分。

對於這件事，他沒有隱瞞的意思，只是一開始擔心老闆不讓他去，索性自已做完了再回來說。

吳凡沉吟片刻，問：“你對那女孩有意思？”

秦晨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坦白道：“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看她茫然無助，看她流淚有點於心不忍。畢竟，她是我第一個相親物件，我感覺不能坐視不管。”

吳凡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深問，他吃了口菜，又和秦晨碰杯。

“你出門一個人去接掃夢任務，我猜到了。但我預想的是，你會失敗回來。可沒想到，你說你成功了，我很意外。剛才聽你說，這個夢只有一個場景，想來難度也不高。所以，你最後弄清楚沒，那個叫寧飛的近神者，給他賜福的魔神究竟是哪位？”

秦晨愣了愣，搖搖頭：“直到最後結束，我也不知道。不過，似乎不礙事，反正汙染源頭被我清除了。”

吳凡皺了皺眉，關心地回了句：“你最好還是弄清楚，不同的魔神賜福，所帶來的力量都截然不同。這一點無論是近神者本人，還是在他夢中活動的汙染源頭，都有體現。誠然，如果夢境難度不高，解決了也就無妨，但是一旦出現意外，你不知道對應的魔神賜福，會很被動。最後，甚至會無法補救。”

聽完，秦晨認真點了點頭，牢牢將這句話記在心上。

兩人喝著，也對這一次的夢中行動，開始覆盤。

“老闆，我本來以為，只要有收容寶具，進入夢中再找到汙染源頭，接下來對付起來應該不是難事，可是為什麼，那些東西的身手卻非常詭異，十分難對付？”

吳凡解釋道：“之前告訴你，讓近神者墮落失控的，是活動於他們夢中的源頭夢魘，這類非人之物不但有自已的思想，也擁有近神者的部分力量。因此，我們入夢的時候，除了要找到源頭夢魘，也要有能與之周旋的力量，只有在它們露出破綻或者力量被削弱的時候，使用收納寶具，才能一擊致命。所謂周旋的力量，便是守夢魔神留下的知識，學習這些知識，再透過實戰，慢慢提高自已，最終讓自已變得更加強大，如此，才能在危機四伏的夢境中存活下來。”

秦晨想了什麼，“老闆，之前在佩恩老將軍的夢中，你只是稍稍拍了我一下，我就能狠狠踢那汙染源頭一腳，也是因為你對我施加了守夢魔神的力量？”

吳凡點頭。“沒錯，不過我的本事有限，從學到的知識裡，給你施加的增益也算有限。”

“不過，我在第二個夢境裡，肩膀被拍的地方好像也放出了力量。”秦晨指了指自已肩頭。

他有些不懂，不過這句話說完，吳凡的神色驟然變了，他手一抖，竟然丟掉了筷子！

“老闆，怎麼了？”

吳凡深吸一口氣，目光銳利起來。“你剛剛接觸這些，有很多不懂。我現在告訴你，在第一個夢中施加的增益，無法帶出來，也就是你下次再入夢時，一切都是重置為正常狀態。想要再次於夢中獲得與汙染源頭周旋的力量，就必須重新施加增益，要麼在入夢前的現實世界裡準備好，要麼就在第二個夢境裡現場施加，沒有繼承增益這一說。”

秦晨心中咯噔一下，他很快明白老闆的意思了。

“你在入夢之前，又接觸了哪些人？”

秦晨在腦子裡快速回想一遍，腦子裡浮現出那個女人的身影。

“卡嘉莉·德·弗洛倫。”秦晨說出這個名字，眼神裡帶著一絲驚慌和懊惱。“那個巡夜者小隊的隊長，我和她在路上碰到過。”

這個女人，在自已行動前，曾在路上與自已簡單聊了幾句。那時候，她拍了拍自已的肩膀，除此之外，沒有人再跟自已有過直接接觸。

如果不是她，那秦晨會很惶恐，因為自已不知道何時被人施加了增益。同理，被人謀害時也會稀裡糊塗。

如果是她，那秦晨只會更加害怕。她知道自已要幹什麼，能夠提前幫一手，也能夠提前阻止或者扼殺，那她是怎麼知道的？她究竟還藏著多少手段沒說出來？

吳凡聽到這個名字，並沒有表露出多少驚訝。彷彿這件事，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做都做了，我也不說你。但是，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這一次過完，必須要消停一段時間，從今天開始，無論是咱們店鋪還是私人，短時間內都不能再接掃夢的活兒。要想再次工作，至少再等三個月。”

吳凡頓了頓，語氣沉重。

“你既然踏入了掃夢人的圈子，哪些事情是禁忌，哪些事情需要避諱，我會慢慢告訴你。現在，之所以讓你休息一段時間，是因為，有人盯上你了。”

秦晨不禁打了個冷顫，回想起那個女人，他都有種渾身寒毛倒豎的感覺。

不過吳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安心。

秦晨咬咬牙，把剩下的白酒一口喝完，心中那份寒意，才驅散不少。

吳凡給他又倒了一杯：“不過好訊息是，她並沒有直接制止你，應該是給你一次機會。下次注意點，我們的行當是不能見光的，頻繁出去只會把自已暴露於危險之中。過去的事情就當過去了，好好喝酒吃飯，明日睡個懶覺，低調一段時間。即使是巡夜者小隊，也不會專門挑你一人來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