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破碎的程度，就算是秦晨自已，都有些驚訝？
自已這麼厲害嗎？順手一甩，就有這麼大的破壞力？
“走了！”
這時候吳凡拉住秦晨，兩人跳上桌子，躍出了窗戶！
這緊要關頭，秦晨匆忙間一瞥，發現那無麵人已經到了門前，正要伸手去抓二人！
他的一隻手，竟然直接從門外伸到了窗子邊！
險之又險！
秦晨再次睜眼時，周遭的場景又變了。
左右是兩面高峻陡峭的黑色崖壁，前後則是一片不著邊際的茫茫雪地。
置身其中，人好似一隻微弱渺小的螞蟻，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黯淡了。
秦晨打了個寒顫，雖然是夢境，但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能感受到那徹骨的冰寒。
奇怪，很奇怪。
我們明明是來掃夢的，可到現在，連個正主的影子都沒見著。
這佩恩老將軍的夢中，究竟還有哪些詭異的場景？
他，究竟想讓我們看到什麼？
秦晨有些膽怯，這時候老闆吳凡的聲音再次響起：“別被環境影響自已的精神，保持放鬆。”
他的話好似一道溫暖的陽光，幫助秦晨驅散了幾分心中陰霾。
秦晨定了定心神，與吳凡一起，繼續向前探索。
一邊走，他一邊問：“話說回來，老闆，之前那無麵人究竟是什麼東西？剛開始，他明明不阻攔我們調查，為什麼最後，卻好像十分抵制，甚至要對我們發動攻擊？”
吳凡一邊觀察，一邊解釋道：“近神者因為魔神賜福而獲得力量，但長期使用，精神上會受到汙染，雖然在現實中，這些汙染還能被個人意志強行壓制，但是在夢境中就不行了，因為睡眠的時候，是人的精神最放鬆的時候。那些受到汙染的近神者，其思想中的負面情緒會不斷累積，在夢中成為夢魘，這類由負面情緒產生的一般夢魘，一般是近神者記憶裡帶來痛苦的人和事的具象化，最容易受到源頭夢魘的控制。它們不斷攻擊近神者的心智。如同白蟻食樹，危害漸深。而我們掃夢人進入夢中，剷除源頭夢魘的行為，自然會引起它們的敵視。起初，它們並不知道我們的來意，便不會對我們主動攻擊。但是，隨著我們調查的深入，源頭夢魘會感知到我們的威脅，隨即解除對一般夢魘的限制，開始攻擊我們這些外來人。本事不夠的掃夢人，被攻擊後，輕則退出夢境，重則影響自已的神智，留下很難根除的後遺症。”
秦晨恍然大悟，卻也擔心起來。
“老闆，咱們現在又到了處新場景，那些夢魘，會不會追來？”
“不會，夢中的每處場景，都是近神者記憶重構而成的，雖然與現實很接近，但其中的產物，不能跳脫出框架獨立存在，因此這個場景產生的夢魘，只能在這個場景裡活動。”
“原來如此。”秦晨剛舒了口氣，卻又想到什麼。
“等等，場景中會產生夢魘，那是不是…”
“就是你猜的那樣，我們現在身處的新場景，也會有不同的夢魘在遊蕩活動，而且，那汙染源頭似乎已經判定我們是威脅了，這裡產生的夢魘將不再中立，做好被攻擊的準備。”吳凡沉聲道。
兩人小心前行，走了不知道多久，周圍依舊是覆雪茫茫。
夢中的時間好似超出了規則限制，在這裡，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是知道自已在移動。至於移動多少，全靠周邊的景物來判斷。
秦晨覺得走了有幾個小時，卻因為不知道疲倦，又感覺只過了幾分鐘。
他有些懊惱，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頭。
可是，不知道什麼開始，周圍雪景，卻慢慢黯淡下來。好似原本明亮的白日，被一片黑雲遮擋了光線。秦晨嚇了一跳，警覺地看向四周，發現身邊多了一些模糊的人影。
那些人影，沒有實質，猶如孩童在紙上畫的線條，粗糙虛無。
不過，秦晨他們每走一步，那些東西都前進一步。
起先就是身後五六十步的距離，有一個人影，然後慢慢的，多了一個，距離拉進到三十步，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人影變成了五個，距離在二十步以內。
秦晨越來越惶恐，他強壓住心中的不安，可是越刻意忽視，那些人影就跟的越緊，而心中的不安也變成恐懼，猶如一道堵不住窟窿的護城堤，流出的水慢慢變大。
“老闆，那些是夢魘嗎？”
吳凡回答：“是這個場景產生的夢魘，暫時不理會。”
“那些東西，不是要攻擊我們嗎？咱們索性先下手，趁著它們還沒凝成實質。”
秦晨咬咬牙，建議道。
“夢魘歸根究底，是汙染源頭的造物，我們不解決汙染源頭，單單隻對付一般夢魘，只會白白耗費自已的精力。放心跟我走，那些東西，還受著某種限制，暫時掀不起水花。”
兩人又前進數十步，這時候，原本白茫茫的覆雪之路，竟然出現了屍體。
那是身著戍邊軍服，一具具戰士的遺體，他們有的撲倒在地，緊握著武器，身上已被凍僵；有的倚靠在峭壁之下，全身蜷縮，歪著腦袋，好像睡著；有的三兩聚集，緊緊相擁，似乎在做著死前最後的告別…
一路上，足足有二三十具屍體，都是軍人。
秦晨愈發疑惑，但他沒有開口，因為此刻，身後跟隨的人影，已經有二十多個。
它們，也是死去的人嗎？還有被風雪埋葬的軍人，會不會只是暫時沉眠，在等待一個醒來的機會？
又走了一會兒，前面沒有路了。
似乎是遭遇了雪崩，從兩側崖壁上面，滾下了無數碎石和積雪，將本就狹窄的峽谷通路，給徹底堵死了。
在石堆前，有一個瘦瘦的身影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也死了。
秦晨和吳凡走近一看，發現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也身著軍服，拿著武器，只不過面容已經被冰雪覆蓋，看不真切。
難不成，這場景到這裡就沒了？
可是，那後面的人影怎麼辦？
秦晨更急了，他看著腳步沒停，越來越近的那些人影，尋思能不能找個趁手的傢伙，準備跟它們幹一場！
而此刻，那些起初如線條般粗糙的人影，此刻已慢慢凝結，變得很有實質。
裝束上，也是軍人，只不過與這裡死掉的軍人不同，像是一支別國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