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懂了其中意味，他沉思片刻，擔心問：“老闆，要是我想去參加掃夢人考試，對你有影響嗎？”
吳凡毫不在意地笑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想考試，就是想進步，幹嘛在乎我的想法？自已去做吧，我嘛，又不是你爹孃，管你這麼多幹嘛？再說，我還年輕，賺錢的本事有，身子骨也還…”
他剛想展示一下自已還算雄壯的肱二頭肌，可沒想到扯著傷口，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秦晨趕緊上去扶著他坐下。
“總之一句話，小子，你要是認定了，就好好去研究這個考試，我能給你解釋的不多。真正的門道，要麼有裡面當差的人給你透露，要麼你就憑本事考過去，中間吃點虧遇著點磕磕絆絆，全當是長見識了。”
秦晨極認真地點點頭，“我明白了，老闆。”
“對了，聽你剛才說，你之前去黑市那白鬍子老頭那整了一件掃夢用的寶貝，他還附贈了你一本掃夢入門指南，對吧？”
“是的，老闆。”
“那本小冊子，還有我送你的兩本書，空閒時候多看看。這幾本書吃透了，能背出來，那掃夢人考試的筆試部分，基本算你成功了。”
秦晨心中牢牢記住了這句話，沉思一會兒，他問：“老闆，有個問題我可以問嗎？”
“說。”吳凡看了看傷口，沒有因為剛才的動作，而崩裂出血。
“你以前，參加過掃夢人考試嗎？”
“參加過，而且透過了。”
“那為什麼現在只能做暗地裡的生意？”
“我主動申請取消自已的考試成績，並且同意官方抹除自已的檔案。”
“？”
秦晨驚了，“這是，為什麼？”
吳凡面色平靜，他喝了口酒。
“這場考試就像是一堵牆，將一個人的世界隔絕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部分。有些人想擠破頭進去，因為裡面的風景很好看很讓人著迷。但我相反，只想著翻過牆，找回以前在意的東西，所以就退出來了。人各有志，命自有無，不必強求。”
秦晨沒有明白其中意思，他沒有再深問。
兩人喝著酒，吃著菜。一晃眼，一箱子啤酒，都見了底。
最後，秦晨扶著已經酩酊大醉的老闆回房休息。
他啊，還是酒癮大，酒量小。
秦晨收拾完，自已躺回床上，他心事重重。
那個瞬間，那個快被寧飛殺死的瞬間所見到的景象，還能出現嗎？
自已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明明已經是身陷絕境，可為什麼是寧飛的手臂斷了？
究竟觸發了什麼？
是因為某種不知道的外力？
還是自已？
秦晨想不清楚，慢慢睡著了。
......
箱庭市，中央一區，奧斯威爾行政大廈。
莉法·克萊因從一樓乘坐懸梯上樓，伴隨黃銅指標的移動，懸梯乘位廂最終來到了十二樓的高度。
出了門，走過裝潢精美的暗紅色過道，她來到一處辦公室門前。
這間房間的門牌上寫著，處長室。
門沒有鎖，克萊因直接推門進去。
房間不大，一個戴著單片眼鏡的白頭髮老人，正站在書架前，仔細翻看著一本古籍。
“處長，我回來了。”克萊因立正站好，對著這位老人，揮拳移至胸前，行了巡夜者隊禮。
“嗯，問的怎麼樣？”老人直白開口，他的嗓音略帶嘶啞，但透著一種遇事不驚的沉穩。
“那個年輕人很有意思，但對自已身子裡的秘密並不熟悉。”克萊因笑著回答，旋即將與秦晨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彙報給老人。
老人聽完沉吟片刻，他扶了扶單片眼鏡，將手上古籍放回書架。“你覺得，這個年輕人的潛力如何？”
克萊因思索一會兒，認真回答：“我不是組考委員會的那幫老學士，看人的眼光不準。依我覺得，他算是有潛力的新星，能夠憑藉凡人的肉身，拖住危險程度為‘D等次危級’的失控近神者，也算是有腦子有本事的，潛力評價的話，至少是B+。”
老人點點頭，“還算中肯，不過考慮到那個人，我覺得這個評級還可以往上調一調。”
克萊因問：“那個人會當他的引路人？可是，那個人不是向來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不屑和普通人為伍？”
“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時間在變，人也在變。或許，那傢伙想開了，也說不定。”老人笑著回答。
“處長，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正常上班，正常下班。”老人擺擺手，樣子十分淡定。
“可是，這樣的苗子，不後續跟進嗎？”克萊因追問。
“苗子不錯，但也不能逼得太緊了，只會適得其反。我們，也還有自已的事情要做。況且，這棵不錯的苗子，連魔神賜福都沒有，連掃夢人考試也沒有參加，現在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店鋪幫工，一切都還未知呢。”
克萊因想明白過來，點點頭。
“你先去吧，幹好自已的事。”
克萊因行禮，轉身出門。
這時，有一個並不敲門卻主動闖進來的倩麗身影，與她擦肩而過。
“喲，五組的小靚妹，怎麼今天沒去找伊登聊天啊？”
來者一甩那頭鮮豔的紅髮，衝著克萊因展露一抹迷人微笑，正是卡嘉莉。
克萊因望著這個比自已高半個頭的高挑大美人，心裡沒有半分親近好感，冷著臉不打招呼，扭頭出去了。
“哎，還是那麼高冷，真是遠近聞名的冰山美人。”卡嘉莉聳聳肩，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她旋即望向這個房間的主人，笑著問：“這一趟回來，我可又是死裡逃生了一回，怎麼，處長也不出門迎接我？”
老人看著她，原先的微笑悄無聲息地收斂，緩緩說道：“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戰場瘋花，多少次死裡逃生，我都當是正常情況。如果真正需要我出門迎接，要麼是你成了我的上司，要麼就是你的屍體被人抬回來了。”
卡嘉莉搖搖頭，“真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