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看著他一臉欠揍的純真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小子，前幾天不是剛給你發的工資，還有獎金，這麼快就沒了？就算是談女朋友，也用不上這麼多吧！”
秦晨神色有些黯淡，“回來再跟你解釋，老闆。”
吳凡愣了愣，發現有些不尋常，但沒多說什麼，只是讓秦晨去櫃檯那裡拿錢。
秦晨出門跑了趟，去李叔的蒼蠅鋪子點了幾份老闆喜歡吃的硬菜，又提上一箱子啤酒，回了店鋪。
兩人坐在餐廳裡，就著下酒菜，你一口我一口足足喝了半箱啤酒。
“老闆，你走之後，那個佩恩老將軍送來了一件東西，我放在你書房了。”秦晨主動開口。
吳凡頓了一下，旋即點點頭。“嗯，知道了。”
差不多時，吳凡問：“說，究竟怎麼回事？”
秦晨放下手中筷子，他知道老闆在問什麼，慢慢回答說：“我，自已出門跑業務，失敗了。”
吳凡淡定道：“具體什麼情況？說清楚。”
秦晨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包括在鈴蘭香醫院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吳凡。
吳凡安靜聽完，他拿出一包煙，自已給點上。
“過來。”
秦晨有些害怕，但是按照老闆的意思，走到他面前。
“蹲下來。”
秦晨照做。
啪！
吳凡揚起手，一巴掌甩在了秦晨臉上。
巴掌不重，但讓他記憶尤深。
吳凡抽了口氣煙，眉頭緊皺，以最嚴厲的口吻質問：“這一巴掌，是打你自以為是，不把我的勸告放在心上。你以為你是誰？天才嗎？跟著我進了一次夢，就當自已學會了？就以為自已能應付源頭夢魘了？看把你能的！”
秦晨一動不動，他緊咬嘴唇，沉默不語。
“不過，算你小子有些擔當。知道出事後，沒有跑，反而想辦法去彌補，主動承擔責任。這一點，讓我欣慰。”吳凡吐了口菸圈，語氣平和下來。“坐回去吧。”
秦晨點點頭，坐回原位。
“那姑娘的後續治療費，夠不夠？”
“算上我存的錢，和未來幾個月的工資，差不多了。”
吳凡斜眼一瞅，冷冷道：“你未來打算當木頭人不吃不喝了是吧？姑娘好起來不買點補品去看望看望？還有別的花錢地方，你都沒想過是吧？”
“這...”秦晨低下了頭。
“未來每個月工資照領不誤，我還會再給你三個月的獎金，留著備用。平時節儉沒問題，但特殊時候就要有特殊的花錢法。”吳凡抽完煙，指了指已經空了的杯子。“愣著幹啥，倒酒！”
秦晨來了精神，他立刻給老闆滿上，自已的杯子也倒滿。
“謝謝老闆！”
他拿起杯子一口悶，先乾為敬。
吳凡看著他，好像是看自家鬧騰但確實在成長的孩子，老闆的眼神裡帶著一股無奈和欣慰，也不知道究竟是生氣還是高興。
“這兩天，你也見識了巡夜者裡頭的不少人。有什麼想問的，不妨現在說出來，我也可以給你解惑。”
秦晨想了想，問：“巡夜者小隊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吳凡回答：“隸屬於箱庭市執律庭，專門處理由失控近神者引發的各類安全事件。與一般治安警局不同，裡面的成員大多都有軍方背景，且都是百裡挑一的優秀人才。組織裡分工明確，配合默契。不過處理近神者的案子多了，裡面的人也漸漸有些與眾不同，不可以用常人的思維去揣測他們。”
“他們對待我們掃夢人，究竟是什麼態度？”秦晨問到了一個根本問題。之前，他一直以為掃夢人不可以被巡夜者小隊盯上，一旦被發現做了掃夢的事，就一定會按箱庭市法規被處理，面臨牢獄之災。而自已之所以沒事，純粹是有老闆在，巡夜者小隊的人賣個面子，才沒有為難自已。
可是，在那一場問詢之後，他的念頭有些動搖了。那個叫莉法·克萊因的女人，怎麼看都像是知道自已的底細，但又不明說。如果單單是看在老闆的面子上，也未免太給面子了吧？
自已的老闆，就算是一個很厲害的掃夢人，也不可能讓巡夜者小隊這樣高階別的組織如此看重吧？
那麼就剩一點了，那些人別有所圖，但又是什麼呢？
吳凡沉默片刻後，回答道：“起初的巡夜者，在我印象裡，是完全遵守執律庭第一仲裁官的指令，對待失控的近神者，是扼殺危險於萌芽狀態；對待掃夢人，則是抱著完全的不信任和輕視的態度。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完全不同。他們需要我們，但也不會妨礙我們掃夢。除了那種釀成不可控結果的失敗掃夢，他們會干預，其餘尋常掃夢，他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算是一種不會明說的默契？”
“也可以這麼說。但這種默契，僅限於和巡夜者小隊，箱庭市的巡邏治安官還是會把我們當危險分子看的。”
秦晨又問道：“老闆，什麼是掃夢人考試？”
吳凡聽到這幾個字時，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詫，只是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問：“從哪裡聽來的？”
秦晨如實回答：“那個叫莉法·克萊因的女人告訴我的。”
秦晨噗呲笑了出來，不禁搖搖頭：“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算了算了。”
他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但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正色道：“你既然問了，就好好記住我說的話。所謂的掃夢人考試，就是專門面向我們這類人而設下的官方核准考試，是一種掌控掃夢人的手段。管理具體考試程式並組織人員的，並非箱庭市執律庭，而是更高階權利機構，箱庭市落政廳所委派的組考委員會。這個考試在每年的十二月舉行，報名時間提前半個月，考試內容分為筆試理論和實戰兩大部分，透過的人會得到官方發放的結業證書和行業資格認定書，成為一個真正的明日掃夢人，有登記在冊的檔案，並享有危險行業補助。”
秦晨很快抓住了其中的重點：“為什麼叫明日掃夢人？”
“這個就是區別，明日掃夢人，指的是可以在白日裡正常工作的掃夢人。與我們這類人最大的區別，就是受到箱庭市落政廳的保護。而我們，只能行走於黑暗，不可公之於眾，否則就是面臨治安官的逮捕。說白了，一個合法，一個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