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三位小兄弟可算是來了啊,讓三爺我和弟兄們一頓好等吶。”一道身影從房子後轉出,高大的身材踢著方步走來,手中靈活的把玩著一把駁殼槍。
此人正是薛老三!
“薛老三,你這是玩哪出?”我輕輕推開護在面前的玉方向前兩步,沉聲道。
“魏兄弟言重了,老三我怎麼敢戲耍幾位啊?”薛老三笑道“相反的,我還有一事相求吶!”
“嗯?”我皺了皺眉頭。
“一直以來,是我薛老三狗眼不識明珠,不知道三位小兄弟原來是身懷絕技的倒鬥高手,跟那些鄉里鄉間的小毛賊不可以相提並論的!”薛老三豎了豎大拇指。
“行了,咋們明人不做暗事,薛老三,開啟天窗說亮話吧。”我罷了罷手,心底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薛老三的用意。
“哈哈,魏兄弟爽快!我薛老三就不嘰嘰歪歪了!”薛老三大笑道,隨即面色一頓,道
“我要你們三人給我開一個墓!”
“果然!”我心底一沉,人怕出名豬怕壯,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
開了一個將軍墓,可比往常開的地主權貴的墓加起來還要值錢,怕是溜不過那一眾子的眼線了!
“薛三爺,我兄弟三人能開得了那個墓,也是運氣佔了多數,墓主不是個有金的主兒,修的墓也不難入才讓我幾個撿了便宜。但這可不代表我哥幾個就有開大墓的本事了,那些事兒,還請三爺另請高明吧!”我拱手沉聲道。
“砰砰砰!”我話音剛落,三聲槍響就在頭頂響起。
薛老三一臉橫氣的瞪著我:“得,魏玉鎮你也別整那麼多歪理了,今個兒你是混蒙不過的。你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薛老三提高了嗓子,周圍的一干嘍囉也舉起了駁殼子對準我三人。
一時間氣氛緊迫了起來,我正想開口,薛老三便搶先了一步。
“魏兄弟,三爺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給三爺開個墓,好處絕對少不了你的。”
“裡邊兒的冥器,有你們三兄弟的一份子,你三我七,你說如何?”薛老三嘴角上揚,手中的駁殼子搖了搖,他是吃定我了!
無可奈何之下,我搖了搖頭,正想應了他的話,卻聽身後一陣陰風颳起,隨之幾聲慘叫響起。
看到薛老三瞬間僵硬的大黑臉,我感覺身後出事了,連忙轉身望去,恰好看到玉林從袖子裡抖出駁殼子,將兩個薛老三的手下的腦袋打成了爛西瓜。
而一旁還東倒西歪了幾具屍體,沒多大會兒的功夫,薛老三手底下的十幾號人就去了大半。
這時,我見玉林抬眼望住了我,舉起了手中的駁殼槍,黑漆漆的槍口將我對著。
千鈞一髮之際,我已經來不及反應,本能的雙手護住腦袋大吼“玉林!”
兩記槍聲如期響起,我只感覺兩道炙熱的火線從我耳邊劃過,帶起的熱風讓臉頰也火辣辣的。
只聽身後噗通一聲就再無聲息,我緩緩放下雙手,便看到跌坐在地上的玉方,還有手中抓著這個血淋淋腦袋的玉林笑眯眯的望著我,眼中的神色令人毛骨悚然。
我僵硬的扭了扭身子,看到身後的薛老三手握駁殼槍跪坐在地上,額頭太陽穴一個斗大的血洞正湧著黑漆漆的血漿,眼珠子瞪得大大,死不瞑目!
“嚇死我了!”我頓時鬆了口大氣,一陣乏力感覺傳來,體力不支的往後躺下,眼前一黑。
不知我睡了多久,只覺得周圍一整天旋地轉的,整個人都很是不安分,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玉方關心的眼神。
“哥,你醒了!”玉方見我醒了,頓時喜開笑顏,忙從一旁端著碗子的玉林手中接過,放到我嘴邊慢慢灌了下去。
清涼的水頓時另著本來腦袋還有些昏沉的我清醒了不少。
玉方忙將我扶做了起來,我打起精神看了看四周,發現這是薛老三的主寨子,而我坐著的這地兒,正是虎皮凳!
腦子裡的記憶如潮水般滾出,我的視線定格在一旁乖乖站著的玉林身上。
他不敢直視,“玉林,你給我解釋解釋。”我問道。
“哥,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那時候腦子很是昏沉啊,等我醒來大哥他給我講事兒我才知道發生了啥事!”玉林一副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我便也信了七分,留著三分的驚疑。
信的是,玉林與我打小便一齊長大,他有多少儘量我還是一清二楚的。
疑的是,方才玉林所做的那一切的確超出了我對他的認知範圍,然而那一切也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畢竟這幾天玉林都給我種怪怪的感覺,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難不成與那個人俑有關?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那個活靈活現的人俑,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涼意。回去得好生研究青銅人俑才行,誰知道埋了這麼多年是不是成精了!”我心提得有些七上八下。
但是以如今的狀態,追究下去也可能得不到啥資訊還得大家鬧心。
“這事兒,哥不怪你,畢竟咋們這一行的,有些怪事不足為懼,此事就此打住。”我罷了罷手。
“嗯嗯!”玉林連忙點頭,一不留心兩條長長的鼻涕子甩了出來,吧嗒的一聲砸到了凳子上,嚇得我連忙蹭腿往後挪,這麼一鬧,陰鬱的心情也頓時煙消雲散。
“玉方,薛老三的人都放倒了嗎?”我扭頭向玉方問道。
“嗯,玉林下手很狠,一個都沒跑掉。”玉方說著,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咎由自取罷了,你們別多想。”我搖了搖頭。“想這薛老三在這做土皇帝,給自個兒積著的財物應該少不了。”
“的確不少,剛才哥你昏過去的時候,我仔細的搜了搜這個寨子,發現還真有不少好東西!”玉方忙說。
“好,辛苦了,我們拿了東西快些兒離開這裡,要是有人來這瞅見了,咋們可就惹大禍了。”我邊著起衣服邊說著。
“跟我來。”玉方打了個手勢,我便和玉林趕緊跟了上去。
在屋子群裡頭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處地兒,玉方便停下指著一間屋子“哥,我估摸這就是薛老三的倉庫了,別的地兒我搜過了,都是住人的,藏不了啥。”
我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看看,那個屋子用著一個大鐵鎖釦著,果真是放東西的地兒,要不然哪需要這麼個大鎖。
我從玉方手中接過駁殼子,對著大鎖來兩下子,門就破開了,玉方帶頭先進去了探探裡邊有沒有陷阱之類的,我和玉林緊跟其後。
方一進去,就見玉方扛了一條黑漆漆的棍子興沖沖的走了過來。
“哥,不得了,好傢伙啊!”玉方將那棍子往我眼前一送,我順手接了過去,原來是裹了層黑布,分量挺沉的。
將那黑布剝開,一支嶄新的漢陽造!幾下子上了膛擺弄了一番,七成新,看來薛老三也不捨得用這個玩意。
“你以後用這玩意吧,比駁殼子順溜多了。”我將漢陽造塞到玉方手中,看得出他很是喜歡這支漢陽造。
“行,以後有這玩意,要是倒鬥碰上粽子了,一槍一個!”玉方喜氣洋洋的。
我會意一笑,繼續向裡邊走著,三人分開著將裡邊翻了一片,的確來了不少好東西,但是帶不走,只能摸一些銀票和大洋,用個包袱裹得鼓鼓的。
有了這些,接下來好長一段子都不愁吃喝了,說不定拿來做些正當生意也成了。
臨走前,順手撈了幾把嶄新的駁殼子還有子彈兒,這些東西都是稀缺貨,可不能浪費了,現在的世道,不帶多幾把都不敢出門。
接著,玉方玉林兩人將十幾具土匪的屍體堆在了一起,澆上火油燒了個把時辰,惡臭熏天才把屍體燒得七七八八剩下些殘骸,這下子就沒人知道我們的事兒了。
趁著天色昏黑,我三人接著月色,悄悄沿著隱秘的小路摸下了山。
回到家裡頭,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這夜裡的山路不好走,尋常人都會覺得難走,更何況身子骨虛弱的我,一時間直覺得頭腦發脹,拉過被子正想一頭悶過去,急促的拍門聲就響起了。
我頓時一個激靈,睡意全無,急忙走出院子,看到玉方兩兄弟已經在門邊了。
“你們兩邊侯著,我來開!”我伸手攔住了他們,今天剛把薛老三十幾號人宰了,風頭還沒過,現在萬事得小心點。
玉方二人點了點頭,往門兩邊靠上,駁殼子也放在上了膛。
我給他倆打了個眼神,就將門閂起開,開了點門縫,就被一陣亮堂的火光照得眼睛直髮疼。
“魏玉鎮是吧。”一道聲音響起,我揉了揉眼睛使勁看了看。
“哎呦,原來是魏老爺!”我頓時露出笑臉,就算心底不爽這種半夜拍門的做法也不敢拂了魏老爺的面子。
要不然明日這個大院子興許就沒咋哥仨了,魏老爺可不是薛老三那種十幾號人馬的小土匪能比的。
他可是城裡數一數二的人物,誰敢不給面子,誰不認識!
但是此時我的心底也是惶惶不安,與魏老爺這等大人物也沒有任何交集,這沒有一點徵兆的找上門來,怕多半沒好事!
我恭敬的問道:“不知魏老爺這半夜三更的,來找小子何事?”
“當然有事兒,大事!”魏老爺說道,我心底也隨著咯噔了一下。
“縣城裡的張團長有一單大生意要做,找遍了方圓幾十裡,就你家三兄弟有這個能耐能接了!”魏老爺陰陰的笑了笑。